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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先撅着屁股在床头用书码了两个小堆儿,左边是零食加烟草,右边是玩具加书本,换洗衣服全装在原来的提包里,内衣和毛巾、袜子之类的装在一个枕头套里充当枕头,以前藏东西的枕头他留给了白牢头,那里面还有不少奶粉和白糖呢。
“哎呀,这个地板有点脏啊!得,哥们就当是活动活动身体了!”折腾完自己的铺位,他又发现地板上有些灰尘,于是找出自己的一条秋裤,撕吧撕吧弄湿了当成抹布,开始从靠墙开始,来回擦起了板儿。反正每次律师来都会给他重新带一套被褥和换洗衣服,这两个多月以来,原来的号里还没走的老人儿们基本都用上他的被褥和衣服了,都是新的,质量嗷嗷好。
“大哥,不是我不管你擦啊,管教说的你也听见了,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也就不冒犯您的天威了,身后这块我给您擦了,剩下三面等您提审的时候,我保证都给擦干净了啊!”洪涛严格遵守着警察的吩咐,对于不明白的东西,还是多听明白人的劝比较明智。
“……”那个人还是头也没抬,一句话也没说,根本没搭理洪涛。
“要不我给您读本小说吧?这个萍踪侠影咋样?要不射雕英雄传?……情深深雨蒙蒙?我一猜您也不会听这种娘炮的书,哎,这本书有点深度,基督山伯爵!就这本吧?人家也是被关起来的,和咱们差不多,听着啊,开始了!”洪涛擦完了地板,又把洗手池和厕所里都冲了冲,这才算是活动完了。但是坐在自己铺位上,总觉得身边有个人,如果不聊上两句就特别别扭,于是他一本挨着一本的报书名,最后挑了一本他自认最应景的书,读了起来,其实自始至终那个人也没搭理他,连头都没动一下。
午饭的时候,洪涛以为死刑犯能有什么特殊待遇呢,结果和原来基本一样,一碗白菜汤,一个馒头!看来对于一个将要死的人,大多数人还是比较不计较的,把窝头换成馒头了。洪涛也算是跟着一起享福了,他来了两个多月,至今也没习惯吃窝头,每次都是把窝头弄碎,然后放上两勺奶粉和一勺白糖,搅拌均匀再吃,这也是牢头教他的高级料理。
“我这儿有火腿肠,来一根吧……给,接着啊!”洪涛从自己的食品堆里抽出一根春都火腿肠,然后扔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你不用怕我,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三个多月了,两条腿都已经没劲儿了,自己走路都费劲,更没那个力气去伤你。能给我来根烟抽嘛,前几个来陪号的都是老炮了,比管教还贼,你显然不是吧……”吃完了饭,那个人突然主动张嘴和洪涛说话了,这让洪涛很惊讶,会不会是他在使诈呢?
“我其实也是杀人犯,开车撞死一个人,虽然咱俩动机不一样,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洪涛琢磨了琢磨,抽根烟也不会死人,而且从他说话的声音中就能听出来,他连底气都没了,身体很虚,别说袭击自己了,就算让他拿着一把刀子,洪涛也不怕。于是他点上一根烟,小心翼翼的给他递了过去。
“呵呵呵……咱俩不一样,我一口气杀了四个,你才一个……嘿嘿嘿嘿!你怕不怕?”那个人手双手接过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几乎没吐出多少来,全都咽了下去,这才呵呵一笑,说出一个让洪涛头皮都有点发麻的事实来。
“咱就别聊这个问题了,我也不是法官,我知不知道根本就没用,对了,你老这么坐着,怎么睡觉啊?”洪涛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下去了,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脆弱,让自己保持好心情的方法之一,就是尽量少知道这些会引起自己不快的东西,俗称自己骗自己。
“睡觉?早上我一直都在睡觉啊,就这么坐着睡,我都习惯了。”那个人把身体调整了一下,然后蹲了起来,后背靠着墙壁,这时铁链就已经拉住了他的双手,他无法再用手拿着烟抽,只能叼在嘴上了。
“……嗨,我说呢,我早上还给你读书来这呢,你一直都没反应,我以为你不愿意搭理我呢。”洪涛这时才明白,吃饭前他不是看破了生死,已经超脱了、已经绝望了之类的,而是睡着了!
“嘿嘿嘿嘿……咳咳咳……你还挺逗,陪过我的大概有五六个人了吧,你还是第一个想起来给我读书的。我以前是个搞技术的,没事儿也喜欢看看书,这样吧,你借我一本书看如何?”那个人让洪涛给说乐了,然后他向洪涛提出一个要求。
ps:ps:答案揭晓啦!为被判刑人员,是不能去陪死刑犯的,因为他还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为了情节需要,我稍微提前了一点,这里特意说明一下,但愿没误导大家。
四百三十四章嘬死
“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我帮你问问管教去?”洪涛还是很小心的,他和这个人屁交情都没有,给他火腿肠吃那是一回事,但是给他一本书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了他让自己犯监规,就不值当了。
果然,洪涛刚拍了两下铁门,喊了一声报告,铁门上的小窗户就打开了。对于洪涛说的这个事情,管教表示可以,只要洪涛自己乐意就成,但是洪涛必须盯着,在书回到他手里之前,不能睡觉。
“你喜欢看哪本?我这儿有言情小说、武打小说、破案的、励志的、还有无线电杂志!”得到管教的允许之后,洪涛把自己那十多本小说铺在地板上让那个人随便挑。
“就来基督山伯爵吧,我也看看人家是怎么跑出去的,还有宝藏可拿!”那个人选了一本,而且他很可能是看过这本书,因为里面的大概情节他都知道。
于是,两个人一人一本书,谁也不干扰谁,一个坐着,一个趴着,溜溜看了一下午。这时洪涛才知道,原来死刑犯也有放风时间,不过他得由两名警察扶着,然后拖着脚镣,哗啦、哗啦的一步一步慢慢走。那个脚镣很特别,连接两只脚之间的锁链很短,连一步的距离都没有,而且他一站起来,洪涛才发现,连接手铐和脚链之间的那根铁链也不长,如果那个人站直身体,双手就只能下垂,根本抬不起来。
那个人放完风之后,就该轮到洪涛出去了。他可没有警察陪着,自己到小院里转悠去呗,想翻墙?门都没有。五六米高的水泥墙,先不说你上的去山不去,就算上去也没用,上面还有一层手指粗细的铁篦子挡着呢。你说你会铁头功,直接把铁篦子也能顶穿了,那也没用,墙上面不是墙头。而是屋顶,上面还有端着枪巡逻的武警。你说你连子弹都不怕,艹!那你当初就不该进来。你丫挺的就是超人啊!
“你这个手铐和脚镣就这么一直戴着?”回来之后,洪涛看到那个人正在往脚踝的地方缠布条,于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嗯,这可不叫手铐。这叫揣!你看。手铐是活的,用钥匙能打开,这个玩意是死的,用铆钉生生铆上的,除非把铆钉弄断,否则谁也打不开。”那个人停住手里的动作,伸出手让洪涛看个仔细。果然,那玩意和手铐还真有区别。就是一根钢条,两头砸扁。然后用铁链铆在一起,目的很明显,就是怕你会撬锁呗。
“为啥叫这个名字?”洪涛开始和那个人探讨起这个名字的由来。
“你看啊,带上它,你着双手只能到胸前,除非你蹲下,就和一个人揣着手一样,啥也干不了。”那个人也不嫌洪涛话多,耐心的给洪涛解释着细节。
“这个也不叫脚镣,这叫半步镣,也是用铆钉铆死的,戴上它之后,你迈不开一整步,是能是小碎步,别说跑了,不习惯的话你自己走都得摔跟头。而且这个铁链子很沉,十多斤重,扣脚踝的这个钢棍还不是圆的,用锤子故意砸出棱角来了,你就算能跑,不出二百米,你的脚腕子就得磨破喽,这不,里面还得垫上布条。”介绍完手上的刑具之后,那个人顺便又把脚上的刑具介绍了一番,原来他往脚踝上缠布条,是怕脚铐磨脚。
“你说这都是谁琢磨出来的,还挺简单实用!”洪涛看明白之后,不由得赞叹起这些警察来了,东西看着很粗糙,一点不美观,但是比那些亮闪闪的手铐可要管用多了,除非你有电动工具,否则就算给你一根锯条,拇指粗的钢条,而且还是圆的,估计一时半会也锯不开。就算你锯开一个也没用,拖着十多斤重的铁链子你还是跑不快,而且还能伤害你的身体,真是大智慧啊!
那个人很爱说话,估计他在这里待的这几个月里,也没人愿意陪他说话,憋闷坏了。这回碰上洪涛这么一个也喜欢讲话的,他都有点滔滔不绝了,只要是洪涛感兴趣的话题,他知道的都会说个一清二楚。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在看守所里,洪涛也是这么问他的,有那么多监狱不去,干嘛要在这里受罪呢?其实这个问题就属于洪涛无知了,不光是洪涛无知,恐怕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犯人就该关监狱嘛!
其实不然,不管是哪座监狱,都不会关押被判死刑的犯人,除非你是死缓,那基本也就和无期差不多,因为过几年之后,只要你不乱折腾,死缓就会改成无期,然后再过几年,无期改成了二十年或者十五年有期,所以说判死缓就等于是判了一个有期徒刑,唯一的区别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除了你要当官之外,这个政治权利是啥很多人都不知道吧?所以剥夺不剥夺也没啥大用。
但你只要是被判了死刑,那你就只能在看守所的死囚号里等待终审结果了,因为我国法律规定,判了死刑,不管你上诉不上诉,都要经过高法重新审核一遍。从这天起,你就得戴上这身行头,天天坐在这里受罪了,一直到被执行为止,都是在看守所里待着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设计,那个人也不清楚。
至于说到人道不人道的问题,这玩意得看你站在什么立场上看待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太大,全世界都在争论,所以这里就不废话了。反正洪涛觉得如果让他琢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想,假如不这样对待死刑犯,那他们自杀了咋办?总不能造出一个棉花球把他们包起来吧?而且还不能安排人和他们住一起,谁愿意、谁敢和一个弄死好几个人的疯子住在一起呢?晚上还敢睡觉吗?要是那样的话,一天顶一年估计都没人敢来盯着他们。
要是问洪涛他恨这些杀人犯吗?洪涛还真恨不起来,不是他没正义感,而是你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并没觉出来他们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恨这种感觉,不是凭空就能来的,总得经过一些感受才成,你说两个人没事儿就一起聊聊天,有时候聊得还挺和谐,这玩意想恨也恨不起来啊。如果非要说洪涛对这些人有什么负面评价的话,洪涛觉得他们的性格层面恐怕确实有缺失,不过话也不能太绝对,你没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光凭一句凡事要冷静也显得苍白了点儿。
几天之后,洪涛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他其实没杀人,什么弄死四个人,这都是他说着玩吓唬洪涛的。他是因为贪污罪进来的,数额特别巨大,而且还是美元,结果被单位无意中发现了,还没等他潜逃出境,就被抓了。
这家伙叫钱家康,原本是个天之骄子,毕业于京城的名牌大学,之后就顺利的进入了大国企。由于业务熟练,学历也硬气,还被保送出国进修了两年,回来之后更被委以重任,专门负责单位的进出口业务,经常来往于香港和欧洲之间,也算是风光无限了吧。
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无意中进了一回国外的赌场,结果完蛋了,到不是输了,而是赢了,还赢了不少,但就是因为这次偶然的经历,他迷上了赌博。你说你就用自己家钱赌吧,他还觉得不过瘾,刚开始是虚报开销,稍微蹭一点单位的差旅费去赌,但是那点钱肯定不过瘾啊,于是他又开始想歪主意了,把手伸向了他掌握的外汇公款上,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就输了几十万美元,这个窟窿根本就堵不上了。
到了这时,他也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跑到国外不回来了,还把单位账户上的钱都给转到了国外银行里,总共有二百多万美元。就在他等待机会再次出差去欧洲的时候,无意中被他未婚妻发现了他口袋里的一些女人用品,你想啊,他老在赌场里流连,也不是光输钱,肯定也没少去灯红酒绿的地方消费一下啊。
可是她未婚妻那儿知道这种事情,她也没出过国,于是就怀疑他变心了,和他吵了一场之后,还觉得要挽救他,于是就跑到他的单位领导那里把他给告了。刚开始单位领导也没怀疑他,只是觉得有必要批评批评他,于是就打算停止他这次出差,换一个人去,结果这下他就全暴露了,账户里空空如也,然后他就到这里来了!
“你这不是嘬死嘛?你把钱还了是不是能少判点?说不定不会死刑呢!”他怕洪涛不相信,还把他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