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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你姐姐也要歇息了。”
裴嫊都不敢去裴嬿的脸色了,她这妹妹一向心高气傲,如今却被自己的如意郎君如此对待,心里不知该有多伤心恼怒。
裴嬿那双晶亮的大眼睛里立刻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汪汪的看着好不可怜。可惜弘昌帝对着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仍是不为所动,脸上反倒还多了一丝不耐烦,裴嬿见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裴嫊现在倒觉得德妃那话也许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瞧瞧弘昌帝干的这些事,生怕她们裴氏姐妹和睦相处是吧,可着劲儿的点火架秧子。好容易裴嬿才跟她和好了,可别因为他这么一挑拨,又恨上自己了。
裴嫊揣着这样的担心,烦恼了一夜,直到次日在裴太后处见到裴嬿,她脸上神色虽仍有些不快,但是对裴嫊倒是再没像之前赌气时那般讽言刺语,说了一会子话,脸上还被裴嫊给逗出笑容来了。
裴嫊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在心上的一个包袱终于卸了下来。
至于压在她心上最大的那座大山,她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逃脱这座山对她的压迫。
虽然这些天来弘昌帝一直没让她侍寝,但是自己就好比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却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脖子才会挨那一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可怕的事才会发生的感觉,才是最让人恐惧和害怕的。
裴嫊此时靠在香柏木箍的浴桶中,整个身子都埋在热水里,只把脖子枕在桶沿,既为自己又躲过了一天而庆幸,却又为明日而有些惶惶不安。
裴嫊在心里琢磨着自已要不要把弘昌帝狠狠得罪一回,就算挨了罚,可只要能不用再过这种日日都要和一个男人夜夜相对的煎熬,便是把她再贬为才人,迁回到幽篁馆去她也情愿。
可是要怎样才能既惹恼了弘昌帝,又罪不至死呢?
裴嫊想得出神,待桶中的水有些凉了才惊觉起身,拿上等的白棉布巾细细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小衣。因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便在中衣中裤外又套了件丁香色交领中单,心里却在发愁眼见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真要到了冬日里,难不成自已还要像现在这样每日洗两次澡?
宫规所定,圣上当晚宣召哪位嫔妃侍寝,那么那位妃嫔无论是九嫔之上可在自己宫中承宠,还是三品以下要到甘露殿承宠的,都需在面君之前先行沐浴一番,把自己洗刷干净了。
如今弘昌帝夜夜都宿在昭阳殿,裴嫊就得每日在他过来前先把自已洗干净了,由着弘昌帝去摸摸手啊,捏捏腰的,然后等回了自己的偏殿,再把自己洗一遍。
虽然腰啊背啊这些地方,弘昌帝是隔着衣服摸的,但是裴嫊还是觉得膈应得难受,一定要在水里洗刷一遍才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
裴嫊满腹心事的朝外走去,因为心不在焉,不防踩到一滩水渍,脚下一滑,便朝后倒去。
裴嫊心中一慌,正待喊出声来,却已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托在了她的纤腰上。
下一秒,她已经安然无恙地落入一个可怕的怀抱里,裴嫊不用看就知道抱着她的那个人是谁,这宫里还有谁能用得起这天子专用的龙涎香?
弘昌帝抱着裴嫊走了出去,却没有将她放在偏殿的床榻上,而是朝她的寝阁走去。
弘昌帝的步子很慢,眼睛紧紧盯着裴嫊因刚刚出浴而嫣红娇俏的芙蓉玉面,情不自禁的便低下头去在裴嫊的发间、脖颈处来回轻嗅。口中喃喃道:“朕记得这个味道,上回在幽篁馆,也是你刚沐浴完,当时你身上也是这种别致的香气。朕闻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可惜以后再没在你身上闻到过,怎么今儿倒想起来了,嗯?”
弘昌帝说完,一把将她扔到早铺好锦被的卧榻上,顺手就将她的中单带子解了开来。吓得裴嫊急忙一手将衣襟掩上,一手撑在床上朝后退去。
“野史上说,成帝最喜欢看他的昭仪赵合德沐浴,每当赵昭仪沐浴的时候,他都要躲在一边偷偷观赏美人。后来她姐姐赵飞燕知道了,也坐到池子里沐浴,让人去请了成帝来欣赏,爱妃可知道那成帝见了是何感想?”
裴嫊熟读历朝历代的后妃传,自然知道赵飞燕此举竟是有些东施效颦,适得其反,不仅没让成帝觉出美来,反而让他生出嫌弃之心来。
可是弘昌帝说这么个典故给她听是什么意思?
弘昌帝一把抓住裴嫊朝里缩的脚腕儿,不耐道:“爱妃既然特意让你的宫女来请朕,不就是为了和那赵后一样给朕看这一副美人出浴图,然后好自荐枕席吗?怎么这当口又忸怩起来?”
弘昌帝说完,极是粗暴的一把将裴嫊的中单扯开,身子就压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小绿的支持;我今天百度了借梗和抄袭;关于借梗;是说借鉴了其他人文中的一个情节,或者说思路,但不是像抄袭那样整段整段搬。百度百科抄袭条目有一句:作者自由利用另一部作品中所反映的主题、题材、观点、思想等再进行新的创作,在法律上是允许的,不能认为是抄袭。
最重要的是亲们对小绿的肯定;有了亲们的肯定,偶就敢继续往下写了。如果有亲看完还是觉得太像的话,可以列举出详细对比帖,经大家判定成立,偶会致歉删文。最后,再次感谢大家!
☆、第50章 静安香起花睡去
当天晚上;弘昌帝的御用太医周院判又被连夜宣进了昭阳殿;因为裴昭容的惊悸之症又发作了。
昭阳殿的寝阁内;弘昌帝面沉如水,怒道;“昭容已经照着太医的方子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这惊悸之症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还是动不动就发作?”
周太医细细诊了半天脉;诊的时间越长,那眉头也皱的越发紧些,满是疑惑不解之色。此时见弘昌帝兴师问罪;更是惶恐道:“圣上恕罪,老臣也觉得颇为不解;老臣所开药方正是合着昭容娘娘的脉象病症开的;按理说昭容娘娘服后应该多少会有些效果才是,可是方才从脉象上来看,倒是有些加重了,老臣也觉得颇为费解。”
弘昌帝见他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在点子上,更是来气,“朕只问你,为何昭容这病又重了几分?”
“从脉象上看,肝脉弦直,心胆气虚,倒似是情志上有些不够安和,有些过于激动。大凡人之所病,其病因不外内因、外因、不内不外内。这外因乃是风、寒、暑、湿、燥、火,这内因就是七情内伤。而这惊悸之症最要紧的便是要七情安和平顺,否则心神不定,心中自然动摇无主,惕惕而惊。”
弘昌帝最烦这些太医的便是明明一二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偏要背几句医书,摇头晃脑巴拉巴拉个一长串出来,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显其名医风范。
当下也懒得再多听他继续背书,摆了摆手命他下去开方抓药,再看看躺在锦被中的裴嫊,恨不得一把把她抓起来丢回到偏殿去。
弘昌帝正在这里磨牙,偏长喜不长眼色的问了一句,“不知圣上今晚在何处安歇,小奴也好去准备一二。”
闹了一晚上,好好的兴致都被这个女人败光了。弘昌帝瞪了他一眼,霍然站起,朝外走去,“闹了一夜,朕也乏了,就在偏殿凑合一宿吧。”
等第二天裴嫊醒来知道自己竟然鹊占鸠巢,占了弘昌帝的卧榻,倒让堂堂天子在偏殿窝了一夜,心里颇有些恐慌。却又暗暗希翼弘昌帝干脆因此恼了她,从此再也不来这昭阳殿,或者至少因为她又病了,这几天总不会再过来扰她了吧?
可惜这一次裴嫊又想错了。
到了晚上,弘昌帝又来了,一到昭阳殿就先过来看望裴嫊,不等裴嫊表达自己身有小疾,不宜侍君,想要送客的想法。弘昌帝就笑容可掬的表示,“为了爱妃的病能早日痊愈,朕会日日都来看望爱妃的。”
听了这句话,裴嫊很想双眼一闭再昏过去算了。若不是她一力坚持怕过了病气,抵死不肯和弘昌帝同睡在一张床上,只怕当晚她又要再“惊悸”一次。
只是这一次弘昌帝却不像上一次那么好说话,轻易就由着她住到了偏殿,“爱妃既然如此坚持,分开睡也是使得的。来人,再取张榻来,就放在这寝阁西侧吧,咱们同房不同榻,也方便朕晚上好照看爱妃一二。”
“呸!”裴嫊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照看自己一二,怕是害怕若再如从前那样分房而居,被人知道了面上无光吧?又或者是他看出了点什么,故意把自已放在他眼跟前好折磨自已。
但是此后二人同室而居,虽然每每裴嫊都是忐忑不安,一到夜间,尤其心惊胆战,但是弘昌帝对她的态度却是和之前大相径庭。
每日虽都在她这里歇下,却是每每在勤政殿忙到很晚才过来,来了后也不如从前那样时不时和她调笑一两句,摸个手啊,捏个腰什么的调戏她一两把。如今弘昌帝看着她的眼神就仿佛她跟个女官、宫女一般,除了必说的几句话,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倒是多亏了弘昌帝如此态度,否则她还真是熬不下来。可即使这样,因为初时每日夜里睡不踏实,次早起来眼下的青黑便一目了然,看在别的嫔妃眼中却只当她是终于承宠,夜夜都在被翻红浪,不知节制,越发在心中嫉恨起她来。
这日裴嫊在永寿宫陪太后用了午膳回来,便一头倒在偏殿的床榻上,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方才起来。因着每日晚上都睡不安枕,便只能白日里补上一觉,不然,只怕她早就支持不住了。
因着自己这病,裴嫊也曾看过几本医书,略懂些养生之道,知道这白日里的觉就算睡得再多,可那效用是和夜里睡的觉没法比的。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她的身子最多三年的功夫就会垮了。
裴嫊坐在偏殿里闷闷不乐的想着心事。因为弘昌帝占了她的寝阁,便是白日里弘昌帝并不在那屋子里坐卧,裴嫊也觉得再呆在里面极不自在,更宁愿在偏殿呆着,直到晚间弘昌帝快回来时才回到正殿那边的内室去呆着。
这一晚她一走进内室便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甜香,却并不是她平日常用的灵和香。裴嫊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怎的换了香饼,这焚的却是什么香?”
春柳忙道:“回昭容娘娘,这香炉里焚的是静安香,圣上不喜平日里那灵和香,下午特命人送了这静安香过来。”
一听是弘昌帝的意思,裴嫊便是心里再怎么不满,也无话可说,当下拿了本游记靠在榻上翻着,打发等人的时间。
裴嫊是那种只要一卷在手,便全然投注其中,再不会注意其他的人。她只顾着埋首书中,便没看见春柳冲云珍、云香打了个手势,三人悄无声息的都偷偷退了出去。
裴嫊觉得今天有些奇怪,怎么这书她拿在手里还没看上几页,就觉得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任她再怎么努力想要强睁着眼睛继续看书,却到底撑不过去,便将头枕在榻上的如意云纹湘色靠枕上,心道自己便略闭一闭眼,想来应是不妨事的。
哪知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是一室明亮,显然已到了第二日了。
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的就这么睡了一夜,裴嫊心里的那根弦立刻就绷紧了。忙低头去看自已的衣服,却见自己仍是穿着昨晚读书时的那身宫装,一件衣衫也不曾少,她也不是在弘昌帝的卧榻上过了一夜,仍是在她的那张美人榻上,只是身上盖了床锦被。
边上伺候的云珍一见她醒了,忙上前笑道,“娘娘可睡醒了?”
裴嫊这才有些回过神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云珍看了一眼漏壶,笑道:“已经过了巳时六刻了,娘娘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香甜。”
裴嫊脸上微微一红,她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过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她还高卧不起,她以前在幽篁馆再怎么懒床也从没超过辰时就起了,今天这么晚才爬起来还真是——丢人啊!
听到里面的声响,春柳、春樱二人也进来侍候了。此时见裴嫊面上有些不大自在,春柳便道,“难得娘娘能睡一个好觉,就连圣上早上起身时都不许我们吵醒娘娘,要让娘娘好睡呢!”
裴嫊正要起身下床,听了这话,身子一顿,问道:“昨晚圣上又过来了?”
春樱笑道,“圣上自然是来娘娘这边儿了,这些日子,除了德妃娘娘的章华宫,圣上偶尔还过去坐坐,其他的日子哪一天不是都歇在娘娘这里的。”
裴嫊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既然昨晚圣驾驾临,那你们怎么不喊醒我,这可是失仪大罪。”
春柳忙道,“是圣上不让奴婢们喊醒娘娘的,圣上说,”春柳顿了顿,红着脸接着道,“说这些日子累坏娘娘了,手上还拿着书就这么睡着了。圣上当时还轻唤了娘娘两声,见娘娘仍是睡得香甜,怕吵醒了娘娘,便只给您盖了床锦被。”
春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