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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娘子-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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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富贵荣华高位厚禄让人羡慕却也时时刻刻刺的她眼睛生疼,否则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淡出宫门。

姚七小姐这句,害怕,说进了她心里。

皇后站起身,女官急忙过去侍奉,婉宁也忙起身行礼,皇后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径直出了大殿。

片刻功夫女官进来道:“侧殿准备了房间,姚七小姐跟着我去歇着吧!”

婉宁点了点头。

……

安怡郡主坐在宴席上向崔映容点了点头,崔映容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赐婚的旨意没有下来,不要说汪同源,就算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也要想方设法放手一搏。

内侍将消息送出宫,转折了几次到了崔奕廷手上。

崔奕廷豁然抬起头,细长的眼睛里是冰冷的光,“什么时候?”

何英道:“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宫里的宴席应该还没有散。”

崔奕廷立即起身,“姚宜闻在哪里?”

何英立即出去问,“还在衙门里。”

何英正想问崔奕廷接下来要做什么,刚张开嘴,崔奕廷已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

姚宜闻在吏部抄写文书,平日里跑腿的隶员凑过来低声道:“姚大人,庄王府的小厮过来。庄王请姚大人过去说话。”

庄王?

姚宜闻握在手里的笔不禁一抖。

庄王怎么会要见他,庄王府办喜事的时候他过去庆贺,却只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平日里也不常和这位王爷来往。

“什么时候?”姚宜闻问过去。

吏员忙道:“大人自己出去看看吧!”

姚宜闻放好了文书,忙走了出去。庄王的随从已经等在那里,姚宜闻正想要说话,随从道:“王爷在王府等着呢,姚大人请吧!”

立即就要去王府?

姚宜闻来不及多想,自家的轿子已经抬了过来。

坐在轿子里糊里糊涂地到了庄王府,姚宜闻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庄王爷到底为什么喊他过来。

庄王府的青衣小厮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姚宜闻一言不发地将他带到书房坐下。

方才还在衙门里,转眼之间就置身于王府之中。

庄王爷是皇上最信任的宗室。只是近年来旧疾缠身很少出入朝廷,私下里并不结交官员,今天为什么会将他叫过来。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姚宜闻动手整理了领口,站起身准备相迎,却听到说话声从外间传来。

“庄王爷,这次的事就请您多多帮忙。”

姚宜闻认得这个声音,是左春坊的何明道。

庄王爷还请了何明道过来,看来定然是公事,姚宜闻侧耳听过去。

庄王道:“詹事府詹事之职不是已经定了杨敬。公文已经分发下去,任谁也帮不上忙。”

显然是推脱的口气。

何明道接着道:“詹事之职下官已经不敢想,是听说通政司空下了职位……王爷曾管过通政司。”故意在这里停顿下来,声音也意味深长起来,“还请王爷多多提携。”

庄王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何明道更加谦卑起来,“下官知道王妃喜欢芍药,这宝石乍看过去就如同真花般。”

听着何明道谄媚的声音,姚宜闻也不禁拂了拂袖,真是小人嘴脸,为了官职不择手段,如今更是连脸面也不要了。有奶就是娘说得就是何明道这种人,真是令人不齿。想想自己也曾和何明道结交,哪知道明面上有几分风骨的何明道。私底下却这样恶心。

“东西拿回去吧,”庄王道,“本王咳疾重了,才在家中养病,衙门里的事已经不加过问。”

庄王一再拒绝,何明道不禁有些着急,“听说王爷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就是吏部的姚宜闻。”

姚宜闻心里顿时一颤,没想到庄王叫他过来是为了这件事,这段日子不少人去吏部打听消息,所有人都是满脸期盼的神情,不知道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谁头上。

通政司。

那是皇上心腹重臣才会任的职位。

不像他如今,虽然名声在外却手中没有半点实权。

如果让他去通政司,姚宜闻手指一颤,那会是什么样子,在朝廷里彻底的扬眉吐气,姚宜闻想到这里心跳不由地加快。

庄王没有说话。

何明道似是站起身,“王爷,那个姚宜闻不堪重用啊……”

姚宜闻忽然觉得脸上一片火热,瞪大了眼睛。

何明道接着说,“王爷不知道那个姚宜闻,表面上有些风骨,实则为了官职不择手段,谁不知道姚家从前落得什么境地,还不是娶了扬州沈氏家境才慢慢好起来,那个姚宜闻却为了做官休了沈氏,娶了广恩公的女儿,虽然做了吏部侍郎却从来拿不得半点的主意,朝廷有半点的风吹草动,他就立即去寻广恩公商量,广恩公说东他不敢去西,私下里都被人叫做‘张孝子’。”

“从前下官任学政时,姚老太爷贿赂主考想要求试题,被主考当场揭穿,姚家就一股脑都推给了沈氏,这件事姚宜闻还是求到我头上,我帮着说了话才将案子压了下去。”

何明道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姚宜闻的耳朵。

张孝子。

贿赂主考。

他什么时候被人叫做张孝子?贿赂主考的不是沈氏吗?沈氏为了沈敬元才用了他的关系,结果差点连累了父亲,怎么成了父亲贿赂主考不成推给了沈家。

姚宜闻只觉得心脏似是突然崩裂开来,身体被四散的血液冲得重重地晃了两下。

他在心底里才骂了何明道为了做官不择手段,没想到转眼之间何明道却这样说他。

何明道是和他有来往的人,怎么敢为了一个官职就在庄王爷面前这样说他。

庄王爷听了会怎么样?

就算之前有意举荐他去通政司。如今也会犹疑。

何明道仍旧在说着。

沈家,张家的事就在他舌尖上跳动。

终于庄王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作不得主,到底怎么样还要看吏部如何拔擢。”

何明道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告辞。

姚宜闻听着外面的响动,看到宝蓝色的帘子掀开,年轻的庄王走进来,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脸颊。

说不出的羞臊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王爷,”姚宜闻上前行礼,“那何明道是含血喷人,我们姚家从不曾有这种事。”

姚宜闻话音刚落,只觉得庄王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不知怎么的。见到那样的目光,他不禁心里瑟缩,好像自己撒了大谎。

“叫你过来,本来是有话要跟你说,”庄王拿起手边的茶杯,“如今正好我府中有事……”

这是要送客。

姚宜闻心里大急起来,冷汗从他额头上滑下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走出这扇门,否则就再也没有了颜面见人。

“王爷,”姚宜闻恳切地看过去。“还请王爷指点。”

“本王听说你有个女儿大方得体,做事进退有度,早已经名声在外。”

没想到庄王会提起婉宁。

姚宜闻吞咽一口。“王爷说的是我的长女。”

庄王点点头。

“本王想你家风素来不错,就想为令爱做个媒。”庄王声音淡淡传来。

家风素来不错。

姚宜闻觉得嗓子如同被刀割了般难受,腥咸的血一直涌到他的喉口,何明道的声音又传来。

这样看来,庄王爷是为了给婉宁说媒才将他请来王府,根本不是因为通政司的官职。

要不是因为婉宁,庄王爷绝不会再留他说话。

姚宜闻低头道:“没想到小女能有王爷做媒。”

庄王想了想,眼睛里露出爱才的目光,和之前看姚宜闻完全不同。“本王要说的这个人,出身名门望族。深得皇上信任,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

听到庄王爷说这些,姚宜闻豁然想到翰林院编修楚青,楚家算得上是正经的书香门第,要论年轻有为,楚青应该算是一个。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的官职,将来应该会有个好前程,对婉宁来说,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姻缘。

只是楚家不嫌弃婉宁的生母出身商贾?

陈阁老还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肯让陈季然娶婉宁,他还想过书香门第不成,将来只能再行物色。

庄王接着道:“连皇上都夸赞他静思笃行,持中秉正,未经科举入仕就有了正六品的官职,是皇上身边的新贵。”

姚宜闻忽然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正六品官职。

这是谁?

庄王道:“本王说的是兄弟皆尚书,先皇后的母家,曾任谨身殿大学士崔实图的长子,崔奕廷。”

崔家是先皇后的母家,正经的名门望族。

庄王爷为崔奕廷做媒要娶婉宁。

姚宜闻僵立在那里。

庄王抬起眼睛,“你可愿意和崔家结这门亲事?崔家请我来提亲,生怕怠慢了令爱。”

崔家怕怠慢了婉宁。

看着庄王的目光,姚宜闻耳边响起何明道的话,私下里被人叫做“张孝子”,庄王爷方才不肯说了,是怕他拿不定主意要找岳父商量?

姚宜闻已经汗湿了衣襟,立即点头,“王爷做媒是小女的福气。”但愿王爷看在这门亲事的份上,不要将何明道说的那些话放在心里。

他怎么也想不到某一天要牢牢抓住婉宁才能在人前站直身体。

没有这门亲事,他定然已经惊慌失措。

第二百零七章赐婚

“这么说,就算定了,崔家还等着本王的消息,”庄王说着吩咐下人,“将崔家送来的庚帖拿来。”

红灿灿的帖子送到姚宜闻眼前。

姚宜闻仿佛这时候才弄清楚,这件事是真的。

打开一看,庚帖上清清楚楚地记着崔奕廷的生辰八字,还有钦天监写的八字批语,怎么会写的这样周全。

姚宜闻草草看过去,大概的意思是崔奕廷婚配上百般不忌,不好合婚的几个属相,婉宁都不在其中。

方才被何明道吓了一跳,如今手里被塞了一张庚帖,姚宜闻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庄王道:“既然是我保媒,等到成亲之日我跟着一起去迎亲。”

庄王爷不但保媒还要跟着迎亲,姚宜闻不禁一怔。

将姚宜闻送出府,庄王吩咐管事,“去崔家说一声,庚帖已经收了。”既然收了庚帖就不能随随便便答应别家。

就算是赐婚也要让内侍来询问,这样一来总算多了些胜算。

庄王妃听得消息赶过来,庄王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庄王妃忙送上一盏茶水,“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同一门亲事,要不是之前有所安排,这可怎么是好。”

庄王咳的胸口疼,让庄王妃不停地用掌心慢慢地送着,好半天才理顺了气息,“好事多磨,自己争来的亲事好,能拼了命去争,就是心里真的喜欢,将来才能夫妇和顺。”说着掀开眼睛看王妃。

听着王爷说的俏皮话,庄王妃也不禁笑起来,去推搡庄王的肩膀,“这件事王爷怎么不早说,早些说妾身将姚七小姐请过来坐坐。也好认认人。”

庄王摇摇头,“别看崔奕廷做起事来有手段,这次却小心的很。追的紧了怕跑了,跟的远了怕丢了。要不是这次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坏事,也不会一下子让他怒起来。”

这样才显出了崔奕廷办事的狠劲儿。

……

南书房里。

皇帝在看着福建的奏折,提起笔来又不知道要写什么朱批,终于将笔狠狠地丢掷在桌面上,“那些海盗倭寇当真那么厉害?朝廷剿了那么多年,居然没有半点的起色。”

吏部的官员被憋了一屋子,都在商量是谁去福建的好。

推选了几个人,都被皇上驳斥回来。再拟名单哪里会这样容易,不能满朝文武随随便便的扒拉过来一个个地去试,只能揣摩皇上的心意,希望两边权衡抓出个人来,将这件事平平安安度过去。

听着皇上发脾气,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皇上是有意要将门槛提高,将来去福建的定然是皇上十分信任的人。

在没有任命之前,谁都是那个人的陪衬。

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却怎么不见那个人毛遂自荐。

等了好久。吏部也开始有些忐忑不安,难不成根本没有这个人,是真的要他们拟出人选?吏部尚书从南书房出来急忙去了内阁找几位阁老商议。

“不是有消息传出来皇上要用锦衣卫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内阁的议事房里许多人已经坐不住。

汪同源来了京城。皇上没有召见却让人问了福建的事,汪同源将王卢江手底下的海船式样带过来呈给皇上御览。

海盗手里居然已经有了上百艘海船,不管是招安还是剿灭现在都刻不容缓。

圣意真是难以揣摩。

吏部已经焦头烂额。

吏部尚书终于忍不住去见了夏大学士。

夏大学士看着手里的奏折,听吏部尚书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常理锦衣卫那边应该有了动静,却怎么这样沉得住气。”

……

宫里的宴席散了,锦衣卫换了一班值守。

张戚程也在屋子里听消息,夏大学士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

张戚程很奇怪,崔奕廷到底在等什么。既然之前有了风声,就不是乱传。就算是再镇定从容,也应该在皇上最为心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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