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问开怀道:“因为这是寇仲惯耍的招数,快说!”【校者按:可见《大唐》卷十第十一章重赏之下】
龙鹰道:“是桂帮主,对吗?”
宋问掩不住惊异之色,问道:“你是猜出来的吗?不准说谎。”
龙鹰老实答道:“是感觉得到。”
宋问狠狠打量他几眼后,道:“进去吧!勿要让大师兄久等了。”
※※※
桂有为一脸歉意地道:“我是给月令逼至没有法子,不得不透露鹰爷的秘密。到月令将‘范轻舟’名列马球手的英雄榜上,我晓得不妙,她以前之答应装作不知道,只为诓我说出秘密。唉!确斗不过她。”
又压低声音道:“在牧场她是高高在上,说的话等同圣谕,没人敢逆她之意,天下间恐怕只有你能驾驭她。不要看她大家闺秀的斯文模样,却有颗野性难驯的心。”
龙鹰颓然道:“我看到的由头至脚都是一个叫宋问的家伙,怎可能扮得如此不露破绽的呢?”
桂有为道:“这是鲁妙子一手炮制出来的玩意,是百多年前的事了,一天秀珣场主的娘向鲁妙子开玩笑的道:‘你制的假面具确为一绝,但只合男儿汉,不合女儿家,因如化身为男子时不论身型体态均破绽百出。’岂知就这么一句戏言,一年后鲁妙子向其献上他名之为‘化外之身’,能以假乱真的假脸、假身,后被束之高阁,到秀珣场主则是不愿碰鲁妙子的任何东西,个中恩怨,只有当事者清楚。”
龙鹰饶有兴趣地道:“竟是如此,鲁大师妙人妙事。”
桂有为继续解说,道:“月令没有秀珣场主的心障,视‘化外之身’如珠如宝,未满十五岁便试用,并藉之不时到牧场外玩耍。现在她刚足十七岁,扮起来连我也不时错认她是另一人,可是终瞒不过你。”
龙鹰道:“我看她根本不打算瞒我。”
桂有为道:“她是一意瞒你的,好在近处观察鹰爷,看你如何了不起。第一晚送你返观畴楼后,她兴奋至来找我谈了你整夜,累得我没觉好睡。鹰爷真了得,像月令这么心骄气傲、孤芳自赏的一个人,竟也给你耍得团团转,喜羞难分,表面虽不住骂你口没遮拦、大胆无礼,作风近似流氓无赖,实则私心窃喜,情难自禁。我这个作师兄的,亦为她寻得好归宿高兴,虽然对不起鹰爷,但是不会后悔。”
又道:“月令问我为何你会去惹河间王,我告诉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龙鹰思量片晌,沉声道:“我本不打算告诉帮主,直至此刻仍是犹豫难决,因为说出来会与帮主现时的取向和想法产生严重的冲突,后果难测。”
桂有为不悦道:“你怕我再次出卖你吗,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桂有为绝对坚定不移,否则怎对得起‘少帅’寇仲和徐子陵,还有对我帮大力扶持的太宗。”
龙鹰道:“帮主如何看待李显的登上帝位?”
桂有为呆瞧他一会儿,道:“我记起了!以前鹰爷曾问过我同一问题,我当时避而不答,原来背后竟含深意。”
龙鹰诚恳地道:“请帮主赐告心里真正的想法。”
桂有为定了定神,道:“我明白鹰爷在担心韦妃和武氏子弟互相勾结,形成乱政的新势力。我曾多次接触路过扬州的京官朋友,向他们说出忧虑。但以我收集回来的消息,予我的印象是此祸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详情,则人人守口如瓶。”
龙鹰道:“帮主是老江湖,怎都可猜出个大概。”
桂有为叹道:“我不敢猜。”
龙鹰道:“那帮主已说了。信任我的话,以后再不要追问这方面的事,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桂有为苦笑道:“我不但嗅到灾祸气味,还看到灾难的影子,牧场之行前我曾秘密上访神都,找太平公主说话,好弄清楚现今局势,得知因武三思造谣,故太子和太子妃对鹰爷抗拒排斥,这是最不好的兆头。”
龙鹰好奇心起,问道:“太平对此有何话说?”
桂有为压低声音道:“她说,与鹰爷作对者,没一个人有好的下场,强如默啜,也不住失利,频吃大亏。”
又道:“鹰爷今次以‘范轻舟’的身份回来,不是只为飞马之约吧!”
龙鹰径自沉吟,没有答他,因心中难决。
桂有为骇然道:“竟这么严重?”
龙鹰道:“我决定告诉你哩!因为如你一知半解,说不定会下错棋、落错注。”
桂有为现出深思的神色,徐徐道:“鹰爷或许不知道,但于我桂有为来说,你正是活脱脱另一个‘少帅’寇仲,是我大唐的救星。没有鹰爷,太子仍在房州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龙鹰道:“帮主不认为太子只是从房州转往神都,其他一切不变吗?”
桂有为苦笑道:“因为我确希望太子改变,故尽朝乐观的方向想。”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现实的发展,是基于形势的变化,不会因人的主观愿望而转移。若照现时的情况发展,李显会在三至四年内登基做皇帝,韦妃则在背后操纵朝政,武三思权倾天下。当李显忽然暴毙,韦妃会出而垂帘听政,李重润则成傀儡皇帝,而当韦妃想东施效颦,当另一个女帝,唐室的有志之士会愤而起义,将她推翻者则非河间王莫属。这样说,帮主明白了我和河间王的瓜葛吗?”
桂有为呆瞪他片刻,嗫嚅道:“河间王在唐室子弟里,比任何人更有资格做个好皇帝。”
龙鹰从容道:“此正为问题所在。河间王非是姓李而是姓杨,乃当年‘影子刺客’杨虚彦与高祖妃董淑妃私通下所生儿子的后代,更为大江联领袖之一,精通‘不死印法’,帮主如肯相信我这番话,思过半矣。”
桂有为容色遽变,双目射出难以相信的神情。
龙鹰道:“帮主可拒绝听下去,那仍有几年的安乐日子过,当没听过我刚才的话便成。”
桂有为道:“如果李清仁确为杨清仁,立成没有出路的死局。”
龙鹰道:“今次帮主又太悲观了,唐室子弟仍大有人在呵!”
桂有为现出坚定神色,道:“圣神皇帝晓得吗?”
龙鹰道:“当然晓得,小子怎敢瞒她?出征前还求她留在帝位五年,待我作好部署,方可让位予太子。”
桂有为欲言又止。
龙鹰道:“帮主是不是想说何不来个快刀斩乱麻,将奸人来个一网打尽?”
桂有为道:“确有想过,但也知道行不通。”
又道:“鹰爷何不考虑……嘿!当我没说过。”
龙鹰道:“我的愿望是让唐室子弟的有能者登上帝位,尽量的不扰民。”
桂有为道:“竟有这样的一个人?”
龙鹰道:“有,你想知道?”
桂有为断然点头。
龙鹰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且是没有回头路走的不归路,帮主想清楚。”
桂有为道:“由这一刻开始,我会和鹰爷共进退,义无反顾。这更是明智的选择,至恶劣的情况,就是鹰爷举兵起义。环顾当今之世,谁能是鹰爷的对手。”
龙鹰道:“那样的情况,该不会发生。万爷和风公子都清楚情况,现在万爷更去了请国老出山,令我们可兵不血刃的收拾河间王。”
桂有为精神大振道:“国老也知道吗?”
龙鹰笑道:“瞒谁都可以,怎敢瞒岳丈大人,他正因对李显的不长进意冷心灰,故选择辞官归隐,当时河间王仍未现身神都。”
桂有为自责道:“这么多事发生了,我仍无知无觉,丝毫不感有异。”
龙鹰道:“原本我并不想拖帮主去趟浑水,只因竹花帮已成武三思开刀的目标,怕帮主在不知情下吃大亏。”
桂有为骇然以对,道:“我和他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怎会欺到我头上来。”
龙鹰道:“此事说来话长。”
桂有为道:“鹰爷心中的人选,究竟是谁呢?”
※※※
龙鹰离开桂有为的宿处,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夕阳里的飞马山城,美至不可方物。
观赛者陆续回来,山城热闹至像变成另一个地方。
出飞马园后,龙鹰正要返观畴楼的当儿,有人在后面唤他的名字。
龙鹰心叫糟糕,知有人兴问罪之师来了。
第三章南堂杀机
杨清仁来到他身边,出奇地友善温和地道:“刚才本王看赛事回来,安乐郡主劈头问我,为何要邀像范兄般的江湖强徒到神都去,问得本王哑口无言。”
龙鹰一怔道:“你不是真的不懂答吧!”
杨清仁朝左转,龙鹰只好跟着他。
走了十多步,杨清仁从容不迫地道:“你是在怎么样情况下遇上郡主?”
龙鹰心忖他该未有机会与白盖碰头,故不知自己找白盖算账的事,道:“刚巧都是参加‘仙迹游’,碰个正着。郡主她老人家不忿那天小弟和河间王打招呼时,没同时向她请安问好,故而大发娇嗔!咦!这不是到膳园去的路吗?若河间王想去参加另一轮‘仙迹游’,恕小弟不奉陪了。”
杨清仁道:“男人对男人怎会感兴趣,这是娘儿们的玩意,参加‘仙迹游’的多是女的,只没想过范兄有兴趣。”
龙鹰见他脚步不停,只好再陪他走一阵子,续道:“郡主又问小弟和你说过什么。河间王你来告诉我,难道告诉她小弟和你拳来脚往,互相恐吓,斗个不亦乐乎吗?哈!当然不是如此,而是相亲相爱,既然惺惺相惜,河间王好该邀小弟到神都去,此正为男儿的玩意,对吧!噢!我的肚子仍未饿,今天的午膳吃多了,尚有半份在里面。”
河间王望南食堂举步,漫不经意地道:“不饿可以喝两口热茶,我们坐下再说,本王还有事向范兄讨教。”
龙鹰心里打个突兀,照道理他们间要说的已说尽,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想听他有何话可说,只好跟着他进南食堂去。
人声笑声、杯盘碗碟的碰撞,潮水般从入口处涌出来。
跨过门槛,看到的是与早前东食堂仿如两个不同世界的热闹情景,人头攒动,聚集了两百多人,只余下靠角的二、三张桌子仍是空的。
杨清仁的莅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向他施礼问安,杨清仁得体地报以微笑和回礼,“范轻舟”变成了他的随从。
就在跨过门坎的一刻,龙鹰终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杀他的阴谋布局。
或许目的不在杀他,因会触犯牧场的天条,但只要能令他负上严重内伤,又或“旧患复发”,等若成功了一半,那他的归天只是个早和晚的问题。
这家伙确是大胆果断,心狠手辣。
龙鹰感应到散布堂内五股波动,均是冲着他而来,充满森寒的杀机。
其中两股波动来自古梦位于中央的桌子,坐满了人,却不见越浪或敖啸,露馅的是古梦和文纪昆,两人都欲盖弥彰故意不看他。
另两股波动来自白盖和与他坐在同一桌的伙伴,桌子靠窗。
此外尚有一人混杂在其他人处,三个不同位置连起来成“品”字形,充满合围的意味。
而当他跨门而入,前足着地的刹那,他感应到无瑕若有若无的魔气,因人多气杂,如他不是因波动提高灵应,会轻易错过。
装作好奇的扫视两遍后,终于察觉无瑕的芳踪,近在眼前,就在入门左边的一桌,扮成个中年男子,还与同桌的人言笑甚欢,颇熟络似的。
她扼守着如非破窗而出,便该是唯一离开食堂的出口。
如他所料无误,无瑕的任务是在首轮攻击后,如他能负伤突围,她会追在他身后,取他的小命。
无瑕是中途插队,不过凭杨清仁、白盖或文纪昆的身份地位,为一个迟来的朋友作出妥善安排,牧场是不会介意的。
杨清仁婉拒了宇文愚邀他们两人同席的好意,朝一角的空桌走去。
龙鹰见不到独孤倩然等女孩子,怕该就是商月令所说的,今晚与她共膳的密友了。
忽然间,世外桃源般的牧场,再没有丝毫安全的感觉。
他当然不会害怕,还大感刺激好玩。
敌人最厉害的杀着不是无瑕,而是正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杨清仁,假设他于敌人骤起发难时毫无防范之心,杨清仁的攻击势成肘腋之变,必死无疑。
他仍认为敌人并不急于一时,要在牧场内置他于死,因商月令是杨清仁亦开罪不起的人,只是想将“范轻舟”弄成半个废人,轻重由杨清仁亲自拿捏。这个认知非常重要,因可预估杨清仁“阴招”的手法和力道。
从敌人的波动,他掌握着对手的强弱。测不到无瑕的波动是理所当然,因她的“玉女心功”至阴至柔,与他的魔种天生相克;杨清仁则为与他同级的高手,集魔门、玉女宗、大明尊教和不死印法之大成,心志坚刚如岩,即便在恶劣的情况下,仍不会露出心神的破绽。白盖和古梦的波动大致相若,与白盖坐在一起者不但守不住心神,更如一条扯紧的弓弦,显示出紧张和不安,功力明显差白盖和古梦一截,乃敌人里最弱的一环。
文纪昆被称为云贵第一人,确名实相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