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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清醒了吗?”他问,眼底净是款款深情。
“我又不是张飞,会张着眼睛睡觉。”她尽可能地保持冷静。
“我可不可以吻你?”他的声音轻得有如丝缎般柔滑。
“你……我……”她当然想说可以,但说不出口。
“如果可以,就把眼睛闭起来。”他把她揽进怀里紧紧拥着。
她的睫毛发抖地合上,感觉到他的唇碰到她的唇,从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呼。
她感到他的鼻息好热,一股热风吹拂着她脸颊;她听到狂野的心跳声,却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很快地她什么都不再想,完全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
一声又一声的铃响,像个恶魔股闯进他们的热情世界,一开始他门都不理会,假装没听见,但拨电话的人显然不肯罢手,已经响了三十多声,显然是有急事。
于是她用力推开他的肩膀,喘着气说:“你的大哥大响了!”
“啊!”他想起什么似地大叫。“今天要去开董事会。”
第六章
休养了三天,林蕾腿伤还没痊愈,就跟着风鹤立跑去看电影。
散场后,大批的人挤进电梯里,他面朝着她,想要保护她的腿别被压到,哪晓得手一伸出去,竟变成当众抓住她的胸部?一阵惊呼声从身旁几个年轻人口中传出,他急忙缩回手,背后却又是一挤,他的身体向前一倾,她想帮他的忙,扶着他的身体,没想她的手根本抬不起来,反倒是抓了他的西装裤一下……
老天!她抓到那个东西,她满脸羞红,却看到他一脸幸福的表情。
回到住处,两人刻意假装忘记在电梯里发生的事。
照理说,他应该在送她回来之后就回家,可是他却赖着不肯走,他说他今天还没看新闻,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小时的新闻后,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她的心情有些失望,她又没赶他走的意思,他干嘛非要那么君子不可?
而且这三天以来,他们已经拥吻过无数次,他还是停留在一垒。
她真希望他能像陈金锋一棒挥出全垒打……她为自己的不害脸感到羞愧,赶紧跑去浴室放水洗澡。
半躺似地坐在浴缸里,客厅里传来忘了关的电视声,她闭上眼,脖子以下浸泡在热烫的水中;忽然一双手放在她肩上,她吓一跳地睁开眼,只见他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浴缸旁,脸上的表情像一只偷吃了金丝雀的猫,坏坏的。贼贼的。
“你要干什么?”
她简直是多此一问。
“客房服务。”
他早已想好说辞,有准备才敢上山打虎。
“什么客房服务?”
她发现他的手从容地在她肩膀做按摩。
“小姐,你住在本饭店一个月,可以免费享有一次马杀鸡服务。”
“我不要,可不可以?”
她强忍着不愿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可以,这是本饭店的规矩。”
“叫你的经理来,我要告你性骚扰女客人。”
他的拇指温柔地在她颈后搓揉。
“我就是经理。”
“那我要去警察局检举你开黑店。”
她快乐得想呻吟。
“你先别急着报警,如果我服务得不好,你再报警也不迟。”
“你好坏,刚才明明说明天见,却偷偷跑回来偷香。”
他的手移到她小腿上。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
“你好熟练,你做这种事做多久了?”
她起了妒意。
“你是第一个。”
他把她的脚提出水面,弯腰亲吻她的脚趾。
“骗人!”
她立刻感到一股热流从脚趾直窜上小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发誓……”他突然将她从水里抱出来,目光在她的胴体上游移。
“又是大象那一套!”她不知该遮住哪里好,上面?还是下面?
“不是,这次是被母老虎咬死。”他用大浴巾包住她身体,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去。
“上次那个咬你的手的女人怎么了?”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几乎每天都见到她,但她还是不讲实话。”
“你干脆给她一巴掌,命令她老实一点。”她不知道他在说她。
“你鼓励我打女人?”
他咽了一口口水,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她那么坏,教训一下无妨。”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其实,我在等她自己良心不安。”
他话中有话。
“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觉得为钱说谎的女人是不可饶恕的。”
“向蓓,你会不会为了钱对我说谎?”看她一脸正义,他的心更难爱。
他开门见山地直说:
“我知道你爸爸公司财务出状况。”
“他是他,我是我,我不会为了他出卖自己。”
她坚决地表态。
但在她的心中却有不同的微弱声音,她会为了母亲出卖自己。她好想告诉他,她的苦衷,可是她说不出口,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她还来不及阻止,眼泪已经潸然落下,他立刻凑上嘴,像吸尘器般吸干她又咸又苦的泪水。
一阵纠缠,谁也不知道大浴巾是怎么滑落的,是她主动,还是他使坏?
她张开眼,对着他苦笑,“好痛!可见小说上描写的都不是真的。”
“你看色情小说!”
他挖苦她地说,不过他的表情有些黯淡。
“现在时代那么开放,有的爱情小说里都会提到这个。”
他好奇地问。
“爱情小说说了些什么?”
“很甜蜜、很快乐、飘飘欲仙、欲仙欲死之类。”
“大概是我的技术不好,让你只感到欲死。”
她发现他有离开的念头,双腿紧夹住他的背。“你要干什么?”
“反省,去找教学录影带观摩学习。”他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失去信心。
“如果你敢草率的结束,我以后就不跟你说话了。”她郑重警告他。
他恢复阳光般的笑容。“感谢老天,我还真怕你嫌我笨拙。”
也难怪风鹤立对自己没信心,十八岁以前他是个一百公斤重的大肥猪,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正眼瞧他;到英国之后,因为课业压力和吃不惯汉堡,体重因水土不服而节节下降,后来他醉心得道成仙,心思可以说是从未放在女人身上过。
直到参加了段彬卫的婚礼,他才开始觉得能够找到相知相许的伴侣满不错的,可是跟向蓓的婚约一日不解除,他就心日没办法给女人承诺;他很高兴她假冒向蓓,他更高兴她打出神乎其技的一杆进洞,现在他不再认为是恶魔作怪,他相信是月下老人的杰作,如果这世上真有恶魔,他想他的名字叫向立夫。
林蕾有那样的爸爸真是可怜,虽然他不知道他是如何逼她就范,但他会保护她一生一世。
“我就是知道,因为……”她从灵魂深处吐露吃语。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清晨,送报生的摩托车从窗下骑过,惊扰他的美梦。
他转过脸,看着甜美的脸庞,小心翼翼地从她的颈下抽出他的手臂。
轻手轻脚地溜下床,关上浴室的门隔住声响,扭开莲蓬头,一边等水温变热,一边转动手臂。谁说男人把手臂当枕是浪漫的行为?他想说的人的手臂肯定是义肢,他的手臂被她枕了一晚,比举哑铃举一晚还酸。
冲好了澡,穿上轻便的休闲服,风鹤立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鸡蛋和火腿片。他昨晚在她洗澡时下楼,不是真的要回家,而是去买今天的早餐。
围上围裙,扭开炉火,放好油,等待油热,蛋壳在锅沿轻轻一敲,金黄的蛋黄和透明的蛋白完美地落到油上,煎好四颗蛋,然后再煎火腿片,分别盛人两个盘子内。
不过,他突然走到客厅,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他从家里带来的绒盒;在驴蛋事件落幕后,他就决定这么做——向她求婚。
打开绒盒的盖子,璀璨的钻石戒指像是在向他骄傲地展现光华,这是他爸向他妈求婚时用的。
那时,他爸的事业小有成就,娶了他妈之后开始飞黄腾达,他妈认为这是带来好运的神奇魔戒,坚持当他风家的传家之宝。
回到厨房,他将戒指藏在荷包蛋下,满心欢喜地要给她惊奇。
接着他又泡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再逐一将早餐端到餐桌上。
这时林蕾已经闻香醒来,穿着他的毛衣,长度遮到她的大腿上,光着脚,像只看到红萝卜的大兔子,跳到桌旁,手指才刚夹起火腿片,手背冷不防地被敲了一 下。
“去刷牙洗脸,脏娃娃。”
“是,老妈。”
她吐了吐舌,趁他骂她以前,躲到浴室里。
“你动作快一点,我还要赶去上班。”
他有点等不及。
她满嘴含看牙膏泡沫说:“那你不会先吃吗?”
“我要你陪我。”他孩子气地撒娇。
“要不要我喂你吃?”
她嘴硬,但心却是柔软甜蜜。
他一待她坐下,便走过来替她围餐巾。“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她提高警觉地注视着他。
“我昨晚就已经变成黄鼠狼了,你忘了吗?”他暖味地强调“狼”那个字。
她娇羞地低下头,却挑嘴地说:“蛋黄是生的,我不敢吃。”
“生的才有营养,不准不吃。”
他快成为急死的太监。
“你怎么又变成暴君了!”她眉头皱起来,感觉到他有些不寻常。
他牵拉着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小姐,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
“你比我老妈还罗嗦。”
她勉为其难地又起第一个荷包蛋吃。
“吃快一点,还有一个荷包蛋。”
他急切地催促她。
“好恶心,只吃一个行不行?”她讨价还价。
他佯装火冒三丈。“你是不是还想看我发脾气的样子?”
“我吃,我马上吃……”她又起第二个荷包蛋的同时,整个人愣住。
一层蛋黄覆盖在镶了有拇指头般大圆球的戒指上,虽然没有光芒万丈,但她相信盘子里的绝不是玻璃球,而是颗大钻石;难怪他要做早餐,难怪他要逼她吃生蛋黄,为的就是这一刻,给她意外惊喜……
可是,这枚戒指的意义是什么?昨晚的夜渡费?还是订情戒?
前者当然是不可原谅,她听说有钱男人都是用昂贵的礼物打发一夜情,难道他心里想的是结束?但他的眼眸里有深情,后者的可能性大增,不过她并末因此感到狂喜。因为他订情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向蓓,她总不能用向蓓的名字答应他吧……
她的双眉困烦恼而纠结在一起,真相如鱼骨梗在她喉咙里。
“你怎么毫无反应!”他轻轻地皱起眉头。
她装傻地问:“怎么会有一枚戒指在这?”
“你想呢?”他眸里透出绵绵情意。
她促狭地说:“这颗蛋的母亲是只金母鸡。”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严肃地板着俊脸。
“你干嘛送我这么名贵的礼物?”他的表情令她神经紧绷。
“你想呢?”他以为她在玩捉迷藏是为了考验他的脾气。
她把盘子推到地面前。“我不能要,不然我昨晚的行为形同妓女。”
“你想到哪里去了,小傻瓜,我是在向你求婚。”他又把盘子推回去。
“我……我真的可以嫁你吗?”她的双唇和声音都在颤抖。
“你只要把戒指戴上去,就是我的老婆了。”他柔声说道。
看着盘子,林蕾心事重重,她很想立刻戴上戒指,但是她的手仿佛被铅球系住,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她的视线移向他焦急的俊脸,试了好几次,可是仍然开不了口,她好想大声告诉他,她不姓向,她姓林……
他以为是他求婚的方式不够浪漫,便绕过桌子,将她抱了起来,他坐在她的椅子里,将她放在他腿上,冒着短髭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你怎么了?”
“我的心好乱。”她双手环住他的肩膀,紧紧地倚偎着他。
“愿意谈谈吗?”他想他知道她心乱的原因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说:“你真的愿意娶我——向蓓?”
“我当然不愿意娶向蓓,”他正色地说。“我要娶的是林蕾。”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吓一跳,眼睛睁大地看着他。
他气定神闲地说:“雷骘见到你的那天。”
“你当时为何不拆穿我?”她百思不解。
“我等你自首。”他叹了一口气。“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无法说,我不能说……”眼泪刺痛了她的双眼。
他用力地搂紧她。“别哭了,每次看你哭,我的心都好痛。”
“我也是一样,每次看到你对我那么好,我就心痛想哭。” 她哭得更大声。
他拿起她胸前围的餐巾,呵护地擦干她的泪水。老天,他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哭?对她不好,她会哭,对她好,她也哭,看来他必须尽快适应自己娶了一个水做的新娘子。“告诉我,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向立夫手上?”
“我妈妈的骨灰坛,被他藏了起来。”她哽咽地说。
他咬牙切齿地说:“可恶!我去帮你向他讨回来。”
“你别去,他会向你勒索天文数字的钱。”她阻止他地摇摇头。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只是钱而已,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快乐。”
“不,我不甘心他达到目的,这样我反而会觉得更不快乐。”她坚持。
他想了一下,她说的没错,向立夫不愧是老狐狸,看准了他会为了娶她不计任何代价,但骨灰坛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然她这一生都会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