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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直隶。
河南既定,阎锡山再无后顾之忧,眼看天下大势将定,连忙赶来登上最后一班车,于1927年6月挂起青天白日旗,就任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参加北伐。
就是在这个时候,北伐军内部却形势突变。
宁汉双方斗争愈演愈烈,4月12日,蒋中正发动**政变,在南京另立国民政府,与武汉国民政府形成所谓的〃宁汉分裂〃,宁汉双方各以正统自居,互相攻讦,手中又都掌握着军队,都拿对方没什么办法。为了调停宁汉纠纷,冯玉祥连续倡议召开了郑州和徐州会议,宁汉双方各退一步,武汉方面分共清党,南京方面蒋中正下野,成立南京国民党中央特委会,促成宁汉合流。
武汉汪精卫发动‘七一五政变’之后,标志着第一次国共合作彻底失败,也意味着北伐战争的性质转变,中国共*产*党自此开始建立自己的武装,发动了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等一系列武装暴*动,在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宁汉合流的真正赢家是南京方面,除了蒋中正暂时下野,没有任何损失,反倒攫取了实际权力,所以很快就遭到了汪精卫一派的抵制,爆发了更加激烈的政治斗争,国民党元老胡汉民也被架空,去职出国,武汉方面大将唐生智和张发奎则发表通电,坚决支持汪氏。
南京特委会遂命令李宗仁、程潜北上讨伐,在谭延辏А⒅炫嗟碌仁盗ε傻闹С窒拢虬芰颂粕堑牟慷樱粕窍乱埃慷颖焕钭谌适毡啵胶嘏叹∪牍鹣抵帧M保欧⒖蚪枳坊饕锻Α⒑亓险骶剩比牍愣肜罴蒙钫岬嘏蹋牖粕芨f激战于广州城下,汪精卫失去了军队的支持,最后只好愤而辞职。
南方闹成了一锅粥,却把阎锡山害得不轻,北伐军攻克郑州、徐州之后,就开始内乱不断,把他顶在了和奉系对敌的最前线。
而张宗昌和褚玉璞败于江苏之后,又丢掉了直隶地盘,无奈之下掉头杀入河南,循陇海线一路西进,攻向了盘踞在郑州一带的冯玉祥所部,失去了南方北伐军的支持,冯玉祥和阎锡山只好暂时结成同盟,共同对抗安**。
阎锡山倒向北伐军之后,震惊最大的莫过于老帅张作霖,昨日信誓旦旦共同‘讨赤’的盟友,今天一转眼就变成了‘革命军’。山西方面态度的公然转变,使得奉系的形势更加恶化。
为了以壮声势,张作霖于6月18日在北*京就任安**海陆大元帅,潘复出任安**政府总理(北洋政府最后一届总理),发表讨赤通电,并派遣阎锡山的同学,军政府参议署长丁国翰赶赴太原,明为奉上‘安**副元帅’一职进行拉拢,实为窥探阎锡山的动向。
阎锡山对丁国翰热情招待,表示易帜只为自保,无意与张作霖为敌,转劝张作霖放弃安**称号,改易‘东北国民革命军’,与南方言和,至于今后是否向奉系用兵,则始终未作承诺,丁国翰不得要领,无功而返。
随着这些大佬巨头纷纷活动,北中国的形势一月三变,肖林也产生了浓重的危急感。
察东镇守使督署衙门内,四十五师几位高级将领齐聚一室,正在研讨形势。
迎面墙上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苏民毅手执指挥棒,正在介绍前线的形势。
“冯玉祥占领郑州之后,张学良即率领三四方面军由河南向北撤退,李天宏所部第七师也在其中,阎锡山派出徐永昌部出兵井陉,作出进攻态势,但一直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使得张学良从容渡过滹沱河,在沙河以北的望都、曲阳、定县、新乐一线布防。”
听说张学良和李天宏脱险,肖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安**二十万人马败出河南,正在披靡千里而撤,如果晋绥军拦腰截击,恐怕立刻就是一场大败。
阎锡山不愿独立对抗奉系大军,一直在坐等徐州北伐军沿陇海线西进,倒放了张学良一条生路。
“阎锡山虽然按兵不动,坐失战机,但却一直在忙着调兵遣将,已经面对奉系摆出了作战姿态。”
苏民毅又介绍道:“根据可靠情报,傅作义率第四师、李服膺第十四师前出蔚*县,兵锋指向石家庄和保定。同时,商震率领晋绥军第一军,第七军以及两个骑兵师,三个炮兵团已经摆在娘子关一线,而徐永昌率晋绥军第二、三、四、六各军几骑兵第八军三个师,三个炮兵团陈兵井陉,随时可能沿京绥铁路东进,察哈尔的形势非常紧张。”
听说察哈尔正面的敌将是徐永昌,肖林心头不禁一紧,徐永昌,原来是冯玉祥手下的国民三军代理军长,山西籍贯,刚刚投靠了阎锡山,此人现在名声不显,但在将来却大放异彩,中原大战晋绥军总指挥,抗战中担任军委会军令部长,和军政部长何应钦,军训部长白崇禧,政治部长陈诚并称军委会四巨头,并代表中国政府在密苏里号上接受日本投降,堪称一代名将。
二三七章南下
肖林穿越而来,对于李景林之流从没听说过,但徐永昌是日本投降时中国的代表,当然知道他的大名,虽对其事迹不为了了,心底却隐隐一阵心慌。
还好,晋绥军的另一员名将傅作义对着石家庄,和察哈尔应该没有交集,暂时不用担心。
纵观自己手下,四十五师的主要将领大都出身于牛头冲,和徐永昌、傅作义等人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真要是展开厮杀,恐怕不是对手。
而双方的兵力更加不成正比,因为和冯玉祥结盟,山西周围再没有敌对势力,晋绥军将近二十万人马都摆在面对奉系的前线,兵力远远超过了察哈尔,只凭高维岳的第九军,必然寡不敌众,守不住防线。
眼前的形势如此险恶,又是肖林从未遇到过的困境,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张作霖安**的几十万大军。
但是,张作霖要对付的可不光只有一个阎锡山,北伐军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敌,与此同时,张宗昌和褚玉璞的直鲁联军,正和冯玉祥的西北军缠斗不休,如果现在爆发战争,只能任由高维岳和肖林自己对抗晋绥军。
这个时候,苏民毅正在总结发言:“综上所述,徐永昌能征惯战,手下又有十余万精锐部队,一旦沿京绥铁路东进,我军很难战而胜之……”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小声议论起来,肖林心中担忧,面上却平静似水,安坐不动。
将为军之胆,身为一师之长,还在讨论军情的时候就显得慌乱,只会让手下信心不足,不管有没有主意,先定住心神再说。这个道理是他最近才悟出来的,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肖林勤勉之余,早扔掉了前世那些痞气,经常反省思考,也在成长之中。
“既然是这样,我说一点个人意见吧。”郝梦龄突然插言,向着肖林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请示的意味,肖林正想听听他的意见,当下点点头,抬头静听。
“也不用过于悲观,阎锡山虽然蠢蠢欲动,但现在还没有发作,老帅也在尽力安抚他,我们还有一段准备时间。”
郝梦龄自从远征草原,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已经摆脱了被俘降将的阴影,和大家融为一体了,他和苏民毅又本是旧识,不怕得罪,言语中也没太多顾忌:“虽然徐永昌的兵力数倍于第九军,但纵观晋绥军的态势,其主要目标却放在京津地区,张家口承受的压力没有那么大。”
曲南杰摇摇头道:“张家口位置关键,晋绥军要想攻打北*京,很可能兵分几路,先打张家口,从侧后威胁京津。”
郝梦龄接道:“不错,正是要他分兵,只要徐永昌不是全力来攻张家口,我们就有可能给他碰个硬钉子,逼他绕开察哈尔。”
听到这个方案,肖林眼前一亮,随着对蒙商贸的扩大,张家口这里摊子已经铺开,正在发展的节骨眼上,要是能保住这里,打上一仗完全值得。
“锡九兄,如果徐永昌执意要打张家口,我们怎么办?”
郝梦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从苏民毅手中接过指挥棒,指点说道:“如果晋绥军大举进犯察哈尔,只有两个进军方向,一是沿多伦走正蓝旗和浑善达克沙地,从外围包抄张家口,这一路补给困难,我军以逸待劳,又有高维岳的第九军配合,不足为虑。”
郝梦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所担心的,就怕徐永昌依托京绥铁路东进,强攻宣化,从张家口南面进攻,将我军和奉系后方的联系拦腰截断,如果这样,恐怕张家口就难以守住了,当今之计,必须尽快加强宣化方面的防御。”
众人随着郝梦龄的指点,看向地图上的宣化,一起暗暗点头,郝梦龄果然眼光不凡,宣化正是张家口防御的关键。
问题是,四十五师兵力有限,难以守住宣化,如果打成一场消耗战,是肖林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这样吧,锡九兄尽快拟一份军情报告,由我亲自发给参谋总处,并转张汉卿,将咱们的分析报上去。张家口的防御,不仅关系着察哈尔一省的得失,还会影响整个战局的形势,我想老帅会派部队协助宣化的防御。”
肖林说到这里,又接着命令道:“阎锡山虽然还没有动,但是有备无患,四十五师各部从即日起开始进行准备,在宣化以北修筑防线,以防万一,另外,多伦方向的防御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有必要,四十五师可以配合高维岳,参加多伦方面的防御……”
从邵得彪到几位团长,肖林一一布置了任务,整军备战,以往万一,好在大军作战不是说打就打的,阎锡山就算想动手,也得有个准备缓冲的时间,正好给张家口留下了准备时间。
军事会议开完,肖林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
徐永昌一代名将,自己手下只有一个郝梦龄,太过年轻,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得找两个帮手才行,要和徐永昌匹敌,恐怕只有石醉六和蒋百里才够资格。
自从孙传芳兵败江苏,蒋百里一直在上海隐居,听说最近心灰意冷,过得很不得意,自己来个三顾茅庐,好赖要把他请到张家口来,哪怕不担任什么职务,帮帮忙也好。
至于石醉六那里,最近已经断了消息,因为宁汉之争的缘故,武汉两湖战火不断,石醉六的黄埔长沙分校正在漩涡中,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而王铁胆等人,已经在那里学习了一年,现在两湖形势混乱,也让肖林放心不下,也想亲自跑一趟,把他们都带回来算了,至于石醉六,也趁机再联络一下感情,拉拉关系。
说走就走,肖林第二天就离开了张家口,带着黑子等几名保镖,都换上一身便装,赶赴北*京,只在梁启超府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就乘火车南下,直抵长沙。
二三八章突然的招揽
肖林等人一路舟车,到达长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下车伊始,就发现这座城市的气氛非常紧张,车站处对过往旅客的盘查十分仔细,大街上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黑子,去买几份最近几天的报纸。”
接过一摞报纸,肖林快速地翻看着,已经明了了事情的原委——1927年5月21日,驻守长沙的武*汉政*府辖军许克祥,发动**事变,捣毁了中*共控制的“湖南总工*会”、“农民协*会”等激进组织,宣布拥护蒋中正的南*京国*民政*府,史称“马日事变”。
“走,快到学校去!”
一目十行看完报纸,肖林不禁心急如焚,难怪最近消息阻隔,没有收到王铁胆等人的书信,原来长沙发生了如此巨变。而长沙黄埔分校,正是国*共斗争的前沿阵地,在学生和教员中,都有不少左翼分子,许多人已经参加了共*产*党,又是部队系统,在这场事变中绝难幸免!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长沙小关外教场坪,长沙黄埔分校就在这里,到了学校门口,就见到了国民革命军三十三团的大幅布告,这里已经被许克祥控制了。
守门的士兵一口湘音,大声向他们吆喝道:“干什么的?这里是军事管制区,闲杂人等不许出入!”
“老总,我兄弟在这所学校上学,特意从北方赶来看他。”
肖林出任察东镇守使多日,此时虽然言语客气,气度却不凡,那哨兵上下打量他几眼,回头把排长叫了过来,一番周折之后,又报上石醉六的名字,守门的哨兵再三盘问,终于领着他们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肖林兄,你怎么来了?!快坐下说话。”
肖林加入梁启超门下后,和石醉六等人已经算是师兄弟,交情和往日不同,石醉六起身相迎,那名士兵看了他们二人两眼,不敢打搅,转身出门而去。
见到石醉六样子还好,肖林先放下了一半的心,又追问道:“听说长沙发生事变,学校里怎么样?我们兴隆籍的学生都好吗?”
“还好,还好,兴隆籍的学生一向远离政治斗争,在这场大祸里得以保全,只可惜,有不少师生卷入其中,我也无法回护。”石醉六叹了口气,意兴阑珊。
马日事变当天,长沙黄埔军校就成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