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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满洲里城外有三四万苏军强敌,但是这么多援军赶来,也足以与之匹敌,梁忠甲一反悲观失望,准备在这一仗中建功立业。
“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友军在阿巴该图打了一个大胜仗。消灭了苏军三百多人,还打掉他们八架飞机。所以说,老毛子也没什么可怕,你看咱们15旅这些天也敲掉了他们好几百人了!”
围在周围的士兵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消灭三百多苏军还没什么,打掉了八架飞机可太解气了,这些日子成天被苏军的飞机在头顶上扔炸弹。15旅的将士们深受其苦。
“怎么打下来的?是咱们的空军上来了吗?”
“那肯定了,咱们东北军的空军是张总司令的子弟兵,和老毛子比起来也不差!”
梁忠甲一处处阵地来回奔走。鼓舞着手下将士的士气,有满洲里坚固的工事作为依托,他有信心坚守到友军赶到。如果苏军在赖在这里不走,里外夹攻肯定能把吃的亏全找补回来。
士气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却直接影响部队的战斗力,虽然苏军进攻凶猛,但15旅也突然变得顽强异常,在每一处阵地上和苏军反复争夺、拉锯……
一天的战斗很快就过去了,苏军只向车站方向推进了一千多米,双方的阵地犬牙交错,到处可见阵亡士兵的尸体。身子下面一滩滩血渍已经变成黑色,在泥泞的雪地上意外的刺眼。
没有人去试图救援,在这种严寒低温之下,中弹倒地就意味着死亡,只要不能及时撤下去。冰冷的大地很快会夺走中弹者身上的最后一丝活力。
苏军指挥部内,加仑将军面沉似水,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出内心的焦躁。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支中队并不好惹。
苏军发起进攻之后,就发现这支中队的阵地防御非常严密,各种火力点和武器配备完善。交叉掩护,使得苏军的兵种配合并没有发挥优势,虽然依靠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占领了敌人的首道阵地,却无法向纵深突破,反而被敌人抓住机会打了一个反击,消灭了整整一个连。
从前线反馈回来的报告令人担心,这支敌人和以往的中队不同,作战更为灵活,更为顽强,哪怕防线被冲破。小股部队依然保持这战斗力,和苏军不断纠缠。
这支部队的番号已经搞清,从绥远调来的二十三军五十五师,他们显得很沉着,并没有急着进攻坚固的大乌里。而是在阿巴该图外围构筑坚固的阵地,似乎有长期坚守对峙的打算。
加伦正在沉思,诺亚夫斯基插话介绍道:“司令官阁下,二十三军和其他的东北军部队不同,在半年前的裁军中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似乎是一支半独立的部队。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肖林是一个地方实力派军阀。但和张学良的关系很微妙,既保持着私人的良好交往,彼此之间又发生过公开的矛盾……”
“中国的政治很复杂,我们不需要为这些浪费精力。”加伦摆了摆手,语气放缓解释道:“五十五师占据阿巴该图,却对大乌里隐忍不打,明显是为了引诱我军撤围满洲里,我之所以对安启诺夫的攻城部队施加这么大的压力,就是为了打破敌人的阴谋。”
这里面的道理很清楚,加伦轻轻一点,诺亚夫斯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围魏救赵,中国人最擅长的策略,也是每个指挥员都曾仔细研究过的战术。
加伦将军用铅笔点了点地图:“当前的焦点就在与能否尽快拿下满洲里,我们的主力部队超过四万人,正面作战中国人不是对手,就算五十五师攻占大乌里,只要我们能够及时消灭梁忠甲的15旅,转过头来顺着铁路线杀回去,还能把他们赶走。”
消灭15旅,占领满洲里,西线战役实际上就大局已定,苏军四万主力部队,实力非同小可,就像一个石头碾子,走到哪里压到哪里,中队如果敢来挑战,正好将他们消灭。
胜败已分,来去自由,教训东北军的目的已经达到,按照宣传部门的口径来说,盘踞在苏维埃边境的反革命巢穴都被捣毁,加伦将军自然可以得胜回国,只凭两三万中国部队,绝对拦不住他们。
“司令官阁下,这个计划如果能够实现,也算一个紧急情况下最完美的结局,但是丢掉了大乌里终归影响太大,莫斯科那些人恐怕会在领袖跟前搬弄是非的。”诺亚夫斯基好言相劝。
加伦将军宁愿舍弃大乌里,也要完成预定战略目标,平心而论,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本是一步丢车保帅的好棋,但是斯大林会怎么看?怎么想?
“而且,而且满洲里守军异常顽强,工事坚固,万一我军长时间不能取胜,大乌里的补给路线又被切断,局势就会立刻恶化。”
这番话才是诺亚夫斯基最想说的,如果能够拿下满洲里,起码还是打了一个胜仗,大乌里就算丢失也可以掩饰过去。但是加伦将军的计划风险太大,万一被困在坚城之下,大乌里的后路又被切断,局势就彻底被中国人扳了回去,苏军甚至有被击溃的危险!
加伦将军明显被打动了,抚着精致的小胡子沉思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弄险,但是精心准备的西线战役如果就此虎头蛇尾的结束,实在愧对斯大林元帅的信任。
沉思良久,加伦将军终于拿定主意:“这样吧。把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调回大乌里,加强防守,再调三十三团和三十五团阻击海拉尔来的中国援军,为主力部队争取两天时间。两天,再给安启诺夫两天时间,一定要拿下满洲里……”
诺亚夫斯基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无奈。一下子调走了四个主力团。满洲里就少了一万部队,这样分兵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对15旅的包围必然出现空隙。如果梁忠甲受到的压力太大,很可能突围逃走。
兵分则弱,两天时间真能拿下满洲里吗?大乌里真的能顶住两个中队两个师的进攻吗?
但此时不好再反对加伦将军。诺亚夫斯基只好表示赞同:“可以,我建议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立刻乘火车动身,尽快赶回大乌里,如果敌人的压力太大,还可以再次增兵,反正铁路线在我们手中,调动起来……”
刚刚说到这里,一名参谋急匆匆地走过来,递过一份电报。
“报告司令官,报告参谋长。敌人五十五师今天傍晚攻占了诺林……”
加伦将军的脸色一变,伸手抢过电报,一目十行地看完,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诺亚夫斯基趴在地图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诺林。这是大乌里东侧十五公里处的一个小村子,非常不起眼,但正好在铁路旁边,中队占领这里,毫无疑问就是要掐断大乌里和前线的联系!
好狡猾,竟然放弃攻击坚固的大乌里。绕过苏军防线攻占诺林,这就是铁路的劣势所在,长长一条线,敌人可以攻击任何一点。
“命令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立刻登车,今天晚上必须夺回诺林!”加伦将军下达命令。
中国人既然已经动手,必然还有一连串后招,绝不会只占领一个小小的诺林就罢休,但是敌人到底有什么阴谋现在还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一一化解了。
“报告,大乌里急电,中队在十分钟前发起进攻,战斗异常激烈。”
怎么回事?中国人竟然在夜晚进攻,难道他们的组织能力比苏军还强?
“侦查兵报告,塔兰克的中队失去踪迹,经确认既没有来满洲里,也没有去大乌里。”
一连串的意外终于激怒了加伦将军,他啪地一拍桌子喝道:“怎么回事?这么大一支部队为什么会盯不住?给我再派50名侦察兵,一定要确认敌人的行踪!”
没来满洲里,也没去大乌里,一万多人的中队还能去哪?加伦将军来到地图前,皱眉仔细观看,沉思良久,突然转过头喊道:“诺亚夫斯基,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走了没有?先停下,中国人可能有埋伏!”
诺林失守,中队失踪的地点离诺林也不远,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立刻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回想诺林附近的地形,铁路旁边就是一道被森林覆盖的山岭,中国人肯定在那里设下了埋伏,准备伏击增援大乌里的苏军。
识破了中国人的诡计,加伦将军却没有任何得意轻松的感觉,反而越发感到压力沉重,中国人竟然会利用大乌里围点打援,好像一切都尽在他们的掌握计划之中。
中国人如此从容不迫,让人觉得大乌里就是他们嘴边的一块肉,只要想吃,随时都能吃下去,却又偏偏不吃,只用这块肥肉逗弄着自己,企图引诱苏军踏入陷阱。
看这两支中队的样子,倒不像在围魏救赵,对满洲里15旅的死活也不担心,只想着如何对付苏军。
这也有可能,刚才诺亚夫斯基也说了,他们都是地方军阀的私人军队,只关心自己团体的利益。
加伦将军的额头突然冒出了一丝冷汗,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问题的关键,这两支中队完全抛弃了满洲里,必须小心对付。
“诺亚夫斯基,命令前线部队停止进攻,全军后撤大乌里。”
加伦将军突然下令,倒把诺亚夫斯基搞得有点糊涂。
“司令官阁下,您刚才说?”
“是的,我说撤退,全军撤退。”加伦将军语气很坚决:“要保证大乌里安全,只凭两个团是不够的,最少需要整整一个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进攻满洲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主力撤走,满洲里这边就没有必要纠缠,在冰天雪地里留下一个师两个师,长时间不能攻占敌人的坚固阵地,反而会把自己拖垮。
“是的,我这就去安排。”诺亚夫斯基本来就想撤退,加伦将军既然改了主意,他正好求之不得。
西线战役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不管这么说还是消灭了中队一个旅,算是打了一个胜仗。
不过这一仗还没有打完,面对云集而来的中国人,战斗恐怕要转入僵持。
诺亚夫斯基的判断不错,加伦将军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谨慎的撤退,护住了自己的薄弱环节,中队也没有全力进攻,而是依托阿巴该图至满洲里一线与苏军对峙,双方你来我往,打成了一场堑壕战。
就像两名拳击手在擂台上,苏军暴风雨般的一套组合拳,把东北军打得眼冒金星,但是踉跄几下没有摔倒,却突然反手一击勾拳,又把苏军逼退。
三六九章邵平义的新任务
三棵树,绿脚兵秘密战俘营。
维克多天不亮就醒了,虽然昨天修了一天的监舍,困乏之至,但是拥挤的牢房中气味混浊,睡在他左右的两个中国战俘不断放屁打鼾,还把臭烘烘的脚丫子翘到他的大腿上,一向养尊处优的维克多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熟。
狭小高悬的窗户上蒙着厚厚的窗纸,隐隐可见外面有一丝光亮,终于快熬到早上了,维克多扭了扭身子,利用同伴的体温抵御着清晨的寒冷。
这间牢房大概只有十几平米,却睡下了整整二十六个人,进门就是一张大通铺,战俘们像排列整齐的沙丁鱼一般将房间填的满满当当。不过幸亏有同伴的体温可以取暖,否则就凭这床单薄的棉被,维克多怀疑自己第一天晚上就会被冻死。
牢房的最里面传来一阵阵响亮的鼾声,声调古怪,像是在吹哨,又像是在呻吟,维克多知道,那里睡的是这间牢房的牢头,他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好像来自于中国西北的某个省份。
维克多的铺位就是那个牢头分配的,只有三拳半宽,每天都得侧着身子睡觉。
刚刚来到这个战俘营三天,却像过了三个世纪那么漫长,维克多觉得自己正在腐烂发臭,也许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突然“咣当”一声,战俘营厚重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早晨的阳光立刻洒进了大院,随着一声声尖利的哨子。一间间低矮的牢房依次打开,不断涌出身穿统一囚衣的战俘,犹如变魔术般源源不断。
哨子一响,满屋的战俘突然都停止了鼾声,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那个牢头的动作最快,维克多刚刚提起裤子。他就已经穿好了衣服跳下大通铺,噼里啪啦拍打着众人。
“快点,快点。都给老子快点,谁迟到了把全组的活都干完!”
维克多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也知道迟到的后果。如果有一个人迟到,全监舍的工作量加一半,本来就是满负荷的体力活,再加上一半最少得干到半夜12点以后。
慌慌张张跟着众人跑出牢房,还一边手忙脚乱地扣着扣子,场院里已经站着好几百战俘,在看守的指挥下排成了几道并不整齐的横列。
“立正,向右看——齐!”
口令声中,弯弯曲曲的队伍扭动了两下,变得相对整齐了一些。在绿脚兵诸多冷酷的强制措施下,这些原来彼此并不相识的战俘也表现出了高度的纪律性。
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看守向左右一闪,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维克多虽然刚刚来了三天,但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