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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说过妍姐喜欢看书,自从得了病之后就更爱看。贺家特意买了一个会读书认字的下人服侍妍姐,每日里就是给妍姐念各种各样的书来听。
妍姐道:“多读书,知道的东西就多些。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就……”
卟啉症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的药,按理说应该随着年纪愈大症状愈轻,不过也是因人而异,不知道妍姐的病到底能好到什么地步。
婉宁笑着道:“我也这样想,所以就多看些地方志,改日给你拿几本来。”
妍姐顿时欢笑,“我姐姐总说,好端端看那些杂七杂八做什么。还是姚七姐姐懂得我的心思。”
妍姐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缩脚,婉宁知道她是怕冷。就将暖炉推过去。
妍姐正是爱说话的年纪,可是平日里总是会发病。身边也没有几个愿意和她亲近的人,如今见了婉宁,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额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婉宁要起身去给她倒茶,妍姐就激动起来,伸出手拉住婉宁的袖子,央求着,“姚七姐姐,再坐一会儿走。”
婉宁道:“我不走,就是口渴了,要吃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婉宁拿起妍姐看的书来翻,书上有许多娟秀的小字,将值得注解的诗词注写在上面,“这是妍姐的字?”
妍姐年纪小,能写出这样的字着实不易。
妍姐摇了摇头,“我哪里会呢……是族姐的,我那个族姐听说长得十分漂亮还懂得读书写字,家里多少女子都不如她,我听外祖母说过一言半句,心里羡慕的很,只能将族姐的书拿来看。”
婉宁听着妍姐说的这个族姐,“你没见过那个族姐?”
妍姐摇摇头,“没见过,家中也不让随便提起。”说着作出噤声的动作。
妍姐嘴里的这个族姐是出过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被嘱咐不能随便提起。
婉宁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习惯,既然妍姐不能说,她也就不再追问。
从妍姐屋里出来,贺二太太来迎婉宁,“老太太说了,七小姐今天如何也不能走。”
两个人正说着话,下人快步走过来向贺二太太行礼,“二太太,二老爷从京郊回来了。”
没想到老爷这时候过来,贺二太太又惊又喜,“这怎么说的,也不提前让人送信来。”
贺二太太话音刚落,就又有管事进门,“太医院的吴太医也来了,跟着二老爷去了书房。”
眼见着贺家人来来往往。
婉宁笑着告辞,“妍姐的病已经好多了,我改日再来。”
贺二太太也不好再留婉宁,一路将婉宁送去垂花门。
眼看着姚家的马车离开,贺二太太去老太太房里等老爷,半个时辰过后,贺二老爷才一脸疲倦地进门。
贺老太太忙问过去,“吴太医寻你做什么?”
贺二老爷面色沉静,顿了顿才道:“吴太医来问我商量小儿压惊的方子。”
吴太医是给大皇子诊脉的。
难不成是大皇子受了惊吓?
贺二老爷没有接着说话,反而想想这次来京的初衷,母亲担心静瑜和妍姐,无论如何也要来走一趟,更何况殷勤蒋家从西北回来,母亲是想一起在京中见了,商量商量静瑜和妍姐两个孩子往后的事。
如今妍姐的病好转,他们准备年后就回扬州,京里的达官显贵太多,父亲在的时候就说过,不好掺和朝廷里的事,更让贺家子弟不要贪图官位考去太医院。
可是如今的情况,他怎么觉得,很多事慢慢地要脱离他们一早的安排,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贺家会被卷进什么事中。
仿佛有人暗中安排,安排他们进京似的。
……
婉宁刚下了马车,落雨上前道:“崔家来人送喜帐,正在花厅里坐着。”
婉宁换了衣服去了花厅。
张氏陪着崔家的女眷说话。
女眷笑着道:“聘礼差不多要送全了,只有几件着重的物件儿,正在置办,这婚事来得急,家里又不敢马虎,上上下下都要交代周全。”
张氏点着头,正要说话看到走进屋的婉宁。
崔家女眷更是笑弯了眼睛,“听说七小姐去给蒋家小姐看症,还以为今日见不到了。”
婉宁上前行礼。
崔家女眷道:“人和善又漂亮,怪不得我们家嫂嫂喜欢的不得了,正盼着礼部将好日子定下来。”
崔家女眷话音刚落,如妈妈迈步进门,笑着向崔家女眷行礼,“又有聘礼送来了,礼单子要太太看呢。”
如妈妈将崔家送来的礼单递给了张氏。
崔家女眷不禁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瞧瞧,我方才还说聘礼要等一等,谁知道我那嫂嫂又着急起来,说不得是将剩下的聘礼送来了。”
目光看向张氏手里的那张礼单。
婉宁顿时觉得奇怪,这些日子崔家已经送了聘礼过来,一百多箱的东西,基本上已经齐全,所谓的剩下的几箱无非是送来的崔奕廷和她的衣物,再有就是宫中的赏赐。
这些礼数都是有章法的,断然不可能今天送几箱明日送几箱。
崔家是大族,每次行事都仔细安排,不会出半点的差错,崔家婶子如今脸色有异,显然是从前不知此事……
眼看着张氏要将礼单打开。
婉宁站起身来,“母亲这些日子正病着,不好操心这些,就和平常一样让管事拿下去抄录。”
张氏看向婉宁。
婉宁目光闪烁,透亮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的鄙夷,那意思仿佛是怕她将聘礼私吞。
张氏心中冷笑,伸手将礼单送进管事手里,既然姚婉宁想看,就让她看个够。
崔家婶子说完话站起身告辞,刚走出张氏的院子,就看到有人将一箱箱的东西搬进来,一水的紫檀木箱子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搬箱子的人也很奇怪,相貌彪悍,并不似普通的家人。
“这是从哪里送过来的?”崔家婶子忍不住问过去。
搬箱子的人立即站直了身子,禀告道:“是崔二爷让送来的,东西昨日到了镖局,今日让我们送来姚家,只说是送过来的礼物。”
崔奕廷现在已经远远出京,怎么会让人送这些东西。
崔家婶子也愣在那里,很快却笑着道:“定是我那侄儿不放心,才遣人又送来物件儿。”崔二做事向来不受管束,谁又知道他打些什么主意。
婉宁看着那些箱子。
不可能是崔奕廷。
就算崔奕廷要送东西,也会事先和她知会。
第二百二十章烧
看了东西,大家又回到堂屋里坐下。
张氏心中冷笑,看着崔家婶子,崔家婶子显然面上无光,崔奕廷这样行事没有章法,看崔家人怎么将礼数两个字放在嘴上。
崔家婶子正要起身告辞,婉宁道:“婶子稍等,”说着拿起手里的礼单,“我母亲病着,父亲嘱咐我要帮衬母亲打理家中的事,论理说着单子我不该看,可是父命在身,下人又将东西收了回来,我就不避讳那些了。”
如妈妈有些惊讶。
七小姐要当着崔家的面看礼单。
真是不害臊,哪家的女儿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去看夫家送来的聘礼单子,背地里看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崔家的长辈将单子打开。
婉宁看一眼童妈妈,“吩咐那些送东西的人不要走。”
张氏看着婉宁,她倒是想知道婉宁还要闹出什么笑话来,既然说她病着,那她也就不客气,装作虚弱的模样,靠在旁边不言语。
童妈妈快步走出去,将镖局的人都留下来。
婉宁慢慢地打开礼单,张氏看一眼如妈妈,如妈妈刚要翘脚过去瞄一眼,婉宁却将礼单合上,“问问清楚,是谁让送过来的。”
落英应了一声立即出门。
崔家婶子有些绷不住,将手里的茶碗放下正要说话,却迎上婉宁的笑脸,“婶子在等一等,我去问问仔细,许是下人弄错了也不一定。”
张氏轻轻碰了碰嘴角,明明说了是崔奕廷送来的,还要去问,难不成姚婉宁以为是她让如妈妈和管事随便说的。
就让她去问。
问出来是一个结果,就让崔家脸上再难看一次。这样一来崔家长辈就会觉得姚婉宁不懂得审时度势,任性妄为。
落英回来道:“说是送给小姐的聘礼。”
“胡说,”婉宁扬起了声音。“给谁的聘礼?聘礼岂是能随便说的,这东西来的不明不白。单子上没有崔家的印信,又不是崔家长辈送来的,我们不能收,让那些人哪里来的退还到哪里去。”
崔家婶子有些惊讶。
张氏也睁大了眼睛。
姚婉宁不收这些东西。
那么多只紫檀木箱子,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要让人抬回去。
张氏皱起眉头,“胡闹,当着崔家的长辈。你怎么能胡来。”
婉宁将单子送回袖子里,看向张氏,“母亲,那些人若是说,这些箱子是送给您的礼物,您愿意收下吗?”
怎么就说到了她身上,仿佛是她贪图那几十口箱子,崔家婶子的目光跟过来,张氏道:“自然要问清楚。”
婉宁道:“是要问清楚才能收下。”
崔家婶子顿时笑起来,“说的是。既然没有印信东西确然不敢随便收下,我那侄儿也不是唐突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我还要回去问问哥嫂。”
张氏有些诧异。
崔家婶子竟然也这样说。
东西抬进来。没有那么容易就拒收的道理,她忽然后悔方才没有看看那礼单上写的都是什么。
母亲说过这些日子她只需要好好静养,家里的事不要管,听说崔奕廷这样胡来,姚婉宁接手过去,她本是要在崔家长辈面前晒晒姚婉宁的品行,却没想到姚婉宁不肯收那些箱子。
张氏伸出手来,“将那礼单……”
话还没有说完。
只看到姚婉宁莲步一挪,已经到了崔家婶子面前。将礼单的最后一页给崔家婶子看了,上面空空如也。只有抄单子的人写了崔奕廷的名字并没有印信。
崔家婶子才点了点头。
张氏正要接着说,只看到姚婉宁抬起来看她。拿着礼单向她走过来。
是要让她看到落款没有印信,这样就能堵住她的嘴,张氏不再作声,等着姚婉宁走到身边。
一步,两步,姚婉宁脚步不停。
就要到了张氏跟前,却一下子松开手,礼单就像树叶一样飘进了火盆里,顿时激起了一串火花,紧接着是片刻的沉寂,却瞬间,火光又冲起,金黄的火焰舔了整张礼单。
如妈妈惊讶地喊了一声,就要上前却脚一动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耳边就是童妈妈的声音,“哎呦,这……可怎么办。”
礼单被火卷着飞起来,火光映着婉宁闪烁的眼睛。
那张礼单瞬间的功夫化为灰烬。
礼单被烧了,外面的箱子封着封条,她总不能让人打开去看里面的东西,等到这些箱子从姚家出去,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谁也不说不清楚。
张氏此时此刻觉得不对头。
非常不对。
姚婉宁不会随随便便当着崔家长辈的面将礼单烧了,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蹊跷。
她现在想要弄清楚却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时时刻刻都防着姚婉宁,却总是让姚婉宁在她面前耍出手段来,在宫中如此,在崔家人面前如此。
张氏一股热血冲头,嗓子里顿时觉得恶心,捂住嘴就弯下腰来,旁边的丫鬟忙端了痰盂过去。
翻江倒海的呕吐声响起。
崔家婶子也站起身,“这是喜吐,是好事,听说吐的越厉害孩子生下来越是妥当。”
张氏吐了一会儿显得有些虚弱,崔家婶子趁机起身告辞,让婉宁送着出了姚家大门。
姚家门口,镖局的人怔愣地站在那里,眼看着姚家下人将箱子搬出来,送还到车上。
镖局的人不禁开口,“这送来的东西,怎么还不收,让我们拿去哪里?”
姚家管事道:“我们家主子说,那里来的还去哪里,我们家反正是不收。”
镖头脸色变得铁青,哪有这种道理,送来的东西却不收下。
他从来就没遇到这种事,只有丢东西找到镖局的。就没有不肯收东西让镖局为难的,托镖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他要去哪里找人。这些箱子他要怎么处置。
镖头想要上前找个商量,姚家的管事却沉着脸。“不要耽搁,快些搬走。”
……
崔家婶子觉得惊奇,就将姚七小姐的事都说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小姐,雷厉风行,说是不收就让人将东西退了出去。”
“那个张氏没有半点的主意,就任凭姚七小姐安排。”整个姚家内宅好像都要靠一个小姐操持。
“慕青,”崔夫人道。“你快说说,那礼单上都写了些什么?”
段氏摇了摇头,“没瞧见,仿佛有苏木。”
苏木。
如果是苏木有什么不妥。
姚婉宁为什么会不收那些东西,如果真的是奕廷送来的,又当着崔家长辈的面拒绝,岂不是让崔家脸上难看。
段氏抿着嘴,“这孩子做事可和寻常人不一样。”说着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崔夫人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段氏想了想才道:“皇上赐婚虽然是天大的荣耀,却……应赐一个端庄贤淑的小姐,这个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