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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检查规矩和乡试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夹带,连吃的东西都要掰开来。
好在小夏聪明,放干粮的时候就自己先把那些个精致糕点切开了,不然徐明远还真不一定在看着那些个捕快一个一个掰开之后,还能吃得下去。
进门之后,里面便是有个身着黑色青衫的小吏,给徐明远递来一块写了考场号码和位置木牌,还有四根蜡烛,给他指了方向,告诉他该如何走去。
徐明远冲着还在门外的众人点了点头,便是按着那小吏指的方向走去了。
参加会试的考生太多了,若是集中在一起,然后再分开的话,所要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干脆把训话的那个环节省略了,反正从院试和乡试时已经把规矩讲了,大家自己都懂的。
徐明远找到了木牌上写着的考场,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吏接过他手里的木牌,领着他进了考场,在一间隔间的门前停下,示意他进去,然后告诉他如果需要如厕,可以请示之后,由专人陪同前往。
徐明远点头应下,看了一眼坐下一人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地方的小隔间,背着书箱,拿着包裹走了进去。好在隔间正好对着一扇窗户,也用不着白天点蜡烛,而且视野舒服。
隔间的地上铺着草席,还有一张桌椅,徐明远把薄被的包裹放在角落里,拿出书箱里的文房四宝,开始研墨。
有了之前的两次考试徐明远对此倒是不陌生了,一边研墨,一边等待着开考的钟声响起。
之前那文华的话,让徐明远有些触动,文华是恒国公之孙,论身世,论名气,确实都要比现在徐明远和曾清怡般配。
而且他说要在得了状元后,请陛下亲自赐婚,以他的身份,恐怕陛下不会拒绝此时。到时陛下赐婚,可就由不得曾清怡不同意了。
一念及此,徐明远的目光也是渐渐坚毅起来,既然要争,那就来争个高下吧。管你什么长安第一才子,这些徐明可是从来没有被徐明远放在眼里过的。
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开考时间已经到了。
隔间的门被打开,之前那个小吏将一叠试卷放到了他的桌上,然后重新关上了门。
会试的内容其实和院试、乡试差不多,只是难度上会提高一点。
厚厚一叠试卷,四张墨意和经义,四张诗赋和帖经,还有两张策论五篇,最下面十几张白纸则是用来答题的。
徐明远将所有的试卷大概翻阅了一遍之后,心里也是大概有底了,反正足足有三天的时间,他也是不着急着做。
把试卷整理了一下,先把最简单的墨意和经义拿了出来,把剩下的试卷都放到了地上,徐明远深吸了一口气,将其他的念头都先压了下去,开始写墨意。
这两个月,他没少看书,这些能够从书上找到的东西,完全不成问题,只是写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别写了错字就行。
一个时辰后,文华写完了墨意,又是认真检查了一遍之后,才是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拿出了小夏准备的那袋干粮,那了最上边的那个被切成你刚刚好大小的烧鸡吃了起来。
吃了半只烧鸡,又吃了几块精致糕点,徐明远拿起水囊喝了两口,直接趴桌子上睡了起来。
他已经想好了,反正时间那么多,不如慢些做,慢工出细活,这次会试可得认真对待了。
睡了半个时辰,徐明远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写经义。
把两页经义写完,检查之后,吹干墨汁叠在了墨意的下面,文华又是写了一页帖经,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外面天色还没有黑下来,而且他也还有四根蜡烛没有用,不过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写了,今天都写完了,接下来两天可就很无聊了。
徐明远收拾好试卷,示意监考官员要出去如厕,那官员便是让一个捕快跟着徐明远一路去了厕所,站在外面一直等到他好了,回到小隔间才算完事。
策论的题目他已经看过了,一道讲去年冬天北黎犯境再犯该如何抵御,一道讲今夏黄河水患如何预防,一道讲均田制施行困难该如何解决,一道讲安西四镇之困局何解。
最后一道让徐明远有些意外,竟是问如何处理与南诏的关系,附带的资料上写的是这数十年来,南诏与大宛共同抵御南诏的资料,不过这两年的边境摩擦,也是被简略记载在上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会试第三天下午,国子监终考的钟声响起,重监考官员开始收试卷。
小隔间中,早已收拾好东西的徐明远,再看了一遍自己写的那首关于明月的诗,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能成为什么传世之作,不过在这会试之上拿个中上的分数,应该不算难事。
从之前两次考试来看,他最有优势的就是策论了,前边那些个靠死记硬背就能做出来的题目,对于那些个能够上榜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
监考的礼部官员推门进来,见徐明远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试卷也是叠整齐地放在桌上,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后面的小吏当场把试卷糊名,这才收走了试卷,示意徐明远可以离去了。
微笑着看着那几人走出门去,徐明远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连着三天被困在这么一个小隔间里,虽然每天写的东西都不多,但是精神和身体上的压力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这一次考试,徐明远还是挺有信心的,虽然他不知道这天下读书人的才学到底如何,但是这一次的考试,他可是比之前两次都要认真许多。
写完之后他还检查了两遍,上榜定然是没有问题了,只是能不能够登上榜首之位,还得看那几篇策论是否能够入那些国子监批阅试卷的老先生法眼了。
背了竹箱,提着已经重新收回到包裹里的薄被,徐明远打开隔间的门,向着门外走去。旁边的门也是陆续打开,徐明远一看,不禁一愣,原来方亭延他们几人也在这个试场里,只是这三天都呆在各自的隔间之中,所以他没有发现。
既然碰上了,自然是一同出去了,三天会试考完,可把众人给憋坏了,在那小隔间里睡觉都得收着脚,不然根本躺不下去。
“咱们喝酒去吧,今天我请客了。”方亭延笑着看着众人说道。
宁安志笑着点了点头道:“方兄请客,岂有不去之理,吃了两天干粮,今天可是不会客气哦。”百里瑜也是点了点头。
徐明远自然没有意见,吃了三天干粮,确实想吃点好吃的了。见一旁的郑直和马志萧有些犹豫,徐明远也是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一起去吧。”
两人听此,皆是有些感激地看了徐明远一眼,点头应下了。
科举虽然能够让一个有才学的普通人踏上仕途,但是能够在官场上走多远,或者说是达到什么样的成就,并非只由才学决定。
高高在上的陛下并不能了解每一个人的才学到底如何,他所关心的,除了国家大事之外,也就是像白墨楼、李牧那样的几个拔尖的年轻人能够入他的眼。
至于那些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年轻人,如果有朝中之人帮忙提携,将他推到了陛下的面前,那么在官场上飞黄腾达也就容易许多了。
郑直和马志萧都没什么家世背景,到了长安无人引荐,也是没有能够结识什么有身份地位之人,现在有徐明远帮他们引荐结识方亭延他们,自然是对他感激不尽。
一行人从国子监的东门挤了出去,往前走了一会便是出了务本坊,方亭延他们的马车都停在东门外,众人也是把手里拿着的书箱和薄被都放到了车上,直接向着对街的平康坊走去。
这三天,不光是会试,武举的考试也是同时进行了,所以这几天李牧和蓝先武也正忙着武举之事。
虽然来时没有相约,不过徐明远倒是和他们说好了考完之后一起去春风楼一聚,所以方亭延问去哪里的时候,徐明远也是直接和说了和白墨楼他们相约之事,一行人径直去了春风楼。
一行人上了春风楼,方亭延还是要了上次那个三楼的幽兰阁,看来对于兰花,他倒是情有独钟。
屋里的兰花换了品种,白色的花朵还是盛开着,让整个房间都有股淡淡的清香。
方亭延先点了菜,人还没有来齐,让那小厮不着急上菜,先上壶好茶来润润嗓子。
众人闲来无事,也是探讨起试卷上的那几道策论来,策论向来与时事挂钩,这次的五道也不例外,皆是当下的国之大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倒是有些像一场辩论了,不过态度和环境好了许多。
郑直和马志萧皆是有些拘谨地坐着,听着方亭延等人讲着,不时点点头,若有所思。
众人正谈的起兴,楼下却是传来了吵闹声,徐明远侧耳一听,听出是李牧和蓝先武的声音,便是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徐明远走到门口一看,两辆华丽马车挤在春风楼门口,和那日亦媱公主与襄王的情景差不多。不过今天两边的马头都已经顶在一起了,看样子是都不打算让步了。
不过徐明远定眼一看,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两辆马车,一辆是李牧的,另一辆马车上掀帘而出,正对着李牧和蓝先武冷嘲热讽的人,可不就是那长安第一才子文华吗。
李牧向来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并非乖张跋扈之人,否则当初那牧云凡也得不到他那般照顾。
今天多半是那文华又出口相辱,以李牧的性子,又岂会白白受人之气。
文华的身份不弱于方亭延,在这长安城里,更是能够压着李牧半头,怎么说也是个地头蛇,毕竟李家的大本营还是在江南。
王子琪站在马车旁,微微低着头,并没有出声,倒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掺和到这些个公子哥间的置气之战。
文华虽然被称作长安第一才子,不过要论嘴皮子,还真耍不过常年游连于各大青楼的李牧。
文华那边扯着四书五经,李牧这边已是明里暗里地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偏偏一个脏字都不带,听得原本还想上去帮架的徐明远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文华的脸色愈发难看,站在李牧身旁的蓝先武一直在笑,看着身旁的李牧,倒是有些崇拜起来了。
一亮马车在李牧的马车旁停下,一道身穿蓝白对襟身影掀帘而出,有些意外地看着正在对骂着的两人,愣了愣,奇怪地看着李牧道:“你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佳人心归何处
(端午节快日,祝福所有高考的兄弟们考个好成绩。)
白墨楼掀帘而出,接着说出的话,让还在争论的文华和李牧同时停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白墨楼。
李牧愣了愣,回过神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蓝先武更是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还站在马车上的文华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的指着白墨楼说道:“白墨楼,你……你……”却是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好吧,小白都发话了,那我也不跟一个娘们计较了。小白,走,咱们上楼去。”李牧笑着看着那文华说道,又是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子琪,最后看向了白墨楼。
白墨楼下了马车,却是冲着那文华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长安第一才子文公子,抱歉,一时没注意,看错了。”
文华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白墨楼冷笑道:“白墨楼,你以为当个铮臣就能在官场上横行了吗?官场可不是你们白家在南疆杀那些吐蕃蛮子那么简单的,就不怕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寸步难行。”
“这就不劳文公子费心了,官场也不是作几首闺怨诗就能行得通的。至于吐蕃蛮子好不好杀,可不如你嘴巴说的简单。不过像你这种丢到那里,那些个吐蕃蛮子说不定还真舍不得杀。”白墨楼神色平静,声音却是冰冷的说道。
说着又是看了眼站长马车旁的王子琪,微嘲道:“走哪都当狗,就不怕哪天被人给烹吃了?”
说完没等那面色微微发白的王子琪说话,已是和李牧、蓝先武向着春风楼门口走去,这才看到笑吟吟站在门口的徐明远。
四人相视一笑,徐明远也是转身和他们一起往里走去。
“蛮夷之地的愚民,你们都给本公子等着。”文华站在马车上,冲着徐明远他们的背影狠狠叫道。一摔车帘进了车厢,尖声叫道:“回府!”
“哎,文公子,我还没上车呢。”有些失神的王子琪看着马车驶去,轻声叫道,那华丽的马车却是丝毫不停下。
站在床边的宁安志看着街上有些落魄的王子琪,和身旁的百里瑜轻声道:“还真像一条被遗弃的狗呢。”
百里瑜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自重者,又如何能让人尊重。”
徐明远等人上了楼,方亭延也是吩咐那小厮上菜。
看李牧和蓝先武的模样,这几天的武举自然是没有问题了。不同于科举,武举考核之后,便是差不多能够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了。
虽然武举也有文试,不过占得比重并不算大,而且以白墨楼和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