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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家倒了,六太太回来之后就不出院子,承章、承显两个还接着读书……看样子,开春就会回去泰兴。”
少了寿氏这样的人在前面遮挡,很多事她就不能做的太明显。
“没关系,”张瑜贞笑道。“等过几天,你就没这样忧心了。该着急的就是你那继女和沈家。”
张氏看着满脸笑容的姐姐,“又有什么事?”
张瑜贞道:“你别管,上次的茶叶是我没做好……”
听到姐姐这样说,张氏不禁惊讶,“茶叶的事,不是母亲安排的吗?是你出的主意?”
说到这个,张瑜贞就生气,“母亲哪里会答应,父亲知道了还将我骂了一通,如果这件事做成了,看谁还会数落我的不是,可惜你那继女还留了一手,到底是沈家生出来的狼崽子,天生就会商贾那套算计,专会不择手段的钻营逐利,我们怎么能及得上。”
暖阁里没有别人,张瑜贞就不加避讳,“方家的锦缎铺怎么样?说是卖给了淇国侯,淇国侯到底是怎么拿到的谁都清楚,连方家都不敢做声,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我就不信她能有通天的本事。”
张氏抿着嘴不说话。
张瑜贞放下手里的茶杯,“你怎么不出声了?妹夫待你怎么样?”
张氏的手绢在浅绿色芝草纹缎裙上铺展开来,半晌微微一笑,“好不好的能怎么样。”她还绷着脸面,只等老爷自己回来。
说的很轻易,眉眼中却有遮掩不住的得意神采。
银桂说,有几次老爷在她院子外走过,说到底不过是想让她主动出去迎罢了,她偏不,她就在屋子里和欢哥说笑。
说到底在老爷心里欢哥是姚家的嫡子,老爷不能为了嫡女不要嫡子。
她还年轻,家里的几个姨娘还都看她的眼色,这几天她不让老爷进门,她们几个谁也不敢放肆而为。
熬不了两日,老爷就会让人将铺盖搬回屋子里。
到时候她在哭一鼻子,让老爷答应将孙妈妈和丹桂暂时送去庄子上。
男人还不就是那点的心思,这些年她在这上面一直把握的很好。
张瑜贞正要说话,丫鬟端来茶点,湘色的帘子撩起来,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爆竹声响。
张氏和张瑜贞对望一眼,“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下人忙道:“和我们家隔着一条胡同的宅子有人住了,正在放爆竹。”
隔着一条胡同的宅子?
张氏记得那宅院很大,是不是京里哪位大人换宅子。
张瑜贞笑道:“你可要有新邻了,改日让人去拜会一下。”
这是礼数。
张氏点点头,吩咐下人,“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两条胡同住的非富即贵,打声招呼总是好的。
“拿着东西过去。”
下人道:“太太放心,就照每次的规矩去办。”
……
新开的宅院是一片的红火,大红灯笼就在廊下高高地挂着,小厮们都是喜气洋洋,来回地搬着东西。
管事不停地嘱咐,“慢着点,小心着点,别碰坏了东西。”
马车还一辆辆地跟过来,一看就是大家的气派。
姚家的下人迎过去。先客客气气地介绍,“我们是隔了一条胡同的姚家。”
管事听了眉毛也不动一下。
姚家的下人有些失望,不停地翘脚向周围看。想要看清楚灯笼上写的是什么字。
“我们老爷是……”
下人的话顿时淹没在爆竹声中。
门口的婆子嘻嘻哈哈,“快点,快点别误了好时辰。”
都是一水的楠木家具,还有几把磨的油亮的紫檀椅子。
姚家下人找了机会和旁边的管事闲谈,“这是从哪里搬过来的。”
管事的道:“也不远。”
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什么人家这样目中无人,难不成官职比老爷还高,家世及得上勋贵不成?
下人挺起胸脯。“我们家大人是……”
“我知道你们家大人是谁,我知道那会儿你还在娘抱里呢。”
管事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婆子也被逗笑了。
这是什么话。姚家下人被笑得讪然。
管事的道:“你家大人是从泰兴出来的,考上进士之后去了翰林院,三年熬到外放谋了个地方官职,娶了新太太之后才在吏部做侍郎。”
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讥诮。
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清楚。
管事向婆子招了招手。婆子送来一份礼物。“你将这礼物拿回去,我们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
礼物上面放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
小厮不认识几个字,碰巧这个字他就认得。
这是个“沈”字。
……
江仲在等沈敬元的马车出城。
半晌打听消息的兄弟过来。
江仲松了口气吩咐大家,“都不要动,等车到了这里再动手。”
几个人应了一声。
“二哥,”那人跑的气喘吁吁,“二哥。沈家的马车没有出城啊。”
江仲皱起眉头,“还没走?”
那人立即摇头。“不是,不是,沈家的马车去了北城,沈敬元不是要动身去宣府啊,是要搬家,搬去了达官显贵住的北城。”
江仲瞪圆了眼睛,“你不是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人道:“是,沈家下人是这样说的啊,可是今天怎么就变了章程,就不是要出城了。”
早知道要搬去北城,他会早些动手,哪怕是一把火烧了沈家……现在他们不但白白地等了一回,还错失了动手的最佳良机。
“二哥,这次怎么办?我们还等吗?”
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过几天就要跟着李成茂回去宣府了。
不能等了。
“可是沈家的新府邸我们都没见过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沈敬元又住在哪里,这……要怎么下手。”
退一步不一定要杀了沈敬元,至少闹出大动静。
本来都是算计好的,怎么陡然生了这种变故。
……
姚家管事看着还过来的礼物,冷汗都要从额头上冒出来,怎么就那么巧,搬来的就是沈家,这个沈家,会不会就是从前太太的那个娘家。
这礼物是如何也不能让太太看到。
管事战战兢兢地去回话。
张氏正要将张瑜贞送出院子,远远地就看在在翠竹夹道走来走去的管事。
“怎么了?”张氏问过去。
管事忙上前行礼,还没说话,张瑜贞已经好奇地道:“搬过来的是什么人?”
内宅的太太们就喜欢打听这些事,管事不禁心里叹气。
“还不太知道。”
张瑜贞道:“怎么不知道?灯笼就摆在门口,写的是个什么字?”
管事吞咽一口,低声道:“是沈家。”
张瑜贞不禁思量,京里的沈家,是哪个沈家,正要再问话,看到管事尴尬的表情。
难不成是……那个沈家。
张瑜贞的笑容顿时从脸上消失殆尽,呆呆地看着张氏。
第一百四十九章活捉
沈家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在她眼皮底下。
张氏一口热气顿时梗在喉咙里。
张氏看着管事。
张瑜贞怔愣片刻惊讶地道:“可打听清楚了?是那个沈家没错?”
管事垂着头,“那家人……对老爷很清楚……应该是没错。”
一个月前,她们还在笑沈家就要搬出京城了,还算计着沈家那几个地点好的铺子,可是转眼之间,沈家不但没有走,还在北城买了宅子,就在姚家前面的胡同里。
那么大的宅院,这样的动静,沈家是故意,故意在她眼前炫耀,张氏不禁捂住胸口,婉宁不但回来了,还招来了沈家。
要她怎么顺心的过日子。
“七小姐呢?七小姐在哪里?”张氏的声音嘶哑。
管事忙看向旁边的婆子,“没看到七小姐出门。”
婆子也上来道:“太太是不是要喊七小姐过来。”
喊婉宁过来?看婉宁一脸的笑容?
怪不得来给她行礼的时候打扮的和往日不同,她那时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姚婉宁早就知道了。
不,说不定就是姚婉宁安排好的。
她还让下人去送礼物,沈家人一定觉得可笑。
又有爆竹声传来,张氏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刺耳。
……
婉宁和姚婉玉在炕上做针线。
才绣出一片叶子婉宁就觉得眼睛酸,她抬起头看一眼姚婉玉。姚婉玉一朵芙蓉花已经绣了大半。
“怎么绣的这样快?”她的手指不算灵活,所以没有学外科,不过她的性子不太喜欢中规中矩的内科。最后才选了临床心理学。
姚婉玉笑道:“七姐姐没事的时候看书,我没事的就是就做针线。”
姚婉玉很安静,到她屋子里坐了一个时辰说的话很少,大多数只是抿嘴笑,就这样每天过来坐坐,两个人之间仿佛也渐渐亲和起来。
童妈妈端了一匣子点心,婉宁拿给姚婉玉。“拿回去。”
姚婉玉忙摇头,“都在姐姐这里吃了好些了。”
婉宁道:“给程姨娘拿过去。”
姚婉玉顿时一怔,感激地看了看婉宁。“谢谢姐姐。”
送走了姚婉玉,童妈妈快步走进来,“殷江还没回来。”
婉宁点点头,趁着沈家搬迁。她让殷江几个按照之前对外说的那样出城去。只不过不是打着沈家的名头,只是装作普通的行人,为的就是让殷江看看沿路有什么异动。
经过了上次的事,殷江应该变得更聪明,他手下的人做事也该更加灵活。
她觉得如果有个风吹草动,殷江应该能感觉的到。
童妈妈道:“倒是有件事,小姐听了定然会觉得好笑,听到爆竹声响。咱们家的下人就过去送礼拜会新邻,回来的时候……禀告给了太太。太太只是问了句,七小姐在哪里。”
婉宁能想到张氏的表情。
主仆两个笑了一会儿,婉宁道:“去跟贺大年说,搬去了新宅子千万不要怠慢,尤其是晚上。”
“您放心,新院子连家里的下人都不一定能弄清楚,更别提外面的人,也就是贺大年带着的几个家人摸得透透的,这时候若是谁想要图谋不轨,定然会抓个正着。”
婉宁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小姐会不会太小心了?”童妈妈低声道。
婉宁将针线放回笸箩,拿起桌子旁的书来,“等到殷江回来,我们也就知道了。”
……
沈氏站在院子里,看到两边熟悉的花树。
“婉宁说你喜欢玉兰和金桂,特意选了这个院子。”
听到嫂嫂说婉宁,沈氏就忍不住露出笑容,她离开姚家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婉宁不但不用她担忧,还会为她遮风挡雨。
“昆哥喜不喜欢自己的院子?”
沈氏看向沈四太太,沈四太太抿嘴笑,“自然是喜欢,我们好好布置一下,今年在这里好好过个年。”
沈氏点头,她忽然觉得压在她头上的阴霾吹散了很多。
“母亲,姑母,”昆哥的声音传来。
沈氏和沈四太太一起看过去。
昆哥小步跑来。
沈氏蹲下神,笑着向昆哥招手,“昆哥快过来,让姑母抱抱。”
沈四太太不禁失笑,“这么大的孩子了,你哪里能抱得动。”
昆哥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到了沈氏身边。
沈氏将昆哥拢在怀里。
“姑母还回去扬州吗?”
看着昆哥闪烁的眼睛,沈氏立即明白过来,昆哥说的回扬州是问她还会不会住去家庵,沈氏摇摇头,“过阵子我会回去看你祖母。”
昆哥脸上露出笑容来,“若是祖母也能过来就好了。”
“昆哥跟杨敬先生学的怎么样?”
听到沈氏问起学业,昆哥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
到了各家开始做饭的时候,江仲还在沈家新宅子外面徘徊。
“二哥怎么办?”
沈家才搬新家,从来来往往的马车上就能看出来,今晚沈家的宅院必定是不能收拾妥当,东西杂乱就容易出事,虽然他们对沈家的新宅子知晓的不多,沈家的下人未必就熟悉。
“我们今晚下手。”
今晚,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若不然再等等?”
江仲摇头,“今天无论成败,我们都要动手。”既然他和赵大人已经说好,他就不能失言。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沈家院子里的灯逐渐熄灭。
江仲吩咐兄弟,“找不到沈老爷没关系。我们只要将沈家的院子点着。”
最好烧的是有干草的马厩。
“等到沈家的院子烧起来,自然会有人来救火,到时候你们就趁乱离开。”至于杀沈敬元的事。就由他来做,人多眼杂反而容易出乱子。
都安排妥当,走街串巷的包更人离开,江仲挥了挥手,几个人影顿时跃进了院子。
时间比江仲想的要慢,好不容易等到沈家院子里冒出青烟,然后有吵闹的声音传出来。江仲这才进了沈家的院子。
他脚刚落地就向垂花门跑去。
过了翠竹夹道就看到了挑着大红灯笼的主屋。
江仲站在院子外微微有些迟疑。
他会选在京外杀沈敬元,那是因为不想祸及沈家的家眷,为了哥哥报仇顶多杀一个奸商。不能连累妇孺。
可如今一来,难免要惊动沈家的女眷。
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江仲退了两步,走进翠竹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