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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的轻触,一点点的亲吻,慢慢地加重。
“婉宁,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他一直想说的话,一直想做到的事,他不必在一片废墟中仓皇。
婉宁轻轻地搂住了崔奕廷的脊背。
……
赵氏帮着崔夫人送走了宾客才回到屋子里,刚刚坐下就听到女儿的声音,“母亲可回来了?”
管事妈妈忙上前撩开帘子,丁如婵就走进来,“母亲去看过新娘子了?”
赵氏道:“看了一眼,模样倒是很漂亮,又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总有些贵气。”
丁如婵的嘴角翘起来,“说到底都是出妻生的,有什么贵气不贵气。”
赵氏皱起眉头,“小祖宗有些话可不能说,咱们还指望着她赚钱呢。”
丁如婵捏着帕子目光闪烁,“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赵氏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女儿抿着嘴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立即就皱起眉头,“没出阁的姑娘,就不嫌臊得慌,还打听这些事,传出去了看你还要不要嫁人。”
丁如婵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凑到赵氏耳边,“来的时候鲁道婆给了我些药粉,说是吃了之后就能让人听话,我见到有人端合卺酒,就胡乱放了些进去,也不知有没有用。”
赵氏正喝水差点就吐出来,“呸呸,那是骗你银钱你也信得,若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费心算计?那个鲁道婆每次过来不是天花乱坠地说一番,再说,你怎么知道那酒就是姚氏喝了,万一被你表哥……”
丁如婵咬住嘴唇,“我就是不喜欢那姚氏。”外祖母在世的时候,将母亲和姨母叫到一旁,清清楚楚地说,想要将她许配给表哥,姨母当时迫于陈家的婚事就没答应,听说表哥和陈家退了婚,她心里不禁欢喜,谁知道会跑出来个姚氏。
赵氏对女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狠狠地看了两眼,“你姨母还要帮你说亲事,这些日子少些惹祸,否则将来哭都来不及。”
赵氏话音刚落,管事妈妈撩开帘子进了屋,“太太,您快去姨夫人那里瞧瞧吧!”
赵氏有些意外,“我才过来,怎么?是有什么事?”
管事妈妈道:“夫人从山东带回来的那尊观音碎了。”
那尊观音是母亲给妹妹求来的,妹妹供了观音之后生了奕廷和奕征,怎么在大喜的日子里观音像却碎了。
赵氏很着急。“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还放过贡品,都是好端端的,是不是有什么猫儿、狗儿跑了进去。”
管事妈妈道:“倒是没听说。”
赵氏边说边去二进院里,崔夫人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管事和大丫头都面色难看,崔夫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赵氏迎面就走过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没有人碰怎么能碎了。”
这尊观音崔夫人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奕廷来京中任职。崔夫人从山东带过来,多少年一直都好端端的物件儿,偏偏在奕廷成亲当日碎了。崔夫人只要想想就一阵心惊肉跳,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吧!
还没跟赵氏说话,宋妈妈进屋回话,“二爷那边说没什么事。”说着顿了顿。
崔夫人道:“有什么就说吧。”
宋妈妈这才道:“听房的妈妈说二爷喊了几声。她们要进去二爷却不答应。”
崔夫人想了想,“要水了吗?”
宋妈妈道:“没有。”
崔夫人皱起眉头。“该不会是有什么差错吧!物件儿都送进去了?有没有压在褥子下面。”压箱底的物件儿,应该压在褥子下面,奕廷身边没有开脸的丫头,在山东的时候虽然也睡过花船。有过传言,也不知道那些事有没有过。
宋妈妈想要回话,赵氏却道:“这些事你别担心。年轻的孩子,个个儿都贪嘴。哪里有不会的呢,观音像坏了你就疑心疑鬼起来,改日再去请一尊回来,多送些香油钱去寺里,再做些善事也就好了。”
崔夫人叹口气,勉强点点头,“希望没事。”
可是想到观音像“哗”地一下碎下来,她就难免害怕。
赵氏留下来和崔夫人说话,崔家仿佛又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大红的灯笼在廊下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
也是京城崔家。
崔实荣进了大牢之后,偌大个宅子就被收了回去,段氏领着崔奕诚住进了崔实图接济的小院子里。
一灯如豆,段氏一针针地仔细绣着,手下的牡丹的花蕊慢慢浮现出来。
“到时间了吧?”段氏没有抬头。
旁边的妈妈道:“差不多了,应该已经到了。”
段氏笑起来,“总算让我等到了,之前都是他们看我们的笑话,不管是崔奕廷还是那个姚婉宁,如今他们凑在了一起,也让我们省了许多事,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躲在后面,什么都让老爷撑着,那狼崽子为了要个前程竟然踩着他叔父的肩膀爬上去,我们凭什么还替他们瞒着那么多事。”
段氏眼睛渐渐亮起来,“要死大家就一起死,谁也跑不了。”
……
黑夜里,崔家的大红灯笼显得格外耀眼。
一辆马车停在崔家门口,跟车的婆子上前将马车里的人扶下来,那人慢慢走到大门前,伸出手来亲自敲了门。
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询问,“谁?”
女子看了看身边的婆子,婆子立即上前道:“劳烦禀告一声,我们大爷一家回来了。”
大爷?
守门的人不禁怔愣,哪里来的大爷,“是不是弄错了?”家里就从来没有大爷,夫人只生了二爷和四爷,难不成是族里来人了?可并没有提前写信啊。
门缓缓地打开,下人揉了揉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就听到十分清亮的声音道:“没弄错。”
管事妈妈递了一封信上去。
那女子道:“我们是从通州过来的,你只要禀告,老爷就会知晓。”
禀告一声,就一定会知晓。
第二百六十三章奇怪
崔夫人刚刚躺下就又起身,外面传来崔实图的声音,“从通州过来的?几个人?”
然后是管事妈妈的声音,“只说有一位奶奶,别的没瞧见。”
崔夫人心里顿时一沉,难不成是族里来赶喜事的宾客?却怎么会是这时候进了城。崔夫人看了一眼沙漏,这个时辰城门都关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城门的守卫跟着,听说是我们家的奶奶不敢怠慢便打开了城门。”
崔夫人越听越坐不住,汲上鞋就走出来,看向崔实图,“老爷,是什么事?”
崔实图皱着眉头,想要说话却仿佛又有些为难,伸手要个衣服,“我出去看看。”
不等崔夫人再说话,崔实图已经披上外衣大步走了出去。
老爷这样急匆匆的出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崔夫人看了一眼宋妈妈,宋妈妈急忙出去打听。
忐忑地坐了一会儿,宋妈妈匆匆忙忙进来禀告,“夫人,来的人说是咱们家的大奶奶,还带着一位小爷。”
大奶奶。
崔夫人惊的说不出话来,“是族里大老爷家的?”
宋妈妈摇头,“不是,是我们家,是老爷……是夫人您身边的那位素云姑娘。”
崔夫人一时愣在那里,“素云?”这怎么可能,她身边的素云是到了年纪被她老子娘领走的,走的时候她还送了两箱东西做日后的嫁妆,怎么会转眼之间就成了她的媳妇。
崔夫人穿上衣服端坐在屋子里,本来安静的崔家宅院又热闹起来,不多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子跟着宋妈妈进了屋。见到崔夫人就行礼下去,“娘,媳妇给您请安。”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连宋妈妈都抿起嘴来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屋子里站着的素云,穿着秋香色小凤尾褙子,大红色的襦裙,衣服做工很是细致。不像是成衣店里出来的。身边带着的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看起来都很规矩。
素云伸出手立即就有个六岁的孩子从婆子身后跑出来。
那孩子在马车里本是睡着了,忽然见到院子里大红灯笼的光亮就醒过来,现在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向周围瞧着。
崔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老爷不但在外生了庶子,还将她身边的素云配了过去,如今更有了孙儿。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既然老爷已经让她们进门。就是默认了庶子,她心里就算百般不信还不至于就在这里不管不顾地质问她们娘俩。
委屈、愤怒豁然冲上额头。
素云拉着孝哥。“快过来叫祖母。”
孝哥清脆的童音响起来,“祖母。”
崔夫人的嘴唇略微颤抖,眼睛里透出几分的哀伤,转头吩咐宋妈妈。“腾出一间房,先让他们住下。”
素云抬起头,夫人自始至终都没问起庶子。
不等崔夫人离开。素云又跪下来,“娘。如今孝哥的父亲病重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才来投奔,从前都是二叔父让人照应,二叔父出了事,我们一家人也少了依靠,若不是孝哥的父亲每日都要吃药,我怎么也不敢来寻亲。”
“娘……”素云叫了一句又改口,“夫人,我从小就跟在您身边,您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是……真的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只是老爷让我侍奉大爷,大爷见我无依无靠就娶了我。”
崔夫人又坐下来,低下头看素云,“我早就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老子不是也在山东养马,前些年还有书信往来,后来说你一家人去辽东寻亲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如果你还顾念旧情,怎么发生了这些事不告诉我?”
素云眼泪掉下来,“寻亲的途中出了事,都被响马杀了。”
素云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崔夫人半晌才又站起身来,深深地叹了口气,“下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素云和孝哥被带了下去。
崔夫人回到内室里,宋妈妈忙上前道:“夫人别急,等一会儿老爷回来了,您好好问问,看样子大爷年纪不小了,说不得是老爷外放那些年身边伺候的丫鬟生的,也是怕您生气才养在外面。”
崔夫人眼睛微抬,听说是素云的时候,她还以为,老爷将素云养在外面做了外室,哪里想到配给了自己的庶子,还是正妻,真是天大的笑话,崔家竟然出了这种笑话。
屋子里的灯光仿佛也跟着暗下来,崔夫人坐在灯影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才传来脚步声。
崔实图进了屋。
仿佛是从外面带了凉气,崔夫人不禁打了个寒噤,抬起头来,崔实图面色阴沉站在她跟前。
“老爷养了庶子在外面是真的吗?”崔夫人落在裙边的手慢慢地攥起来。
崔实图没有说话,崔夫人抬起头来,期望在丈夫脸上看到否认的神情,或许是政敌陷害,或许是……她找不到太多的理由。
“是。”
半晌听到这样回答。
崔夫人豁然笑起来,是真的。
她静静地等着,崔实图却将外衣脱了递给下人,“早些安歇吧!”
就这样没有任何的解释。
“老爷准备将他们怎么安置?”
吹灭了一盏灯,黑暗中仿佛有一缕青烟冉冉升起。
崔实图道:“家里还有闲置的院子,就收拾出来一所,让他们住进去。”
老爷性子绵柔话从来不多说一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交代如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崔夫人想到那碎裂的观音像,自己如今仿佛就如同那观音一样,豁然断了两截,再也无法续接。
崔实图已经躺在床上。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仿佛已经入眠。
崔夫人痴痴地站在黑暗里,头晕目眩的感觉顿时传来,仿佛被四堵墙团团围住,不停地挤压着,让她再也喘不过气来。
崔实图却不肯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
窗口传来鸟鸣的声音,婉宁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陌生的景致。
崔奕廷穿着斜绫纹蜜合色长袍。衣襟微微敞开,光泽细腻的皮肤从若隐若现地透出来,支着腿。修长的手指捏着公文在细细的看。
婉宁刚要起身,崔奕廷已经转过头,他浅浅的微笑,墨黑的眉毛扬起。深邃的眼睛如泉水般透亮,用一直乌木簪挽起了头发。却有几缕垂在肩膀上,添了几分的矜贵和雍容。
看到她醒了,便放下手里的公文,转过身来看她。“还没到卯时,再睡一会儿。”
婉宁摇摇头,“还要去给长辈敬茶。还是早些起身。”从床上坐起来婉宁才发现,昨晚他们两个好像没有圆房。他们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她就睡着了。
想想摆放在床头的那只准备放元帕的盒子,婉宁只觉得脸颊豁然热起来。
抬起头却发现那只盒子不见了。
“盒子呢?”婉宁将头发掖在耳边。
崔奕廷倒是很坦然,“让婆子拿出去了。”
里面有没有东西就拿出去,婉宁耳根也烫起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崔奕廷眼睛晶亮,“跟你说,你能怎么样?”
没想到这人脸皮厚得很。
话音刚落,隔扇就被敲了两下,传来尹妈妈的声音,“二爷、二奶奶该起身了。”
最终还是要让人来催。
她有些不好意思,崔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