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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弹药重新归拢完毕,已经分发到单兵,唯一的一辆卡车也早已腾空,准备为全团提供补充弹药。
第七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就等着天津方面的物资运到,大军就可以开拔了。
肖林几封电报连续催促,本斯特回电物资早已出发,今天上午就能运到,肖林心急之下,干脆来到了南门城墙上,等着车队的来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批弹药物资能否及时运到,事关保安团下一步的整个计划,焦急地等待中,终于见到远远一片烟尘,一支车队疾驰而来。
这支车队由八辆卡车组成,车前都插着镇威军的小旗,转眼间已经开到了近前,停在了城门外。
“林哥,这支车队太威风了,带到草原上肯定好使。”黑子看着这列车队,眼中放光。
“不行,这次肯定没戏了,没那么多汽油。”
路途遥远,这些卡车都是油老虎,没有强大的后勤保障,机械化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肖林遗憾地摇摇头,又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咱们迟早会有自己的车队的……”
正在说话间,头前车门一开,跳下一男一女两个人,向着这边大声喊着:“老肖,黑子,你们好呀!”
肖林抬头一看,又惊又喜,来人竟然是李叔白和郭裕秋!
“你们怎么来了?不上课了吗?也不先打个招呼!”肖林大步迎了上去,当胸给了李叔白一拳,亲热非常。
“放暑假了,我们刚回天津,听说你这里正热闹,就跑来看看。”李叔白笑呵呵地解释着。
奥,原来是这样!肖林抬眼打量着李叔白,几个月不见,李叔白稍见黑瘦,却更加结实,目光神态中已经隐隐可见军人的沉稳。
“在奉天过得怎么样?在讲武堂习惯吗?老兵有没有欺负你这个新来的?”肖林一连串地问着,李叔白半路插班进入讲武堂,不知能不能适应军旅中的生活。
“还好,刚去的时候有点欺生,熟了之后就没什么了……我现在正忙着补课,有些跟不上。”李叔白仍是一脸微笑,看来过的还不错。
肖林又向着郭裕秋点点头,笑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一起到草原上走一走吧,呼伦贝尔大草原,北国风光,一定要看一看……”
正在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好像是城南七里营的方向。
几个人都是一愣,一起抬头向南看去……
七里营外,枪声大作,几十个国民军的败兵匆匆而逃,慌乱之中不辨东西,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不料迎面就是一片弹雨,保安团在这树林里竟然有埋伏。
白富生扑倒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下,埋头躲避着纷飞的子弹,过了好半天,子弹的呼啸声终于消失,周围却响起了一片脚步声,刚刚抬起身子,已经被一支步枪抵着了脑袋。
“连副,你来看看,我逮着个上尉!”一名保安团的士兵用步枪指着白富生,大声向后面叫着,随着声音,一对大龅牙突然出现在白富生眼前。
“咦,这家伙我认识,肖县长还救过他一命。”龅牙上下打量着白富生,确认无误后命令左右:“把他带回去好生看着,再去告诉肖县长一声……”
听说白富生又被抓了俘虏,肖林特意赶到了战俘营。
“白参谋,我们又见面了。”肖林绷着脸面容严肃,一点也不敢笑,生怕白富生误解;没办法,每次见面白富生都是俘虏,实在是太尴尬了。
白富生向着肖林点了点头,然后默然无语,垂下了眼睛,肖林既是敌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比肖林更尴尬,无话可说。
一七五章顺其自然
兴隆之战开始以后,苏民毅率领一个团守住南门外的道路,与逃跑的直鲁联军何封部一场激战,两天内追杀出去几十里地,才调头返回。
走到半路,苏民毅就发现不对,连着派出几波传令兵,都没能和谭庆联系上,他和师部的联系被阻断了。狐疑不定中小心向前,终于碰上了几波溃兵,才知道县城战局发生了逆转,谭庆师大败而走,不知去向。''
不等做出调整,第七师和保安团已经发现了他,调动部队围堵上来,苏民毅被包围在七里营,一番激战后突围而出,却只能绕城而走,向着沙河上游撤退。在突围中,部队遭到了保安团和第七师的连番阻击,不断损兵折将,白富生就这么当了俘虏,成了肖林的阶下囚。
白富生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肖林站在他面前,静静地一直不说话,僵持了几分钟,白富生不安地扭动了两下,
抬起头来偷看了一眼肖林。
肖林向着他微微一笑,说道:“白参谋,我想邀请你加入保安团,行不行?”
“不行!苏长官对我恩重如山,他如今正在难处,我不能背叛他……”白富生拒绝的很干脆,正在激动地说着,肖林却打断了他。
“说得不错,苏民毅现在正在难处,我也想帮他一把,所以才要白参谋做个介绍,从中斡旋。”
肖林背手而站,眼望窗外西北方向,淡淡说道:“苏民毅现在正逃向滦平沙河上游,我们的部队马上就要追上去了,他恐怕逃不了多远。”
“肖林兄,你,你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白富生一惊之下,冲口就问,问完之后却颓然地低下了头,两军交战,自然毫不留情,如果换做自己,也不会放过这股残兵败将。
“白参谋,你对形势还是没搞清,看看吧。”
肖林将一摞战况情报摔在桌子上,白富生捡起一份份翻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渐渐一片青灰之色。
南口失守,刘汝明大败而走,张之江率先逃窜,魏益三和石友三等部正在向兴隆仓皇撤退,直系、奉系、晋军和直鲁联军四面出击,处处分割包围,将近三十万国民军崩溃在即。
“苏民毅已经无路可走,我是在帮他,不是在害他。就算我不打他,放他走人,他又能跑到哪去?察哈尔?热河?还是绥远?”肖林一声声问着,声音不高,却好像一柄柄大锤砸在白富生的心上。
白富生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投降加入保安团,也不会作这个说客,我是个军人,军人有军人的原则……再说了,苏长官不会听我的……”
肖林微微一笑,问道:“奥?那你准备怎么办呢?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
白富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果肖林兄愿意放我一马,我发誓以后退出军界,再不当兵。”
肖林想了一下,又笑道:“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打算,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离开之前,要和我一起打完这一仗。”
“肖林兄,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们一起出征,放心,不是让你投降,你是一名俘虏,我要亲自押着你。”肖林说着话,笑眯眯地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又问道:“怎么,这一仗的结果,你不想看看吗?”……
白富生跟在肖林的后面,顺着南大街一路向县府走去,越往前走,越接近前几天的战场,到处都是断墙残壁,弹坑累累,当日战斗的激烈程度,仍然可以想象。
看到白富生满脸惊讶之色,肖林微微一笑:“还是不服气?这一仗你们输的不冤,小心了,后面还有让你吃惊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钟鼓楼,看到废墟上的五色战旗,白富生默然无语。这面战旗,已经被战火弹孔侵蚀的残缺不全,却仿佛有诉不完的骄傲和尊严,在风中劈啪作响地飘荡。
钟鼓楼的废墟下,卡车车队刚刚卸货完毕,几十吨的物资弹药堆积如山,上面遮盖着油布,排列得整整齐齐;白富生瞪大眼睛,前后查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
“肖林兄,这些弹药是你们的,还是第七师的?”白富生忍不住发问,敌人的后勤物资这么充裕,这一仗输得的确不冤枉!
“都是我搞来的,大家一起用,不用分那么清楚。”肖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炫耀了一句,引诱着白富生,想要收服别人,就得拿出点实力给人家看看。
“太奢侈了,这么多弹药,足够一个整编师一个月的用度,或者打两场中等规模的战役。”白富生参谋出身,对后勤物资最是熟悉,粗粗一估,已经算出了这批物资的规模。
“不错,我们就是要打一场大仗。”
肖林应了一句,走上前对车队队长说道:“回去告诉孙小姐和本斯特,尽快准备第二批物资,运到……运到什么地方到时再说,我给他们发电报。”
车队队长敲了敲车窗上贴着的特别通信证,得意地说道:“肖县长,您就放心吧,我们华远公司的车队,走遍直隶没人敢拦,到处都是通行无阻,哪儿都能给您送到!”
“呵呵,下次可不一定是直隶了。”肖林一笑,又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把你们油箱里的汽油倒出来些,够回去就行了。”
车队队长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立刻眉开眼笑,顺手塞进兜里,招呼着手下找来几根皮管,塞进油箱里,伸嘴一吸,然后在底下接上油桶,松开手,汽油就哗哗地流了出来,不多时,凑够了两大桶汽油。
“肖县长,走了啊!”车队队长摆摆手,踩下油门,车队离开了兴隆。
“肖林兄,你这是干嘛?”白富生看得莫名其妙。
“多搞点汽油,好去追上苏民毅。”
肖林应了一句,命令手下将两桶汽油抬上了自家的卡车,白富生还在看着卡车发愣,肖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领一双胶鞋吧,今天晚上就撤出兴隆,咱们要出远门了。”
一七六章坝上
“木兰秋狝”,本系满语。
所谓“木兰”,汉译为“哨鹿”,是清帝行围的一种方式,据《满汉大辞典》记载,猎人在黎明前隐藏在森林深处,头戴鹿皮帽,口中吹起木或桦皮制的长哨,模仿鹿鸣求偶声,以此引诱鹿以及猛兽为觅食而聚拢,给猎人创造好时机,伺机狩猎捕杀。
所谓“秋狝”,意指在秋天打猎,一般在每年的七、八月份进行,古代称秋天打猎为狝,春天打猎为搜,夏天打猎为苗,冬天打猎为狩。''
从承德向北,出围场县来到坝上,就到了塞罕坝的木兰围场。
清帝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后,巡幸塞外,看中了这块“南拱京师,北控漠北,山川险峻,里程适中”的漠南蒙古游牧之地,以喀喇沁、敖汉、翁牛特等部“敬献牧场,肇开灵圃,岁行秋狝”的名义,设置了木兰围场,将木兰秋狝定为祖制,史称“肄武绥藩”。自嘉庆后,清王朝国力渐衰,木兰秋狝无疾自终,坝上围场渐渐荒芜,除了三五家蒙古牧民,方圆百里再没有人烟。
吐力根河从草甸上蜿蜒而过,坝上地势平缓,河水反复曲折,就像艺术体操的飘带,在草原上划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圆弧,来到一道低矮的山丘前,掉头一转,从山后绕了过去。
牧民查木罕斜倚在山坡上,叼着一段草根正在晒太阳,夏日的坝上稍稍有些燥热,但比内地还要凉爽许多,查木罕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羊群,又歪下头接着打瞌睡。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向他大声喊道:“查木罕,快起来!要过兵了,汉人的军队来了!”
查木罕抬头一看,来的正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连忙一翻身跳了起来,转眼间,几匹快马已经奔到了面前。
“走,快走,赶快躲到桦木沟去,汉人肯定找不到那里!”查木罕一家人急促地交谈几句,就赶着羊群匆匆离去。
查木罕一家人消失不久,远处出现了一支狼狈的队伍,七八百人个个都是满面油汗,气喘吁吁,步枪拄在手里当做拐杖,军装破烂成条,几乎衣不蔽体。
登上矮矮的山丘,士兵们突然一声欢呼,不等苏民毅的命令,纷纷扑下山去,冲到吐力根河边,数百人一起俯下身子,咕咚咚大口牛饮。苏民毅也顾不上长官体统,蹲在人群中,仰头灌下一饭盒的河水,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实在是渴坏了,从浑善达克沙地穿越而过,部队已经断水两天,再不找到水源,大家都要渴死了!
“凉,水好凉啊!”
士兵们喝饱了水,又像下饺子一样跳入了河中,纷纷洗起澡来,河水冰凉,大家皱眉挤眼,怪相百出,却没有一个人上岸。苏民毅也不去约束,部队从兴隆一路连打带逃,几乎没有任何休整,难得放松一下,就随他们去了。
捧起河水洗了一把脸,苏民毅转头向副官说道:“在这里打尖休息一下吧,做顿饭填饱肚子再说。”
“参谋长,部队已经断粮了,没法做饭。”副官小声回道。
断粮了?!从兴隆和师部失去联系开始,全团没有得到过任何给养补充,还不断和追兵作战,几乎已经弹尽粮绝了!
苏民毅猛地觉得胃里一阵火烧,水喝饱了,肚子里没食儿,反而更觉得饿。
“多派几支搜索队,到处找找看,这草原上有牧民,每家都有上百头牲口……”苏民毅说着话,抬手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