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我便是心中再恼怒,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也不打算露出分毫,就让旁人这么误会吧,在这宫里越是出风头,便越是死得早。
这不德妃就已经打算要出手对付她了吗,只怕她还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个云珍早就已经身在曹营身在汉了。
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另一个宫女云香也不是和她一条心的,一旦她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第一时间跑到她妹妹裴嬿那里去全盘托出。
而我又为什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明白,则是因为她妹子裴嬿身边那个新提拔上来的宫女碧桃,是我的人。
那些日子里,裴嬿实在是太过得宠,我不得不防,便使计收服了一个她宫院里的小宫女,那宫女倒也不是个蠢的,在我的指点下,很快就升为了她的贴身宫女。
虽然我刚布好棋子,裴嬿就已经失了宠,但是这枚棋子却并不是一枚废棋,因为越到后来,我才越是发觉,碧桃这枚棋子用处可真是大着呢。
碧桃说云香发现云珍偷偷在她的卧房里藏了一瓶月月红花汁,我立刻去翻了医书,再一想到这几日每日必去昭阳殿的宋宝林,我便知道,德妃这是要下手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让我可以趁着这趟子混水再给裴嫊的昭阳殿里加点儿好东西,因为我实在是不敢肯定就凭宋宝林的流产就能扳得倒裴嫊。
因为这些时日以来,圣上实在是对她太不同寻常了。
我抓住每一个和圣上相处的机会,不动声色的竭力将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展示给圣上看,可惜却收效甚微。
甚至我不惜祭出最后的法宝。容郎告诉过我,圣上曾在隆兴二十二年的上元夜灯节救了一个小女孩儿,自此对她念念不忘。
为什么,为什么当晚救了我的不是圣上,而是容郎呢,虽然容郎也很好,但他毕竟不是那个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的帝王天子。
不过没关系,就算当晚救我的人不是圣上,我也可以让他以为他救的那个小女孩儿就是我。
我甚至都不需要说谎,我只需要在圣上无意中问起时实话实说,告诉他我也曾在隆兴二十二年的上元夜去看过灯市,被一位公子所救。
从那以后,圣上果然待我有些不同,我便明白他多半已经认定他当晚救的那个小女孩儿便是我。
可是圣上也不过是更常来我的南熏殿,但却从不留宿,比起裴嫊所受到的专宠来,他所给予我的恩宠简直微不足道。
还有圣上看我的眼神,纵然温情脉脉,但除了那一点温情却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不像容郎看我时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我融化一般,那里头仿佛含着千言万语,却不能宣之于口。
这样的眼神我也曾在圣上眼中见到过,不过,却是在他面对裴嫊的时候。
我不能允许有这么一个劲敌挡在我的面前,所以裴嫊我是一定要除掉她的。为了这个共同的目的,我不介意帮德妃一把,让裴嫊的罪状再多上那么一条,一条在后宫之中屡试不爽,总是能置人于死地的罪名——巫蛊之罪。
可是这么重的罪过,圣上居然仍是一力维护她,硬是帮她给洗得干干净净,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她的两个贴身宫女头上,她却是一点事儿没有不说,还住进了永安宫,天子的寝宫。
正当我心底发凉时,她却又被打入了幽篁馆,因了容郎的暗中设计。初时得知这个消息我还有些高兴,但是没过多久,我就知道我高兴的太早了。
不但圣上仍是不肯留宿在我的宫里,便是那个幽篁馆也被他守护得密不透风,任我想送些什么特别的东西进去或是想对里面的人做些什么统统都做不到。
明明是幽禁,却还保护得这样严密,纵然裴嫊离了永安宫又如何,她都已经被圣上挂在心里了,圣上对她的情意竟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更为深重。
果然,她在幽篁馆里关了还不到一年,刚刚入冬,就又被圣上放了出来。也真难为了圣上,为了把她再安回自己身边,拉了那么多旁的宝林、少使来打酱油。
看来,我一定要想个法子将这个女人除掉,否则在这个宫里我将没有任何未来,因为只要有她在,圣上的眼里就绝不会再看见其他女人的存在。
四月里,圣上带了不少宫嫔到北麓行苑去游春赏玩,这倒是一个好机会,特别是在得知裴嫊她们还会打马毬之后,很快,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可以致她于死地,又不会让人查出来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我一向以为,若要去害一个人,不管成与不成,第一要紧的是不能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一定不能让人查到自己头上来。
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我还是料错了一件事,我没想到圣上竟会也飞身上马,就那样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最后硬是把她给救了回来。
既然不能除掉她,那就只有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了。圣上也真是小心,每逢我到永安宫去的时候都不让她在一边侍候,不过有了刘少使帮忙,我还是成功的让她听到了我想让她听到的那些话。
我故意问了圣上一些话,圣上果然如先前那样回我,说什么放她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搓磨她罢了,他是极其厌恶裴家的,甚至连他不让裴家女有孕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现在我已经不能肯定圣上说的这些是真是假,就算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可是他对裴嫊的情意,更是我亲眼所见,真的不能再真。
不过无论真假,只要他说的这些话被裴嫊听进了心里去,两人之间有了隔阂,那便是大功告成。
接下来刘少使传过来的消息便是裴嫊连着病了两场,难道说她也对圣上动了情,这才会因为那些话而难过到生病?
本来我是有些担心的,生怕圣上为了陪她今年就不去避暑行宫了。没想到,圣上不但如往年一样带着我去了避暑行宫,接下来还又去了西山猎场。
可是,足足有三个月的时光和圣上朝夕相对,我却始终不能再前进一步,不管我如何暗示,圣上仍是不肯对我施以雨露之恩。
甚至在我生辰那天我索性跟他大胆表白,还用了些不该用的东西,可是他却还是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我的南熏殿。
很快两道封妃的旨意就下来了,我终于成为四妃之一,却是名列最末,而裴嫊却被封为了淑妃,如今这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子。
她能封妃一定是因为圣上终于临幸了她,而我能封妃则是圣上不愿临幸于我的补偿。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吗?
甚至宫里已经有传言说我至今还是完璧之身,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我总是能将不利的一面转化成对我有利的一面,当裴嫊来看我时,我只消多说上那么几句,立刻就解释清楚了圣上为何没有临幸于我,非不愿也,是我的身子不能罢了。
再顺便再告诉她她的家人被圣上罢官夺爵之事,只怕这下圣上又该头痛了。
可是碧桃忽然跟我说淑妃这些日子有些不大对劲,那一晚还呕吐犯恶心,该不会是有了身子了吧。
我的心立刻慌起来,以她现在所受的宠爱,若她再生下皇子,只怕这皇后的凤冠铁定就会戴在她头上了。
不妨再利用德妃一回好了,还有她的亲妹妹裴嬿。
我的计划又一次完满实现,虽然圣上及时赶到将她从湖中救了起来,不过我本也没想着能要了她的命,只要能除了她腹中的皇嗣,也就足够了。
没想到不但皇嗣没了,连带着替我背了黑锅的德妃也被一并除掉了。
真是,真是让人大快人心。但与此同时,又让我隐隐有些害怕。圣上为了她连跟他时间最长的德妃都能赐死,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了我做过的那些事,又会如何对我呢?
但我已经停不下手,因为我不甘心。
明明那个女人已经出宫当了女冠,为什么圣上的一颗心还系在她身上?说什么带我出来看花灯,结果却是为了去看她一眼,甚至还跟我说什么如果我愿意他会想办法让我出宫,给我重换个身份,替我再择个良婿,然后生儿育女。
难道我想要的只是嫁为人妇然后生儿育女吗?眼见我离我幼时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我绝不会就此止步。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若是再留她在世上,只怕有朝一日,以圣上心底对她的牵念,又会把她接回来。只怕圣上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让她永留宫外,不然怎么不让她直接剃了头发去做姑子。前朝的太真妃不也是打着为太后祈福的名头做了几年的女道士又被册为贵妃迎回宫中吗?
这世上要对付一个情敌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的消失,到那时纵然圣上心中有她又如何,只要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安享尊荣的是我,那就够了。
何况,我相信只要除了她,总有一天,圣上会看到我的好的。
可是难道那个女人当真是我的命中克星,派去的杀手杀不死她,甚至我不惜暴露了碧桃也没能将她除掉。
在每一个危急关头,圣上总能及时赶到她身边,将她救回来。
而我的罪行也终于再藏不住,万幸的是圣上居然没有杀我,他虽然将我废为庶人,却仍是让我住在翠华宫,一应待遇比起从前分毫不差。
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他的心里也是与众不同的。这让我心里又有了一丝胆气。
于是我便故意寻死联合容清再设计了裴嫊一回,害得她几近病危,果然圣上纵然将我痛骂一顿贬入冷宫,但到底也没有处死我。
眼见上元夜又快到了,那个女人也快死了吧,只要她一死,只要她一死,我最初的梦想便近在眼前。
可是老天又一次向我展示了他的残忍,我没有等到她的死讯,我等到的却是圣上对我赐死的旨意。
我疯狂的问来传旨的长喜公公,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圣上都不杀我,现在裴嫊都已经救回来了,死不了了,圣上却要杀我。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长喜公公冷冷的看着我,只丢下几句话便转身而去。
原来之前圣上之所以一直不杀我,是因为他还当我是当年在上元夜里被他所救的那个小女孩儿。
而他现下要杀我,则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正主,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当年在上元夜他救了的那个小女孩儿居然是裴嫊。
居然是她,为什么又是她?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输给了她?
不,我并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败给了老天,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一年的上元夜里,救我的人不是当朝天子呢?
在白绫套上我脖子的那一刻,我忍不住会想,如果当日我听了圣上的劝告,换一个身份,嫁给容郎,那我未来的人生又会如何?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唯一的安慰是,在史书中终于有了我的名字,尽管只有短短的一行。
“睿宗贤妃郑氏,名蕴秀,荥阳郑氏女。尝数次构陷文惠后,弘昌十年事泄,废为庶人,未几,赐死。”
——《周史后妃传》
☆、第119章 进香祝祷求子忙
接下来几天;杨桢明显发现裴嫊情绪极为低落;整个人就跟霜打了个茄子似的,没精打采;做什么都提不起神来。
便是他心里再是气她怨她竟然把自己往别的女人处推;见到她这幅模样也由不得他不心软。
这日两个人共进晚餐;杨桢见她只用了半碗粥便放下了银匙;立时便皱眉道:“怎么又是只吃这么一点;再多吃点。”
“我没胃口;吃不下。”她这几日觉得胸口仿佛堵着个铅块一般;心事重重之下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呢。
杨桢知道她这是心病;也没说请太医的话;直接问她,“是不是那日姑母说的话太过难听,伤了你的心?”
那日大长公主还真是口下毫不留情,说出来的话一句句都跟刀子似的,专拣裴嫊的痛脚去刺。
“你既然生不出孩子来,还做什么霸着圣上,不许他再纳别的女子来开枝散叶?哼,一个连妇德都不懂的女子,居然也能封为贵妃,不过是以色侍君罢了。”
“九郎也是被你这个狐媚子给迷了心窍,就连你是裴家之女也不顾了,你们裴家出来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那姑母更是九郎的杀母仇人,可他居然还是对你千恩万爱的,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祸水,男人们一旦沾上都讨不了好,我儿子这一生算是全毁在郑家那个贱人手上,可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九郎因为被你迷惑,最终落得个一无所出,绝了子嗣的下场。他不单是我侄儿,更是我大周朝的天子,身为一个男人,若是没儿子倒也罢了,可是身为一国天子,没个儿子来继承大统,这天下可是要大乱的。”
“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念在九郎对你这一片痴心,也该劝他早些临幸旁的女子,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这才是我大周朝之福。”
……
这些日子,大长公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