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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台勒虚云的指示行事,可能性绝对存在。
美人计厉害的地方,就是对方的美丽,足抵消对她负面的看法,尽朝好处想,情不自禁,像现在的她,即便想到她仍试图害他,却没法口出恶言。
龙鹰苦笑道:“即使是第一天出来混的黄毛小子,也会想到这方面去。二姑娘如真的为我设想,起码通知一声,带小弟到茶室去是为见你的老爹,那时却守口如瓶,可知二姑娘不会因小弟违背你爹,对吗?”
沈香雪一怔道:“那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呵!想不到你放在心上。你究竟想不想晓得人家今次为何要与你见面?”
龙鹰心忖见微知著,是观人不二法门,这是闵玄清当年为他的丽绮七美选婿的辨别之法,使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不敢说出来,道:“男女间微妙难言,可以睁目如盲,也可以事事起疑,无风兴浪。二姑娘很难怪责我,全凭小弟多疑,今天仍能活着和你谈情说爱。”
沈香雪嗔道:“这叫谈情说爱?是算旧账呵!见回香雪后,你有哪一句是谈情说爱?”
龙鹰今夜首次掌握到她芳心的奥秘,一股可断定为“情真意切”的波动,显示她凭女性敏锐的触觉,晓得自己不把她放在心上,因之生出恨意。男女间的爱恨不讲道理,肯定她没检讨过曾对“范轻舟”做过什么恶事。
龙鹰拍拍大腿,悠然道:“二姑娘要谈情说爱吗?先给小弟坐到这里来。”
他乏辞以应,惟有耍无赖。
二姑娘嗔怨难分白他一眼,道:“人家须赶回去,更不可让爹察觉我们……人家不懂说哩!你究竟还想不想听?”
龙鹰进一步肯定心中的怀疑。
以沈香雪的好强任性,当日香霸明言不准她惹“范轻舟”,第二天送走她,她仍自行其是来对付“范轻舟”,致失身于他,现在若真的想和他好,有何顾忌?
今天她曾说过“一件是糟,两件也是糟”,并非好听的说话,充满晦气,将心中怨恨宣泄出来。于“范轻舟”的立场来说,她有什么好怨的;但对她来说,不满“范轻舟”没因她神魂颠倒,是理所当然。“女人心,海底针”,像她般年轻骄傲的绝色美女,多情善变,谁可掌握她心里的想法?
他终尝到类似符太和柔夫人间暧昧的男女关系,情人敌人,一线之隔。
龙鹰摊手道:“二姑娘请说。”
同时想到有人曾警告她,不可以和“范轻舟”再一次有肉体的关系。
沈香雪沉默片刻,轻柔地道:“爹没着香雪做任何事,只告诉人家与你达成和解,不阻止我们交往,但再不可随便,不懂珍惜自己。”
龙鹰装傻道:“难道你将我们在总坛欢好的事,没隐瞒的告诉他?”
沈香雪大嗔道:“爹有一套功法,可察觉人家和你干过什么事呵!”
说毕霞生玉颊,诱人至极。
他们的对话渐趋香艳刺激,此时的沈香雪,非常诱人。
沈香雪爱上“范轻舟”,该无疑问,问题在这个关系于她有多大影响力。
事后沈香雪大病一场,当时他没作深思,现在为要应付她,驰想种种可能性,因而猜想身具媚术的女子,不可爱上施术的目标,沈香雪犯上此忌,出了岔子,就像湘夫人与杨清仁的历史重演。
思量至此,对沈香雪有个大概的轮廓,心忖今晚想再得到她,她绝逃不了。不过天才晓得她会否因此再“生病”。虽说明白多一点,仍然有限。与她的关系,没法与大江联的关系分开来看,一如符太所说,像白昼消失,黑夜降临那瞬间般难以捉摸。
龙鹰坦然道:“这不像你爹说的话,像小弟是个平常不过、争逐于二姑娘裙下的追求者。”
沈香雪没好气道:“你对他有多了解,他喜以用有商有量的方式指示人家做事,言下之意,是着人家接近你,但不可轻易动情。”
龙鹰讶道:“他竟没能有看破二姑娘早对小弟动情的功法?”
沈香雪大窘,娇嗔道:“谁看上了你!”
龙鹰哈哈一笑,伸个懒腰,道:“这么说,二姑娘明天没打算随小弟南下扬州了!”
沈香雪不满道:“正中你下怀,对吧!”
龙鹰道:“二姑娘做人公道点,如你是我,可怎么办?准看不准碰,是苦非乐,且不晓得二姑娘是真心相许,还是续施美人计。否则二姑娘怎会说不想令自己为难。”
以台勒虚云对人性的了解,清楚自己失陷于沈香雪,或沈香雪失陷于他的可能性同样大,现在只是着沈香雪与“范轻舟”重建关系,在有需要时发挥意想不到的效用。如果自己没被“驱逐离境”,他和沈香雪仍要纠缠下去。女帝此招,非常精彩。
远处响起二更的报时声。
此夜比之以往任何一夜,漫长难耐。
沈香雪幽幽道:“人家已够难过,你仍要向人家说狠话。”
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龙鹰忙分她心神,道:“二姑娘晓得令尊和小弟做成交易吗?”
沈香雪一怔道:“什么交易?”
龙鹰道:“交易不重要,重要是生意伙伴的关系,你我之间再无障碍。既然如此,二姑娘为何劝小弟勿要到神都来?”
沈香雪苦涩地道:“人家是为你好,有些事是不可以透露的。你在故意为难人家,才不信你一无所知。”
龙鹰陪笑道:“是想知多点呵!”
沈香雪起立道:“我要走哩!”
龙鹰弹将起来,想把她拥抱入怀,伊人已在他身旁走过,朝大门举步。娇呼道:“不准动!”
沈香雪带着一阵香风,消失门外。
龙鹰动了,穿窗往外。
此为今夜可探听敌情,并弄清楚沈香雪立场的唯一机会。
如她奉香霸之命而来,现在好应该直接回报香霸,那不单戳穿她的谎言,说不定可偷听到敌方对付“范轻舟”手段的一鳞半爪。至理想是偷听到与今夜阴谋有关的事,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着地的一刻,沈香雪升往主堂檐头处,掠往屋脊。
她在上方展开身法,他在地面贴着屋墙半廊往后进掠行。
就在此时,他生出感应。
暗呼好险,没入园林暗黑处去。
第十一章米已成炊
情况诡异难明,带点侥幸成分。
他间接感应到无瑕。
踏进日安舍的外院门后,他的灵应专注在沈美人身上,掌握她的波动,好对她作出正确的判断,厘定应付她的策略。直至她离堂而起,跃上屋顶,他的魔种仍与她紧密连系,她的波动置于感应的核心。
就在此时,他心里突然冒出无瑕的影像,模模糊糊,一闪即逝,但已足够令他生出警觉,不敢贸然追蹑。
唯一的解释,是他感应到二姑娘的所思所想,她想到无瑕,芳心自然泛起她的倩影,被龙鹰的魔种捕获,因而在脑袋内产生同样的影像。这是魔种在眼前的特殊情况下,破天荒首次成功看到别人的思想。魔种确潜力无穷,不过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换过不是今夜因诸般事故令他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他会忽略过去,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
沈香雪几个腾跃,离开日安舍的范围,迅速远离。
下一刻,他升上一株大树枝叶茂密处,静观远近。
他寻不着无瑕的芳踪,这是合理的,以无瑕的高明,如果这么轻易被他察觉,怎配做他龙鹰敬畏的对手之一。
好一阵子后,无瑕出现在他的感应网上,于东北的方向逸走,虽然看不见,但感应非常实在。
可以追踪没有魔气导航的无瑕吗?
他自认办不到,且因熟悉无瑕反追踪的手段,跟在她后方肯定被她察觉。
表面看,她采的是沈香雪同样的路线,不过以无瑕的慧黠,可能是误敌之计。依沈香雪走的方向,目的地该为如是园。
将神都视为大上十倍的飞马牧场又如何?在牧场,他可轻易跟上无瑕或杨清仁,因晓得他们到哪里去。神都的可能性多很多,可是在今夜,或许只有一个地方。
沈香雪该是到如是园去,那应是她的寄居之所,但霜荞肯定不在如是园内,她是大江联情报探子网的指挥,理应在某处掌控全局的消息往来。
龙鹰今天一直有个强烈的冲动,就是杀死台勒虚云。很少人能令龙鹰对他不住地增添恨意,台勒虚云是唯一的一个。
在正常的情况下,是没可能办到的,因无从猜估他躲在哪里养伤。可是今晚与别不同,乃台勒虚云最关键的一夜,须由他统筹大局。台勒虚云现时所在处,就是大江联高手精锐集中之地,枕戈待旦,以应付任何意料之外的突变。
适合做这么一个指挥中心的处所,大江联在神都只得一个,便是翠翘楼。
思索间,他翻过院墙。
无瑕朝东南走,他往东北行。
无瑕为何随沈香雪来,又暗窥他有否跟踪沈美人?有何作用?假设沈香雪是返如是园,让他跟踪又如何?
他心中是有答案的,惟不愿就这方面深思,倾向逃避,因是纵然晓得仍没法解决的难题,得看老天爷的意旨。
他弊在锋芒过露。
可以想象台勒虚云设计对付“范轻舟”前,必先详问杨清仁、无瑕和霜荞在牧场与“范轻舟”交手的历程,不放过任何细节。
如龙鹰思考的方式,当撇除其他可能性后,剩下来的唯一可能性,不论如何荒诞,极可能是答案。
从食堂刺杀,屡避狙击,到巧夺“缚神香”,“范轻舟”未卜先知,如有神助似的一一化解,台勒虚云虽未必想到“范轻舟”是“龙鹰”扮的,亦只一步之差。凭台勒虚云的智力和旁观者清的超然,至少怀疑他有一套跟踪和窃听的特殊本领。
无瑕今次随沈香雪来,是要证实台勒虚云的看法,这或许才是沈香雪来会“范轻舟”的主因。正为如此,沈美人怎也不肯和他亲热,亲个嘴都不肯。
如果“范轻舟”确为“超级探子”,理该不错过沈香雪这个探听的目标,落入无瑕眼里,立成百辞莫辩的证据。
龙鹰暗呼侥幸,背后大有道理。
龙鹰投进河水去,今次的行动冒着大风险,不容有失,只要寻得台勒虚云,他将全力出手。如能杀死此君,即使暴露“龙鹰”的身份,仍是值得的。
台勒虚云不但赢得他的尊敬,更使他打心底生出惧意。
※※※
进入宿园后,龙鹰立知猜错了。
比之上次他以“康老怪”的身份来探听,现在翠翘楼近乎不设防,晓得摸错地方。龙鹰暗忖对台勒虚云确不可以常理测度之,他绝不予你有可寻之迹,能窥破的漏洞。
不过幸好在无计可施里,他仍有一线希望,就是看可否从宋言志处寻得蛛丝马迹。
※※※
离开翠翘楼,刚过三更,可用的时间所余无几,目的地是离如是园不远的一座具规模的女观。
最理想是随便找个里坊民房作为行动临时指挥部,可是在神都是办不到的。
神都乃中土最重要的政经中心,保安严密,特别在屡受外敌如突厥人和大江联渗透后,外来人来定居或牵涉到房地产的买卖,受到严格的审查、限制和批核,纵然有办法过得重重难关,却不住有生面孔的人和物资进进出出,会启人疑窦,报上官府,将吃不完兜着走。
秀云观提供了台勒虚云方所需的方便。听名字,知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女观。
在过去的两天,不住有各类物资送往秀云观去,本属小事,可是物资全由翠翘楼的仓库抽调,香文又绕过宋言志着人去办,惹起宋言志的警觉,由于办事者为他的手下,他轻易查出东西到哪里去了。
运送物资的时间进一步证明他先前的想法,就是当他提议组成郡主队,要狠狠教训张昌宗,台勒虚云知道“时辰到”,全面启动筹划经年的阴谋。
阴谋是成是败,到了揭晓的一刻。
如能击杀台勒虚云,不论阴谋如何厉害,又如何成功,敌人仍是得不偿失。没有了台勒虚云,龙鹰很怀疑大江联三大派系,仍否可团结一致。
前方有夜行人飞檐走壁、逢屋过屋的迎面赶来,忙翻入里坊间的窄巷去。
该为敌方高手的夜行人过后,龙鹰待要继续行程,忽有所觉,仰首望天。
无瑕的“灵儿”在高空飞过,投往秀云观的方向。
龙鹰先是暗呼侥幸,一时轻忽,没把灵鹰计算在内,接着大叫糟糕,再顾不得那么多,全速赶往秀云观。
他想到的是,灵儿不是在巡逻,而是去报讯。
在头顶上飞过的猎鹰,是活的凶兆,触动他的灵应,从深心处涌起对方阴谋得逞的念头。
自昨午开始,东宫在女帝命令下被封锁,与外界音讯断绝,在这样的情况下,任台勒虚云智与天齐,因缺乏消息没法拿准时机,作出适当的反应,到晓得时,时过境迁,徒呼奈何。以一个经年筹划的行动,是个大漏洞,故必有他们的办法,这方面由“灵鹰传讯”弥补。在东宫现时戒备森严的形势下,不可能鹰来鹰往、爪系传书的传送情报,至乎没法以飞鸽传书的方式进行联系。只能传递至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