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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娘子-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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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沉浸在思绪中。

贺继中道:“这几日大皇子确然已经好转,脉案上急得清清楚楚。”

旁边的宫人也忙跪下来,禀告大皇子这些日子的情形。

明明是在好转,却一下子病得重起来,难不成大皇子的身子真得那么羸弱。

皇帝觉得嗓子一阵难受,立即偏头咳嗽了两声。

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些日子才小心翼翼地诊治,一丝一毫不敢有半点的差错,怎么也想不到突然之间大皇子变成这般,贺继中不停地擦汗,手心也是一片潮湿。

太医院的院使立即回禀,“大皇子之前的脉象已经沉稳,微臣等确然不知为何如此。”

之前已经治愈如今又发病,就在他眼前受了惊吓,说明了什么?大皇子怕的人就在眼前,御医说的便是这样的意思。

皇帝皱起眉头,眼睛里已现出戾气。

皇后转过头看到皇帝的神情,周围是讳莫如深的宫人和御医,宫里的争斗她已经看得太多,用不着这样遮遮掩掩,“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屋子里的人让大皇子受了惊吓。皇上国事繁忙不常来探看大皇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抚养大皇子的本宫。”

这些日子大皇子要静养,她也只是从远处看看大皇子,这些日子还是头一次这样和大皇子接近,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皇后恍然一笑。

“微臣们不敢。”御医急忙磕头告罪。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仿佛所有人都在思量。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看向贺继中。“贺御医以为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贺继中。

镇惊安神的方子用的是贺家家传秘方。所以皇上才想要听贺继中说个清楚。

太医院早已经达成共识,大皇子的诊治再清楚不过,换谁来说都是如此。

可是这时候贺继中却想到了姚七小姐的话。

大皇子的诊治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用一个镇惊安神的方子根本治不好大皇子。

治不好。

贺继中吞咽一口,抬起头来,“微臣以为大皇子可能并不是这次又受了惊吓,也许是微臣们没能对症用药。否则同一个病症不可能如此反复……”

太医院院使睁大了眼睛,“贺继中。你在说什么?言之凿凿说治好了大皇子的人也是你,你如此这般说可有依据?”

贺继中摇了摇头。

皇帝本来撑起的身子又沉下去,脸上一阵失望。

皇后听着耳边争吵的声音,她千防万防没有防过这一次。大皇子生病,她又被陷害,贺御医想要说出个“不”来为她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是有人知道。”贺继中道。

皇后抬起头来。

贺继中目光迷离,“有个人一早就提醒过微臣。只用贺家的药方没有追本溯源治不好大皇子的病,微臣开始只是觉得……虽然这话有些道理却那人毕竟没给大皇子诊脉,她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

“可是转眼之间,大皇子病情有变,微臣如今想及她的话确然如此。”

皇帝眉头微松,想要知道贺继中嘴里的这个人是谁,谁能遇见到今天的情形,这个人定然是百年难遇的杏林圣手。

太医院院使忍不住道:“贺御医说的是谁?”

贺继中拜倒在地,“是吏部姚宜闻大人的长女,姚家七小姐。”

皇后眉眼忍不住扬起来。

是她。

是姚婉宁。

姚婉宁会治病?

屋子里仿佛能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然后那些目光里又吃惊、失望、不解和轻蔑。

贺继中道:“我那外甥女用的法子也是从姚七小姐那里偷学来的,李御史的太太、忠义侯世子、以及我府中病重的外甥女都是得了姚七小姐医治。”

满屋子的御医除了贺继中没有人相信,纷纷议论着摇头。

贺继中没有抬头,“皇上若是信微臣,不如将姚七小姐召进宫内,请姚七小姐为大皇子诊治。”

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

内侍上前道:“贺大人说的,就是天家前些日子赐给崔奕廷大人婚配的那位小姐。”

满屋子的御医,大周朝的杏林圣手,居然都不如一个小姐?让他如何相信,皇帝转头看向身边的皇后。

看到皇后脸上坚韧的神情,他宁愿相信大皇子惧怕的人不是皇后。

“传……姚七小姐进宫……”

内侍应了一声立即退下去。

……

大皇子吃了药睡了一会儿就惊醒,床边的宫人忙围了上去。

宫人将各种吃食拿过来,“您想吃哪个说一声。”

琳琅满目的糕点不停地拿过来,大皇子想要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里立即又露出惊恐的神情。

宫人顿时慌了手脚,“您别急慢慢来。”

一阵忙碌过后,大皇子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宫人,看起来十分的眼生,不知道从哪里调配过来,仿佛被吓傻了般端着点心呆呆地站在旁边。

第二百三十九章治病

大皇子本不在意那新来的宫人,宫里的管事姑姑却训斥起那个宫人来,新来的宫人诚惶诚恐地跪下,也不敢再出声。

大殿里渐渐安静下来,大皇子慢慢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平日里陪在旁边的甄司计不在,屋子里只有那个新来的宫人。

新来的宫人已经站起身立在一旁。

大皇子看过去,那宫人正在掰手指,十指指尖灵活地互相穿梭,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刚刚醒来时的不适立即就被那手指吸引过去,那手指一动一动,一会儿像个剪刀,一会儿像只小狗,小狗欢脱的跳来跳去,然后打了个滚变成了只小羊。

大皇子正看得兴起,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宫人立即紧张地将手收了回去,抬起头立即发现他已经醒过来,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刚向前走了两步,甄司计带着人进了门,径直走到他床边,那宫人仿佛松了口气,立即又站在幔帐后,静静地仿佛不像让任何人记起她。

就像父皇、母后在的时候,他也缩在那里,不想被人看到。

大皇子想着又伸头过去,这次只见到了那宫人一片衣角。

甄司计让宫人端了刚刚熬好的梗米粥,大皇子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吃,甄司计劝说几句,大皇子好不容易将半碗粥咽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药。

还没有看到药碗,大皇子已经紧紧地皱起眉头。

药却没有送过来,而是一小碟水果。

大皇子诧异地看向甄司计,甄司计道:“太医院那边说,您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不用吃药了。”

不用吃苦药了?大皇子眼睛立时一亮,心里顿时觉得欢快许多,想要张开嘴说话,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甄司计满脸期盼,心里升起的希冀在大皇子闭上嘴之后顿时化为乌有,难不成大皇子以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这该怎么办?要不要禀告皇上和皇后还是请太医院的御医来施针试试,太医院说大皇子不能发声是肺热壅盛引起的喉喑。

这样不用药也不诊治到底行不行?

甄司计悄悄地看了一眼幔帐背后的人。

她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的动作。仿佛并不在意。

“顺妃娘娘来看大皇子了。”

宫人轻声禀告。甄司计忙放下心中的思量,整理了衣衫起身相迎。

顺妃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就进了大皇子宫中,自从大皇子病了。皇后娘娘就照太医院的说法不准任何人来看大皇子。

话说的漂亮,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皇后娘娘是怀疑有人故意吓唬大皇子,许多事如果做得那么明显。她早就死了一万次。

可如今皇后却让宫人放她进去看大皇子,她心里不由自主浮起一丝紧张。或许这是皇后的试探?

太医院那边她已经打听清楚,大皇子见到皇后之后又先惊恐之症,一切就像她想的那样顺利,只是她没料到那个贺继中在这时候抬出了姚婉宁。

姚婉宁那个丫头不见得有多少的医术。但是在皇后身边办过几件漂亮的事,人聪明又机敏,上次的赐婚不但让姚婉宁躲过一劫。这把火还险些烧到她身上,她委实过了几天小心翼翼的日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自然不愿意姚婉宁这时候进宫。

如果姚婉宁进了宫。她就要提起心思防备。

踏进寝殿,环看了四周,出了宫人就是内侍,没见到其他人。

虽然在皇上面前没有争辩出个结果,谁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遣人将姚婉宁接进宫中。

“大皇子的病怎么样了?”顺妃问过去。

甄司计道:“太医院说要好好将养。”

顺妃皱起眉头,“不是说大皇子得了喉喑之症?将太医院开出的方子给我看看。”

甄司计低下头,“禀顺妃娘娘,如今大皇子没用太医院的方子,这些日子服用了太多的药剂,皇后娘娘问了几个御医,都说停一阵子也好。”

什么服用了太多的方子,什么问了几个御医,分明是听了贺继中的话,相信了姚婉宁。

现在不用太医院的方子,是不是就要让姚婉宁来诊治,保不齐现在皇后已经将姚婉宁传召进宫。

顺妃娘娘想着抬眼望过去。

大殿里十分的安静,大皇子靠在床边,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她,眼睛里有几分的抵触和慌张。

看到大皇子这般模样,顺妃心里松口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娘娘因大皇子失宠,大皇子病疾缠身,这样她才能坐收渔翁,让太医院开些助孕的药丸和皇上一起服用,尽早的生下皇子。

顺妃柔声说了几句话,又让宫人将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都摆出来,大皇子却不为所动,想想从前大皇子聪明伶俐的模样,顺妃心里多了几分的得意。

这是她努力来的结果。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她的事。

为了谨慎起见,趁着甄司计忙碌手中的事,没有半点的防备。

顺妃娘娘突然开口:“姚婉宁。”

大殿一阵安静,甄司计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停顿了半晌才回过神,忙走上前几步来听顺妃娘娘的下句。

“娘娘,您说的是……奴婢没听清楚……”

顺妃娘娘环顾四周不见有异样,这才道:“本宫说,太医院贺御医提起了姚婉宁,有没有让姚婉宁进宫为大皇子诊治?”

甄司计摇摇头,规规矩矩地禀告,“因为大皇子的病,太医院里起了争执,如今还没有个结果。”

就算进宫诊治恐怕也没有这么早。

顺妃道:“本宫也没听到太医院如何争论,那姚婉宁可不可信?”

甄司计道:“只是贺御医一个人说,院使和几位老大人都觉得……贺御医言过其实,一个没有正经学过医理的内宅小姐,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足为信。”

如果就像太医院说的这样就好了。

那个姚婉宁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只要想想赐婚时姚婉宁在大殿上装模作样的晕倒,她就忍不住要冷笑一声。

如果因此坏了福建的事,她要崔家连同姚婉宁一起死无葬身之地,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顺妃坐了一会儿才带着人离开。

甄司计也松口气,吩咐人将顺妃娘娘带来的东西送下去。

大殿里渐渐安静,大皇子看到缩在幔帐后的小宫女,如果他还能似往常一样说话,一定会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皇子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宫人却弯下身,那双十分清澈,如同月色下荷花池水般的眼眸轻闪,仿佛将他清清楚楚地映了进去。

宫人将手心里用线绳子编的一只小羊放进了大皇子手里。

那只小羊还带着些许温度舔着他的手,让他想也没想就塞进了袖子,大皇子脸上浮起了些许笑容。

内侍带着那新来的宫人下去忙碌了一阵,一直到了晚上大皇子也没见到那宫人的踪影,晚上醒过来才看到那宫人坐在脚踏上,正打着瞌睡,不住地点头、点头,睡着了却立即又惊醒,只是不肯睁开眼睛。

大皇子觉得很好笑,就将枕头下藏着的小羊拿出来玩,不知道是不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将那值夜的宫人惊醒。

宫人撩开幔帐进来探看,想要说话,大皇子立即摇了摇头。

除了内殿里的宫灯,外面没有一点的亮光,大皇子向那宫人身后看去,一片漆黑里似是有些陌生的影子,他立即缩起了头。

那宫人似乎也吓了一跳,提着灯转头找了找,然后用手捂住胸口。

大皇子不禁觉得好笑。

这个宫人也和他一样的害怕。

第二百四十章母子

大皇子正要将整个身子向阴影里缩去,却看到那个面露恐惧的宫人咬着嘴唇提起了宫灯,大皇子想要问她去做什么,那宫人已经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从内殿的一边走向另一边,手里的宫灯照遍了每个角落,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已经满是轻松的笑容,“不用害怕,什么都没有。”

大皇子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宫人低声道:“大皇子,您歇着吧!”

大皇子又躺下来,可是看着面前那盏灯,他却不想让宫人拿开,他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宫人已经将灯放在矮桌上,自己也在脚踏上坐下来。

大皇子十分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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