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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件儿衣服,有的可能简单缝制过。不过洪涛不太相信坐木地板就是坐牢的全部,这尼玛和他所了解的情况出入太大了啊!
“大叔!要不我来一段?”屋子里谁也不说话,靠墙坐的都已经靠着墙进入了假寐状态,其他人也各显神通。怎么打瞌睡的都有,反正只要你坐在这里,爱干什么干什么。动作别太大就成。洪涛觉得自己刚来,必须多承担一些劳动,比如那位老五,他都念了半天了。自己又是那种不说话浑身难受的。不如自告奋勇。
“老五,那就让老三替你会儿吧……”靠墙的老头睁开一只眼,打量了一下洪涛,同意了。
“关于加强深化……”洪涛从那个眼镜中年人手里接过报纸,随便找了一篇长的,然后阴阳顿挫的朗读了起来,这就是区别,那个中年人只能说是念。而洪涛这个叫朗读,差着档次呢。不过这些人好像都没啥反应。该干嘛还干嘛,没一个识货的。
“铃……”洪涛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反正他有点感触了,怪不得古代的文人读书都要读出声来呢,这还真不是什么习惯问题,刚才他读的这些新闻、社论之类的,还真读出点儿感悟来了。正当他打算再深一步品味品味其中的奥妙时,突然被一股刺耳的电铃声打断了。
“解散!”随着这一声电铃响,那个老头突然精神了起来,嗖的一下站起身,然后走到门边的屋角里,靠在了那一大摞被褥上,而且还从被褥的缝隙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在自己的下巴上来回夹着,看样子好像是在揪胡子。随着他的这一声解散,其他人也都找靠墙的地方,或靠或躺,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坐这一上午也挺难受的。
“哎,小伙子,过来,和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老头看着洪涛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的样子,冲他招招手,指了指他身边。
“嗨!开车不小心,出车祸了……”洪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坐下,他还是不太放心自己的安危,时刻提防着身后有没有人靠近。
“撞死啦?”老头又问。
“嗯,当场就死了……”洪涛点了点头。
“老八,过来!小伙子,以后你就是老三,咱们这儿叫不叫名字无所谓,大家都待不了多久,这是老八,他进来次数多了,让他给你分析分析,大概是个什么罪过。”老头伸手又招呼过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瘦子。
“哦,你这个可麻烦啦!交通肇事罪是没跑了,三年以下有期!不过啊,如果你们家能多赔点钱,再托托人,也说不定能判个缓,这就看你们家里给你使不使劲儿了,还得看对方怎么说……”洪涛把自己这个经过,挑主要情节和这个什么老八说了说,具体两边的家庭背景和托人细节都没提,然后这个老八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来,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
“如果对方家里不依不饶,赔偿也不要,会有什么变化不?”洪涛不全信这种野路子的专家,但是听一听无妨。
“那这就不好说了,首先得看他们家里是什么状况,有人没人,是多高的层次。然后还得看你家里底气硬不硬。不过吧,你也够背的,刚过十六岁生日,如果要是早半个月,也就是破点财,看你这个样子,你们家也出得起这个钱吧?请律师了没?”老八看上去是个文化人,说话慢条斯理,简明扼要。
“唉……前赶后错,就这么巧,我也不知道请没请,我一直还没见过家里人呢。哎,对了,大叔,我什么时候能和家里见面啊?”洪涛对运气这个问题也是头疼死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自己刚满十六岁,就出这种事儿。
“见不到啊,看来你是不太懂法啊,到了这里,只要判决没下来,你只能见律师,见不了家人的,你说的那个会见,得下到圈里去才成,一个月一次!”老八又给洪涛上了一课。
“啊!?那多久才会判决?”洪涛这回傻眼了,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个规定。
“不好说,案情简单的,一个月左右就开庭了,案情复杂的,拖几个月也是常事儿,别盼着开庭,一开庭你就等于被宣判了,就是罪犯啦,你刚这个岁数,过几年出来连工作都找不到!”老八和洪涛想的东西不一样,他想得更多更长远。
“得,谢谢您啦……对了,我叫洪涛,您贵姓啊?”洪涛觉得这个小老头还算看得过去,至少和他聊聊天涨了不少见识。
“我认识你,你上过报纸,是个歌星是吧?”老八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管毛用啊,该进来不是照样进来了……”洪涛吧嗒吧嗒嘴,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真是个名人啊。
“呦,老八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无所谓是吧!去年大街上全是你的歌啊!没错,就看这双眼睛就没错,就是你,来来来,给我们讲讲。”让老八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凑了过来,那个老大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洪涛的标志性特征。
洪涛本来是没有这个心情在这里聊天扯淡的,但是身不由己啊,虽然进来这几个小时没遭罪,但是这里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地方,人在屋檐下必须得低头。所以捏着鼻子,他也得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和讲什么光荣事迹一样,挑一些开演唱会时候的新鲜事儿给他们讲讲,尤其是关于后台那些舞蹈演员换衣服的细节,最受大家欢迎。
“铃……开饭了,坐好、坐好!”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一阵铃声算是给洪涛解了围,在那个老大的吆喝声下,一屋子人迅速又坐回了自己位置,而老大和老二则凑到了铁门旁边。
“咣当……”铁门打开了,外面出现了一辆小推车,两个穿着有明显标记衣服的人从车上抬下两个铁皮水桶和一大摞塑料碗,放到了铁门里面,然后咣当一声,铁门又关上了。
“来,老三,你帮着他们分菜……”老大冲着洪涛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帮忙。
“哦,好!”洪涛没多想,站起来走了过去。
“我艹!大眼窝头啊!……”刚走到桶边上,洪涛差点叫出声来,这两桶食物让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午饭是肉末白菜汤和窝头!那个肉末白菜汤上面飘着一层细碎的肉渣和一层油,老大正拿着一个大勺子在桶里不知道捞什么呢,旁边那个二十多岁的老二,端着一个碗在旁边等着。另一个桶里则是一桶暗黄色的玉米面儿窝头,还冒着热气,洪涛打小儿就不爱吃这个玩意,多看一眼都腻味。
十几秒钟之后,洪涛知道老大和老二在捞什么了,那个白菜汤里的肉末和油都被老大撇了出来,放到一个碗里。另外有些没散开的肉末就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肉丸子,沉到了桶底和白菜混在一起,结果都让老大给翻腾出来,也捞出来放到那个碗里,这样捞了一会儿之后,那个碗里就有了多半碗肉末和油。
再剩下的工作就是老大往碗里盛白菜和汤,老二再往碗里放上一个窝头,洪涛则端着给其他人送过去。一人一份儿,从最后的老十七开始,上午他还是老十六呢,洪涛来了之后直接加塞到了老三的位置上,他又往后错了一位。
四百二十四章规矩(保底一)
这时候洪涛才算是部分了解了这个排号可不光是为了叫着方便,原来它还有实质性的意义,意义还很重大!按照老大的吩咐,这些菜汤是从尾号开始往前分发的,越先得到的人,菜汤越多,菜越少,几乎一点儿肉末都没有,纯白菜汤,还没油!而发着发着桶里的汤就少了,菜叶也多了,混在其中的小肉末也多了起来,这时得到的全是排号靠前的人,他们的碗里不光菜多,还有少许肉末,还有少许油水。
但是精华都在桶底,这些就是排号前五名的人来享用了,洪涛有幸也在这个范围内,他们五个单独围了一圈,直接就着这个捅自己下勺子捞,老大还把那一碗纯肉末匀出半碗来,分给其他四个人,每人差不多能有两勺肉吧。
“叔叔大爷们,我今天刚来,肚子里油水多,这个肉末还是分给大家吃吧,大叔,您看呢?”洪涛哪儿吃得下去啊,本来这个心情就影响食欲,再加上这个伙食的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他是一口都不想吃。
不过洪涛明白,不想吃可以,但是人家给的这个面子你不能撅,这是一个规矩问题。这里面的老大,说白了就是牢头,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协助管理者。如果没有那个警察送自己进屋时说的那句话,恐怕现在自己就是老十七,正端着一碗清汤寡水泡窝头吃呢。
“懂事!谁刚进来都吃不惯这些,过几天你就该嫌不够吃了。分了吧!”老大对洪涛的表现很满意,主要是洪涛这个说辞很给面儿。
洪涛对于这位老大说的情况很认同,他刚重生过来的时候。肚子里也素的很,看见什么都想咬一口,就连那个腥呼呼的大鲶鱼他都吃得挺香,这个人要是饿了啊,什么口味都是扯淡了,大肥肉最香。什么?你说你从小不喜欢吃肥肉?看见肥肉就吐?这都是从小没吃过苦的人,把你丫的扔到山沟子里吃一礼拜纯玉米面窝头加咸菜、米汤。然后再问你吃不吃肥肉,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见肥肉就吐了。
一顿中午饭吃得很快,不快也不成。到了时间,铁门就又打开了,还是那两个人来收桶和餐具,人家才不管你吃完没吃完。什么。你说你打算据理力争?没问题。人家保证让你把饭吃完,然后你从此以后的生活就会陷入无边黑暗当中。这些牢头干嘛用的,他们就是协助警察来管理这种爱讲理的人用的,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对里面的各种规则掌握得比警察还熟练。
人家也不明着折磨你,更不会让你能抓到把柄的,这种招数就多了去了。比如说睡觉的时候,让你睡在最潮湿的水房边上。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满了,就该轮到你睡!白天坐着学习的时候。就盯着你丫的,你不是讲理吗?成,你只要坐姿不直,那你就犯规了,然后你就影响了集体的荣誉,因为大家都可能跟着你受罚。再然后大家就会在牢头的暗示下,整天对你随意打骂,也不往死里打,没事儿就踹你一脚,骂你两句,一天两天成,时间长了,正常人会被逼疯的。
什么?你还要告发?你告谁谁也不会承认,只要没把你打坏,警察才不会搭理你,就算你告到你的律师那里,他也没辙,什么证据都没有。监控?醒醒吧,现在是八八年,不是二零零八年,哪儿有监控探头啊,就算有,随时也都可以坏嘛,人还有生老病死呢,何况一个机器乎?
这些可不是洪涛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饭后那个老头把他叫到厕所里去,两个人一边吞云吐雾,人家一边谆谆教导他的。要说这个牢头为什么对洪涛这么好呀?真不是洪涛招人待见,也不是那个警察特意吩咐下来的,人家犯不着这么为洪涛卖命,更不是牢头打算让洪涛捡肥皂,原因就是黑子给洪涛那件衣服,准确的说就是衣服帽子里的那些烟丝。
吃完饭的时候,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洪涛发现老二从一堆被褥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偷偷的塞给了老大。别看洪涛眼睛小,但是细长啊,细长就有一个好处,视界宽,余光这么一扫,就看清楚了,小纸包里原来是几个烟屁!老大正偷偷撒开那些烟屁,把剩余的烟丝抠出来,拿着一张小纸条卷大炮呢。
“大叔!我这儿有好东西……”洪涛一看,得,黑子哥哥,我真服了,你是行家,真是干一行吆喝一行啊,蹲号子都尼玛蹲出经验来了,这个大马屁咱也拍一下吧,当初黑子给他藏这些烟丝估计也不是让自己抽的,而是干这个用的!
当洪涛凑到牢头身边,把衣服帽子里的好烟丝都倒出来时,牢头脸上的皱纹立马都笑开了,连夸洪涛懂事儿!有面儿!然后把烟丝又让洪涛装回帽子里一大半,再把那些烟屁里的烟丝都弄出来,和这些新烟丝混在一起,卷了十多根大炮,郑重其事的给哥五个每人分了一根,剩下的让老二藏好,这才带着洪涛钻进厕所里享受饭后一根烟,顺便给洪涛普及了一下这里的一些规矩。
这都是经验啊,是很多前辈用尊严、皮肉之苦换来的宝贵经验。如果要是没人和你说,你就只能自己琢磨,等你总结的差不多了,得,审判结果下来了,您该换到正规监狱去了,那里的规矩和这里还是不一样,您还得慢慢用自己的身体总结去,等你又总结的差不多了,得,您该出去了!好嘛,合算尼玛进来这几年您全在总结经验呢,这些经验还得等你下次进来才能用上,你要是一辈子不二进宫,这些经验就白费了,你说你冤不冤啊!
当洪涛和牢头在厕所里美滋滋抽烟的时候,排名靠后的那几位就是那些正在总结经验的人,他们不光没烟抽,还得站在窗户外面,帮厕所里面的人挡着外面的视线,因为按照看守所的规定,监室里是不能抽烟的。剩下的那些人,除了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