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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民毅皱皱眉头,一时倒也无话可说,肖林好像是在帮他说话,可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
肖林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前些日子都不在砦子里,具体情况也不了解,这件事我们没意见,一切都听邵大哥的。”
肖林拉着李叔白坐在下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这件事老大还没表态,最好的做法还是装哑巴。
邵得彪心里对肖林很是满意,笑吟吟地对着对苏民毅说道:“民毅兄,我们弟兄离开队伍这么久,全都野惯了,再回去当兵怕是受不了,而且砦子里老老小小,全都有家有口的,不是抗上枪就能拉走……”
“没关系,魏长官只是想肃靖地方,顺便拉一把原来的老兄弟,并不想让大家去扛枪拼命……”
苏民毅说着话,拿出一叠文书递向了邵得彪:“这是我给兄弟们准备的字号,兴隆县保安二团,还守在你这一亩三分地里不动窝,怎么样,这个安排得彪兄是否满意?”
“保安团?”
邵得彪和曲南杰对视了一眼,伸手接过了那叠文书:“的确不错,不过,不知道军械和粮饷方面如何处置?”……
邵得彪和苏民毅你来我往,商榷着招安的条件,苏民毅开下的价码倒是不低,直接给了一个保安团的架子,编制一团三营,邵得彪自然是中校团长,其他职位也都自行安排,不动牛头冲的一兵一卒。平心而论,这个安排的确很有诚意,邵得彪等人落草多年,当然清楚,收编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在人事上掺沙子,三拐两绕就被对方架空,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眼睁睁的丢了兵权。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苏民毅转动眼光扫视着众人,微笑说道:“魏长官开出的条件如此优厚,可是下了决心整顿地方治安,这么好的机会,邵兄可不要错过了!”
这两句话粗听之下是好言相劝,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邵得彪脸色微微一变,将手里的文书放在了桌上:“事关几百个兄弟的身家性命,邵某不得不谨慎些,民毅兄先请下去休息,容我们兄弟商量一下。”
邵得彪口气一变,苏民毅立刻就听了出来,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看着邵得彪点点头说道:“不用了,既然得彪兄还在犹豫,那就过几天再说,我还要再跑几家砦子,这就告辞了。”
苏民毅说走就走,邵得彪也不多留,带着众人送出砦门,与两位镇威军的代表挥手作别……
送走苏民毅二人,牛头冲一干首领转身回到了议事厅,重新坐下叙话。刚才当着外人,自然事事都以邵得彪为代表,众人都没怎么说话,此刻自家兄弟议事,纷纷各抒己见,不再藏着掖着。
众人纷纷表态之下,却大都不赞成收编,除了曲南杰算是弃权,连肖林都投了反对票,前天晚上一宿没睡,正是壮志凌云之际,牛头冲这几百号人马,他还惦记在心上呢。
意见一致,邵得彪终于拿定主意:“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有什么麻烦,到时候大家一力承担!”
商定完此事,又接着议了些砦子里的日常事务,肖林也没认真听,只是找了个发言的机会,向邵得彪禀告说,这两天就要和李叔白返回天津,邵得彪不禁眉开眼笑,对二人好一番劝勉鼓励……
山砦之中,没那么多繁文絮节,事情简简单单说完,大家就各自散去。
邵得彪却单独留住了肖林,连声夸奖了一番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还有一件事……你去天津的时候,把邵菊带去吧。”
“什么?那可不行!”
上山以来,肖林还是头一回对邵得彪这么不客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拒绝的斩钉截铁,这位姑奶奶太难伺候,惹不起我难道还躲不起吗?
“兄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邵菊这丫头对南杰有意思,这让我很难办呀!”
邵大当家难得的放下身段,言语中套着近乎,说起了软话:“这也是南杰的意思,想让邵菊去天津呆一段时间,免得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那也不行,我和她不对付……”
肖林还要分辨,邵得彪却拦住话头说道:“知道,知道,我知道你们不和,不过,年轻人之间都好商量,这件事就当哥哥求你了,好不好?”
几番来回推脱,肖林却死活都不松口,邵得彪只好讪讪地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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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老奸巨猾邵得彪
时节正值酷暑,午后的街道上艳阳高照,行人无不匆匆而过,偶有三两个时髦女子,手举阳伞,衣着暴露,在烈日下旁若无人地扭动着腰肢,令一众路边的乡巴佬心情复杂无比,几个定力弱的,当时就楞住脚步,只顾勾着脖子不住地张望。
“有什么好看的,天津卫花花世界就是这样,赶紧走吧,咱们就快到了!”
王铁胆却是一副过来人的淡漠,不住吆喝着那几个现眼的同伴,几人才意识到出了丑,满脸通红地低着头,快步追上了队伍。
“铁胆,这都是日本娘们吗?穿的也太吓人了!”
王铁胆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比起梦巴黎夜总会里的大洋马,差远了!……”
这些人都是从牛头冲新来的,直隶今年赶上了大旱,砦子里每天都有流民来投,正在应付不了的时候,肖林却向砦子里要人手,两下里一拍即合,可着肖林随便挑,一家伙又领来了三十多人。
肖林刚刚立下雄心壮志,热乎劲还没有过去,准备在天津大干一场,没有足够的人手万万不行,无论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素质再差,因才施用,总能派上用场。邵得彪给的人大都是新入伙的,肖林专门挑了些有家有口的,这样子的人根子就扎在了牛头冲,身家性命都和砦子里息息相关,忠诚度方面不用担心。
不过这批人的素质的确不高,这三十多人都是矮子里拔将军,费了牛劲才挑出来的,在山里看着都还机灵,一进天津却变得呆头呆脑,不知所措。看着他们蒙蒙憧憧的眼神,肖林在暗中不住地摇头叹气,因为先天的条件限制,这些人大多数没什么发展前途,不堪大用。
人才呀,人才!无论什么时候,人才都是最宝贵的!
肖林正在不痛快,大车布帘一挑,邵菊探出身子长出了几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打量着四周的街道,然后又缩回身去,抓起一把蒲扇摇个不停。
看见邵菊,肖林的心里更加堵得慌,这件事还得怪邵得彪老奸巨猾,那天在肖林这里碰了软钉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晚上又带着帮手来了,除了自己两口子,还叫上了曲南杰夫妇,面对两位大嫂的软语相求,肖林实在是无法拒绝,只好勉勉强强答应下来,把邵菊带到了天津。
也不知邵得彪如何花言巧语,竟然也做通了邵菊的工作,这丫头溜溜达达就跟着来天津了,不过,她对肖林的仇恨值好像又有所增加,一路上不要说讲话,简直都没正眼看过肖林,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肖林也懒得搭理她,来天津之前,已经和邵得彪约法三章,自己只管邵菊在天津的吃住安排,其他的一切统统不负责,至于天津买卖生意上的事情,更是由不得邵菊随便插手。
这会子回忆起来,邵得彪当时笑眯眯的很是诚恳,也答应得非常痛快,但是,怎么还是觉得不踏实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拐进鸡肠子胡同,进到了店里,乔老板一见到众人回来,喜出望外,连忙迎上来招呼,新来的伙计们都被领到了墙子河边的宿舍,只有邵菊如何安排,却拿不定主意,只好又来向肖林请示。
“这有什么为难的,让她和王大娘住一起,顺便帮着带带钢蛋。”
王大娘的孙子钢蛋越长越调皮,人见人厌,只有王大娘宝贝的不行,邵菊和这个小古惑仔都不是省油的灯,住在一起互相斗上一斗,肖林这边倒能省不少心。
邵菊倒不挑剔,乔老板跟她一说,痛痛快快就搬了过去。终于把这个眼中钉赶走了,肖林不由得心怀大畅,狠狠地表扬了乔老板一番,免不了忆往昔叹今朝感慨万千,直到痛快够了,这才回过头找到了李叔白。
“叔白,既然到天津了,赶紧回家看看去,你家里人都担着心呢!”
事到临头,李叔白又变得犹犹豫豫:“我就怕一回家,她们就逼着我相亲,要不,你陪我回去吧?”
“说什么呢你,这么大人了!”
肖林被李叔白气的够呛,在牛头冲明明都说得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卦:“相亲就相亲呗,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痛痛快快的,没什么大不了!”
连推带搡,把李叔白轰回家以后,肖林总算清净下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花架下松快着筋骨。
“军子,给我买份《时报》去。”
从牛头冲到天津一路奔波,这会子只觉得难得的放松,军子不一会儿送来了报纸,肖林接过来翻到广告页,仔仔细细一条条查看着。自己手里还有一万块大洋,不对,还有梁鸿志给的一千块,这一万一就是启动资金,找两个合适的项目好好干上一场!
两页广告翻完,肖林用红笔标注了十来条有用的信息,然后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看起了其他新闻。
一条简短的通告突然映入了肖林的眼帘,原天津城防司令褚玉璞出任镇威军一军团副军团长!……
李叔白到家之后,两位母亲见了他又惊又喜,虽然只是几日不见,但事起突兀,母子连心,这会子见了儿子,不由得悲喜交加,亲近难言。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在旁边看着心里着急,天下的母亲都是这般,只好唠唠叨叨,就盼着儿子能听进去两句。
“叔白,再有什么事都跟妈说,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可不要再跑了……”
李叔白在母亲面前一向规规矩矩,又早已想通的确是自己的错,当下只拿软语哄着两位老妈,提起相亲的事情,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两位老妈这下更是开心,絮絮叨叨越说越高兴,大夫人更是决心趁热打铁,今天晚上就去约约郭家夫人,方便的话,明日就上门相亲。
母子三人说不完的知心话,过了好久才想起了一家之主李景林,两位夫人兴冲冲地领着儿子来到了书房,李叔白今天这么乖巧听话,当然要帮他平安过关,不能在老头子那里吃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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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机关算尽李景林
到了这个时候,李叔白全当自己是个提线木偶,两位母亲指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但在李景林的积威之下,临到了书房门口,还是畏畏缩缩的有些心虚,不敢敲门而进。
大夫人白了李叔白一眼,推开门独自先进去了,时候不大,又出来把李叔白拉进了书房。
李叔白怯怯地蹩进书房,偷偷向父亲瞄了一眼,李景林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只盯着案上的几份文件发呆,好像根本不知道李叔白来了。
以往每次闯祸之后,李景林总是一番雷霆之怒,打军棍,关禁闭,各种严酷的军法李叔白都很熟悉,但是今天这个阵势还从未见过,不由得有些心虚。
立在那里等了老半天,不见李景林有任何表示,李叔白终于鼓起勇气,小声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李景林语气平和之至,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倒让李叔白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明天就去见郭家小姐,不过,要是她嫌弃我,我也没办法……”
“是啊,的确没办法了……”
李景林长叹一声,抖手向外挥了挥,似乎有些心烦意乱:“去陪你母亲说话吧,我这里还有事。”
隐隐看到李景林眼中带着血丝,李叔白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李叔白转身出门之际,李景林这才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儿子的背影被房门挡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指按住眉间睛明轻轻揉着,虽是闭着眼睛,桌上的两份文件,却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第一份文件是镇威军改编终于尘埃落定,其他各部不去关心,张学良手下津榆驻军改编为三军团,张学良任三军团军团长,于珍为副军团长,李景林所部改编为一军团,李景林任一军团军团长,褚玉璞为副军团长……
于珍此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一向是奉系士官派的干将,堪称杨宇霆的左膀右臂。杨宇霆此举果然胆大心黑,竟然把手伸到了张学良的三军团,当然,要是大帅不同意的话,这份任命自然也不会发布。
据说,这份任命都是奉天参谋总处一手操办而成,没有征求各部长官的意见。不要说自己这个奉系杂牌,就是少帅张学良事先也毫不知情,这才让杨宇霆钻了空子,三军团副军团长竟然给了于珍,众望所归的郭松龄却被送到了日本观操……
对此任命,奉系上下全都惊诧莫名,军校派更是人人自危,郭松龄战功赫赫,素有东北军第一名将之称,又是东北军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