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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蓝彩和如玉都不见了人,等秋池一走,她只好自己下床。
秋池垂下眸,顿了顿,“我送你过去。”
言毕,不待明思反应便伸手将明思抱起,朝侧间行去,在垂帘处放下,“我在外间等你,等下你唤我一声便是。”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心迷惘
(三更)
对于秋池能主动提出避开这“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尴尬,明思很是感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面上还是微微红了红,“多谢。”
秋池唇角微微掀了掀,转身大步而出。
不多时,便听见里面传来低声轻唤,“秋将军,有劳。”
秋池转身而入,只见一抹柔柔素白倚帘朝他望来,平素那淡定从容的眸子此刻微微带了些羞怯,又努力地作出镇定的模样。
不免垂眸轻轻勾唇,上前去将那娇小的人儿抱起,缓步朝床畔走去,轻轻放下,长长的青丝滑缎般的先泻下,柔柔地拂过自己的手背,带了些凉意,却又无比丝滑。
拉过锦被替她盖好,刚刚直身,如玉便托着一碗粥并几碟小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拿着小食案的蓝彩。
如玉偷瞄了一眼床上床前的两人,顿了顿,“蓝彩姐姐说夫人喝粥喜欢用些葱油拌的小菜,所以奴婢又临时备了些,这才,才迟了些。”
明思平静的笑了笑,“无妨。”看向秋池,“将军明日还有事务,明思便不打扰了。”
方才的羞涩似乎瞬间便消失无踪,看着眼前那双平静如无波静湖的剪水秋瞳,秋池静静站了片刻,“我明日再来。”
言罢,转身大步而出。
如玉一愣,疑惑地目光从秋池的背影移到明思面上,明思却依旧浅笑从容。
蓝彩上前将小巧的食案放在床上,含笑接过如玉手中的托盘,“今**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如玉回神,忙摆手道,“不累,不累。”
蓝彩一笑,“没事了,这里我伺候就行了,明**再同帽儿来伺候。”
待如玉退下后,蓝彩将清粥小菜摆好,明思也打起精神,开始吃起来。
不论有没有胃口,秋池的说法还是对的,这饭还是要吃的。
用完,蓝彩将东西撤下后回转,“小姐,可要躺下?”
明思摇首,“睡了一天了,我坐会儿。”
双手安静的叠在锦被上,一双眸子却落在半空虚无间,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许的迷惘。
一个姿势一个表情一保持便是一炷香的时间,蓝彩终于忍不住,“小姐?”
“嗯。”明思转过目光,想了半天还是未想出什么,可是感觉却极怪。
见蓝彩一直站在床边,明思淡淡笑了笑,“站着做甚?拿凳子过来坐吧。”
她如何看不出蓝彩有话想说,与其藏着在一边使劲儿,不如说开的好。
明思从来待她们随意,蓝彩也不扭捏,走到屏风外,取了张凳子便在床前坐定。
看着蓝彩的表情,明思轻笑打趣儿,“你莫这幅表情——我家蓝彩还是适合端庄温柔的表情,你这般,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得有多重呢。”
蓝彩面上表情还是不动,明思故意冲她眨了眨右眼,“还不笑么?你家小姐我都彩衣娱亲了。”
蓝彩终于破功,无奈地笑着摇首,嗔怪道,“小姐若肯用这幅表情对秋将军,他定然比我此刻高兴多了。”
对秋池做这幅表情?
明思有些噎住,那种场景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叹了口气,她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同他实在是不同的两个人。”
蓝彩看着她,不认可的道,“人同人本就是不同的,这世上哪里来相同的两人。便是小姐同五少爷,长得也不同,性子也有不同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思摇首,“秋将军为人方正不阿,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是清楚的。我并非端庄贤淑的大家贵女。你小姐我扮过男装做过生意,还上过青楼喝过花酒——”
“青楼?”蓝彩瞪大了眼,“小姐几时去过青楼?”
看着蓝彩呆怔的模样,明思莞尔轻笑,“你看,你都被我吓住,更何论其他人。”
心里却道,不仅在青楼喝过花酒,还扮过罗衫半解的小凤仙呢……
不过,还是打住的好,蓝彩的承受力想必也有限。
蓝彩呐呐半晌,“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青楼……”
“青楼又如何?”明思挑眉而笑,“不过是一个地名而已。脏的不是地方,而是人。人是脏的,去到哪里都是脏的。人若不脏,去到何处又有什么关系?”
蓝彩慢慢定住心神,心中无奈而笑却有不得不承认明思说的有道理。
明思看着她微微而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尚且会被我吓住,你说秋将军听到这些会如何?”
蓝彩怔了怔,片刻,“小姐为何一定要告诉他呢?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小姐当时应也是不得为而为之。小姐人好,心眼也好,秋将军人品也好,又一表人才,家世也简单——我问过包副将了,秋将军在苍郡并无伺妾,这北将军府小姐也看到了,也就如玉莲花两个年轻些的丫鬟,定然是无甚纠葛的。如今秋将军待小姐有意,小姐为何不给自个儿一个机会,也给秋将军一个机会?”
听得蓝彩说问过包不同,明思微微愣了愣,待听完,明思叹了口气,“两个好人不一定就能凑成一对好夫妻。喜欢是极容易的事儿,而做夫妻却不是单单喜欢就够了。秋将军为人严正,而你小姐我……我都不知真正的自个儿是什么样的——”
人不是最明白的就是自个儿么?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连自个儿都不知道?
蓝彩蹙眉不解。
明思看着蓝彩笑了笑,抬起右手按在胸口,眸光清澈纯净,“蓝彩,你信么?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心里藏着个妖怪。”
蓝彩愕然,只呐呐,“小姐?”
明思轻轻笑了笑,放下手,眸光变化着些许的迷茫,“我自己有时也不明白自己想什么?我虽知道自己不要什么,但有时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有时会看不清自己,看不清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儿的。有时我会给自己寻理由,也许是这么多年作戏演得太多了,演得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样儿了。我只想同爹娘、同大哥、同你们在一起,因为同你们在一起,这颗心不用猜,不用演,也不用多想,便觉得十分安定,十分的暖。”
看着明思面上的那份迷茫,还有声音中的那分似乎的脆弱,蓝彩不觉眼眶湿润了,伸手拉着明思的手握着,“可是小姐同我们在一起,都是小姐在替我们着想,替我们打算——小姐也该有个人来照顾,有人来替小姐分忧。我们虽心疼小姐,可这些无论是我们几个还是大少爷和老爷夫人都是不能做到的。老爷夫人会老,大少爷同蓝星也是要成亲,日后他们还有自个儿的家,自个儿的孩子。而我们,虽然小姐放了我们的籍,可我们心里明白,我们也只能照顾小姐的衣食住行。小姐心里的累,我们分担不了,也帮不了。我们把小姐当亲人,也愿意一辈子陪着小姐,可小姐想过老爷夫人么?”
明思一怔。
蓝彩轻声道,“老爷赴任前曾寻奴婢去说过话儿。老爷说,他替小姐查探过秋将军,觉得秋将军人品不错,平素同僚送的女子,秋将军从未收过。老爷很是高兴。老爷说,若是秋将军能一心一意的待小姐,定让我在旁多看待点。老爷还说,小姐虽有大智慧,可对夫妻男女之情却有些淡泊。若秋将军真个是个好的,让小姐千万莫因不放心他们而错过自个儿的缘份。只要小姐能过得好,老爷夫人心里就再高兴不过了。”
听着蓝彩的话,四老爷那有些硬朗英气的面容便浮现出来,明思甚至能想到他对蓝彩叮嘱这些话时的表情语气。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四老爷的苦心,明思如何能不明白。
四老爷四夫人自是不愿她进宫,可她真的这样下去,他们心里只怕是难受而不说。
四老爷自然是认为自个儿没能护好女儿。
又岂能不自责?
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过得如他们一般幸福。
不是不想女儿在身边,而是真心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说不出话来,心中情绪万千,明思只怔怔地红了眼圈。
蓝彩望着明思,柔声道,“小姐说那人和人不同,蓝彩也明白小姐的意思。小姐想过没,若说不同,老爷和夫人不是更是大不同。老爷满腹诗书,可夫人如今识得的字还不如小姐七八岁时识得的多,老爷明白的许多道理,夫人也未必明白。可我们见到的哪对儿夫妻有老爷夫人那般和美?可见,并非是要同样性子同样眼界的人才能一起,小姐为何不试试?”
忍住了泪意,明思默然了许久,轻轻舒了口气,“蓝彩,让我好好想想吧。”
蓝彩叹口气,眸光中深深怜惜,“小姐,若是想哭的时候哭出来,人会舒服许多。”
明思轻轻苦笑,“我明白,可是,我做不来。”
哪怕亲近如蓝彩,如四老爷四夫人,她还是没有办法当着人让眼泪流下。
也许前世的那些习惯烙印中,这是最深刻的一个吧。
习惯成自然,自然而然的久了,便成了烙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太子大婚
(四更)
二月二十六日,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连老太爷也持续了头天的暖阳,继续放了晴。
似乎那一日一夜的鹅毛大雪,是这个数十年来最寒冷冬天最后的不甘谢幕。
许多的朝臣不管心里是否有那么喜悦,面上都是从未有过的喜气洋洋。
活像要小登科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们自个儿。
太子的神情却十分浅淡平静。
祭天、祭地、祭祖宗……由始自终那双凤目中的眸光都宁静无比,一举一动进退得宜,没有丝毫差池。
稳重得如同经历过多次。
建熙帝看着太子稳健得度的模样,心中很是慰藉。
朝臣们看见这样的太子心中却是微凛。
太子眼中的宁静只在礼官高喊“太子妃辇驾到——”那一刻稍稍有些颤动,可是却极快地被垂眸隐去了,除了御阶下的玉兰尚仪,再无他人得见。
建熙帝坐在高大龙椅之上,颔首带笑。
上官皇后和欧阳太后位置稍低的分坐左右,面上都是端庄得宜的喜色。
司马陵挺拔地站在御阶之上,一身大红的彩绣十一章冕服下,那绝世的风姿在金碧的大殿中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大红的曲领玄衣上绣着宝蓝的日月纹,腰下束着金线千格同心花纹的绛色组绶。左侧是用彩四印绶缚在腰间的紫玉太子印纽,左侧是从腰间垂下的大红丝织的玉环绶,而当中则是从腰间垂下的玉组佩。凸月形的玉珩下,润泽的玉珠串上分别悬起如意纹的玉花和圭形的玉饰,还有半月形的玉璜,最末端是水滴状的玉滴。
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在这身装束下散发得淋漓精致,玉面朱唇只见风流俊雅,眉心一点朱砂又添一分妖娆。
便是同为男子也不禁心生赞叹。
一身同色大红褖衣的明汐步入大殿稍稍一顿,微微抬首后便红了脸,心中既是激动喜悦又是傲然自得,望了一眼便轻轻垂了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提步缓缓朝那最前端一步步走去。
大红的万福团花地衣从殿外落辇处一直铺到了太子司马陵所在的御阶下,大红后摆裙裾连同肩上用五色丝罗织就的霞帔都长长的拖曳在身后。
走到御阶前,明汐羞涩的停住脚步,等候司马陵伸手牵引。
礼官宣礼后,静默了一会儿,司马陵才缓缓地伸出手,明汐垂首含羞的伸手同他伸出的手相接,步上了御阶。
方一踏上,司马陵便缩回了手,转身面向皇帝皇后。
礼官再次宣礼,两人盈盈拜倒,叩首。
三拜之后,建熙帝呵呵一笑,看向左右,内侍从内殿躬身行处,捧着托盘将金册奉上。
礼官取过金册高声诵读,“滋有大汉司马氏孝媳纳兰明汐端良贤德……”
司马陵一直静静跪伏在地,只是在听完金册宣读之后,顿了片刻,经礼官再次高喊了一声“孝子孝媳请起”后,方才起身。
太后忍不住笑,“陵儿莫慌张,你父皇当年可不比你稳重。”
一句话说得建熙帝和上官皇后都笑了起来,左右近侍宫女面上也是笑意。
这等喜庆的笑意并无不恭敬之意,建熙帝自然不会降罪。
按照礼节,建熙帝和太后皇后分别说了几句寄望叮嘱的话,太子和覆好红盖头的太子妃便被引入了仁和宫的新房寝殿。
司马陵并未将他原来的寝殿作为新房,而是将太子妃寝殿设在了仁和宫的西面。
大婚新房也设在此处。
虽说一般太子大婚新房并非一定要设在太子寝殿,但将新房设在西面实在是有些于理不合。
上官皇后听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反对。
撒帐、合衾……
最后到结发,明汐接过金剪从发端剪了束发下来交给喜嬷嬷,喜嬷嬷又将剪刀递给司马陵,司马陵却从袖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