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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小队长大意还是她求生的意志太过坚强,都快虚脱的她竟能趁着那些人过来押她时抢夺手枪挟持队长,当她问出沐昊然在这附近又不想给这些人解释太多,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方式出现。
那队长做梦也没想到这差点要了他命的女人竟然就是穿得出神的凌冰蝶,他脸上顿时现出既惊愕又折服的红晕来。
凌冰蝶将手里的枪扔在了地上,举手行礼道:“少主,我回来报道!”
“凌冰蝶你。。。”他心里似乎挤压了很多怨怒刚要出口,却看她脸色有异,略含笑容的脸惨白如纸,再看她黑色的衣衫上隐约闪动的红光,他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窜了过去。
“你受伤了?”他还未来得及将手搭上她的肩,她就如泰山压顶般向下坠去,他也顺势向下蹲着扶住她,厉吼着:“军医!”
凌冰蝶被送进了他的座驾里让军医检查,沐昊然阴晴不明的盯着小队长,被他这样盯着似乎比用万根钢针扎肉还要痛苦,小队长头垂得越来越低,额头的冷汗棽棽下落。
“你伤了她?”他问的平静,平静中却现出杀气。
小队长嘴唇蠕动着想要解释,可是却被他盯得任何话都出不了口,眼神变得惶然不安起来,听不到答案,沐昊然骤然怒起,一声呵斥:“你真伤了她!”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话音未落小队长已经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他腰间的配枪已经子弹上膛对准了小队长的额头,可怜那小队长此时被吓得呆住了,连去挣扎解释的动作都给忘记了,目瞪口呆的望着沐昊然,魂魄都不知道吓飞到何处去了。
还好他有个不错的长官才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做了冤魂,刘晨上前一步抢道:“少帅三思,就凭他的本事若能伤的了凌小姐,只怕在您的手下也不至于就混了个小队长!”
他说着朝地上的小队长又蹬了一脚,吼道:“你还不说清楚,等死啊!”
小队长被他一脚踹醒了,又见他在帮着自己,总算是有力气收回心神,颤抖着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说得虽然有些含糊紊乱,但到底让人听明白了。
沐昊然陷入了沉思,他枪未收回小队长也就不敢起来,心里又害怕着他失神走火,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变换着,刘晨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如遇救星般激动起来,只是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倒爬着离开了枪口威吓范围之内,然后如被踩着尾巴的狗瞬间的弹跳起来,眨眼就缩进了队伍里打死也不愿再出来。
刘晨忙道:“少帅,只怕凌小姐早就受了伤,所以才会延迟这么久回来!”他借机替凌冰蝶解释迟回的原因,而沐昊然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他不发言其它人就不敢冒音,四周瞬间的静了下来,车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尤为刺耳,沐昊然骤然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军医,冷冷道:“怎么样?”
军医嗫嚅着回答:“是枪伤,很久了,不过看伤口应该愈合的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又裂开了,还扯开了新痕,现在血虽然止住了,但是失血太多需要输血,必须尽快送进医院才行!”
沐昊然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他的声音冷冽不容辩驳:“李斌留下来善后,刘晨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他一声令下其它人都各自行动起来,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车发动起来却行驶的异常缓慢,极怕震动了她的伤口。
被禁足
天暗沉沉的罩下来,空气变得异常沉闷。霏霏细雨轻轻慢慢的飘落,丝丝柔柔的缠绕编制成网,网住园中的一切,密不透风。园中一株株常青树擎在空濛的丝网中,翠叶上含着的泪珠在屋内透出的光影下如钻石璀璨。
刘晨在房门外来回的踱着,神情颇为焦躁,门外两旁依柱站立的两个卫兵似乎都被他晃花了眼,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甚为怪异。
“怎么还没醒呢?”刘晨嘴里嘀咕着,伸手进口袋里掏着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拿出什么来,已经五天了,他们已经从前线回到了潍坊帅府,医生走马灯似的换,汤药熏得满屋子随意拿件东西出来都能挤出药味来。可凌冰蝶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
医生只说伤势已无大碍,只因疲劳过度,需要等她休息够了自然就会醒,可他能等,沐昊然不会等,如果凌冰蝶再不醒来,别说医生要继续换,只怕他这个副官也得换人做了。
等待难熬的时候总是需要找一个寄托,可偏偏他包里的烟盒早已被他扔在常青树的脚下浸泡雨露去了,只是他自己根本不觉得,一会又要伸进去探询一下。
“啊!”屋里突然传出轻微的呼声,虽然微不可闻却依旧被他竖起的耳朵接收了进去,他满含期待窜了进去,凌冰蝶已经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
“冰蝶,你终于醒了!”私底下他们都叫她冰蝶,凌冰蝶见他惊喜的表情竟生出些感动,勉强笑了笑道:“这是哪儿?”
她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不记得是哪里,她本该说些客气话,比如“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可是她却又不惯于客气,更何况她并没有把握这里是否有人真的关心她,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潍坊帅府,你自己的房间不记得么?”刘晨见她醒了心情大好,说话之间满含笑意。
“哦!”她朝四周看了看,这才记起确是自己房间,只是住得太短离开太长就给忘了,她想了想又问:“为何不送我回牟平?”
“这个。。。”刘晨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但带她回这里是沐昊然吩咐的,具体什么原因他也没说自己就不能随意猜测,更不能将猜测的语言当着事实说出来。
凌冰蝶心里也清楚他不过听从吩咐,于是随口转移话题问道:“沐军现在打到哪里了?”
她是随口问,可刘晨却答得仔细:“那天见到你之后少帅就留着李斌善后,他带你去医院输血包扎伤口之后就赶回潍坊了,其它的计划也就暂时搁置了!”
这个答案到有些出乎意外,不过凌冰蝶没让自己表现出意外,只淡淡的笑了笑,正不知如何接下去,门口出现的身影让她吃了一惊,轻唤道:“莲嫂?”
莲嫂听外边的卫兵说凌冰蝶醒了,早已喜极而泣,手里端着的粥都差点洒出来,听凌冰蝶这一声轻唤,更是悲喜交集,一边将粥碗放下一边就坐到了她身旁泣道:“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您知道吗?”
凌冰蝶感动于她的真情流露,却又有些受不了她的哭哭啼啼,勉强安慰道:“莲嫂别这样,我不没事了吗?”
“没事?胸口戳了一个大窟窿,昏睡五天五夜汤药难进的还叫没事?那你打算有事的时候还要怎样?”她越说越起劲,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声泪俱下说得无比动情,让凌冰蝶都忍不住要掉下泪来,可又看有外人在场才强自忍泪,干咳一声问:“莲嫂,你怎么会来这里?”
莲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能回答的出,刘晨忙帮着解释道:“少帅看你伤势很重只怕要休息很长时间,莲嫂服侍你多年对你喜好比较了解,而且如果让她过来照顾,你也会觉得自在些,所以就让我派人去接她过来了!”
莲嫂听着连连点头,嘴里还含糊着:“少帅真是好人!”
凌冰蝶沉默了片刻又问:“爸知道么?”
莲嫂愣了愣,瞬即堆起笑容道:“老爷知道,他本来也急着跟过来看您,可谁知道大帅有事吩咐,他才。。。”
凌冰蝶心里一阵苦笑,冷然打断道:“不用解释了!”她其实更想说:“不用替他掩饰!”可终究还是说的委婉些。
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本就沉闷的空气越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过了很久,她才抬头看向刘晨:“我要回牟平!”
她想要回去,因为她急于知道这次任务失败凌晟睿会如何表现,不是等她好了,而是现在,她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出来的时候。
刘晨很是为难的挠着头,迟疑了半晌才道:“少帅吩咐,你不能离开帅府!”
“为什么?”她愤然问出,盯着刘晨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一字一字问出:“软禁我?”
刘晨连连摆手,尴尬陪笑道:“其实少帅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担心你重伤未愈出去有危险!”
“有危险?”她冷哼一声,语气淡漠下来道:“如果我没记错,潍坊到牟平这条线路方圆几百里都已经是沐军的地盘吧,如果有危险,只能是他不让我活!”
刘晨见自己越解释越乱,而她的话又咄咄逼人,久经沙场的老练全然消失,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孩童般可怜巴巴的望着凌冰蝶讪笑。
凌冰蝶心里也很清楚他不过是听从吩咐,更知道沐昊然管理下属的威严,于是口气也平和了些道:“我自己跟他说!”
她说着不顾莲嫂的劝阻,掀开被角就下了床,也不顾自己发丝凌乱、穿着随意,随便的整理了一下就往外走,刘晨想要劝阻又不敢真拦,一边跟着一边陪笑道:“冰蝶,现在少帅正在和其它将领开会,要不等一会我通报之后。。。”
凌冰蝶骤然回头撇了他一眼,他顿时就噤声不语,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他却清楚凌冰蝶的个性比沐昊然更冷硬,都是决定了就无从劝阻的性子。
凌冰蝶到底不是撒娇耍泼的小姐禀性,更知道擅自打扰军政会议的严重性,于是在门口就顿住了脚步,心里积压的火气也消减了不少,她站在最上层的石阶上看着院内池塘中的假山石,看着雨水丝丝绵绵的在上边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软禁我?
凉风携带雨丝扑着发丝贴在脸上,绵柔的衣衫在雨气中飘洒着,清冷而飘逸。
刘晨轻叹一声,上前轻劝道:“冰蝶,这会一时半会只怕完不了,还是回房间去等吧,外边雨凉风寒的,对身体。。。”
“多久都等着!”她冷冷的回绝他的好意,他忍不住叹息道:“如果帅府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添置齐备,又何必非要回牟平呢?”
凌冰蝶沉默着,视线有些茫然,喃喃轻语着:“你尝试过心累么?”
刘晨被她突然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再说下去,是的,她的心很累,那种分分秒秒有心碎和绝望积攒起来的累,她不明白,自己拼着命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不过喜欢死里逃生醒来,父亲能给自己一个笑脸,轻轻的说一声,失败了也没关系,就这么简单而已,可是他却连出现也未出现。就算是捡个猫狗回来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丝感情吧。
“感情?”她骤然怔住了,她竟然开始奢望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滋生了这么荒唐的想法?难道她的心真的开始软化了吗?
身后的门骤然开了,陆陆续续从里边走出来的人看到刘晨都含笑点头,可是视线移到凌冰蝶背上又怔住了,片刻之后又露出高深莫测的恍然,谈笑着散了。刘晨忙走了进去,片刻之后便出来相请:“冰蝶,少帅让你进去!”
凌冰蝶几步走了进去,举手敬礼,可沐昊然却根本不曾抬头,只淡淡道:“什么事这么急,刚醒就要见我?”
她也懒得拐弯抹角,直说道:“我要回牟平!”
“为什么?”他视线依旧在卷宗上来回,凌冰蝶纵使心里并不愿意解释,却又不想失了分寸,于是慢慢道:“我现在的样子也无能力保护任何人,留在这里也无益,所以想回牟平养伤!”
沐昊然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怔了怔,干咳一声懒懒说出:“是啊,你的职责是保护我,怎么却自己先受了伤?”
凌冰蝶知道他是故意避重就轻,愣怔半晌却又不知如何接下话茬,沐昊然悠然看着她的表情,恍惚有些得意,却又掩饰的很好,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凌冰蝶刚刚回过神来又怔住了,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延迟回来的原因应该不用再解释!”
对于她的捻轻避重沐昊然并不觉得意外,静等了很久才挑眉问:“没了?”
凌冰蝶:“是!”
“很好!”他确实觉得很好,他并没有指望给出别的答案,而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