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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汐垂着眼帘遮去了眼底的那一丝厌恶恨色,语声愈发幽怨,“娘,可太子殿下为何不喜欢我?后来,我都照娘说的话做了。讨好太后,讨好皇后,可我x日端了汤去,他都不见我”
明汐用手捂住眼睛,泫然欲泣,“他宁愿临幸紫茹那贱婢,却在我身上做戏,若不是我这回入了太子府,我都不知他根本没碰过我!娘,我咽不下这口气,他怎能如此羞辱于我?”
三夫人滞住,神情默然,良久,叹了一声,“过去的事,就莫要去想了。他留你处子之身,也未必是想折辱你。何况,如今看来,太子待你不也不错么?”
“娘——”明汐抬眼,眼圈红红,眸光隐恨,“你知道紫茹那贱婢是如何羞辱我么?她说,司马陵心里有人,是个仙女一般的人物,我连她一根手指头一根头发都及不上!司马陵他凭什么如此待我?他若真心里有了人,为何还要迎我入宫?我可没拿刀逼他娶我!他凭什么?娘,你说,紫茹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司马陵心里真是有人么?”
三夫人不自然的转开视线,强笑道,“别胡思乱想了,紫茹那贱婢恨你,自然不会说好听的话。好了,别想了,睡吧。都过去了,还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没的苦了自个儿。”
三夫人说着,身子躺下,拍了拍明汐,“你也睡吧,时候不早了。”
夜灯朦朦中,明汐紧紧地盯着三夫人已经阖目似平静的睡姿。半晌后,她跟着躺了下去,调整了下姿势平躺,忽地,她轻声道,“娘,六妹妹如今可真好看啊。”
三夫人唇角现出一抹欣慰,“嗯”了一声,“这丫头出落得好。”
明汐一顿,低声道,“六妹妹可是在宫选前就恢复了容貌?”三夫人未回话,她又淡淡带笑,“太子殿下早就见过六妹妹真容的,对么?德胜楼,六妹妹装扮成那方世玉,太子殿下还赐了那‘义商’的招牌给她名下的店铺——娘,你说,司马陵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方世玉就是六妹妹?”
三夫人在黑暗中沉寂了片刻,“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了,睡吧。过去的事别去想了,多想想娘同你说的话。”
说完,便再无声息。
明汐偏首定定地望着三夫人的侧脸,眸中冷光莹莹。
在明汐去灵堂之前,纳兰笙同荣烈并未有说话。
明汐到后,先唤了一声火盆前丢纸钱的纳兰笙,纳兰笙未抬首,置若罔闻。
明汐脸色僵了僵,看向站在幡前对这夜景的荣烈,“妹夫——”
荣烈连身都未转。
明汐僵了片刻,讪笑道,“你们忙,我上柱香就走。”
上完香,明汐悻悻离去。
荣烈转过身,走到火盆前,淡笑挑眉,“纳兰五少心肠还真够硬的?”
纳兰笙冷冷抬眸,“干卿何事?论心肠冷硬,何人能同睿亲王殿下相比?”
荣烈神情一怔,随即垂了垂眸,默然片刻,“此番的事,虽非我所愿。可她毕竟受我牵连,我责无旁贷。你是她兄长,替她出气出头,我无话可说。可如今,我也要说一句,而今我护她之心,也未必在你之下。”
纳兰笙一愣,定定地看着荣烈,眼中质疑。
荣烈垂眸淡淡而笑,“五少同她兄妹同心,默契情深。也是聪明人。在下的心思,并未太过隐藏,五少应也能看出几分才是。害她的人,我自不会放过。可五少若真的心疼她,也该多设身处地的为她多想才是。”
纳兰笙垂下眼帘,语声淡淡,“你这是什么意思?”
荣烈蹲下身,动作随意的从纳兰笙手中取过一叠纸钱,丢了一张在火盆中,“一月前,她本不理会于我,却主动对我提及朝政之事。”
纳兰笙眸光一闪,抿紧了唇,紧紧盯着荣烈的脸。
“编纂《胡汉大典》,建立太学,皆是她向我提议,而后,由我报于皇兄。”荣烈轻轻撩起眼帘注视着纳兰笙,“五少还不明白她的苦心么?她怕自己护不了纳兰府的亲人,她这是授人以渔!五少口口声声兄妹情深,若五少真的怜惜她自幼受苦,一路坎坷,怎能只固守着自个儿的兄弟情谊,执着旧念?”
纳兰笙面色白了白,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看了荣烈一眼,语声低沉,“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荣烈低低而笑,“我倒希望她能什么都同我说,可她什么都没说。她同我说的,也定是同她想护着的人有关。她自个儿的事,她从未主动提及过。”又淡淡笑了笑,“你我都是男人,你也该明白有些事本无对错之分。司马氏庸碌,这大好江山虽是我西胡出兵夺下,可千里之堤又岂能仅溃于江水之击?这些年,五少行遍天下,当最知民间疾苦,最知民情民心。这大汉之败,真只是我西胡之功么?五少心知肚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想必五少也是该明白的。她金銮殿闯宫,这天下间,胡人汉人皆有赞她,也有骂她恨她的。可她为的是谁,你我心里最明白不过。可她说的话,不知五少可曾深想过。她那番话,不仅是救了父兄,也是救了这天下间的百姓。如今已是米已成炊,若再起干戈风浪,成全的是义气忠义,可苦的却是这天下。是司马氏负了这天下,负了这天下百姓,他司马氏坐不好这江山,我荣氏为何不能趁机而为?我皇兄登位这数月,五少凭心而论,我荣氏做的不比司马氏好数倍么?她说,胡人是人,汉人也是人。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有能者居之,本就是天下正理。五少胡不平?”
夜风灌入,两侧白幡同火盆中的火舌一同共舞,猎猎作响。火舌吞吐拉长,将纳兰笙白净清秀的俊容映照得分外清晰红润。纳兰笙眸光沉寂,神情中隐约一抹复杂沉淀。
荣烈说完这长长的一段后,便未再抬眸,只静静地将手中的纸钱,一片一片的朝火盆中慢慢丢着。
纳兰笙的声音良久之后响起,“若是你皇兄想害她,你待如何?”
荣烈勾唇一笑,“五少在京中日久,难道不知我皇兄也忌我三分么?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我明白她,她的心中只有至亲之人,再则,她关心的是这天下百姓,从这般角度,她倒是同我皇兄有同道之心。五少且放心,无论何时何地,但凡荣烈有一息尚存,定不容人再伤她一分一毫!”
轻声却又毋庸置疑的斩钉截铁说完最后一句后,荣烈望着纳兰笙,眸光平静而深邃,“五少同她心有灵犀,也是至聪慧之人。荣烈之言,五少当自会辨知真假。荣烈自当信守承诺,但五少若真心为她,当也该深思熟虑才是。天下人天下事,百年后,皆是一捧黄土。一时荣辱又岂能及得上百年间的相知相守?荣烈原本也是不明白的,是她教会了荣烈如是做想。”
纳兰笙静默许久,瞥了如荣烈一眼,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傲然,“我这六妹妹原本就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她是天下最有大智慧的女子。”顿住,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荣烈,“真要我说实话,你还未必配得上。”
荣烈勾唇而笑,眼中同时也有笑意四溅,非但未生气,还颔了颔首,“在下亦有同感——我及不上她,可五少这兄长只怕也是稍欠些许。照荣烈看来,你我也不分轩轾。”
纳兰笙一滞,睨了荣烈一眼,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荣烈轻笑无声,顿了顿,挑眉淡淡,“你可知她昨日进宫见了我皇兄?”
纳兰笙蓦地抬眸。
荣烈垂眸,唇角微弯,未有如纳兰笙所愿,却低沉若轻,“十八年前,纳兰府双生龙凤究竟是怎么回事?”
纳兰笙面色遂一变,眸光顿时灼灼戒备,唇却抿紧。
荣烈余光将纳兰笙的表情收入眼中,轻轻一笑,叹气道,“你这妹妹外柔内刚,对我下了诸多戒律。可我又偏喜欢得紧,不敢不从。她不喜我私下查她,可我早前又查了些,如今半明不明,心中实在难忍。舅兄若能告知些许,于我于她也皆有益处。她性子倔,无论何事都喜藏在心里,不肯对人言。可若这般下去,对她养身却无益处。人心只那般大,藏的事儿多了,未免自苦。”抬眸湛然晶莹,神光内敛,唇畔却笑意亲和,“旁的事不论,于这一点上,你我当是一致。不若你我为她分忧一二,不知舅兄意下如何?”
第五百五十六章 顺利之极
鸟鸣啾啾,明思在晨光中醒来,一室静谧,清幽安好。
披衣起身,方下榻,帽儿便轻步而入,展露笑颜,“小姐可睡好了?”
明思目光微微四下一望,“嗯,还好。”
帽儿过来替明思着衣,瞄了明思一眼,压低了嗓子好奇,“小姐,昨日那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明思抿唇一笑,轻声道,“你见过的,不过你忘了。”
帽儿愕然。
明思轻笑,摇了摇首,“别多想了,你只要记住他是小姐最好的朋友便是。”
帽儿似懂非懂的颔首,她性子简单,有了明思这话,也不再追问。
明思梳洗完还不见荣烈身影,不由微疑惑,“昨夜王爷何时回来的?”
帽儿手脚利落的替明思发髻上簪上一朵白绒花,“快天亮才回,我一直听着声音,我还怕王爷回来会扰了小姐安歇,后来王爷回来歇在了东厢房。”
明思看了一眼帽儿,才见她眉宇间淡淡倦色,想必昨晚一直警醒未曾安然入眠过。
明思不由怜惜自责,“我早该嘱咐你一声,倒让你没睡个安稳了。”
路十三不必担心,就算荣烈回来,其实也无甚可担心的。
帽儿不以为意的笑,“我平素好睡得紧,一沾枕头就睡了。就昨个儿一夜,算不得啥。小姐,没事的。”
说完,帽儿便去小厨房端早膳过来。将食盒提过来,帽儿迟疑,“小姐,可要叫王爷?”
明思摇首,“左右无事,不用了。”
话声方落,便听廊前闷响,帽儿眨了眨眼,“王爷起身了。”
只片刻,荣烈的身形便出现门前,一身从未见过的素白雪衣,映出眉宇间光华淡淡,唇畔笑意如沐春风。
这般的荣烈,容貌看着倒是一模一样,可让人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明思和帽儿皆不由一愣,明思先反应过来,看着荣烈,眉心微蹙,“你昨夜怎守了一夜?”
帽儿看两人一眼,步出房间,去外间摆膳。
荣烈缓步而入,目光在明思面上一停,“本是半夜就回的,后来你大姐夫同三哥来了,大家不免就多说了些,便晚了些。”
明思微怔,“你们说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荣烈同人相谈甚欢的情形,尤其纳兰笙还对他心有芥蒂,而纳兰诚又素来一本正荆
荣烈笑了笑,“诸子百家,过往今昔,也没刻意聊甚,想到哪儿便说哪儿,闲谈罢了。”
晨光清新,只歇了片刻的他,也不知是不是这身衣服的缘故,他的面上却依旧是光华奕奕,看不出丝毫困倦。
明思不说话了,看他一眼,走出来,“用膳吧。”
两人用完膳,明思同荣烈道自己要出去拜会明初和大姐夫,荣烈颔首,“你忙便是,我在房里看书便可。”
明思犹豫了下,还是独自出去了。
既然荣烈昨夜已经同大姐夫照过面了,那即便不同去,也不算失礼。
去到明初的沁芳院,明初自是喜悦。
两姐妹坐下,说了小半个时辰的闺房话,明初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显然,她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的确是满意的。
明思很为她高兴,“大姐姐,看你过得好,真好。”
明初笑意柔柔,“日子哪能一帆风顺,总有好的,也有不顺心的。可我眼下也算知足了。你姐夫在家中虽不算最受宠的,可他愿意护着我,这就够了。”拉起明思的手,怜惜道,“如今,我倒是担心你。好好的一个人儿,偏就这般多磨折,只望这日后,你能越过越好,我这心里就安宁了。”
明思莞尔颔首,“大姐姐放心,我会照看好自己的。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再苦,比起那些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已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六妹妹啊,”明初如今嫁入做了娘,性子却是开脱了许多,笑意满满的看着明思,“原本我还不知,如今才知晓,六妹妹原来是个这般好口才的!难怪闯了胡人的金銮殿,还能竞功而退。你这六妹妹,往昔可骗了咱们不少呢!说说,该怎么罚你才是?”
明思抿唇轻笑,故作哀怨表情瞅了明初一眼,“那就让大姐姐打两下吧,可我怕疼,大姐姐可要怜惜着些。”
明初“扑哧”一笑,伸手朝明思肋下作势要挠,“你这丫头,果真是鬼——你让我罚,那就让我挠挠”
明思最怕痒不过,赶紧躲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明初也不是真的要挠她,闻言也就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明思,目光一抹欣慰,“看如今你这般,我心里也就真安了些。”又自嘲一笑,“说来也好笑,我们做了这十几年姐妹,原先总是面和却心中各有想法。直到今日才知,姐妹间浪费了许多真心相处。可如今,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