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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子小土匪林哥肖哥的乱叫,场面倒也显得亲切热闹,站在一旁的李叔白看的兴致勃勃。
邵得彪收起了豪气威风,笑眯眯地过来招呼李叔白:“正好赶上了这么场热闹,倒是耽误二公子下山了,这样吧,咱们这就摆一场践行酒不醉不休,恭祝二公子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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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投名状
长空雁阵,蹄声得得,大青骡子拉着大车,渐渐越行越远,终于转过山脚,再也看不见了。
肖林一直看着李叔白的大车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过身轻轻说道:“走吧。”
王铁胆应声跟了上来,两个人沿着山路,慢慢向牛头冲走去。
今天肖林刚刚入伙,接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送李二公子下山,王铁胆和李叔白也算患难之交,不顾腿伤还没好利索,坚持跟着肖林一起来送李叔白。
到了古道旁边,李叔白再三拦着不让远送,肖林和王铁胆这才下车挥手作别,李叔白坐着大车离开牛头冲,沿着古道往天津方向去了。
李叔白也许只是个没有本事的纨绔子弟,但却热情坦荡,待人以诚,是肖林来到这个时空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适逢乱世人如蝼蚁,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逢。
古道离砦子还有七八里的山路,王铁胆腿脚还微微有些跛,两个人慢慢的向回走着,随口聊着些闲话,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山砦大门前。
一骑黄马突然从大门里抢了出来,直直的冲向了肖林二人,直到两人的身前才猛然勒住,缰绳紧处黄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半天才又落了下来。
王铁胆连忙向后远远让开,肖林也退后两步,避开了卷起来的一阵尘土,抬眼一看,马上坐着的正是威风凛凛洋洋得意的马三儿。
砦门里又跟出来了二三十个土匪,全都是马三儿的手下,一个个叉腰抱肩匪气十足,站在后边看热闹。
马三儿坐在马上,手持马鞭点指着肖林:“肖秀才,我等你半晌了。”
马三儿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肖林两手往裤兜里一插,不卑不亢地说道:“马三爷,有什么请指教。”
“没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咱是粗人,别来这套文绉绉的。”
马三儿用鞭梢推了推帽子:“我找你是为了你上山入伙的事情。”
肖林点点头说道:“不错,今天大当家的答应我入伙了,以后还请马三爷照顾。”
马三儿坐在马上,慢悠悠围着肖林转着圈,一张马脸上满是不屑:“大当家的答应了,我还没答应!你一个白面书生洋秀才,干得了这刀头舔血的勾当?”
马三儿说着话,腾的一下拔出了匣子枪,两只牛眼冷冷地瞪着肖林。
肖林心里却并不紧张,马三儿这一套他早就见识过了,没事儿就爱装酷摆pose,还总爱玩个心理战,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当啷一声,马三儿把匣子枪扔在了肖林脚前:“绿林规矩,入伙得缴投名状,肖秀才,知道什么是投名状吗?”
肖林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嗯,知道,还看过电影呢。”
马三儿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肖林这个时候为什么又提起洋映画来,当下也不接这个话头,只管接着说道:“好,看你的了!要是能漂漂亮亮做一笔买卖回来,我马三儿再没有二话,要是拉稀下软蛋,你给我趁早卷铺盖下山!”
肖林默默的捡起匣子枪,转身向砦门外走去,王铁胆犹豫了一下,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别说我难为你一个洋秀才,钱财货物,牲口肉票,只要不走空回来,都算过关。”
马三儿的声音从身后接着传来:“黑子,你跟着跑一趟,要是肖秀才有什么意外……你可得把他救回来。”
土匪们轰堂大笑,一个龅牙土匪尖声叫道:“肖秀才,你去王大娘那儿偷两只鸡好了,不会有意外的!”
黑子摆摆手跟了上来,众土匪却笑的更响,肖林一言不发,低头出砦下山。
马三儿看着肖林的背影渐渐走远,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娘的,这个洋秀才还真有点小脾气。”……
古道边的大石头后面,肖林等三人守了两三个小时了,肖林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这个时候还看不见一个过路的客人,看来今天要空手而归了。
“有人来了。”
黑子难得的说了一句话。
肖林和王铁胆向古道上张望着,远处影影焯焯的,似乎来了一队人。
这队人渐渐越走越近,一阵唢呐声传了过来,队伍里抬着一顶花轿,前头一个胖子坐在毛驴上,披红挂彩,正是新郎的打扮。
原来是个迎亲的队伍,也不知什么缘故,都到了这般时分还在这古道山路上。
看看队伍里总共也就十几号人,肖林咬了咬牙,拔出了匣子枪:“就是他了,干!”
黑子却一把拉住了他:“肖秀才,没开保险呢。”
肖林合上机头,朝天“当”的开了一枪,带着黑子和王铁胆,挺身从大石头后面冲了出来:“打劫!蹲下!全都蹲下不许动!”
唢呐声骤然而止,所有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肖林等人,一片错愕中,胖子新郎突然纵身跳下驴背,撒腿如飞狂奔而去。
所有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轰的一声作鸟兽散,向四面八方逃去。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肖林冲着众人的背影大声叫嚷着,几个跑的慢的,听见了反而越发跑的卖力。
真的开枪杀人,肖林也下不去手,只乐呵呵地看着众人逃走,地上到处都扔下的东西,还有一顶花轿杵在路中间。
“铁胆,去把驴牵过来,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交差。”
铁胆和黑子开始收集战利品,肖林把匣子枪插回腰间,来回甩着手脖子(匣子枪后座力不小,刚才肖林朝天开了一枪,枪口却一下跳到了肩膀后面,把手腕闪了一下),目光转到了那顶花轿上。
孤零零的花轿在荒山古道上显得十分突兀,轿帘轻轻颤抖着,里面的人似乎很紧张。
肖林好奇心起,走上前掀开轿帘,一只簪子突然朝着他的眼睛猛刺过来,肖林下意识地抬臂一挡,尖利的簪子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印。
翻腕一抓一推,肖林已经把这个火爆的新娘子死死按住,新娘子两只杏眼紧瞪着肖林,白白红红的俏脸上带着三分羞臊,三分害怕,和三分怒气,又似乎还有一丝好奇。
新娘子大口大口地急促喘着,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肖林吼道:“小贼,你杀了我吧!”
黑子和王铁胆已经赶到跟前,肖林摇摇头,对二人说道:“那个胖子新郎也太不够意思了,逃起命来连媳妇都不要了,还不如这头驴,一直稳稳当当等在这里。”
王铁胆嘿嘿一笑,黑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那头毛驴。
“恭喜恭喜,打搅你办喜事了,不好意思啊!”
肖林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女人吗,都最重视结婚办事儿这一套仪式,自己今天也是迫不得已,的确有点煞风景。
新娘子面孔微微一红,随即又变的刷白,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脸上一副恼怒的神情,大红的嫁衣衬托之下,更显得明艳动人,黑子也不由得看了她两眼,又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毛驴。
那个胖子新郎倒有艳福,新娘子还真挺漂亮,肖林心里微微一动,这么个漂亮媳妇谁能舍得,要是绑回山砦,跟胖子新郎要点赎金,肯定能够狠狠敲上一笔。
心思转动,肖林手托下巴面带微笑,盯着新娘子连连点头,新娘子只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和害怕,再没了刚才只求一死的勇气,低下头避开了肖林的目光,嘴里小声告饶着:“求求你,放我走吧!”
肖林裂开嘴灿烂地一笑:“您是我们砦子的贵客,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去砦子住几天再说吧。”
楚楚可怜的新娘明显哆嗦了两下,真没想到这几句话说着这么爽啊,这段话正是当初老耿抓他上山的时候说的,这会儿顺嘴就溜了出来。
王铁胆和黑子却都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意外和惊讶,黑子迟疑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劝说着肖林:
“肖秀才,人家是结婚娶媳妇的,咱们抢东西就算了,再把新娘子抓到山上去,这,这不合规矩呀。”
肖林打个响指说道:“黑子呀,办什么事儿脑子都要灵活!你不明白啊,咱们这是绑票,她就是能换钱的肉票!”
黑子伸手揉了揉脸,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肖林却对自己的灵机一动颇为满意,自己这趟下山称得上人赃并获,劳苦功高大丰收,看看那马三儿还有什么话说。
“驴呢?快把驴牵过来!”
王铁胆应声牵着毛驴走到跟前,这头驴披红挂彩,显得颇为喜庆精神,肖林伸手拍打了一下驴背,转身冲着新娘子说道:“天也不早了,这就请吧,只要那个胖子乖乖送上赎金,我就送你下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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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砸在手里的肉票
肖林几人回到牛头冲的时候,已经是红日西沉,马上就要天黑的时候。
肖林牵着驴,驴上打横坐着一个冷冰冰俏生生的新娘子,黑子和王铁胆在后面挑着两担嫁妆跟着,一行人就这样进了砦子,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听说肖秀才抓回来了一个标致俊俏的新娘子,砦子里的大小土匪,老少婆姨纷纷涌来看热闹,一群光棍汉子免不了两眼放光,直流口水,七姑八婶评头论足,议论纷纷。
一行人来到议事厅,邵得彪等几个主要首领正好都在,看到肖林等人这个阵势,也是楞在那里,半天没搞清楚状况,七嘴八舌地一起询问着肖林。
肖林笑眯眯地向大家解释道:“大当家的,这都是我下山抢来的,一个唢呐,两担嫁妆,一头驴……”
邵得彪打断了肖林的话,用手指着新娘子问道:“你就告诉我,她是谁!?”
新娘子刚从驴背上下来,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这会子她已经不再慌乱,事已至此,反倒镇定下来了。
“她呀,她是我绑来的肉票,准备向她婆家要赎金,他丈夫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肖林耐心地解释着,准备迎接大家的称赞。
马三儿却腾的跳了起来,指着肖林大声喝道:“绑票?肖秀才,这是你自己犯了山规,看你怎么交代!”
肖林气往上撞:“马三爷,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马三额头青筋蹦起,撸着袖子喝道:“抢女人你还有理了,我今天非得揍死你!”
马三儿说着话就要上前厮打,曲南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拦着他不许他动手。
“老三,够了!”
邵得彪怒斥一声,这才算把马三儿喝住:
“事情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肖参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他要是有三分错,另七分就是你马三儿的!”
邵得彪发了脾气,马三儿不敢再说,转过头悻悻的指着黑子暴着粗口,黑子委屈地摊开两手,嘴巴张了张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肖林在他心目中是有学问的大人物,大人物做事自有道理,肖林既然坚持绑架这个新娘,黑子虽然知道山规,但是也没敢坚决劝阻。
肖林这会儿已经觉得不对,当下冲着邵得彪一抱拳:“大当家的,我真不知道今天错在哪里,还请大当家的指教。”
邵得彪点点头说道:“在咱们砦子里,拜的是关公,讲的是忠义,当年我们弟兄上山的时候,就定下了十抢十不抢的规矩,其中的一条就是不抢女人。”
肖林委屈地指着新娘子说道:“我这是绑票啊,不是抢女人,她只是肉票。”
肖林心里很有点不服气,前几天马三儿刚刚绑了他和李叔白,现在自己也学着绑了一票,却被众人纷纷指责。
邵得彪摇摇头:“绑票也没有绑新娘子的,一个年轻妇人,被土匪抓走好几天,还不得被传的腌臜无比?这是有损名节的事情,苦主也往往不愿意出钱赎人。”
肖林一愣,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点,正所谓出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
邵得彪又轻轻拍了拍肖林的肩膀:“兄弟,今天的事情不能怪你,本来想等开香堂的时候再向你讲规矩,没想到老三一通胡闹,倒惹出来这么桩事情。”
马三儿去难为肖林,邵得彪事先也知道一二,却没有出头阻止,肖林新人刚刚上山,让马三儿去敲打敲打他,未尝不是件坏事,这会俩人既然闹开了,邵得彪自然而然地又唱起了红脸,安抚起了肖林。
一般人经过这一番揉搓,往往都对邵得彪感恩戴德,肖林虽然明白这种笼络人的小手段,但是邵得彪递过来的橄榄枝不能不接,当下冲着众人又一抱拳:“大当家的,马三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的确是兄弟考虑不周,刚才言语冒犯,还请您见谅!”
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死不认错,而且自己刚刚上山,马三儿总是看自己不顺眼,不揭过这一层,总是个麻烦事。
马三儿见肖林服软,长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罢了!”
邵得彪那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