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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洇一向坚强,这会子哭的像个泪人,秦老爹的心揪的难受,揽过他道:“九王子不哭,五王子没事的。”
裴予洇仰起满是泪水的脸,抽泣道:“老……老爹,您不必骗我了。五哥……五哥他……他气息微弱,肋骨断了好几根,我……我好怕。”
秦老爹哄他道:“九王子一向敬爱五王子,您要相信您的五哥才是。”
裴予洇吸吸鼻子,“我相信。只是,又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不祥的女人!”
秦老爹心中明白桑梓是无辜的,不过为了安抚裴予洇,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道:“五王子心善,可怜她孤苦伶仃。”
裴予洇听了没说话,眼珠子转了几转,从衣袖中掏将出他才制好的丸药。“我不像五哥那样精通医理,这丸药是补充精气神的,或许能帮到五哥。”
秦老爹接过去。裴予洇突然道:“是那个女人害的吧!”
秦老爹手一顿,道:“不关阿萝的事。”
裴予洇冷笑道:“老爹,您不必替她说好话了。一个姑娘家,跟着公子哥出门就已经很不要脸面了。这又连累五哥受伤。我绝不会放过她!”
秦老爹道:“九王子,我知道您担心五王子的身子。但阿萝真的是无辜的。”
裴予洇犹豫道:“难道五哥不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
“这个……”秦老爹不好说什么。
裴予洇接着道:“这便是了。她害得五哥重伤,自己反倒跟着男人逍遥快活去了。这种女人,留着她不碍眼吗?”
秦老爹沉默了。他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桑梓会丢下裴清,同苏昱珩离开。他还记得苏昱珩那群人的背影,虽然没看的真切,可那独特的气韵,定是苏昱珩不错的。
思绪一晃,再抬眸,已看不见裴予洇。秦老爹叹口气,他也想知道桑梓到底为何离开。
这时,沈尘光入内道了声:“老爹。”
秦老爹怔愣道:“尘光,你怎么……公子呢?”
沈尘光道:“公子好好儿的睡着。只是……”
“只是?”秦老爹眼皮一跳。
沈尘光闷声道:“三小姐来了。”
“三小姐?”秦老爹其实对三小姐没什么印象。对于一个世家小姐的突然造访,他显得有些局促。
沈尘光调侃道:“老爹,您可是万花丛中过,怎得听见个小姑娘的名字,可紧张成这样?”
秦老爹顺手抓过裴清的玉扇,啪的打在沈尘光头上,“你给我说人话!”
沈尘光捂着脑袋咕哝道:“我这就去给三小姐上茶。”
……
三小姐只带了一个丫鬟。
她怕惹人非议。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在寻裴清之前,她从没想过他伤的那样重,似乎再不来,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三小姐,喝茶。”沈尘光别别扭扭的递上茶水。他这个粗人,做丫鬟的活计,很是令人尴尬。
三小姐低着头,她近身丫鬟接了过去,道了谢。
裴清的床在房间的那头,到底要避讳些,三小姐只看了几眼,就坐在外间的桌旁。
静静喝着茶,又瞥向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人,三小姐五内郁结,无法纾解。
“水……”
微弱的声音传来,三小姐一激灵,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端着茶水喂他喝了几口。
脸颊灼热,手有些微颤。终于碰触到他的面容,虽然是那样冰冷。
“母妃……”
三小姐心头一紧,却听他唤的是自己的母亲,旋即松了一口气。
忽然间手指猛然被缩紧,三小姐低头看看那双魂牵梦萦的大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手。
“公子,您醒时也能这般握住我的手便好了。”三小姐苦笑着自言自语。她知道不可能,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被设定,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前行。
可……她有时候想,或许有那么一天,即使是以侍妾的身份呆在他身边也无妨,只要能呆在他身边。
“三小姐。”沈尘光又被秦老爹踢了过来。
三小姐慌乱的擦了擦眼角,起身道:“你家公子刚才要水喝。”
沈尘光忙赔笑道:“这等事怎好劳烦小姐。我来就是了。”
三小姐没与他争辩,嗯了声走到外室。
沈尘光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只好更直接道:“那个……太阳快要落山了。”
“嗯。”
沈尘光搔搔头皮,又道:“该用晚膳了。”
三小姐道:“我胃口不好,今儿个不用了。”
沈尘光想了想,又说:“想来丫鬟们等急了。”
三小姐不可置信的瞥他一眼,“我一个小姐,难不成还要将就下人?”
沈尘光无法可想,正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三小姐复又坐在裴清床前,裴清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闭着眼唤了声:“母妃。”
外院传来一阵骚动,桑梓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着急的嚷嚷着:“裴公子,公子!”
三小姐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正文 第25章 心思
“你……”
桑梓木木愣愣的没闹清楚状况。
本有人冲进来,三小姐心头一惊。待到发现来者是桑梓后,她反倒镇定自若的坐着,任由裴清抓她手。
“下贱的奴才,竟害得主子受这样重的伤!”三小姐出口就不客气。
桑梓眼神盯着紧握的双手,呆呆道:“三小姐,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三小姐哼笑下,拍拍裴清的手背,像是安抚一般。裴清舒展眉头,松开了手。这幕看的桑梓更是不舒服。
三小姐淡然的朝她走来,眼神坚定而冰冷。桑梓不禁后退一步,莫名惶恐。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争?”
她如是说。
桑梓惊恐的看着她,她不愿证实一直在心底深处的猜想。
三小姐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微微一笑。“怎么?怕了?到底如今我是小姐,而你……是个下贱奴才!”
“曾经你拥有的都在我这里。”三小姐阴冷的笑着,“往后……还有他,也是我的!”她指向平静躺在床上的裴清。
桑梓怔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沈尘光已经呆了。
纤细的手指戳着她的锁骨,三小姐嘲弄般道:“啧啧啧,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嘛,无力反抗……不对,是没本事获得什么。曾经,所有人都拼命给予你各种宠爱,而今,终于轮到你一无所有了。”
滴答滴答……
更漏孤独的敲的欢快。
沈尘光第五次敲响桑梓的房门。
“小丫头,吃点东西吧。你都坐了一下午了。”
桑梓站在窗口,微风吹拂她散落鬓角的发丝。阿萝这个身体,确实是个尤物。她当初抱着当姨娘的心,不算妄想。
只是……
桑梓紧握的拳贴近心脏位置,这颗心是纯洁吧,是纯洁的。她想了无数次,没来由的酸涩感充盈眼眶,眼前登时模糊了,连同梨花的样子。
“阿萝。”梨花有些茫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桑梓哭泣,可这次,似乎很是哀伤。
“我没事。”桑梓慌乱的抹干眼泪,越抹越多,越抹越多,她几乎把眼睛擦的通红。
“好了。”梨花皱着眉拉下她的手,“你怎么了?”
桑梓沉默了。
梨花换话题道:“三小姐回去了。”
桑梓低垂着头,“她还会来的。”
梨花斜睨着眼看她,“和你有关系吗?”
桑梓又沉默了。
沈尘光露出脑袋,尴尬道:“那个……梨花姑娘,你说话也婉转些。”
梨花瞪了他一眼,沈尘光孬兮兮的缩回脑袋,小碎步溜走。
“阿萝,你是怎么回来的?”梨花顿了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我不明白,苏公子为何捉了你去。”
桑梓喃喃道:“他……他……罢了,这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梨花到底不能逼桑梓说什么,她只好道:“阿萝,莫要误了自己。”
桑梓看过去,梨花却已开门出去。
……
一天清晨,裴清终于醒了。他整整昏睡了五天五夜。
秦老爹得知消息,欣喜的连衣裳也未穿的齐整,飞奔至裴清床前。
裴清身上的傲气随精气神一起消散的差不多,神情不复以往的调侃,而是温柔了许多。
“老爹,劳烦了。”
秦老爹难得老泪纵横,激动的拍拍裴清的肩。
裴清脸色苍白,虚弱道:“老爹……痛……”
秦老爹继续拍,边拍边道:“就是要让你知道痛。知道痛了,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桑梓立在一旁,脸色尴尬不已。
裴清还不知道桑梓曾被苏昱珩带走,见她好端端的站在一边,不禁欣慰道:“阿萝无事便好。”
桑梓双手互绞着,她不知说什么,心中固然是歉疚的。裴清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裴兄。”苏昱珩很突兀的出现在外室。
裴清露出意外之色,“苏兄怎会在此?”
苏昱珩很是和善的命人放在各种名贵药材。“苏某听说裴兄出了事,特地赶去帮忙。”
裴清反应极快,笑道:“有劳苏兄。”
苏昱珩点点头,看向桑梓道:“她伤得不轻,我将她送回。”
裴清面色不改,还是笑眯眯道:“苏兄真是周道之人。阿萝,有无道谢?”
道谢?桑梓当时一心只想逃走。不过碍于裴清开口,她还是福了福身,道:“阿萝感念苏公子大恩。”
苏昱珩淡淡的瞟她,神情冷漠的令桑梓怀疑那天递给她小金壶的人是不是他。
几个月后,裴清已好了大半。这些日子只能在床上躺着,当真急坏了他。秦老爹不住劝他什么,桑梓虽好奇,却也听不到什么。
三小姐果然又来了。
她神情松快,许是知道裴清无大碍,心情还算不错。
桑梓端着水盆,正巧碰个正着。她硬着头皮道:“三小姐。”
“嗯。”三小姐正眼都没瞧她,径直要往里进。苏昱珩从屋内而出,伸手拦住她。
“原来你也在。”三小姐笑了笑,“听说苏老夫人有意将二妹妹娶进门,苏公子当真好雅兴。放着婚事不说,反倒来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
苏昱珩不理她,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
三小姐虎着脸,“让开。”
苏昱珩懒得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桑梓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三小姐难堪不已,又不好真的离开,那岂不失了脸面?她干脆将矛头指向桑梓道:“阿萝,给我拉开他!”
桑梓自然不愿意任由三小姐差遣,就这么站着不动。
三小姐气急败坏的冲到她面前,抬起手就要打。
桑梓本能的伸出手去挡,却发现那手根本没落下来。
苏昱珩冷着脸道,“休要动她。”
三小姐怔了怔,继而咬牙道:“无论她是什么人,你们都要这样帮她吗?!”
苏昱珩又懒得说话了。
桑梓望着三小姐悲戚的神情,突然想说些什么。
三小姐却盯着她道:“你什么也不必说。我是小姐,你是奴才,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你来同情!让开!!”
惊声尖叫吓了桑梓一跳。苏昱珩还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三小姐屈辱的咬唇,硬冲也无法。双方僵持住。
裴清小心的挪着脚步走到门边,笑道:“这是怎得了?”
三小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欣喜道:“裴公子!”
裴清笑弯了眼,轻轻道:“苏兄,三小姐到底是个女儿家,你这样岂不是打她的脸?”
苏昱珩有点意外,他疑惑的看了眼裴清,裴清不改神情,微微笑着。
犹豫片刻,苏昱珩甩袖离去。三小姐碎步走到裴清身边,笑道:“裴公子,我置了点心来。”
裴清笑向桑梓道:“阿萝,上茶来。我要与三小姐品尝点心。”
桑梓胸口一滞,慢吞吞挪进厨房发呆。
苏昱珩从她背后转出,捧着两杯沏好的茶,道:“送去吧。”
桑梓看着杯盖,上面印着花纹。“你为何将我送回来?”
苏昱珩道:“我无须向你解释。”
“是啊。”桑梓苦笑了下,“那你为何相信我的话?”
不等苏昱珩回答,她端起茶盘便走。苏昱珩伫立着,嘴唇紧闭,什么话也没有。
裴清默默看了半晌,转身离去。
……
数月后,已是年下。桑梓他们落脚的小村里,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年。
桑梓会剪些窗花,这会子,她正摆弄着剪刀,细细的剪出一个福字。她觉得这是她剪得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