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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呢?
更何况,冰婕也以此为交换条件,他答应要协助他经营管理这家俱乐部。当然这才是他会答应他的主因。
所以,当初亚海只挣扎了两秒钟就上当了。
他相信了冰婕的话,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让一个同性别的男人吻他,他心想 ──这也是为了工作啊!
可是后来经过店经理的证明,冰婕压根儿就是在唬弄他!
沉醉夜色是一家再平常不过的俱乐部,并不提供有〃那方面嗜好〃的顾客如此〃特别〃的服务。
很显然的,冰婕纯粹是在戏耍他而已。
唔!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一肚子火!
当他晓得自己被骗了之后,像冰婕这种可恨的家伙,他怎么没有一拳打向他俊俏的脸庞呢?
好像是因为……
你只能看着我!
这句冰婕当时来得莫名其妙的宣言,使他突地忘了那个想痛揍他的念头。
他记得很清楚,冰婕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认真得令人无法相信这是出自于一个平时傲慢惯了的人的口
中。
但这话里究竟有什么涵义呢……
为了找出答案,他花了整整三个晚上仔细思考,还因此失了眠。
中午准备开店时他一边工作一边想,傍晚店里营着时他也一面摆出微笑一面动脑,连夜里睡觉时这个问题都没
离开过他的脑袋。
反覆思索、想来想去,他的脑细胞都不知道因此死掉几百万个了。
想到最后他的结论是 ──
鬼才晓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哩!
瞪了眼从那天以来就没有更进一步表示的冰婕,亚海低下头看着令人眼花撩乱的单据与数字。
他有点想问问冰婕,既然沉醉夜色并不提供这方面的服务,那冰婕为什么……为什么还找自己……
呃……练习接……接吻呢?
更别说即使在他知道一切都只是他在唬弄自己之后,冰婕仍三不五时地抱住他,且经常问也不问地就吻他。
这些问题本就难以启齿,问出口的话更会令他羞窘不已,因此亚海尽管想知道答案还是把话闷在心里。
然而现在,这个令他心神不宁的家伙却又说出了一堆伤害他自尊的话。
什么嘛!我又不是不会算,用不着全都交给你啊!边转动着笔和按着手边的计算机,亚海低声地嘀咕着。
别闹别扭了。
对亚海的冥顽不灵冰婕不由得拧了拧眉。
冰婕手边的动作未曾停止,然而他还是眼尖地发现到亚海眼眶凹陷的程度似乎比昨天更严重。
像你这样的速度,这堆帐要算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很快就可以弄好的啦!
是吗?他十分怀疑。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看着冰婕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亚海不由自主地发火,因为冰婕此刻的表情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他嘛!
没什么意思呀!
发现自己无心惹恼了亚海,冰婕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省,反而一脸兴
味盎然地盯着他微微泛红的双颊。
这家伙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自从冰婕发现了自己是多么地希望亚海能回应他的心情与感受后,他立刻接受了这个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事实
。
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或烦恼有什么鸟用?
向来随性、自我的冰婕,意识到自己那份有生以来第一次萌芽的感情后,很干脆地就认了命。
在发觉自己这份情感之前,冰婕就以欣赏亚海被他戏弄时的有趣反应为乐;而现在,他更是爱看他因自己挑拨
的言语或恶意的捉弄而气呼呼,又咬牙切齿不愿轻易服输的可爱模样。
例如此时,本来还咕哝地抱怨着的亚海,就因他的一句话,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咬咬牙爬回了桌边。那种不自觉
嘟起嘴、视线朝下看的模样,明明是在闹脾气,却可爱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第二章
其实这是亚海第一次面对月末的总结算,手忙脚乱的情况早在冰婕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原本就打算要帮他全权
处理的。
这些资料要是由你来结算的话,可能到天亮都还没完成一半,而且月底的结算工作本来就比较麻烦,你先去睡
吧,我来弄就好了。
冰婕的出发点当然没什么恶意,但他好心的建议不晓得是哪里触犯到亚海了。原本静静地审阅着下星期订货单
的亚海,听了他的话后忽然抬起头来从他面前那堆像山一般高的资料中抽走一叠,再来给他恶狠狠的一眼老
实说,亚海那种黑溜溜的大眼睛瞪起人来,真是一点压迫性也没有似乎在跟他怄气似地低下头去,和他自己
最讨厌也最没辙的数字奋战。
跟亚海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因此冰婕只花了半秒钟就明白了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说真的,亚海过去想必也因这种冲动又顽固的个性,而吃过不少亏吧?
尤其……
蓦地,脑海中浮现前几天找上门,自称是亚海亲友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冰婕突然有一股闷气卡在胸口。
那个男人……
他看得很清楚,那家伙虽然表面上跟亚海称兄道弟,内心却存在着身为友人不该有的邪恶欲望。
偏偏迟钝到离谱地步的亚海,这么多年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养了只大野狼。
想必他一定被那混蛋家伙用各式各样的借口,给吃尽豆腐了。
但是这是在他和亚海相识之前就发生的事,所以他怎么气愤都无济于事。
然而……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象!
光是想到亚海被他那个所谓的〃好朋友〃骚扰的景象,冰婕就狠不得能揍得那个男人鼻青面肿以消头之恨。
其实冰婕也有点诧异向来对任何人事物都漠不关心的自己,在意起某个人时竟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但生来就力行〃惟我独尊〃这四个字的冰婕发觉自己对亚海有着超乎一切的独占欲时,他就认定从此以后亚海从
头到脚都只能属于他。
没有他的首肯,亚海别想再跟任何人有点头之交以上的情分!
这么霸道的想法果然只有像冰婕这种极为自我并且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才想的出来;但幸好事件中的〃受害者〃
亚海还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形,否则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权利抗争到底。
冰婕伸手将亚海眼前堆积如山、算了好一阵子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的帐单抽走,完全不顾亚海立即投来的抗议眼
神,只见他轻轻松松地完成了几张单据的核对于计算。
我只想告诉你,你一个钟头才能搞定的东西,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能解决了。
就像在为自己的发言提出证明,冰婕在说话的同时又飞快且正确地处理完了几个账目。
那,那又怎样!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亚海仍是不服输地吼了他一句。
所以你早点把事情交给我,工作既能快速又有效率地完成,你又能早点上床睡了好觉,何乐而不为?
仿佛想不通亚海为何这么喜欢自找苦吃,冰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种带点纵容、带点无奈的口吻要是让其他认识冰婕的人听到了,真的会教那些人当场昏倒。
其实冰婕话中的意思是,他心疼亚海那张看起来令人心生怜惜的倦容,不忍他为店里的事务过渡操劳,毕竟亚
海本来就不是当经营者的料,因此他打算自找麻烦地帮他做结账的工作。
只可惜,他说话的方式和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有些出入,所以亚海的不满是可以想见的。
不用全部麻烦你,我只是速度慢一点而已,但慢慢算还是可以算得完。亚海的口气有点强硬。
他接手沉醉夜色虽已一个多月,但上回月底的结账工作是由店里的经理里司所包办的,他一点都没动到手,所
以他在处理帐务方面的经验可说是零;再说清算整个月的总帐又跟每天要记录的流水帐大有所不同,从来没有
接触过这类事务的亚海,在知道必须处理的事情是这么烦琐时差点没昏倒。
这时要是有人肯挺身而出助他一臂之力,他当然会乐意至极地接受,但这个人绝对不要是那个做什么都会成功
,完成的事情也都尽善尽美得令人吐血,并且总是不自觉地刺激他的自尊的臭冰婕。
说到这点他尤其生气
为何像冰婕这种明明该要空有其表的人,各方面的能力却也强得教人不得不佩服?
老天实在太偏心了!竟然把这么多优点尽往一个人身上摆,怎么不分一些给其他需要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好歹也有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他说什么都不想事事依赖这个外表成熟,但实际上却还未成
年的小鬼。
想到这里,亚海更是心有不甘地磨起了牙。
对!不论是从外表看来,还是从那种给人的压迫感来看,冰婕的挺拔冷峻都比他更像个二十好几的成熟青年。
尤其只有冰婕的一个眼神,就足以教女性迷醉、男人发颤,若不翻开他的身份证瞧瞧,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冰婕
还的等上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达到法定上的成年年龄。
亚海对自己的外表本来也颇有自信;入夜色般深黑的发丝与瞳孔在法国并不稀奇,但流在他身上四分之一的东
方血液,却使得他和两位兄姐的外貌与气质,比一般法国人多了几分神秘。
拜他那明显带着异国风情的魅力所赐,高中时他最大的〃成就〃,就是跟全校男同学最哈的校花交往。
但和冰婕那种足以撼动人心的俊美相较,亚海忽地自己不过是个还带着稚气的孩子。
那种矮人一截的挫折感深深打击着他,再加上眼前这些他拼死都做不来的事,冰婕却能易如反掌地替他解决,
一波接着一波的挫折让亚海觉得自己似乎只有在年纪上赢过他而已。
为了扳回一点面子,尽管整理帐务不是亚海所擅长的,而且清算月底总帐的工作更是教他头昏脑胀,但是他也
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出一点成绩。
就像在跟亚海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作对,冰婕耸耸肩,一副看透他只是在硬撑似地再度轻叹。
是吗?可是,万一你又算错了岂不是更麻烦?
他虽不置可否,但这种语气比拒绝更让亚海不快。
我才不会再犯!
你确定?
我说不会就不会!再怎么说,亚海也是有他身为年长者的尊严,他可不想每次都居于下风。
然而世事总难尽人意──
这边……冰婕将一份他刚算完的账单丢回亚海面前,并指者其中一栏,〃位置誊错了,也算错了。〃
咦?!
亚海整个人跳起来倾向前方。
不信你自己看看。
往冰婕修长漂亮的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亚海很快地发现自己方才不小心又犯下的错。
呜……
他好想一头撞死喔!
为什么在冰婕面前,他的坚持总维持不到两秒钟?
真是的!实在不晓得你在坚持什么,月末结算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轻易能学会的,象你这样临时抱佛脚,随便学
个皮毛就想上阵,不会弄出问题才真的不可思议呢。
被念是他自找的没错,可是冰婕也用着说得这么难听吧?
不是很甘心地接受了冰婕的帮忙,亚海再次对旁人给冰婕的外号──冰山美人感到困惑不已。
在认识冰婕的当天,他就搞不懂他到底哪里Cool,足以得到这个美丽的名号;跟他相处一个多月后,亚海更是
不明白了。
只是当他闲来无聊跟店经理里司聊天,偶尔将话题导向这件事时,里司似乎对他的埋怨半信半疑,然而一旁若
有其他工作人员在场时,他们都会把他的话当成是在开玩笑。
真的,他实在看不出冰婕有什么资格被冠上这么好听的名号,但显然没有人赞同他的想法。
还是说,冰婕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出现那种讨人厌的言行?
好了,剩下的就教给我,你赶快去休息。
暗暗地骂了自己几句,亚海最后仍然接受了冰婕的好意,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冰婕的催促与
目送下,走到对面这间他这一个多月来已住惯的小套房和绵羊一起安眠。
他可以想见,当明天他找里司抱怨说冰婕实在很罗嗦,向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