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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富生立正敬礼道:“报告团座,我营一连为全团尖兵连,现在已经抵达牛鼻岭山下,一路未遇抵抗,正在原地待命,等候团座指示。”
“已经到了牛鼻岭了?”
苏民毅皱起眉头,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牛头冲山前只有牛嘴坡和牛鼻岭两道屏障,无论是谁来指挥,想要守住牛头冲,都不该轻易放弃牛嘴坡,邵得彪到底在干什么?!
“带我去看看。”
苏民毅一摆手,带着部队和白富生离开牛嘴坡,顺着山路两个起伏,来到了牛鼻岭山脚下。
牛鼻岭山势陡峭,离着山坡两百米处,三营一连布成了一道警戒线,对着牛鼻岭山上小心戒备着。
邵得彪既然放弃了牛嘴坡,牛鼻岭上就不可能没有守军,这里是牛头冲前面第一险要,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左右找了一下,苏民毅登上一块高处的山石,举起望远镜向山顶看去,牛鼻岭上安安静静,在一片沉寂中显得杀气腾腾!
“团座,我派几个人上去看看吧?”白富生凑到跟前建议着。
“嗯……好吧,直接派一个排展开攻击,探探对手的路数……
苏民毅仍然举着望远镜向山上查看着,嘴里又嘱咐白富生道:“派一挺重机枪跟上去,必要的时候提供火力掩护。”
白富生领命离去,时候不长,一个排的士兵排开了两道散兵线,缓缓地向山上爬去,另一组士兵抬着一挺重机枪,沿着石阶山路跟在他们后面。
进入射程之后,机枪兵立刻在路边找到隐蔽处,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掩体,然后架起机枪瞄准了山顶。
缓缓爬升的散兵也开始加快了脚步,急于突破这段最危险的距离!
苏民毅举着望远镜,紧张地注视着攻击部队,这将是清剿牛头冲的第一枪,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
两百米!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射程,但是没有任何准确性可言,只有沉不住气的新兵才会开枪。
牛鼻岭上果然没有动静,看来,这伙子土匪还挺老到。
一百米!
这是最佳的攻击距离,如果再不开火,两分钟以内攻击部队就能冲上山顶。
牛鼻岭上却还是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守军看到攻击兵力不多,有恃无恐,干脆准备放到五十米以内再开火!
苏民毅不自觉地磨了磨牙,没想到这伙土匪的心理素质这么好,看来今天这一仗是块硬骨头!
五十米!
山坡上的进攻部队此刻心里也越来越急,脚下冲得越来越快,恨不得立刻飞到山顶,突然,一名士兵脚下一扭,歪倒在地!
开火了!苏民毅猛的一阵激动,但随即意识到,牛鼻岭上一直没有响起枪声!正在错愕之间,那名摔倒的士兵又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接着向山上爬去!
原来他只是摔了一跤,怎么搞的,现在离山顶不到二十米了,怎么还不打?!
……
苏民毅举着望眼镜,眼睁睁地看着一排士兵登上了牛鼻岭,牛鼻岭上,没有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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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章苏民毅的用兵之道
“邵得彪跑了!”
苏民毅重重一掌拍在了大腿上,既然放弃了牛鼻岭天险,毫无疑问,土匪们已经放弃了牛头冲,逃跑了!
邵得彪当日气焰嚣张,号称要在牛头冲恭候大驾,和十七团决一死战,没想到事到临头,却当了缩头乌龟,溜之大吉。
夺得牛鼻岭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苏民毅登上山顶的时候却黑着个脸,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现在这种感觉,就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重重一拳却打在了空处,只觉得说不出的憋气难受。
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点起一支香烟,三口两口就抽掉了半截,然后皱着眉头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土匪就是土匪,流窜不定,要想消灭邵得彪,得下一番大力气了!
全团的主力源源不断地登上牛鼻岭,三营营长张老花子也在队伍中间,见到苏民毅,赶紧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团座,邵得彪这小子肯定是跑了,咱们得尽快拿下牛头冲,赶紧追上去啊!”
这几句话听在耳中,异常刺耳,苏民毅不禁皱了皱眉,张老花子好像在指责自己考虑不周,放跑了邵得彪。千算万算,还是怪自己过于谨慎,没有分头合击牛头冲,才让邵得彪钻了空子。
的确是自己失误在先,苏民毅强压着不快,向着张老花子点了点头。
“不错,咱们这就去牛头冲!”
……
牛鼻岭离牛头冲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山路,时间不长,十七团的已经在砦子前面展开了阵型,黑洞洞的枪口一起指向了牛头冲的砦墙。
苏民毅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张老花子却在一旁急得不行,不停地催促。
“团座,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派一伙子兄弟上去就是了!”
张老花子立功心切,不明白苏民毅为什么如此谨慎小心:“要想守住牛头冲,必然要守牛鼻岭,既然连牛鼻岭都扔了不要,砦子里肯定没人啦!”
苏民毅沉着脸放下望远镜,没有搭理张老花子,这家伙到底是土匪出身,打仗一点规矩都没有,早晚都得吃个大亏。
战场上凭借的是实力,是一丝不苟的精确部署,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和侥幸,虽然面对的可能只是一座空砦,也得按照操典展开攻击阵型,布置好侧翼和后卫的防御警戒,然后再进行攻击!
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滴水不漏,永远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牛头冲砦墙都是坚硬的大石筑成,很是坚固,山砦后面还有一条退路,正是一个合适的阻击地点。万一由于轻敌大意,被邵得彪在这里打上一个埋伏,摔个跟头,对全团的士气都是一个打击!
张老花子不适合正规军,三营营长得尽快换换了!
随着苏民毅一声令下,白富生四下传令,十七团的八挺轻重机枪缓缓推到了阵地前沿,一起对准了牛头冲的寨墙。
首次试探进攻开始了,一个排的兵力摆成了标准的进攻阵型,两道散兵线,散兵之间平均间隔十米左右,完全符合东北讲武堂的步兵操典
一枪未响,没有埋伏,砦子的大门已经被打开,牛头冲果然是一座空砦,这也在苏民毅的意料之中。
苏民毅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经过张老花子身旁时,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话。
“张营长,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你将来会明白的。”
进入牛头冲后,苏民毅随即进行了军情部署,全团就地在砦子里休整,牛鼻岭和牛嘴坡都派驻部队警戒,派出多路侦察兵寻找牛头冲逃匪的下落…………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燕子窝附近的一片树林里,篝火照映下,邵得彪和肖林等人正在野炊宿营。
牛头冲众土匪已经被十七团追了好几天,就在这燕山中钻来钻去,虽然燕山号称方圆八百里,但是牛头冲的地盘也只是其中的一小块,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邵得彪一直小心在回避着其他的大股土匪。
不过就是这方圆百里的地界,也足够牛头冲众匪往来穿插,老营里的不少流民,现在又摇身一变,落地生根,成了这大山里的山民,随时都在帮着通风报信。
仗着地形熟悉,消息灵通,这几天邵得彪多次主动出击,伏击十七团的小股部队,苏民毅无奈之下,不再派出连以下的搜索部队,这下子牛头冲的土匪们更是如鱼得水,让苏民毅抓不到,逮不着。
几天下来,苏民毅的十七团在山沟里转了七八个圈,不但没有抓到一个土匪,反倒有些轻微的损失,已经显出几分疲态了。
不过,这种你追我藏的游击战实在无趣的很,肖林跟着跑了这一路,总觉得不过瘾。
“大哥,昨天咱们打伏击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机枪啊?”昨天伏击十七团的一个排,要不是苏民毅及时救援,差一点就把对方吃掉了。但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肖林从天津带回来的机枪和掷弹筒都被雪藏,没有用过。
“兄弟,你会打牌吗?”
邵得彪高深莫测地反问了一句,看到肖林迷惑的样子,才呵呵笑了出来:“牌打得好不好,不是看你手里有什么牌,而是看你如何出牌。”
肖林心里一动,已经明白了邵得彪的意思,邵得彪又接着解释道:“咱们这些天陪着苏民毅兜圈子,就是要磨掉他的锐气,然后一击毙命,要等到关键时刻,我才会亮出手里的大牌!……”
邵得彪说到这里,站起身拍了拍巴掌:“兄弟们,今天晚上不能睡了,咱们连夜从牛头冲前面插过去,把苏民毅再调回砦子…”……
苏民毅在山沟里追来追去,不料邵得彪突然一转身,又从十七团的背后插向了牛头冲,苏民毅只好带着部队又追了下来,当晚就驻扎在牛头冲砦子里。
虽然被袭击的可能性很小,苏民毅并没有掉以轻心,派了一个排在牛嘴坡担任预警,又在牛鼻岭上整整驻守了一个连。
晚上吃过饭以后,苏民毅起身出砦查哨,这是他多年参谋长的习惯,对每一处细节都非常谨慎,只要是他任下的部队,所有的哨位他都要亲自安排,严格检查,确保安全无虞。
一支军队,就像是一部庞大复杂、威力无穷的机器,只要确保每一颗螺丝都在正常运转,自然就会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从牛嘴坡到牛鼻岭,再到牛头冲,苏民毅对检查的情况很满意,所有的明暗哨,警戒哨都已经到位,哨兵也都尽职尽责,警惕性很高。
查哨完毕,回到住处洗漱一番,苏民毅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在山沟里转了这么多天,军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好留在牛头冲休整两天,等兴隆县的补给送来后,再进山追缴。
这次清剿,已经变成了大炮打蚊子,一炮一炮总是落空,这反倒把苏民毅逗的火冒三丈,发誓要和这些土匪斗到底。
土匪也是人,每天在山里钻来钻去,一样也要吃饭,苏民毅相信,只要耗到最后,邵得彪还是要与他一战。
到那个时候,就要彻底解决牛头冲了!
苏民毅想着心事,渐渐睡去。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牛嘴坡的山脚下,突然闪过了一溜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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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章水果刀
夜晚的山谷中,月色昏暗,山风阵阵,带动着树叶枯草,扑簌作响,牛嘴坡上一道背风的土坎后面,一堆黯淡的篝火正在有气无力跳动着。
这里是十七团三营一排驻守牛嘴坡的阵地,篝火旁边,几十支步枪搭成了三个圆锥型的枪架,旁边歪七倒八地睡着一地的士兵,一个个蜷着身子挤在一起,互相在用体温取暖。
鼾声一片中,排长李金柱突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抬起胳膊,照着旁边的一个胖子兵的屁股上拍了一记。
“八斤,该你换岗了……嗯,火太亮了,再去掉两块柴。”李金柱嘱咐一声,把身子缩巴了两下,接着又扯起了鼾声。
这堆篝火是违反军纪偷偷点起来的,如果被查哨的看到,免不了要挨上一顿军棍,但是山里的冬天寒气逼人,不点上一堆篝火取暖,这一晚上实在熬不过去。
胖子兵八斤坐起身子摇晃着脑袋,努力让自己醒过来,发了半天呆,才晃晃悠悠来到篝火旁,一边摆弄着柴火,一边嘟嘟囔囔地骂道:“他娘的,咱三营就是后娘养的,什么苦差事都是头一份,全团都在砦子里睡大觉,咱们却在这喝西北风……”
……
半山的枯草丛中,几十名土匪趴在黑影里,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这队土匪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大都是跟随邵得彪一起落草的老兵,杀过人,见过血,纪律严明,各方面的素质都要高于其他人,可以说,砦子里的精华都在这里了。
这支突击部队由邵得彪亲自率领,曲南杰带着其他人马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提供支援。
今晚,整个牛头冲倾巢出动,全力以赴,自从十七团进山追剿以来,土匪们一直隐忍不发,终于等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一战即将决定胜负,不必再留半分余力!
牛嘴坡,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关!
邵得彪伏在马三儿和肖林中间,举着望远镜向山坡上看了好半天,然后指着山坡上的一处黑影对马三儿交代着:“除了那个明哨,那儿,那边还有一个隐蔽哨……”
马三儿点了点头,轻轻吐掉嘴里衔着的一截草根,探胳膊拍了拍肖林,只用气声说道:“兄弟,借你那把小刀使使。”
肖林从怀里摸出瑞士军刀,递了过去。
这把瑞士军刀是他从旧时空带来的,刚上山的时候还用它挖过野菜,后来就一直当做纪念品随身装着,偶尔用来削削苹果。
马三儿接过来拉开刀刃,大拇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划,‘刺啦刺啦’发出两声轻响。
“好刀!”
马三儿微微一笑,一口白牙和刀锋在黑暗中交相辉映,泛着白光。
……
山坡上的黑影中一丛乱石后面,是苏民毅亲自布置的隐蔽哨。
哨兵躲在石头后面,抱着枪缩成一团,在夜风中不停地哆嗦着,偶尔抬起头向山下看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