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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句话,‘受教于兄’,这说的清清楚楚,的确都是我教的!
肖林心里暗暗叫屈,这么文绉绉的句子,自己根本就编不出来,怎么可能去教李叔白呢?
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有意无意中,类似的话自己肯定说过,难道是经过潜移默化,李叔白又进行了总结升华,才写出了如此经典的格言,这可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呀……
“大夫人,不管您信不信,这两句话真不是我教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肖林刚一开口,大夫人的眼睛就瞪圆了,没想到肖林话头一转,又绕了回来:“大夫人,现在年代不同了,不光是我和叔白,年轻人都以感情至上,不愿意再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两位夫人洞察世事,应该不会不知道社会上的这种变化吧……”
“荒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我当初成亲的时候,从未见过芳宸一面,不是一样相敬如宾过了一辈子!”
大夫人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人心不古,是非不分,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叔白的亲事必须听家里的!”
“大夫人不要生气,我说这些,只是想让您知道叔白的想法,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才能解决问题。”
肖林温和地笑着,娓娓而谈:“叔白已经是大人了,不能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结婚又是一辈子的大事,总得听听叔白本人的意见,万一他心里存着疙瘩,将来过得不开心,我想,两位夫人也不愿如此。”
肖林的一番话入情入理,大夫人眉结稍松,嘴里却仍是不依不饶:“依着肖掌柜的意思,难道还是我们错了?”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的确是叔白做的不对,他这样跑掉,辜负了两位夫人的一片苦心。”
肖林旗帜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停了一下又劝道:“不过,叔白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一味的强逼,只会适得其反,万一冲动之下,再闯下什么祸,到时就更难收拾了。”
听到肖林这么说,两位夫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本来最近家里日渐融洽,一家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要不是李叔白爷俩的脾气都那么执拗,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沉默了片刻,二夫人插话问道:“肖掌柜,您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叔白应该去见见郭家姑娘,要是喜欢,就接触下去,也许最后就是一对佳偶,要是真的不喜欢,回来和两位夫人讲清楚,再为他挑选合适的对象就好。”
“这话倒还合乎情理。”
大夫人点了点头,和二夫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闪过一丝喜色,肖林说的这个办法还真是个好主意,用在叔白那个犟儿子身上正好合适。
“两位夫人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尽快把叔白带回来。”
肖林为两位夫人宽着心,又嘱咐道:“不过,李督军那里还得请两位夫人帮着劝劝,一是不要气着伯父了,二是等叔白回来后,不要再责骂他了。”
肖林告辞走了以后,两位夫人一起在院中闲走,两个人心中有事,半晌谁都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大夫人才慢悠悠地说道:“妹子,你不用担心叔白,这个肖掌柜还算通情达理,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应该能把叔白劝回来。”
“大姐,我正在想肖掌柜刚才说的话。”
二夫人轻声答道:“叔白现在这么大了,我还真的是总把他当孩子,以后啊,可真得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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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回山
肖林回到鸡肠子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今天是来不及走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
进了自己的房间,肖林开始收拾行李,正在忙着,乔老板提着一口藤箱找了过来,一进屋就递上账本说道:“肖掌柜的,店里的账目已经盘清楚了,账上一共是三千三百七十二块零五毛,我都换成了现洋,您请点一下吧。”
说着话,乔老板打开了那口藤箱,里面满满的都是现大洋。
“嗬,不少嘛!”
肖林大致翻了翻账本,又扔还给乔老板:“王丰年送的那一千大洋也在这里面吗?”
乔老板笑着点点头:“是的,这笔钱一直在账上存着,我也一起拿来了。”
王丰年为猴子求情的时候,送了肖林一千大洋,这笔钱知道的人太多,肖林只得入了公帐,当然,谁都不知道的是,另有一万块大洋落入了他的腰包。
“不用点了,帮我数个整数出来,我带三千块钱走,剩下的先留在店里开销。”
邵得彪有话在先,半年之内不要天津一分钱,但是肖林却想出一回风头,拿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看,光说不干假把式,光干不说傻把式,光知道闷头苦干可不行。公子馒头、公子煎饼果子、还有公子麻辣烫,这三桩生意全都利润丰厚,自己主事天津三个月,立刻就带回去三千块大洋,这份述职报告肯定风光无比……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乔老板雇来了一辆大车,肖林带着几个伙计坐着大车离开了天津。
大车是乔老板租来的,黑子充当着车把式,肖林和王铁胆等人坐在车上,守着装满大洋的藤箱,晃晃悠悠驶入了去燕山的古道。
北方的夏季炎热干燥,直隶地面上今年又偏偏三四个月滴雨未下,沿路田野里到处都是龟裂的土地,包谷杆子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焦黄的茎叶皱巴巴的,眼看着就要成片的枯死。农夫挑着水桶正在一颗颗地浇水保苗,还想尽力保住一点收成。
坐在大车里身上就好像开了水龙头,汗水不停哗哗的往下淌,一行人一路向北,冒着夏日的大太阳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晌午回到了牛头冲的地界。
大车刚刚拐进燕山之中,突然就来到了另一个清凉世界,阵阵山风轻轻吹过,天上飘着朵朵烟云,满山都是青翠的颜色,一条山泉流淌在林间,一路上流火发威的太阳也悄悄躲在了云后,再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离山多日,眼看着就要回到砦子,大家的情绪都兴奋起来,一路看着山景,不停地聊着天,肖林突然指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对王铁胆说道:“铁胆,你还记得不,半年前咱们就是第一次见面的。”
时过境迁,又想起当初的场景,王铁胆也笑了:“可不是,马三爷就躲在这块石头后面,我还被他打了一枪……”
刚刚说到这里,大石后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影,背着太阳看不清楚打扮,但手里好像都端着枪,黑子连忙拽住缰绳,一只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里的匣子枪。
对面那伙人迎着大车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喊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车上带着满满一箱子大洋,不能不多加小心,几个伙计们都纷纷拽出短枪,紧张地盯着对面的来人。
肖林跳下大车,大声答话道:“几位老兄是哪个砦子的,我们是到老家走亲戚的,刚刚从天津回来。”
“从天津来的?”
这伙人越走越近,不住的打量着大车上的众人,为首的一条大汉突然大声喝问道:“你是肖林肖参谋吗?”
这个声音好熟悉,肖林被问得一愣,张口答道:“啊,我是肖林,你是……”
正在此时,黑子已经认出了来人,高兴地叫了一嗓子,跳下大车:“马三爷,我是黑子呀!”
对面果然就是马三儿,肖林连忙走上两步行礼道:“马三爷,您怎么又躲在这块石头后面,我还以为碰上劫道的,倒吓了我们一跳……”
“说的不错,我就是等着劫道呢!”
马三儿裂开大嘴哈哈笑着:“一晌午了还没开张,好容易看着来了一桩买卖,没想到又是你小子……”
肖林刚刚上山的时候,马三儿看他不顺眼,彼此之间闹了两回别扭,好在后来疙瘩都已经解开,马三儿又是个不记仇的脾气,今日久别重逢,一张马脸笑的璀璨无比,居然还和肖林开起了玩笑,让肖林觉得十分亲切。
“马三爷,叔白回来了没有?”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大哥猜着你们也得跟回来,这不,今天就让我碰上了。”
马三儿顺口应了一句,扭头对黑子赞道:“黑子,你小子现在成了城里人,白生生的倒像个小媳妇,难怪我认不出你!”
黑子的黑脸毫不变色,只是笑了笑没有敢回嘴,其他几个伙计又纷纷上前向马三儿行礼,马三儿却摆摆手,老大的不耐烦:“好了好了,腻腻歪歪的干什么,大家赶紧回山喝上两杯,好好解解乏才是正事儿!”
大家说笑着回到了砦子,邵得彪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几位当家的一起迎到了议事厅的门口。一见肖林,邵得彪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满面春风迎上来拉着肖林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
肖林又和其他几人见礼,除了邵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曲南杰和老耿等人都显得很亲热,李叔白腼腼腆腆地站在最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时候不方便说话,肖林也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便打趣两句闲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李叔白才显得自在了一点。
众人一起走进大厅坐定,多日不见,少不得互相说说状况,牛头冲几个月来平平淡淡,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今年天时不顺,直隶全省缺雨少水,碰上了多年不遇的大旱,兴隆县一带也不例外,连带着砦子里也借不到粮,还有不少熬不下去的百姓又来投奔,日子就这么一直紧巴巴地凑合着。
几句话说完牛头冲的情况,邵得彪又向肖林问道:“肖林兄弟,听说天津的生意红火的很,不知道收益到底如何呢?”
不知不觉间,邵得彪已经改了称呼,从肖参谋变成了肖林兄弟,一来更加亲切近乎,二来也隐隐抬高了肖林的身份地位。昨天李叔白回来以后,肖林的名字一直挂在嘴边,把他在天津的所作所为夸得神乎其神,邵得彪虽是半信半疑,但砦子里正在艰难,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热切和企望。
肖林微微一笑,并不急着答话,从身后提过了装钱的藤箱,拧开锁头掀开箱盖,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大洋。
抄起一把大洋,又歪歪手任它慢慢洒下,大洋像水一样哗啦啦淌回了藤箱,碰在一起,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肖林也自然而然地改了口,抬起眼睛看着邵得彪,微笑说道:“邵大哥,这是天津各项买卖三个月的盈利,正好是三千块大洋!”;
第六十五章雄心壮志陡然起
天津众人回到牛头冲当日,砦子里摆下酒宴为大家接风洗尘,肖林也第一次上了首席,挨在老耿的下首和几位当家的坐在了一起,虽是忝居末座,却俨然进入了牛头冲的核心领导层。
肖林心里明白,这多半是因为那三千块大洋的缘故,砦子里日子正过的苦兮兮,自己突然带回来这么大一笔钱,着实为山砦立下了一件大功。
最精彩的还是见到那一箱大洋的时候,大家的表现全不相同,邵得彪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曲南杰震惊之余,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大有深意,马三儿只顾高兴,乐呵呵地佩服不已,邵菊却是强装不屑一顾的样子,只有老耿扬眉吐气,神气的不得了,老营一向是花钱的主儿,这回竟然拿回来三千大洋,他也是结结实实地在大家面前露了一回脸。
坐在酒桌之上,老耿仍是兴奋不已,一连和肖林碰了三杯,然后又不停地四下挑战,逮住谁跟谁拼酒,把旁边坐着的邵菊灌的满脸飞红。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时候不大,老耿自己也喝高了,话越来越多,不住地夸奖着肖林,翻来覆去,喋喋不休。
邵菊正好坐在老耿旁边,被他拉着当成了听众,偏偏邵菊实在不爱听肖林的好话,开始还勉强有个笑模样,坚持了一会儿,渐渐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哼哼哈哈随便应付着老耿,脸上已经有点不耐烦。
别人还未在意,曲南杰轻轻皱了皱眉头,又笑着对老耿说道:“耿叔,您再给大伙讲讲咱们火锅店开业的情形吧,我觉着那可真热闹,比评书还好听。”
老耿应了一声,开始绘声绘色讲起了公子麻辣烫开业的场面。
公子麻辣烫开业那天,老耿正好在场,所见所闻,回山后已经讲过不止一遍,但是牛头冲众人大多出身奉系,再次听到少帅张学良的故事,仍然感到津津有味。
老耿的话题一转,邵菊也突然来了兴致,瞪着眼睛听得非常投入,不时还惊讶地叫上一声,又拉着老耿仔细地追问着,老耿被引得谈兴大发,愈发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邵菊的这番做作,全被肖林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起疑,邵菊从来都是冷美人一个,突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曲二哥的面子当真不小。邵得彪和曲南杰也正好看了过来,和肖林的目光一碰,又若无其事地转开,慢慢一桌人,他们三个心思最细,不约而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里面肯定有内情……女人啊,真是麻烦!
看样子邵菊对曲南杰颇有好感,可惜了,人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