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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娘子-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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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二太太点点头,“正是我们瑜姐。”

妇人笑容又溢出来些许,“这么好的眉眼,当真是不多见,”说着向贺二太太点点头,“让老太太安心,那件事我若是做不成,就再也不敢登贺家大门。”

贺二太太目光闪烁,蒋静瑜已经低下头,紧紧地握起帕子。

不等贺二太太将人送走,蒋静瑜径直去了贺老太太房里。

贺老太太正笑着和身边的妈妈说话,见到蒋静瑜回来了,就招手,“快来坐坐,怎么又跑了一整日,可是累了?”就要吩咐身边的妈妈倒茶来。

蒋静瑜咬住嘴唇,“外祖母,方才那个人是谁?来做什么?”

贺老太太一怔,随即笑着道:“这事你先不要打听,将来定然告诉你。”

“是不是因为我的亲事?”蒋静瑜抬起头来。

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这样胆大向长辈问这样的话。

贺老太太看向门外,身边的妈妈忙带着几个丫鬟退下去。

贺老太太道:“越来越没规矩,这话也是你问得的?”

“外祖母喜欢姚婉宁,事事都觉得姚婉宁好,外面都说姚婉宁在泰兴就认识了崔奕廷,说到底和私相授受也没什么两样,怎么孙女才问问婚事,外祖母就责怪起来,”蒋静瑜越说越生气,“您是我的外祖母,心里却怎么能向着外人。”

贺老太太被蒋静瑜几句话气得心里一揪,“我也是为了你好,京中那谭家从前与你外祖父交好,谭家的孙儿去年考中了举人,今年虽说落了榜,下次春闱定然能考上,到时候也会有个好前程。”

举人,将来有能做几品官,外祖母却这般看好谭家,生怕谭家不肯答应似的,将她看成了什么?

蒋静瑜豁然一笑,“谭家若是不愿意,外祖母也不必强求,那样的小门小户孙女却也是看不上。”

贺老太太被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蒋静瑜点点头,“孙女知道。”

贺老太太扶着椅子站起身,低头看着下面的蒋静瑜,“从前我只当你是争强好胜,以为这样的性子也好,将来能撑起一个家来,没想到你竟这般妒忌,外祖母是过来人,劝你一句,人要豁达些,才能有好日子。”

蒋静瑜垂下眼睛。

贺老太太将管事妈妈叫进来,“让四小姐闭门思过,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让她出门。”

……

听说婉宁回来了,姚宜闻让人先将院子收拾出来,热热闹闹就将婉宁迎进屋。

婉宁先去给姚老太太请了安,姚老太太正要发作这个孙女不够规矩,在泰兴时竟然避而不见,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皇后娘娘就让人送来了赏赐。

内侍笑着道:“老太太可是有个好孙儿,等嫁去了崔家,将来就是富贵荣华,羡煞旁人。”

几句话让姚老太太举得心里舒坦,总归是她的孙女,只可惜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内侍走了,也不好再责问婉宁,姚老太太也就摇摇手作罢。

婉宁站起身,屋子里传出祖父咒骂的声音,祖母一脸的晦涩和疲倦,眼睛垂下来顿多了几分苍老,颤巍巍地站起身,吩咐丁妈妈,“去给老太爷拿药来,该吃药了。”

丁妈妈端了药进去,立即就传来丫鬟的惊呼,然后是碎瓷声响。

姚老太太脸色更加难看,向婉宁挥挥手,“路上劳累,回去早些歇着吧!”

婉宁回到屋子里,童妈妈已经打听了消息,“老太太是前些日子到的,回来之后责罚了蒋姨奶奶,蒋姨奶奶受不住出来就撞了柱子,之后蒋家来领人,老太太答应让蒋姨奶奶出去养病。”

蒋氏走了。

五叔中了状元,随后蒋氏就被蒋家人接走,说是出去养病,就是不再给姚家做妾,没想到祖父就这样轻易地将蒋氏放走。

放走了蒋氏,五叔和这个家再没了关系,福建出了事,张戚程也定然会被连累,张家眼见就要倒了,五叔也离开了姚家,这肯定不是个巧合。

婉宁正要仔细思量,外面的落雨道:“老爷来了。”

姚宜闻撩开帘子进了屋,才隔了几日,父亲就变了模样,眉头紧锁,额上多了几道皱纹,整个人如同蒙了层灰尘,眼睛里也满是阴郁,脸上被张氏抓的痕迹明明已经掉了,却又仿佛永久地留在了上面。

小时候抱着她满脸笑容的父亲已经不见了。

“这一路可走的顺当?”姚宜闻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女儿。

婉宁道:“有大伯父照应,转眼就到了京城。”

姚宜闻点点头,看看屋子里的东西,“崔奕廷也回京了,礼部和崔家定了婚期,过两日就要来催妆,你屋子里的东西也该搬去崔家,你母亲又才小产,身子还不清爽,不如就将你生母叫过来。”

父亲在这时候提起母亲。

第二百五十七章昏招

婉宁看向父亲,“我母亲过来帮忙算是什么身份?父亲可想好了?”

女儿晶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他顿时有几分的难堪,再也坐不住,“我也是怕家里人手不够筹备不周,马上就要行及笄礼……”

这门亲事由礼部主持,皇后娘娘添妆,作为主母的张氏却百般不愿,父亲是怕张氏做出什么难看的事。

到时候不免被人看了笑话。

父亲在这时候想起母亲,未免太晚了。

婉宁道:“父亲早就将母亲休了,这些事做好做不好又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姚宜闻面上一紧,顿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屋子里十分安静,姚宜闻尴尬地挪动了脚,想要径直出去却又觉得不太妥当,女儿去泰兴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接下来成亲心里又有什么打算。

眼见婉宁就要嫁进崔家,家里许多事却都没有做好,张氏不是托病就是以照应父亲为借口,他主张多加些嫁妆,张氏立即高声反对,还要将嫁进姚家时的嫁妆单子拿出来与他清算。

他想要将家里的事交给下面的妾室,却听到的都是推托的话。

这样一来,不知不觉地他就想起沈氏。

从前家中贫寒时,沈氏不求助娘家也能欢欢喜喜过个年,族中有什么礼节往来,沈氏也能安排妥当。

不如就将沈氏请来,这样一切都迎刃而解。

女儿平日里和沈家也不少了往来,定然会欢欢喜喜地将沈氏请回来,谁知道张口就被堵了回去。

姚宜闻张开嘴动了两下。

婉宁只是径直地看着他,姚宜闻再也支持不住。只能在女儿面前落荒而逃。

姚宜闻从屋里走出去,童妈妈迎上来道:“小姐怎么不答应呢?有娘子在这边,小姐的亲事就更加顺当。”

婉宁笑起来,“我是皇上赐婚,礼部主持。皇后娘娘添妆。出了差错不是打我的脸,是打姚家和张氏的脸,父亲怕张氏不识大体就想要招来母亲帮忙。我母亲却也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拿到休书那天,姚家和父亲的事就跟母亲无关。”

……

姚宜闻想要再和张氏商量婉宁的婚事,刚进了屋。张氏沉着脸冷笑一声,将嫁妆单子放在矮桌上。

“老爷看看,这是我嫁进姚家时带的嫁妆,如今还剩下多少?老爷若是想要给婉宁添妆,就拿姚家的物件,不要拿我的东西来送人,”张氏目光中满是轻蔑。“老爷不顾念我张家的情意,口口声声要看大局,如今也要让妾身看看,老爷能不能又安了前院的老太爷,又给婉宁长了脸面。”

姚宜闻话还没出口。却被张氏这样数落一顿,耳边如同雷鸣般,忽然就来了脾气,指着张氏,“从前骗我不肯有孕,怀上孩子又折腾掉了,你看你早就厌烦了做姚三太太,既然如此,就让人将你的嫁妆备齐,一起送你回张家,再也不要回来。”

张氏顿时愣在那里,她从来没想过姚宜闻说出这种话,“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姚宜闻冷笑道:“我要休了你。”

张氏瞪圆了眼睛,“老爷要休了我?是想要再将沈氏抬进门,老爷这笔账算得真清楚,靠上了崔家,就看不上我们张家,老爷休了我可以,让我将欢哥带走,我就……”

“可笑,”姚宜闻道,“欢哥是我姚家的子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氏浑身颤抖起来。

“你是病坏了脑子不成?大周律哪一条写着母亲被休,生下的孩子也能跟着母亲会娘家?”姚宜闻眼睛几乎能冒出火,眼前还浮起张氏裙子上的血迹,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张氏整个人垮下来,没有欢哥她还有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可如今她却不能说出欢哥的身份,张氏瞪着姚宜闻,眼泪豁然就淌下来。

她不能说,父亲如今失势,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她现在不能透露半分。

“老爷,太太,怒气当头不能将说出的话信以为真啊,”如妈妈急忙劝说,“七小姐眼见就要出嫁,我们家里这时候有乱子

就要被人看了笑话,万万不可啊。”

姚宜闻眼看着张氏的肩膀落下去。

姚宜闻挺直了脊背,“想要做姚三太太,就将后宅打点好,若不然就回去张家,婉宁的婚事若是出半分差错,你就等着一纸休书。”

姚宜闻走出屋子半晌张氏还没有缓过神来,如妈妈试着去喊张氏,张氏木然地看着如妈妈,“去将范妈妈叫过来。”

这时候叫范妈妈,是因为八爷?

如妈妈低声道:“要不要也将八爷叫过来。”

张氏摇摇头却很快又点点头。

如妈妈立即退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范妈妈已经到了张氏房里,如妈妈将下人带出去,张氏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来,落到范妈妈眼睛里,然后伸出手捉住范妈妈,“要想个法子将欢哥带出去。”

范妈妈不明就里。

张氏道:“要让欢哥离开姚家,离开这里。”

范妈妈急忙道:“太太这时候要稳住,千万不要做傻事,就算将八爷带出去,姚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再说……您要将八爷带去哪里?”

是啊,她要将欢哥带去哪里?如果父亲受牵连不能托付,她又能信谁,难不成要永远这样忍下去。

不行。

她要想办法。

“若不然,托付给五老爷?”范妈妈看向张氏。

张氏整个人瑟缩一下,却很快又摇头,“不……不……不行……我要和父亲好好商议。”

……

崔奕廷招安了王卢江,王卢江将手下和一百多艘船及船上配备的利器都交给了裴明诏,王卢江一家就这样手无寸铁地跟着崔奕廷进宫叩见皇上。

王卢江当场呈上闽浙一带海域及藩国的地图。大大的海图铺满了养心殿,皇上也从宝座上起身走过去查看。

这是高宗以来最清楚的海图。

不过是一场招安,几家欢喜几家愁。

邓嗣昌已死却案子照样查下去,福建巡抚虽是先帝在世时的老臣也被查办,御史台弹劾邓嗣昌吃空饷。勾结海盗和倭人。霸占田地,草菅人命,僭侈逾制等二十条罪名。

邓俊堂盼着邓家将他从大牢里救出去。却听了刑部官员宣读查办的圣旨,立即就吓尿了裤子。

被人从顺天府大牢里拖出来挪去刑部的路上,邓俊堂如同一块死猪肉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气,上了囚车突然见到天日,他就挣扎起来想要逃跑。立即就被差役当场打了杀威棒。

……

裴太夫人让人打听着消息。

“侯爷这次是立了大功。”管事眉飞色舞。

话音刚落,下人就来禀告,“族里的二太太来了。”

裴太夫人忙让人去迎,很快裴家女眷就坐满了花厅。

说到裴明诏立功,裴太夫人笑着颌首,“也是误打误撞。”

裴二太太立即道:“哪里呢,多亏了侯爷会识人。推了和邓家的亲事,否则这次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几个人欢欢喜喜说了会儿话,裴太夫人吩咐下人去摆宴席,管事妈妈匆匆忙忙进屋,“太夫人。孙家来人了,要见您。”

裴太夫人目光闪烁,“是从广东来的?”

管事妈妈点点头。

广东按察使孙家向来和邓嗣昌来往密切,这次定然是为了邓嗣昌的事才找到这里,明诏才立了大功,孙家上门定然是来求帮衬。

裴太夫人皱起眉头,“就说府里有事,我不好见客。”

管事妈妈道:“听说还有女眷。”

那就更不能见,到时候怎么能说得清楚,裴太夫人挥挥手,管事妈妈再也不敢多说,忙退出去。

裴家大门关起来,孙家下人垂头丧气地去回话。

马车里的孙太太顿时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裴家也不肯帮忙,你父亲可就没救了。”

孙二小姐垂下眼睛,从前裴家总是热络相迎,裴太夫人拉着母亲总要说上半天的话,而今家里出了事,裴家就闭门不见,她不进那扇大门未必就是坏事,“既然不见就不见吧,母亲别急,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

婉宁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发髻上的白玉镂空寿字簪,是刚刚及笄的庆安郡主为她簪上去的。

族里的女眷帮忙张罗宴席,她说了两句话就避进了屋子,姚宜先的正妻邓氏笑着道:“没见过这样着急的,今天才及笄,明天就要来抬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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