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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开张,刚来……”这里的口音很重,很多词汇用法也和北方不同,洪涛支楞着耳朵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他在说啥,也看明白了他案板上是半扇猪,旁边的竹篓里还装着一整套猪腔骨和排骨,上面还有一个大猪头。
“我全买了成不成?”洪涛对排骨腔骨很有好感,而且谭晶也喜欢吃,至于那些猪肉,吃不了可以送人。最主要的是这时候的猪应该还没有那么多催肥的小药吃,所以很可能两年左右才出栏,比后世里那些三四个月就出栏的猪肉,原则上讲,必须好吃一点。尤其是这种山区,想买小药恐怕也没地方买去,所以洪涛决定多带点走。
“……全买了?”卖猪肉的中年人又问了洪涛一遍。
“对,所有、全部、统统滴……我全买了……多少钱?”洪涛生怕他听不清楚自己的话,把所有能表达这个意思的词儿都说了一遍,就快连日本话也出溜出来了,然后还冲高建辉示意,让他把钱拿出来,好让对方更放心。
“管……管……”看到高建辉拿出来的几张钞票,卖肉的才算是信了,嘴里一边儿不住的管,一边开始称肉,这个管字儿洪涛听明白了,就是好的意思,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听不少人说过。
光有猪肉还不够,洪涛决定还得再多买点别的,因为这里的肉价很低,只要一块多钱,比京城差不多便宜了一半儿,所以洪涛打算装一回阔少。那些装在竹笼子的鸡、竹筐里的鸡蛋全部在他扫货的范围之内,还有卖那种把豆腐皮卷成一卷,然后切成片卖的摊位,他也会多买一些。然后分给身后跟着的那些孩子吃,他很享受这种能让小贩高兴、让孩子高兴、让看热闹的人也高兴的感觉。
在县城的大集上装够了大爷,洪涛一行人终于坐上驴车,晃悠晃悠的沿着一条公路出了县城,向着那一大片雾蒙蒙的山区进发了。这次洪涛装的有点大了,那辆专门装行李的驴车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筐,这还不算完,还有很多放不下的,还得放到这三辆人坐的驴车上来。谭晶脚下就踩着一个笼子,里面不时还会伸出两个鸡脑袋,好奇的看着谭晶那双白色的短靴,然后狠狠的哚上两口。
“大爷,您就是杨树沟的吗?”洪涛和谭晶就坐在第一辆驴车上,赶车的是个老头,洪涛也看不出他具体多大年龄,反正叫大爷肯定是不冤枉。
“我不是,我家在银岭,离这儿三十多里路吧,比杨树沟远几里。”老头的口音依旧是那么重,用词儿依旧是那么独特,洪涛依旧只能是猜大概意思。
“你们去杨树沟是串亲戚?”老头接过洪涛递给他的香烟,别在了耳朵上,然后又去摸自己的衣兜,掏出一个旱烟袋来叼上。
“哦,我们是来找个人的,他叫钱家康,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洪涛对于这个赶车的老头就不用编瞎话了,反正到时候也得给老钱弄个墓地什么的,一个字儿不提是不可能的。
“钱家康!你……你们是政府派来的?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嘛!怎么还没完没了的?”赶车的老头听到了钱家康这个名字,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哦,不是不是,我们单位的领导和他以前认识,他还帮过我们不少忙,他出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年前才听到了消息,他的帮我们没帮上,所以想来他家乡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洪涛随便编了一个瞎话。
“人都死了,他屋里又没人,家都败了,还能帮啥呦!”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您和他们家很熟吗?”洪涛光回答老头的问题,很被动,所以他打算把主动权拿回来,别光让老头问自己,自己也得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湖西边这些村子,谁不知道他啊,他是我们这儿第一个大学生,当年为了让他上大学,他妈妈把这些村子都借遍了,才凑够了路费,可惜了这个孩子啊!到了连个尸骨都没埋回来……”老头说起钱家康来,满满的都是惋惜,听得出来,他并不仇视钱家康,这对洪涛来说,是个好消息。
“是啊,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很难受,所以我们才打算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他做点啥,反正人也走了,我琢磨着给他办个丧事,再给他弄快好地,让他风风光光走,您说这事儿能成不?”洪涛又进一步试探了一下。
“按说这是个好事儿,可是他们家都没人了啊,他们家是外姓,本来就没啥亲戚,他这一出事儿,恐怕连坟地都荒了,这事儿还得和他们村长商量商量。小伙子,不是我说丧气话啊,不好办啊!”老头没想到洪涛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一时半会他也拿不准,主要是之前谁也没提过这档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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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六章山路十八弯(280张月票加更)
“……这样啊,那就到了他们村找村长问问吧。对了,大爷,您那个村儿里通公路了吗?”老头说的这个情况并没出洪涛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不发愁,而是和老头聊起了这里的生活环境。
“公路?哪儿有公路啊,再走五里路,这个驴车都坐不上啦。”老头对于洪涛提出的问题很是鄙视。
“那我们买的这些东西怎么办?”谭晶一听连驴车都没的坐了,立马就急眼了。
“人挑着,村子里有的是人,你们城里人也不会缺这几个挑脚钱吧,如果早和我说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们买的,糟蹋钱啊。”老头接着又把谭晶也鄙视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些城里来的孩子根本就是败家仔。
老头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条碎石路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变成了更细更崎岖的土路,再走一段儿,直接就变成羊肠小道了。看着那条隐没在山腰上的路,洪涛的两条腿也有点发酸,他上辈子当过几天驴友,对于这种山路略知一二,没经过长期锻炼的人走这个路根本就不成,一个山头就得爬两小时,很是辛苦。
离土路尽头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子,赶车的老头和其它三位赶车人把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然后拉着驴车进了村子。他们得把车架子寄存在这个村子里,然后再帮洪涛他们雇几个挑夫,本来这四只毛驴就能背不少东西,但是洪涛他们买的东西有点太多了,当时又没征询这几位车夫的意见。所以毛驴也背不了这么多。
洪涛到不在乎多雇几个挑夫,每个人也就是十块钱的事儿。他索性让那个赶车的老头多雇几个,然后把毛驴腾出来别背货物了。干脆驮人吧。按照老头的说话,这里距离杨树沟村还有大约二十多里的山路,洪涛不确定自己这几个人能坚持下来,累的时候有毛驴代代步很关键。
这里的挑夫没有扁担,他们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篓,半人多高,不管什么东西,往背篓里一塞,背起来就走。洪涛他们六个人则跟着挑夫后面。赶车老头他们牵着四头毛驴走在最后,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探险队一样,沿着那些野兽和人共同踩出来的小路,一头钻进了大别山的腹地。
在那个小村子下车换挑夫的时候洪涛看了看手表,是上午十点半,等他们终于看到了杨树沟村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整整走了六个半小时。其实他们并没走这么长时间,其中至少有三个小时是在休息。不是大家一起休息,而是挑夫和车把式一起等着洪涛他们休息。
其中最怂的就要属高建辉和吴全这两个人了,然后就是洪涛和大姨夫公司里的那两个工程技术人员,最适合走山路的居然是谭晶。当她从行李里拿出一双旅游鞋换上之后。仿佛瞬间就变成了大山的女儿,虽然还赶不上那些挑夫和车把式的脚步,但是像洪涛这样自认为体能很好的家伙。半个小时就能甩出几百米远,根本就看不到人了。
“这个女娃子真不错。你们几个可是太孬了!”赶车的老头看着呲牙咧嘴、每走一步都和登天一样难的洪涛,露出两颗黑乎乎的大板牙笑了。
“哎呦……她从小就长在山区。我们见过的最高峰就是香山,这能比嘛!”洪涛就算是累死,这张嘴也不会闲着,腿肚子都快转到前面来了,他还有功夫和老头分析为什么谭晶能走山路,而他们这几个小伙子却不能走。
“哈哈哈哈哈,你应该跟我回家一次,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山!”谭晶得意洋洋的看着双腿像面条一样的洪涛,真是笑开了花。在她的记忆中,这好像还是头一次彻彻底底的把洪涛比下去了,而且还赢得他心服口服。当初在丽都的健身房里,就连舞蹈这个自己专业的项目,洪涛都能照猫画虎的比划比划,连劈叉他都会,可是今天他彻底被自己击败了!
“老杨啊,你们这里能不能雇到背人的啊?出来的时候,说什么我也不自己走了!”洪涛坐在一棵倒伏的树干上,嗓子眼里像是在着火,不管怎么大口喘气,双腿依旧是灌了铅一样的沉,脚底板生疼,滋味很难受。
“背人背东西都是一个价儿,你刚才不早说,早说我给你多雇几个人,你这双脚啊,今天晚上好好用热水烫一烫吧,否则明天就下不了地了。”赶车老头人是不错,不过他有一个毛病,就是不能提前预判形势,他应该知道这段路上能骑着毛驴走的地方不多,大部分全得靠两条腿,可是他就是不提前给洪涛建议,就好像成心要看洪涛他们受罪一样。
“柳哥,您也看到了,就这一段山路,能修成通车的公路吗?”洪涛没搭理这个老头,而是转头询问起大姨夫单位里那个技术员,他在调到住总之前在工程兵里干过,修过铁路和隧道,对这方面比较熟悉。
“修是能修,这得看是什么规模的队伍了,如果没有大型设备的话,就只能靠人力和炸药,这就有点困哪了,进度也慢,我估摸着这一段路至少得修两年,还得有足够的人工。”柳技术员就是带着修路的任务来的,这一路上他已经仔细的观察过地形,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造价呢?”洪涛还比较关注另一个问题,毕竟这是他自己出钱。
“要光是碎石路的话,三米宽,恐怕得七万块钱左右一公里,以后如果再想铺设沥青路边,一公里还得五万块左右,主要是路程太远,全得靠人工和炸药,比较麻烦。”柳工给出了一个大概价格。
“从县城到这里一共是三十里不到,刨去五里路左右,就算是十三公里吧,不到一百万才?”洪涛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尼玛也太便宜点了,要是按照七百万的预算,这样的路至少得修五条,工程好像有点太大了啊。
“不能这么算,咱们中间还过了两条河呢,你总得架桥吧?而且这个修路的线路也不可能和山路一致,中间还得考虑山体结构、强度什么的。有的地方不适合开山,就得绕一绕,我估计二十公里都打不住,再加上几座简易水泥桥,差不多一百七八十万的样子吧。”柳工对于洪涛预算的方法提出了异议,然后又用他专业的方式重新算了一下,最后给出一个粗略的预算。
“还是有点便宜了,要不修五米宽?双向三车道?然后再铺上沥青……”洪涛觉得还是离他需要花出去的钱有点差距,开始肆意扩大工程规模,纯属要凑数。
“这不是想修多宽就修多宽的,咱总不能把半座山全炸了吧,而且这个沿途也就两三个村子,加一起也没有一百户人家,要那么宽的路没用啊!”柳工这是第一次和洪涛接触,对于洪涛这种外行插手内行的行为很是不满。在山区修路又不是过家家,想修什么样修什么样,这得综合考虑。而且他也想不明白,洪涛干嘛跑这么老远来专门给一个小村子修路,不过这玩意也没法问,谁让他得挣工资呢,而且这趟出差的补助非常高,是平时的好几倍,来去还都是卧铺,所以他只能是忍着。
“你们说要在这里修路!?”洪涛和柳工这些对话,一个字儿不漏的都被赶车老头听到了耳朵里,要说这个当京城人有一个最大的劣势,就是你说什么别人都能听懂,但是别人说家乡话,多一半你全听不懂!这等于是天生就少掌握一门外语!
“哦,是有这个想法,这位是京城来的柳工程师,他就是专门来这里看看这条路要怎么修、修多宽的。”既然被人听到了,洪涛也不打算瞒着了,其实他压根也没打算瞒着,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儿。
“真要修路!?”赶车老头又问了一遍,而且还逼近了洪涛一步,抬着脸死死的盯着比他高了一头多的洪涛。
“真要修,不过我们只有钱,没有人工也没有炸药,这不我们正商量这条路到底应该花多少钱呢嘛。您老也懂修路?要不您帮我们合计合计,从这儿修一条路,直接通往县城,大概得花多少钱?”洪涛觉得这个老头说不定也懂这个玩意,多听听没什么错误嘛。
“乡里早就说过修路的事情,可是喊了快十年了,一寸路也没修过,不就是没钱嘛。老汉我不懂修路,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