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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尝新茶大家都会去华茗轩。更何况这新茶喝起来有些苦涩,并不好喝。
余卿眉看了一眼婉宁。“母亲,您和几位夫人说话,我们去园子里。”
安怡郡主道:“也好,免得你们在这里拘着。”
余家小姐来帮婉宁,生怕婉宁这时候丢了脸面。
目的已经达到,张氏顺水推舟,“她们这般年纪刚好能说到一起。”
淇国侯夫人也笑着,“过些年。我们就要看着她们宴席了。”
屋子里的气氛又活络起来。
“郡主,”婉宁站起身,“您让人端来的两杯茶,哪个是我拿来的。”
连自己拿来的茶都不认得,张氏有些惊讶,婉宁平日里那伶俐的模样跑到哪里去了。
“就是那缠枝莲的杯子,”安怡郡主纵容地看了婉宁一眼,“只顾着和卿眉说话,都没看到。”
婉宁将茶杯端起来,然后向安怡郡主行礼。
众人觉得奇怪。安怡郡主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淇国侯夫人转过头去,看到穿着翠蓝色褙子的姚七小姐,端着手里的茶杯向前走了两步。
屋子里静寂无声。
姚七小姐轻挪莲步。走到花厅门口,手微微一倾手里的茶顿时泼了出去。
淇国侯夫人睁大了眼睛。
崔映容也吸了口气。
婉宁这是要做什么,怎么会就将茶倒了出去,婉宁就算认识安怡郡主,也不能当着众位夫人这样无礼。
张氏抿起了嘴,最先站起身,“婉宁,你这是做什么?”
婉宁转过身回到花厅里,看向安怡郡主。“若是我送来的茶冲成这个样子不喝也罢了,茶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张氏眉头轻轻地一皱,婉宁这是要自揭短处?还是另有玄机?父亲已经打听清楚。沈家店铺里要卖的就是这种茶,不会有错。
婉宁站在花厅里,“是我没和郡主说清楚,我们卖的这种茶,不能这样泡来喝,”说着看向童妈妈,“将我要送给郡主的茶具拿来。”
琳琅满目的杯子和瓷碗顿时被摆上来。
安怡郡主道:“这都是用来泡茶的?”
婉宁点点头,前朝还是将茶磨成沫来冲水,就是现在也只是才有了泡茶的法子,她做出的发酵茶用现在这种冲泡的方法根本无法入口。
“这是什么?”
安怡郡主站起身走过来看,
“是紫砂壶。”
姚七小姐用的紫砂壶很特别,十分的小巧,甚至要用三根手指来拿,这样的壶能泡多少茶水。
婉宁看着手里的紫砂壶,这是贺大年和焦掌柜让京里最擅长做紫砂壶的詹师傅来做的,开始她以为会很难做成她画出的模样,谁知道古代的师傅手会这样巧,若不是精益求精早就做出了相仿的模样。
做好了紫砂壶要用红茶来养,要不是时间不够,这紫砂壶会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不过就是这样也已经足够。
洗茶过后,几秒钟之内就要将茶汤倒出来,然后倒进闻香杯。
“这是要怎么用?”
婉宁将茶杯端过来,里面还倒扣着一只茶杯,这样怎么喝茶。
“手捏着倒扣过来。”婉宁解释闻香杯的用法。
安怡郡主看着新奇,“你怎么想出这样喝茶的法子,这叫什么?”
婉宁道:“闻香杯。”
“闻香杯,这名字起的好,真的有茶香,”安怡郡主转头看向花厅里的夫人,“大家快来尝尝,这茶可跟我们方才吃的不一样。”
说完话,安怡郡主怀疑地看着婉宁,“你是不是换了茶。”
两个人顿时相视一笑。
崔映容端起茶来尝,“若是我们今天不在郡主府里喝了这茶,就算让人将茶买回去也要闹出笑话,可见这茶也不是随便吃的。”
张氏看着眼前的茶杯,里面的茶汤没有那么浓,喝起来也少了苦涩和奇怪的味道。一个小小的茶壶竟然会让茶变得不一般起来。
“你怎么想到的法子?”
婉宁看了一眼张氏,“是先做了茶,才想着法子来尝。周围尝茶的先生都请遍了,想要做茶、尝茶。茶真的好喝才能拿出来卖。”
婉宁刻意说得慢些,“没喝到今天这样的茶汤,我也不知道这茶能拿出来卖,卖茶是小事,真的懂茶才是大事。”
张氏的心跳豁然加快,华茗轩定然是不懂得要怎么泡这种茶,这样一来哪家卖的是正宗的新茶,立即就能分得清清楚楚。
张氏向周围看过去。花厅里的夫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方才婉宁用的那套茶具也被撤了下去,连她就想再仔细地看看,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
安怡郡主笑道:“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了,姚七小姐是做出新茶的人。”
崔映容深深地看了一眼婉宁,“七小姐可不能厚此薄彼,七小姐送给安怡郡主的东西,我也厚着脸皮要一份,免得走出了郡主府,就再也喝不到这样的好茶。”
张氏攥起了帕子。
崔映容看向张氏。“三太太有这样的女儿在身边,可是天大的福气。”
张氏面色僵硬片刻,立即笑着颌首。
周阮如缠着婉宁说话。三个丫头又开始说说笑笑,花厅里的夫人不时地将目光落在婉宁身上。
今天过后,除了沈家要新卖的茶,婉宁也会被人不停地提起,京里的小姐琴棋书画但凡有一样出挑,都会让人赞不绝口,更何况婉宁有帮她的安怡郡主和镇国将军夫人。
她本是想要给婉宁拆台,如今却做了婉宁的垫脚石。
张氏只觉得透心的凉意从胸口钻出来。
……
“妹妹泡的茶真好喝,”周阮如喝了一杯又一杯。余卿眉笑着看了周阮如一眼,“哪有你这样喝的。这茶也不能白吃,你做的耳坠子好看。快来做一对送给婉宁。”
“那是自然,”周阮如道,“我做两对碧玺的给你们,戴起来定然好看。”
余卿眉道:“我岂不是白白得了你的东西。”
三个人正说着,下人来禀告,“马车已经备好了。”
没想到这样就散了宴席,周阮如依依不舍地拉着婉宁的手,“不想让你走,干脆和你继母说一声,去我哪里住一阵子。”
余卿眉“噗嗤”笑起来,“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周阮如这才恍然大悟,“我还当这是我家了。”
婉宁先送了周阮如上车,然后才跟余卿眉告辞,“改日去我家里。”
余卿眉道:“要不是我表姐生病,我真的要过去,如今那边乱成一团,我母亲的意思让我过去陪些日子,”说着压低声音,“我那表姐定了婚约,要行及笄礼,谁知道会在这时候生病,远近的郎中和御医都请了,吃了药却不见效用,人瘦成一把骨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婉宁道:“是不是要嫁人了心里难免慌张。”
余卿眉摇头,“也不是,要明年才筹备婚事呢,再说这亲事极好的,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她怎么会不愿意。”
有些事并不是别人看着好就好。
姚家下人又来催,婉宁才和余卿眉分手。
……
张氏心神不宁地坐了马车回到姚家。
坐在椅子上,她还在想婉宁沏茶的模样,熟练又自信,根本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为什么,难道姚婉宁已经料到今天的情形?
张氏焦灼地站起身来。
院子里忽然传来清脆的童声,“母亲,母亲,五叔来了,五叔要教我读书。”
第一百四十二章撞见
张氏正心乱如麻,听得欢哥的声音一下子站起来,丫鬟来没来得及上前伺候打帘,张氏已经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欢哥穿着蓝色的小袄,跑得满头大汗,袖口还沾着许多的泥土。
“这是做什么去了?”张氏埋怨地看了一眼欢哥身边的乳娘。
乳娘慌张地告罪,“都是奴婢没看住,八爷要看七小姐院子里的翠鸟,跑得快了些摔了一跤。”
又是婉宁,为什么最近糟心的事都和婉宁有关。
张氏板起脸,“不准让欢哥再去七小姐院子里。”
乳娘急忙低头应承。
张氏向前拍打着欢哥身上的泥土,“以后慢着点,要走着不要跑。”
欢哥笑着点头,“母亲,五叔来了,要教我读书。”
张氏点点头,“不能这样去,换了衣服梳洗干净再去书房找你五叔。”
张氏带着欢哥去换了衣服,然后将欢哥送去二进院里。
看着欢哥被乳娘送进书房,书房里立即传来欢哥的笑声,“五叔,五叔,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先给欢哥讲故事吧!”
欢哥又缠着姚宜之讲故事,张氏站在长廊听着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下人端了茶点进屋,掀开帘子的时候,张氏仿佛能感觉到书房里十分的暖和。
“太太,我们该回去了。”银桂的声音传来。
若是往常,她转身就会离开。可是最近,家里有太多的事发生,让她少了往日的安宁。她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反而顺着声音向前走去。
姚宜之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欢哥要好好读书。”
“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欢哥更喜欢听五叔讲故事。”
孩子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清脆,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姚宜之道:“因为你祖父、父亲、四叔和五叔都读书,要不是读书,你父亲就不会到京城里来,五叔也不会进国子监。”
“欢哥好好读书。祖父和父亲就会喜欢欢哥,五叔也喜欢欢哥。”
欢哥道:“那母亲呢?母亲会不会喜欢欢哥?”
姚宜之道:“你母亲自然也会喜欢,你母亲还盼着欢哥长大了能有个好前程。”
姚宜之的声音这样的柔和。完全不像姚宜闻,只会板着脸跟欢哥讲读书的大道理,将圣贤、祖宗都要搬出来,几岁大的孩子能懂得些什么?
“你父亲听到你背书。就会高兴。”
欢哥仿佛听明白了似的。“父亲这两天就不高兴,欢哥都不敢和他说话。”
姚宜之道:“那等父亲下衙回来,欢哥就将五叔教的背给父亲听好不好?”
不知怎么的,张氏听得心里发酸,经过了这么多事,唯一能帮她的人就是姚宜之。
屋子里响起一大一小读书的声音。
张氏站在廊下仿佛站僵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伸过来打开了窗子,那手指修长。优雅地揽着袖口。
张氏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姚宜之那双温和的眼睛。他似是要说话却又没有开口,半晌才转过头去。
张氏听到轻轻地一声叹息。
张氏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太太,老爷回来了。”
丹桂的声音传来,张氏顿时打了个冷战,姚宜闻怎么会在这时候回家,张氏转身就要向院子外走去,却才走到月亮门就看到了大步走过来的姚宜闻。
“你怎么在这里?”姚宜闻皱起眉头。
张氏的心顿时乱跳起来。
是谁说了什么?还是恰好撞见?
“老爷,”张氏装作若无其事,“五叔在教欢哥读书,妾身……将欢哥送过来。”
看着张氏心上穿着的桃红色褙子,隐隐约约有一股香甜的气味传过来,姚宜闻觉得有些不适应,“怎么又熏香了。”
张氏道:“大约是从前的旧衣裳就沾了香气。”
姚宜闻又道:“老五什么时候来的?”
张氏道:“刚刚过来。”
姚宜闻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马上就要春闱了,他不好好读书回来做什么?欢哥读书用不着他,请先生过来也就是了,”看了一眼张氏,“快回去换了衣服。”
说着向书房走去。
看着姚宜闻的背影,张氏才松开攥紧的手指,手心里满是湿漉漉的汗。
……
“你怎么过来了。”
姚宜闻不悦的声音传来,姚宜之站起身。
“这个时辰国子监还在上课。”
“三哥,”姚宜之像寻常一样站起身将姚宜闻迎到椅子上坐好,“今天没有见到父亲,正好国子监那边没什么事,我就回来看看,连问问欢哥。”
姚宜之看向欢哥的神情很是宠溺。
“那也要以课业为主,春闱马上到了,你还准备做个举人不成?”姚宜闻说着向欢哥招手,欢哥却不肯过去。
“三哥,我和欢哥正在背书,欢哥说要背给三哥听。”
姚宜之笑着看欢哥,欢哥认真的点头,“五叔说,欢哥好好背书,父亲会高兴。”
看到欢哥,姚宜闻只觉得对张氏的怀疑和气愤顿时少了很多,没有张氏就没有欢哥,欢哥是他唯一的子嗣,将来他还要等着欢哥出人头地,奉养他终老。
欢哥也很听话,在姚宜之的提醒下认认真真地背起千字文来。
背了一大段,姚宜闻脸上也有了笑容,又向欢哥招招手,欢哥这才跑了过去。
姚宜之道:“欢哥比我小时候聪明又和三哥一样好学,将来定然会有好前程。”
“还小着,到底能不能行还要看以后。”姚宜闻虽然这样说。脸上却露出骄傲的表情。
“父亲说三哥小时候就稳重,族里的长辈那时候就断定三哥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怎么欢哥就不能。”
听着弟弟说这些。姚宜闻的手不知不觉地放在欢哥小小的肩膀上,脑海里仿佛勾勒出儿子出人头地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该多高兴。
自己生养的孩子,成家立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