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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但实际上他们面色紧张,步伐齐整,一定是经过安排的。”
桑梓眸光闪了闪;“飞鹰;可以吗?”
飞鹰很是遗憾道:“在下自会向苏二爷请罪。”
桑梓戴上斗笠,试探着刚走两步,便被飞鹰拉住。“县主万不可冒险;待在下一探虚实。”
桑梓应了,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果然没多久,便被一群士兵缠上,不过飞鹰并不是通缉的身份,很快摆脱了纠缠,想了个方法溜回桑梓身边。
“县主,他们盘查的很紧。难以有突破口。似乎其中还有画像,若要智取,不容易。”
安泰公主此时定然早知她出逃,但并未在城中张贴通缉令大肆追捕,显然没有声张。
而皇后是苏家的人,按理说她根本没和苏家人有过什么交集。除了……苏昱珩。桑梓有个大胆的猜测,当然也是猜测。
思来想去,亦没有什么结果。她和飞鹰找了个距离宫门最近的摊位坐下,假装是一对农家夫妇吃着面。桑梓身着普通的绸衣,穿的不张扬。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宫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宫女模样的走出来,举着宫牌给士兵看了看,那些士兵很是客气的允她出宫。
这宫女出外四处看了许久,径直朝桑梓他们这边来。
桑梓心里犯嘀咕,向飞鹰道:“她这是……”
飞鹰道:“县主莫急,且看看她是寻谁来的。”
桑梓一想也是。不过,接下来的举动证实了桑梓的猜测。
那宫女直接给桑梓跪下了。“奴婢颖儿,见过淑仪县主。”
桑梓不动声色,道:“你认错人了。”
那宫女微微一笑,“奴婢奉我家主子之命寻县主,自是识得的。县主就莫要再推辞了。”
“你家主子可是皇后?”
那宫女摇摇头,甜甜笑道:“县主随奴婢前去便知。”
桑梓与飞鹰对视一眼,飞鹰垂眸,一副县主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表情。
如今这幅局面,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是福是祸,且跟着这宫女看看罢。
“劳烦带路。”
那宫女笑道:“县主戴上斗笠,奴婢领县主从角门入内。”
桑梓紧紧跟随。
天家之地,威严气派。
桑梓记得她几乎没进过宫。当初在叶府以三小姐的身份居住,每次有宫宴招诰命夫人入宫,她不是伤风就是受寒,参加机会寥寥可数。即便参加了宴饮,她一直跟在叶老太太身边,半寸不离。叶老太太和她说了许多宫里的规矩,动则砍头,着实吓到了年幼的桑梓。
宫里的天空,不完整的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城墙又高,有种耸入云端的错觉。桑梓不喜欢这种压抑,那种入了其中,非死不得出的禁锢。
“县主,请。”
不知不觉,已走到一处宫殿外。桑梓回过神,有些木木的。抬头望去,牌匾上写着‘紫合宫’。
桑梓知道皇后的寝宫是坤凤宫,看来这个宫女没说谎,她的确不是皇后的人。
“县主?”宫女开口提醒。桑梓提步入内,飞鹰被拦在殿外。
“县主,您可入内,这位壮士需在外等候。”
桑梓懂得宫里的规矩,给了飞鹰个眼神,便信步走进内殿,等候那个召她入宫的人。
一袭水蓝色葫芦双福纱衣翩翩而来,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乌黑发亮的长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回心髻,整个人素雅大方。
盈盈滴水的眸子流光回转,那是个不一样的美人。不同于宫廷中明艳照人的艳俗,不同于久居深苑的行尸走肉般的美。
这般超凡脱俗的样貌,连桑梓这样的女子都舍不得移目,她必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
“坐吧。”美人一开口,可惜了她的音色沙哑,与那副清丽美貌极不相符。
桑梓款款落座,颖儿立刻上了茶。
“淑仪尚不知……”桑梓拖长尾音,等美人接话。
颖儿道:“我们家娘娘是紫合宫菱妃。”
“菱妃娘娘。”桑梓起身行礼,“久闻娘娘是皇上心中至宝,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娘娘气度非凡,貌美如花,果然是无人可比。”
菱妃让她坐下,笑道:“淑仪县主这般会说话。本宫心甚喜悦。又听说县主被烦心事缠绕,欲略尽绵薄之力。”
桑梓道:“多谢菱妃娘娘好意。淑仪心领。淑仪只是好奇,菱妃娘娘同大夫人出自一族,为何帮我?”
菱妃微讶,继而笑道:“县主如何揣测出本宫同叶夫人出自同族?”
桑梓道:“娘娘眉眼间同大夫人极为相似,淑仪便大胆揣测,有犯娘娘之威,妄娘娘恕罪。”
菱妃执茶饮了几口,放下道:“县主聪慧可人,本宫甚是欣慰。叶夫人同本宫乃同父异母,本宫是白家庶女,叶夫人是白家嫡女。”
桑梓忙起身道:“淑仪唐突。”她本以为这位菱妃应是嫡女,没想到大夫人是嫡女。
菱妃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无妨。本宫从不避讳谈起庶出。嫡庶虽有别,但如今本宫高高在上,所以本宫从不信命。你不也是一样。小小婢女成了县主,可也是造化弄人。”
桑梓叹息道:“淑仪怎可与菱妃娘娘相提并论。”
菱妃淡淡一笑,“当年叶夫人对琰老爷一往情深,若不是公主下嫁,叶夫人也不必从贵妾爬到夫人之位。”
桑梓连忙趁空道:“娘娘,淑仪不便听这些。”
菱妃是大夫人庶出姊妹,又巴巴儿的不经过皇后将她带进紫合宫,这本就疑点重重,不知这菱妃安的什么心。如今桑梓即便再想得知当年的事,却从菱妃口中说出,不能保证可信度,而且宫中之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她不敢冒险。
菱妃明白桑梓在想什么,一副淡漠的样子,也不说话。枯坐半晌,桑梓忍不住问道:“不知菱妃娘娘召淑仪前来何事?”
菱妃微笑道:“没甚么。本宫愿意把本宫知道的告诉你,也愿意帮你。只是你要帮本宫对付大夫人。”
桑梓皱起眉,“娘娘,淑仪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菱妃道:“你不必急着拒绝。本宫从不是个善人,既说帮你,必是有所图。你想知道什么,本宫都可以告诉你。更何况,大夫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叶府家小姐,之所以那般厌恶你,也有她的灌输。你难道不想报仇?”
桑梓当然知道宫中有个依靠,比远在深宫中的太后都有用。有菱妃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即便是安泰公主,日后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不过……这种被他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桑梓很不喜欢。
“娘娘,淑仪没什么想知道的。”
“哈。”菱妃笑道:“小姑娘说话不细细思量,很危险。本宫知道你娘是昌平公主贴身侍婢之一的柳璃。对于当年昌平公主的突然离世,没有人比她更想查清来龙去脉。而你这个女儿成为县主,也有她的推波助澜吧?”
她用的是疑问,可在桑梓听来,这就是笃定了。原来,之前菱妃全部调查过。桑梓心中暗暗有了伎俩。
“不是本宫吓唬你。淑仪,时间不等人,皇后随时可能得知你在本宫处。”
“娘娘,怎么合作,淑仪全听你的。”桑梓道。
菱妃笑容满面。“好孩子。本宫没看错你。你想知道什么?”
桑梓脸色沉郁,幽幽道:“当年昌平公主贵为公主,琰老爷贵为驸马,为何大夫人能生下桑憬、桑愉,还能抬为贵妾?”
菱妃道:“大户人家中,有无妻先纳妾的先例。只是妾室不能有子嗣。而当初叶家娶了叶夫人,本意是使她为正室。本宫当年是待选秀女,只知叶家与我白家指腹为婚时,定的也是正妻之位。后来不知何故,叶家同本宫父亲密谈许久,竟以妾室之名抬了花轿去。”
“我白家当年曾是太皇太后同族,即便家世不大,却也是有头有脸。这件事出了后,白家名誉扫地。紧接着太皇太后薨逝,我白家渐渐没落。为表歉意,叶老太太特允准叶夫人产子,并以夫人之礼相待,不叫下人轻看了去。后来,在桑憬三岁时,公主进门。或许这才是叶夫人屈居妾室的缘故。只是中间相隔三年,时间差的太久。本宫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后来,本宫晋封六品良人,硬是求了皇后,才封叶夫人为贵妾。”
“本以为这个嫡亲姐姐顶着个贵妾过一世,没想到两年后,公主难产血崩。可笑本宫又接连晋封,白家没了复起之势,叶家却以为有了指望,竟令她扶正,皇后又封了四品诰命夫人。可叹本宫的步步为营,竟为她做了嫁衣。”
桑梓道:“娘娘的意思是……”
菱妃冷笑道:“当年公主之死必有蹊跷,叶夫人的手不会那么干净。本宫只道恶人必有恶报。”
桑梓长叹一声,若大夫人真的沾染过她母亲昌平公主的血,那么,她必不会放过她!
“娘娘。”小宫女来报,“皇后娘娘请淑仪县主往坤凤宫一趟。”
菱妃笑道:“本宫从未想过能瞒的了她,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淑仪,你且去吧。”
桑梓道:“请娘娘去请太后娘娘一往。”
菱妃嘴角微扬,“本宫醒的。”
桑梓福身道谢,正欲出门,只听菱妃的声音扬起。“本宫记得曾经在太医院当差的秦太医,经常出入叶府,为公主诊治。”
桑梓顿步,未回头,朗声道:“菱妃娘娘大恩大德,淑仪没齿难忘。”
“相互利用而已。”
话毕,正殿门紧紧关闭,再无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o(╯□╰)o
正文 第43章 与我何干?
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的坤凤宫沐浴在阳光下;格外金碧辉煌。桑梓觉得有些晕眩;朱漆门紧闭,门边立着一位容貌一般的宫女,约摸不足三十,她一见桑梓,立刻迎上前来。
“淑仪县主;可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桑梓福了福身;“有劳姑姑久候。是淑仪的过错。”
宫女还礼道:“奴婢素月,请县主随奴婢来。”
桑梓示意飞鹰在外候着,一个人走进坤凤宫。宫中摆着各色梅花;品种多样。几不可见的稀罕品种绿梅也有,皇后待遇果然不一般。
今儿个寒风阵阵,桑梓有些后悔没将大氅穿来,羽缎冷了。
素月顿步,推开正殿雕花门,道:“县主请,皇后娘娘就在里头呢。”
桑梓乍着胆子入内,她还是头一回见皇后,这个掌管后宫、母仪天下的女人。
殿正中坐着一位女子,她的面容隐在阴影处,看不清。
“淑仪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桑梓行了个大礼。
“起吧。”皇后的声音不疾不徐、稳重大方。
“你便是淑仪县主?”皇后道,听不出喜怒。
桑梓垂着眼皮,道:“是。”
“你是个了不得的女子!”皇后道。
桑梓惶恐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冷笑道:“还不知罪吗?!”
桑梓急忙摞裙跪下,“淑仪被人陷害,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你是否清白本宫不知,本宫却知你不知廉耻!”皇后的金护甲与玉如意发出摩擦,微微刺耳。
“娘娘,淑仪实在不知……”桑梓扣了个头。
皇后幽幽道:“本宫欲赐婚内侄和叶家二小姐。你为何从中作梗?”
桑梓疑惑道:“皇后娘娘的内侄?淑仪不识得。”
“少给本宫装傻!”皇后握着玉如意指桑梓。“本宫两个内侄,大侄已成家,只剩二侄尚未娶亲,你说是谁?!”
皇后娘娘是苏镇国公的妹妹,那么苏家,苏昱珩?!
桑梓背后一凉,冷汗直冒。“皇后娘娘,淑仪同苏二公子是清白的。”
“清白?”皇后怒道:“那他为何当众顶撞本宫懿旨?!你还说不是同你有关?!”
……
桑梓心中大呼冤枉。苏昱珩不愿娶叶二小姐,又不是她教唆的,为什么要找她问罪?
“皇后娘娘。”桑梓言语恳切,“苏公子同叶二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淑仪为他们祈福。只是,苏公子为何拒绝,淑仪真的不知。”
“还敢说谎?!”皇后伸出掌心之物,金灿灿的小金壶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桑梓看不清壶柄上的字,是梓还是珩。
呵,桑梓轻轻笑了笑,即便是梓又如何?顶多说苏公子与叶家三小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如今名唤阿萝。
皇后沉声道:“见了此物,你却还不承认么?”
桑梓镇静自若,“此物淑仪不识得,没见过。”
“哼!”皇后直直朝她面门摔去,小金壶当啷一声落在桑梓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