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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备马!朕要亲自去找!!”
“遵旨!”
城外,朗朗夜空之下,两匹疾驰的骏马一前一后向勃律的方向飞奔而去。
“王子!”乌达大声叫着策马飞奔的苏麟陀:“您真得要将他带回勃律吗?”
“我已经说过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后果!!”
乌达策马超前,拦在正前方,马嘶长鸣,硬生生停下!两匹马急燥的踱来踱去。
“乌达,我在驿馆时就已经说过了,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王子,带他离开皇宫是一回事,带他回勃律又是另外一回事!您没参加婚宴不知道宗元皇帝的目光一直看着灼王的空席!目光凶得像野兽!他对灼王的执着与独占欲是超出你我想像的!你帮灼王逃出皇宫,我不反对!但如果你将他带回国,无疑是将那只野兽引向勃律!”
“他不会知道!”苏麟陀急燥的大吼着:“我会将灼儿藏起来!没人会知道!李安世找不到他!永远!”
“你能藏得了他一辈子吗?!”乌达完全失去臣下的意识,失控的吼了起来:“以他的样貌,除非把他关到地下室!永远不见天日!不然就一定会被人注意到!以李安世的外交手段一定会通过各种方法逼得勃律交出他的!如果您执意不肯,势必会有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不管你我多不情愿承认宗元的强大,却事实如此!王子,三思啊!您要用勃律国民的生命来交换一时的保护吗?如果灼王真得要逃过完元皇帝,他必须找个强大的靠山,但绝不会是您……”
“够了!够了!”苏麟陀大叫着,紧紧搂着玄灼:“我答应他了!我答应要带他走的!”
“王子!”乌达痛心疾首的看着苏麟陀,那个虽有些任性却一向很识大体的王子,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如此执迷……
“够了……乌达……我不会丢下他的……我说过,他的一句话,就是我的决定……”苏麟陀惨淡的一笑:“如此任性的王子,不会是一个好国王……我不会将灾难引向勃律……我放弃储君的位子……”
“王子!!您疯了吗?!”
“是呀……我一定疯了……”苏麟陀苦笑着看着仍在沉睡的玄灼,目光变得温柔无比:“为什么要对他如此迷恋呢?就算他的美貌天下无双,我也并非好色之辈,何况他还是个男子……但他的无助与悲伤,却是我无法放手的原因……如果连我都不帮他,他一个人怎么承受?如果我不搂着他,他就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如果我不抱着他,他要枕在谁的肩头哭泣呢?放不开呀……我何尝不知道自己与李安世相争是以卵击石……但还是放不开……不行的……”
“王子……你是真的爱上……”乌达重叹一口气,懊恼不已:“真不明白……他虽可爱,却也不能像女人一般娶他吧……算了……”
乌达像看破似的,目光炯炯的看着苏麟陀:“咱们快走吧!大概李安世已经察觉到了!不能再停留了!”
苏麟陀感激的一笑,二人策马飞奔而去。
只是……真得能逃出去吗?
第二十章
空中传来一声鹰叫,李安世停下马,在手上戴上皮革手套。一只雄鹰展翅飞来,仿佛识主一般停留在李安世的手上。那鹰的目光锐利,羽色亮滑,就算不识鹰的人也能一眼辩出那是一只鹰王!那能令这鹰王听话的,也绝不会是个池中物吧?李安世像褒奖一般摸了一下鹰羽,雄鹰立刻发出一声欢叫,扑腾了两下翅膀。李安世由鹰爪上取下一个竹笺,打开一看,立刻脸色阴沉下来。
“好个勃律王子!敢在宗元国境内与朕做对!”
李安世一扬手,雄鹰叫了两声,向前飞去,李安世立刻扬鞭策马追上,小顺子也随后跟来。
而此时,苏麟陀一行人却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苏麟陀大喝,手下意识的紧抱住玄灼。
“勃律王子,多有得罪,只是我家主人希望您可以留下怀中之人,从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
“你家主人?”苏麟陀脸色阴沉下来:“敢问他高姓大名?”
“我家主人姓宗名元”
“我道是谁”苏麟陀冷笑一声:“原来是李安世的狗,劳烦转告:恕难从命!”
“那休怪咱们得罪了!”
为首的黑衣人挥剑刺来,乌达当即纵身跃下,与之纠缠起来。另两人飞身上前,几欲抢夺玄灼,苏麟陀抽出弯刀奋力应敌,第一次后悔为何以前只顾吟诗写对,却从没好好习武,此时几来几回,顿感不支。
但是灼儿还在自己怀中,他是那样相信自己,才会如此沉睡。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襟,是那样的紧……就好像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行!不能令他失望!
苏麟陀所有的力量全来源于怀中那个小小的躯体,他大喝一声,向黑衣人劈去!
刀光剑影,人影舞动,兵刃相撞,声声泛光。
乌达很快发现这些人显然只为困住他们,并不下杀手。想来他们是勃律国特使,更有一位是勃律王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乌达利用此利,不再防守,一味攻击,很快将黑衣人逼得节节后退!
“王子!他们在拖延时间!立刻脱围杀出去!”
苏麟陀刀锋一转,其中一黑衣不慎划伤胳膊,立刻退下,另一人马上上前,仍是二人纠缠。苏麟陀这才醒悟,正如乌达所说,他们人多势重,却只围不攻,明明一拥而上可轻易制住,却只有三人动手,他们在等援兵?
空中一声鹰叫,马蹄声近,黑衣人同时住手,齐齐跪下。
“参见主公!”
只见李安世与小顺子策马而来,李安世翻身下马,两眼直直的盯着苏麟陀怀中的灼儿。
“放下他!”声音冰冷,充满威胁。
“不!”声音坚决,不容置疑。
“苏麟陀,此是宗元国境,还轮不到你为所欲为!身为勃律特使,挟持宗元国王爷,看来朕要好好跟勃律王聊一聊了!”李安世冷笑着说。
“是灼儿亲口要我带他走的!不管你是宗元皇帝或他是宗元王爷,此是他心甘情愿之举,你阻止不了!”
“你胡说!灼儿不会离开朕!”
李安世愤怒的大吼起来,心中却像被人挖走一大块……
为什么?灼儿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要找勃律王子?要逃得那么远……甚至不肯呆在宗元国内吗?为什么……
“是灼儿苦苦哀求我的!”苏麟陀愤恨的说:“他高烧不止,一醒来第一句话却是要我带他走!李安世,你如何伤他至此应心中有数吧!”
“灼儿也是你叫得吗?!不论朕如何待他,那是朕与他的事!论不到你这个勃律人来管!!”
好嫉妒……为何灼儿会去求他?他是何时与灼儿结识?又为何叫得如此亲昵?真的好嫉妒……更害怕……害怕那是灼儿的选择……
“我是管不着!但既然我已经答应灼儿要带他走,我就管定了!”
“嗯……”一声低低的呻吟声阻止了两个失控争吵的人。
“灼儿!”两人同时一声满含怜爱的呼唤。
苏麟陀更是将脸贴近玄灼的额头,微微皱眉:“还有点烧……灼儿,你再睡一下,明早一切都会好的”
“苏大哥……”玄灼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着。
“苏大哥在这里,乖灼儿,苏大哥一直在这里……”
“到勃律了吗?”
“还没有……”苏麟陀爱怜的笑了笑:“小傻瓜,哪有那么近?再睡一下吧,明天苏大哥带你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好?”
“嗯……”玄灼的声音隐没在细微的鼻息之中。
李安世面无血色,两眼近乎绝望的看着再度沉睡的玄灼。苏麟陀看着李安世,冷冷道:“你听到了吧?是灼儿自己要走的!”
为什么……灼儿……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对待朕……不……不要走……求求你……
“我知道你人多势重!但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有负灼儿所托!”
苏麟陀淡淡的说,但言语中的视死如归已经表明了他所有的心迹。苏麟陀举起弯刀,对准李安世,两眼中甚至有种同归于尽的觉悟。他不会放手!为了对灼儿的承诺,他死也不会放手!苏麟陀的心思李安世明白,就如同,他明白玄灼是真的要走……
忽然,令在场所有人愕然的事情发生了!李安世缓缓弯下双膝,跪到了苏麟陀面前!最强大的宗元国君主,最强大的皇帝李安世,在绝对可以强抢回玄灼的强势下,跪下了……
“把他还给我……”
李安世低着头,近乎哀求的苦苦恳求着。不再是‘朕’,而是‘我’,不再是宗元皇帝对着勃律王子,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恳求另一个男子将他的爱人还给他……
“我知道是他求你带他走的……但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求你……”
苏麟陀浑身颤抖起来,这是李安世?传闻中心狠手辣的李安世?高高在上的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一个小国的王子下跪?只为了玄灼?为了他一生所爱……?我能吗?我可以为了玄灼放弃王位……但我可以连尊严也放弃吗?低三下四的苦苦哀求自己的敌人?我能吗?我能吗?
“不!!”害怕自己再想下去,苏麟陀大叫着:“我答应他了!我不会将他还给你!!”
“求求你……”
“不!不!不!”
不要再用那样绝望的声音哀求我!你是李安世!怎么可以如此软弱?你应该是卑鄙无耻的动用武力强抢而回才对!而不是这样!我不会把灼儿还给你,不能还……一旦交出,我此生此世都再也无法得到灼儿,因为在那样狂烈的深情下,灼儿根本不可能会注意到我……我没有那种浓得连旁人都有种被吞噬感的疯狂爱恋……我做不到如此……
“苏麟陀,你知道宗元有多强大,我会不惜为了一个玄灼踏平所有国土……我并不是那种仁厚慈爱的皇帝,我会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性命于不顾……因为那是玄灼,李安世此生此世唯一的玄灼……就算被百姓唾骂,各国追杀,被后世鄙夷,遗臭万年我都再所不惜!但我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真得抢回玄灼,他也不会原谅我……所以我只能求你,求你退出……将他让给我……求求你……”
“你怕他不原谅你,就要我主动退让?然后让他恨我?怪我?你做梦!!”
苏麟陀更加用力的抱紧玄灼,强烈的无力感让他在李安世的面前发觉自己的深情根本不值一提……争不过他,争不过他……这个想法令苏麟陀几乎疯狂!
“求求你……”李安世依然苦苦哀求着。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悲戚的李安世,没有对这份不伦之恋的鄙视,因为他们全都被震憾了……那深得令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浓浓爱意,是如此浩瀚无际,如狂澜般逼得人喘不过气,却又如静海般温柔的令人沉溺……
“为什么要是我……?”苏麟陀痛苦的喃喃着:“为什么要是我当你们情感中的一个过客?我宁肯你杀死我将他强夺,也不愿是我被你的深情打动而把他还给你……我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后悔的……”
“啊!”玄灼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紧张的伸出双手急呼:“不要丢下我!不要走!求求你!”
“灼儿!灼儿!”
苏麟陀慌忙想叫醒被梦魇压身的玄灼,但玄灼依然紧闭双眼,两手无助的伸着,就算苏麟陀抓住他的双手,他依然紧张的张开手,拼命想抓住什么……
“灼儿!”
李安世急忙奔上前,握住那只无措的小手,立刻,玄灼反手紧紧握住李安世的手。顺着刻入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觉,双手摸索着抱向那熟悉的身躯……玄灼紧紧的抱住李安世,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喘着气……苏麟陀放手了,因为那是玄灼的潜意识自己选择的……最真实的选择……
“不要挖我的眼睛……皇帝哥哥……灼儿知道错了……不要……不要……”
李安世的心顿时攥做一团,没想到,幼时的一句气话竟在灼儿幼小的心灵中如此根深蒂固。
“不要丢我下水……我好怕……皇帝哥哥……灼儿知道错了……求求你……”
“不会!不会!朕不会再这么做了!是朕的错!”李安世在玄灼耳边大声的说着。
“灼儿老惹皇帝哥哥生气……他一定讨厌我了……会像小时候那次一样不理我……他不要我了……”
“不!灼儿!只有灼儿不要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不会不要灼儿!不会!”
“他会赶我走的……我不要……不要听到他亲口说……我要走……离开他……是我要走的……不是他赶我……”
苏麟陀哀伤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怕被他抛弃,所以先抛弃他吗?也许,灼儿陷得比李安世更深……
“王子……”乌达看到苏麟陀的脸色异常,轻声劝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可不愿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