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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东郁的战神,可这里是西莲,何况弱点是什么殿下自己很清楚,如果我是你,我宁愿禁锢她叫她恨我,都不会给她自由。”
“孤不会这么做。”他答得很轻,却出乎我意料。
“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我问出了口。
“她愿意留下,自然不会离开。”
我有些默然,的确,夺取天下是实力的相争,鱼汜远虽然善于权谋,但一个真正的强者,又如何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挫败?爱一个人,应该争取她,要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
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云坠倒戈,现在已经投靠鱼汜远,午颜的性命暂时握在他手中。不过,我有办法救她出来,只是要借助大殿下的一些力量。”
待我将计划简单说了以后,鱼亦恒看着我的目光沉了一沉,“你是什么人?周旋东郁多方势力之中却能游刃有余,你还是第一个。”
我微微一笑,手中茶杯轻转,“我是花在枝的未婚妻。”
他顿时脸色更差了,“西莲公主?孤早该想到的……你此行为的就是他?”
我知他心里还对花在枝有芥蒂,现下解释,恐怕他也未必听得进去,干脆摇摇头,淡淡道:“西莲的利益,我也必然一分不会放过。”
他语调依旧冷硬,“孤凭什么信你?”
“大殿下大可拭目以待,我的计划只需要借道东风而已,并不伤及大殿下利益,而如若我成功,大殿下自然可以放心信任我这个盟友,此后联盟利益不断,好处多多。如果现下还是怀疑我的身份真假,大可以询问茅家父女,一记融一丘融公子。”
鱼亦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与西莲结盟,孤自然如虎添翼。只是如若你失败,孤绝对不会出手相救,而午颜,孤自然有得是办法自行救出。”
得到他的结盟我已经松了一口气,姑且先不看他对我的信任有几分罢。我一口饮尽茶水,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便转头走到门口,“还请大王子殿下先放了我的手下。”
他怔了怔,忽然问道:“你如此招摇进了孤的怡园,就不怕老四那里收到消息寻你算账?”
我笑了笑,“我巴不得他寻我算账。云坠的背叛,我要老老实实全部还给他们。”
鱼亦恒摇了摇头,冷着脸扔给我一只火红色宝石镶嵌的扳指,“罢了,这个扳指是孤的信物,凡是孤的势力,全都要听令于此。”
我笑嘻嘻收好扳指,对他挥了挥手,“修罗,拜拜。”
第六回 莲城起风云
我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一辆破旧的马车前,身后堆着稻草,左边坐着驾车的黑衣男子。
“小黑,一会按计划行事,若是遇险,切莫乱了分寸。”我不由自主握紧胸前的半块玉牌,手心里沁出细密的汗水,成败,或许就在此一举了。
客栈前广场上,站着一个跟我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带着兜帽,身边紧跟的是宋儿。
就在我带着宋儿和肖苛出了怡园的一刹那,我便已经觉察到有人跟踪。
“公主,一会影子会在前面的路口跟我们‘调包’,驾车的是小黑,绝对可靠。”宋儿悄悄对我说道。
我点一点头,小黑是宋儿找来的帮手,虽然浑身包得严严实实,但一手功夫了得,从来不言语,冷静可靠。我们昨天就计划好,出了怡园就利用花在枝替我安排的影子与我‘调包’,宋儿跟着影子回客栈,而我负责和小黑接应。
现下只有一个人有些麻烦,那就是肖苛,他是计划外的人选,忠于白貔貅又如何,只要遇到云坠,这把剑便是钝了!
想不到肖苛反应很快,在我们与马车交汇的一刹那,钻进了稻草堆中,速度快得几乎连残影都看不清。我松了一口气,同影子‘调包’之后,马车躲在客栈附近的一处暗巷里,伺机而动。
我的影子才刚走到客栈前便被围了起来,宋儿走上前一步,叉腰道:“放肆!惊了我家姑娘,你们便是十条命都不够赔!”
我嘴角一抽,心想这台词哪里听到过?似乎……是某宫斗剧里某公公的专属台词来着!
包围的十人没有言语,却纷纷围了上去,用行动无视宋儿的恶趣味台词。我坐在暗巷中看着一切演进,浑身紧张得动弹不得,再等一会,时机还未到!
宋儿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一边旋转,指尖一边飞弹,影子功夫明显比我好,堪堪避过那些致命的刀林剑雨。
几人闷声倒了下去,但余下的人并不受其影响,反而招式更快更凌厉。我握着拳头,心下一片明了,这几人背了杀令,鱼汜远根本就不相信我,恐怕就算我得了他的令牌,除了暴露身份以外并无其他用途。
就在此时,客栈二楼东西两面皆传来爆破声,人们从客栈里逃窜出来,窗扇中隐隐透出火光。
“小黑,我们走!”我一拉斗篷,轻声说道。
小黑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拉车的两匹马儿看似普通,肌肉却精健得很,适合爆发奔跑。
我们的稻草马车很快奔行而出,冲散了本就慌乱的人群,跑到客栈窗下的时候,恰好其中一户窗子被人大力撞开,随即,一人身上披着一条湿毯子,怀中抱着昏睡的女子跃窗而出,灵巧地躲过空中射来的几道劲箭,轻松落在稻草堆上顺势一滚,躲了进去。这稻草堆我设计得极好,外面看来松松软软,其实内里用钨钢支架撑起,所以一旦躲藏好了,便是刀枪也伤不了分毫。
马车冲过围在一起的人群,宋儿拉着影子一个滚翻,也跳上了马车,我立刻触发机关,那车轮旁竖起道道钨钢小刀,将跟过来的刀剑客斩伤,有几个武艺极好的冲杀上来,小黑一手把缰绳交到我手里,一手拔刀横劈,只听得几声闷哼,那几人便被小黑一脚踹了下去。我们的马车在莲城的大街上狂奔,方向是最近的东城门,当然,我并不是为了出城逃命,因为一旦出了莲城,郊外孤军更容易落到鱼汜远手里,到时候成了阶下之囚,恐怕今日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莲城屯兵于东西城门附近,如果到了东城门,便有主张倾向鱼亦恒的将领普坦司统控兵,所以一旦进入屯兵范围,鱼汜远绝无可能再对我们追击。
这一步棋,我布得虽然仓促,却只能孤注一掷。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可寻?
还差五十丈!遥遥的都能看见屯兵司的守卫了!
猛然间,一匹白色骏马冲杀出来拦在路当中,紧跟其后的是二十几骑骑兵,我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鱼汜远,而那坐在栗色高头大马上的女子,竟然是云坠!
“冲过去!”我喊了一声,按下另一侧的机关,立时几道乌黑弧线划过,钨钢飞箭向前飞射而出。
骑兵迅速挡在了鱼汜远面前,我嘴角一勾,“小黑,听说你的身手可以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
小黑不做声,其实即使他能够得手,也难以脱身,我在这个时候派他出去,极有可能是弃卒保车。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出手的时候,他已腾身而去,手腕轻转,前一刻还在鞘中的长刀已经送入了第一个敌人的胸膛。我眯了眯眼,心里不由敬佩起来,小黑是我见过刀法最凌厉的刀客,一眨眼功夫,又有两人落了马。
鱼汜远长眉一凛,毫不犹豫一个纵身,踏马向我们掠来,长剑出鞘,寒芒刺眼。
那瞬间即到的长剑,被一把轻灵的短剑挡住了去势,花在枝妖媚地笑了一笑,随即嘴角一抿,催力挥剑,鱼汜远的长剑被猛然振开,不等他反应,花在枝的短剑已经回势,一道血痕划破精美的战甲,横亘在鱼汜远的肩头。
唰地一下,几名骑兵已经冲了过来,花在枝挥剑格开他们的攻势,宋儿与影子也出手解决了几人,鱼汜远一脚踹下一名重伤的骑兵,夺了马,跟着马车一路奔跑,却始终没有出手的机会。
我们的马车离屯兵处只有几丈了!
我将鱼亦恒给我的扳指带在左手拇指上,高高举起,门口原本紧张峙立的守卫立刻收起武器,打算为我们的马车放行。
“回去!”鱼汜远沉着脸,不甘心地睨了我一眼,率先一扭马头往回奔去。
其余人也无心恋战,一个个都扳转了马头,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张望还在骑兵中砍杀的小黑,原本我准备了最后一道机关,一旦启动便会有一条钢索激射而出,估摸着或许可以帮引小黑回来,只可惜现在一看距离太远,恐怕钢索射出也没有什么帮助了。
就在我以为小黑要掉队了的时候,他却当先跃起,飞踏在一匹匹骏马的马头,向着我们急速掠来,可即使轻功再好,都没有可能飞纵这么长的距离不停歇。
小黑半空中一个扭身,竟然一脚踢在了策马奔来的鱼汜远胸口,将他踹下了马去!随即,夺马,持缰,一气呵成!我眨了眨眼,看着向我们疾驰而来的小黑,开心地笑了。
回想这一连串的逃亡,只有一个遗憾,那便是我没有夺到午颜的解药。我一直想对云坠下手,却苦于她像跟屁虫一样贴在鱼汜远身后,进进出出,我毫无机会。现下看来,只能另寻神医来替午颜配制解药了。
我们的马车飞速踏入了屯兵司,同一时间,有一道暗色的人影从马车后面纵身而起,我听见响动立刻回头一看,只见他半路上一脚踩踏在小黑的马头上,小黑一个猫腰,挂在了马侧才堪堪让过。
“肖苛!你疯了!”我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喊,花在枝放在我肩头的手也微微一沉。谁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肖苛竟然还会回头!
“尼玛!肖苛我问候你娘亲!”我停下马车一拍机关,车尾的钢索立刻劲射出去,花在枝会意,纵身提气,足尖轻踏在钢索之上,向后掠去。
肖苛竭力杀进了骑兵之中,我远远地看着这个曾经的东郁第一剑客在人群中浴血奋战,他毫不留情地又砍下一人,来到了云坠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横挂在马上,策马向我们奔来,鱼汜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带人紧追在后。花在枝灵活地挥舞着手中短剑,击翻一名骑兵,夺了马,掩护着肖苛撤退,一路上血花翻飞,不断有人落下马去。
当肖苛带着云坠奔进屯兵司的时候,我紧张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心头一酸,跳下车来几步纵身掠了过去,一巴掌甩在肖苛脸上。
“肖苛!老娘看不起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明白,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值得吗!
肖苛面目全非的脸上还有几道血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抬起脸,看着我的眼中满是绝望。我被他眼神吓到,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我在干什么,我打他有什么用啊?
他忽然对我笑了,眉眼间苍凉无比,笑得……叫人心疼!
他从马上滑了下来,重重落在了地上,云坠此时一个翻身也落了下来,一脚踩在肖苛还在流血的肩头,脸上是残忍的得色。
花在枝的剑锋凌厉地横在云坠颈侧,我低头一看,只见肖苛手捂住了小腹,而在他腹上,一把匕首已经完全没入。
那把匕首我认得,因为我亲眼见过云坠将它随身携带。
我举起手上的扳指,无力地对一旁的守卫说:“请把这女人带下去,四肢坠重,务必看牢。”
我仿佛失去了一切力气,腿一软,往后倒了下去。左右身影一晃,两道黑影压了下来,我还来不及看清是谁接住了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番外 此情可坠心
肖苛二十岁那年,初到郁都,手里执了一把伞,背着破旧的包袱,从红夷岸下了船,掂了掂轻减的钱袋子,冷峻的脸隐隐透了一丝忧郁。
所有人都侧目看他,有的人捂嘴偷笑,有的人指指点点,确然,在艳阳天打伞的男子,整个郁都再寻不出第二个了吧?
他面不改色,朝近旁的一处酒肆走去。一壶冰镇的西子笑,或许是他此刻最想看到的东西。
上了二楼,便是一个个雅间,此时正是午后,酒肆还没什么生意,他大大咧咧进了一个角落里的雅间,一掀袍摆坐了下来。不一会,一个冰盆里覆满碎碎的冰块,一只黝黑的酒壶躺在冰块中,透着一股子寒生生的凉气。
肖苛心下怅然,执起壶口就要痛饮,却是被“铮”的一声琴弦弹拨,给打断了。
酒壶尚且靠在唇上,他眼睛轻轻一瞟,只见雅间门口站了个含羞带怯的姑娘,清丽的一个挽髻,插着一支粗陋的乌木发簪,怀里抱着的琵琶亦是有些老旧,身上的衣衫倒是很素净,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没来由地,心头有一丝悸动。
肖苛放下酒壶,侧过脸去看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女子,“姑娘何事?”
“唱,唱曲。”那姑娘甚是胆小,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嗡嗡道。
肖苛挑了挑眉,冷然摇头,“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