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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
小丫头一直在哭泣，眼泪止不住的流。
管妃暄和秋香纯围了上来，流着泪柔声劝解。娇娇姐也在第一时间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中还握着散发着热气的勺子。
涅尘捧着小丫头的小脸，严肃的问道：“很记不记得爸爸以前跟你说过的话？”
泪眼朦胧的小丫头哭声变小，点了点头，小手却依旧紧紧的攥着爸爸的衣角，就如同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也只是想寻求一份安心。
涅尘说道：“复述一遍”
小丫头哽咽道：“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强！”
涅尘温柔一笑，替小丫头拭去泪水，说道：“丫头，你以前答应过我的，要是再哭的话，就该受到什么惩罚？”
小丫头的眼泪顿时止住了，怯怯的说道：“打屁屁……”
涅尘问道：“几下？”
小丫头伸出了三根小手指，低声道：“三下！”
涅尘双眼一瞪。
小丫头小脑袋一缩，三根手指缩回与其余两根捏在一起，委屈道：“七下……”
涅尘呵呵一笑。问道：“是先欠着呢，还是现在就兑现？”
小丫头用小手摸了摸屁股。怯怯道：“欠着……”
涅尘哈哈一笑，道：“那就先跟着你娇娇娘去洗澡澡去，洗完之后再换身衣裳，爸爸还是最喜欢那个干干净净快快乐乐的丫头……”
小丫头点点头，口中却道：“璃儿要爸爸给洗澡澡……”
涅尘无奈一笑，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洗。要么让你娇娇娘给你洗！”
小丫头一脸委屈，可涅尘却不为所动。
小丫头只能对着娇娇娘张开小手。
娇娇姐咯咯一笑，将勺子仍给涅尘，抱着小丫头就进了洗刷间，而担心小丫头的管妃暄和秋香纯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两人一直在心中感慨，果然还是涅尘这个当爹的最着小丫头喜欢。任她们说破了喉咙，小丫头就是无动于衷。可涅尘一回来，三言两语就将她给搞定了。人比人，果真能气死人。
不一会，洗刷间里传来了小丫头咯咯的欢笑声，小丫头一直是怕痒的。而落在三个聪明女人手里的小丫头岂会有不笑的道理？
涅尘唇角掠过一抹温柔，眸子里却冰寒至极。小丫头安然无恙，他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小丫头和死去的小狗讨一个公道。他深知，小丫头一直是把小狗当做家人来看待的。虽然因为小丫头的缘故，小狗一直跟他不对路。但并不能妨碍他对小狗的喜欢。很多时候，小狗也为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深吸一口气。涅尘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杀气，握着娇娇姐丢给他的勺子进了厨房。厨房里飘荡着的香气久久未散。
而这，才是娇娇姐将勺子扔给他的最大缘由。
半个小时之后，重新焕发昔日光彩的小丫头在三个女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洗刷间。小丫头的小脸上虽然重新挂起了甜甜的笑意，但大眼睛深处依旧藏匿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小狗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所留下的伤口绝非一时半会就能愈合的。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将小狗当做一个玩具，可随着接触的深入，她渐渐地将小狗视作了朋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喜欢向小狗吐露心声，或许小狗不是一个合格的劝解者，但却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而她还不用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泄露出去。
可现在，一人一狗却永远的分离开来，再也不能相见……
早就做好一桌子精致菜肴的涅尘跑过去将小丫头抱在了怀里，在其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两口，笑道：“丫头是最漂亮的……”
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咯咯一笑，说道：“爸爸，小心女神妈妈晚上不让你上床哦……”
涅尘捏了捏小丫头肉呼呼，红扑扑的腮帮，无奈而笑。
五人落座，面对满桌子的精致菜肴，都食欲大开。
娇娇姐本想照顾小丫头吃饭，可小丫头却黏在涅尘怀里死活不愿离开，只能作罢。
五个人中，小丫头是绝对的中心，四人都在想方设法的逗弄小丫头开心。而一直在教育小丫头要自立自强的涅尘也对小丫头百依百顺，莫说黑脸，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敢有丝毫强硬。实在是对面那三个女人眼光中的杀气太浓。
吃过饭后，几人又嬉闹了一阵，伤心之下的小丫头渐渐露出了疲态，在涅尘怀里沉沉睡去。
涅尘将小丫头抱回了自己房间。小丫头的被子上满是血迹，需要拆洗，亦或是换新的。
给小丫头盖好被子，涅尘刚想离去，却见衣角被小丫头紧紧攥住。
涅尘刚想将小丫头的小手轻轻掰开，就听沉睡着的小丫头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句：“爸爸，不要离开璃儿……”
涅尘握着小丫头温热的小手，在小丫头的眉心轻轻一吻。
本有些不安的小丫头在这一吻之下直接安静下来，唇角微微翘起，挂起了甜甜的微笑。
第四百二十六章其实，我很累……
望着沉沉睡去的小丫头，涅尘眸子里布满温柔。不可否认，他几乎占据了小丫头的整个世界，因为在小丫头的心目中，是他赐予了她新生。
若非有他这个爸爸在，此刻的小丫头或许依旧在这个在她眼中充斥着无尽冷漠的世界里孤独的游荡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能裹着单薄的破旧衣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即使侥幸进入梦乡，也会梦呓着呢喃一句：“爸爸……妈妈……”
谁都知道，小丫头在涅尘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可没有人能给予“极其重要”这四个字一个确切的定量。也只有涅尘自己知道，如果非要在小丫头和管妃暄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丫头。
或许有人会说他无情，是一个没良心的混蛋、负心汉。可他，即使得承担整个世界的辱骂，也要这般选择。因为还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管妃暄没即使有了他，也可以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快乐地生活着，顶多会伤心一阵。可若是小丫头没有了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所以，他必须得给小丫头撑起一个世界。
轻轻将上衣褪去，放在了一旁。涅尘再次给小丫头整理了一下被褥，轻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三个女人同时围了上来，皆是一脸关切的询问神色。
涅尘笑道：“睡下了……”
三个女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管妃暄望着涅尘冰冷的眸子，欲言又止。
涅尘对着管妃暄温柔一笑。道：“有些事，终究得有一个了断的……”
管妃暄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涅尘，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默默的虔诚祈祷。
秋香纯面色复杂，也没有说话。连管妃暄都无法劝阻涅尘，无名无份的她就更不可能了。
涅尘笑道：“放心吧，没事的……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这个祸害，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管妃暄和秋香纯皆是勉强一笑。若是平时她们还能花枝乱颤的娇笑一番，可现在，她们没那个心情！
涅尘将视线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娇娇姐，笑道：“娇娇姐，借一步说话？”
娇娇姐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家门。
涅尘握了握管妃暄的玉手，柔声笑道：“等我回来……”
话音一落。涅尘紧随着娇娇姐的脚步离开了家。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管妃暄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三步，勉强扶住了桌脚，俏脸一片苍白，泪如泉涌。
心。莫名的绞痛！
秋香纯面色一变，伸手搀扶住管妃暄，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管妃暄紧紧地攥住秋香纯的手臂，一脸希冀的哽咽着问道：“他会没事的对吧？”
秋香纯疑惑于管妃暄的异常，却没有问出。而是点头说道：“一定会没事的……”
管妃暄紧紧的抿着嘴，扭头望向窗外。眸子黯淡无光。
……
楼顶，涅尘与娇娇姐并肩而立，微风轻抚，吹动了衣角。
娇娇姐秀眉微皱，对着涅尘问道：“你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若是平常，涅尘绝对不会单独将她叫出来说话。而这一次却极为反常，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而涅尘如此反常的行为，不禁让她心中掠过一抹担忧。
涅尘微笑道：“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娇娇姐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别跟老娘打哑谜，欠收拾了是不是？”
涅尘苦笑一声，道：“娇娇姐，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娇娇姐沉默少许后，问道：“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涅尘面色一凝，沉声道：“娇娇姐，这一趟吉凶难料，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如果我要是出了意外，还请您照顾好丫头和妃暄……”
娇娇姐一脚踢在了涅尘的小腿上，像是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吼道：“说什么狗屁话呢？意外，意外你大爷！”
涅尘苦笑道：“娇娇姐，这也只是一个如果……”
娇娇姐怒道：“没有如果！”
涅尘呵呵一笑，说道：“娇娇姐，谁都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品尝幸福的愉悦。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福分的。如果生死一刻能不死，想必谁都不愿意去死。说实话，我也怕死！尤其是有了丫头和妃暄之后，怕得要命。可有些事，你必须得将生死给置之度外，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人的原则，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视线望向远方，涅尘叹道：“再者说了，只要这盘其没有下完，我就不会有安稳日子过，还会连累丫头和妃暄跟着我受罪。即使不为我自己，为了丫头和妃暄，我也得将这盘棋下完……”
娇娇姐沉默，秀眉紧皱在一起，少许后，柔声说道：“其实，这事可以一步一步的来，没有必要一口吃个大胖子……”
涅尘摇头，叹道：“娇娇姐，你应该明白那帮人的性子，一贯的得寸进尺。如果不将他们一次性打痛，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娇娇姐沉默不语，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话。对于那些混蛋，她又如何会不了解？
涅尘低声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逃避，逃避我的另一层身份。帝刹，每当我想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总会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戮冲动，还伴随着一丝源自灵魂的刺痛。在我的内心之中，帝刹代表着邪恶，是一个魔鬼，是罪恶的源泉。所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想要将其从我体内剥离。可是，结果却不如人意。”
“就在今天，我才忽然有种感觉：其实帝刹就是我，我就是帝刹。与其说我在厌恶帝刹这层身份，倒不如说是我在厌恶我自己。因为帝刹只是一层虚无皮囊，用以掩饰我造下的无尽杀孽的皮囊，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开脱的借口……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再也没有了更改的余地。而我所能做的，是去学会正视，并尽可能的弥补，让自己得到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救赎……”
涅尘背影萧条，喃喃道：“娇娇姐，其实，我很累……”
第四百二十七章负剑西行
当涅尘亲口说出“我很累”这三个字的时候，娇娇姐捂着嘴痛声哭泣。她不喜欢流泪，并不是怕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而是很少有值得她流泪的人或事。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她虽为女儿身，却也宁愿流血不流泪。
这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执着。
在娇娇姐的印象中，涅尘一直都是坚强的代名词。不论前方如何艰险，他都会坚定不移的前行。虽然涅尘的肩上扛着数不清的担子，但他却从没有过一丝怨言。甚至，一直都在周围人面前展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用以宽慰周围人那一颗颗沉重的心。
可今日，当涅尘亲口说出“我很累”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其实越坚强的人越累。因为他们从不会向他人倾诉内心里的苦与累，只是一味的自我掩藏。在他们看来，倾诉是一种软弱，是一种退缩。与其将这些精力浪费在倾诉上，倒不如凝神继续前行。
这种另类的孤独，很伤人，足以让任何人身心俱疲。
此刻，当“我很累”这三个字说出口之后，涅尘将最真实的自己彻底还原：一个再也平凡不过的大男孩。
在娇娇姐的眼中，这个大男孩没有微笑，没有喜悦，没有阳光灿烂，所拥有的只是一份灰暗的记忆。而更让人心痛的是，这份记忆还是残缺的。
不禁问一句：无根的浮萍，将要随浪涛飘向何方？
娇娇姐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涅尘时的情景。
那时，涅尘抱着瘦小柔弱却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丫头进了她的小店。脸上挂着阳光大男孩独有的灿烂微笑。而他怀里的小丫头也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很暖心的阿姨。
当她微笑着询问说小丫头是不是他的妹妹的时候，他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丫头是他闺女。那时，她一脸愕然，心中直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彪悍，尤其是涅尘外表看起来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