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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长公主紧紧地攥着帕子,“我叔叔怎么说?”
吴先生摇摇头,“恐怕一时半刻还传不到王爷那里。”
是啊,她也是急疯了才这样想,不知道高誊会将谁牵扯出来。
“长公主。”
下人匆匆忙忙进了屋,“长公主,不好了,锦衣卫上门了,说是有公事要办。”
嘉宁长公主豁然站起身,“锦衣卫到我府上做什么?这里都是女眷……”
下人低声道:“锦衣卫没说要进长公主府,就是要带府里几个人过去说话。”
嘉宁长公主脸色铁青,“就说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下人就要退下去。
嘉宁长公主抬起眼睛,她就不信,她在府里。他们还能硬闯进来不成?
府外有锦衣卫等着,嘉宁长公主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让吴先生将两个给高誊送过书信的人叫去吩咐了两句。万一锦衣卫真的来捉,他们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准说出口。
说到底。这事要有证据,她一个妇人能做什么事。
这样闹腾了一晚,天刚蒙蒙亮,就有内侍送来了牌子,“长公主,皇后娘娘请您进宫去呢。”
皇后让她进宫。
嘉宁长公主的心顿时提起来,“皇后娘娘有没有说为何急召我入宫?”
内侍笑着道:“奴婢也不知晓,除了长公主还传召了崔二奶奶。”
嘉宁长公主皱起眉头。
……
婉宁接了进宫的牌子。整个崔家都忙碌起来。
崔夫人亲自指挥下人给婉宁装扮。
婉宁穿了大红色的褙子,梳了了个牡丹髻,插了一支赤金牡丹镶宝的顶簪,又用八字送福的云簪做饰,周围缀着豆大的珍珠,阳光下那些宝石发着璀璨的光,仿佛将娇艳的颜色都映上了她的眉眼。
崔夫人看着连连点头,“再将那支凤头钗拿来戴上就更好了。”
那支凤头钗很沉,婉宁想着不由地皱起眉头。
旁边的崔奕廷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婉宁。“这样就很好,车马都准备好了,不要耽搁时辰。”
崔夫人这才作罢。
崔奕廷将婉宁送上了马车。婉宁刚要放下帘子,崔奕廷轻声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去管。”
婉宁点点头。
锦衣卫昨晚在嘉宁长公主府外等了一晚上,今天早晨皇后娘娘传召嘉宁长公主和她,多数是因为高誊的事。
今天嘉宁长公主才是主角,她不过就是在一旁看看热闹。
马车停下来,立即就有宫人前来引路,婉宁看了看,宫门处有两顶轿子停在那里。嘉宁长公主还没有到。
到了永寿宫,内侍将婉宁带进大殿。婉宁照规矩给皇后娘娘行了礼。
皇后娘娘梳着高髻,正笑着打量她。“这才几日不见,就好像长大了似的。”
旁边的姑姑也笑着道:“可不是吗?上次见还是姚七小姐,如今已经是崔二奶奶了。”
皇后娘娘亲切地向婉宁招了招手,“到本宫旁边在坐。”
婉宁走过去坐下,宫人端了茶上来。
红彤彤的茶汤看起来十分的诱人,这是她送进宫的红茶。
婉宁抬起头,皇后娘娘端起茶来尝了一口又放下,“你这茶本宫还喝惯了,”说着顿了顿,“听说你在福建收了不少的茶叶,可又做出新茶来?”
皇后娘娘忽然问起福建。
婉宁抿嘴笑,“收的茶不少,做的新茶却不多。”
皇后娘娘有些诧异,“那是为何?”
婉宁道:“开始收不上新茶,只好让人买了陈茶,后来……福建打了胜仗,那些倭人离开了市舶司,这才真正收了新茶,如今做茶的师傅都在忙着,起码要过两个月才能出茶。”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
婉宁话音刚落,内侍进来道:“嘉宁长公主来了。”
嘉宁长公主快步走进内殿,婉宁站起身和嘉宁长公主见了礼。
嘉宁抬眼看过去,不禁有些惊诧,面前的姚氏明媚动人,仿佛眨眼间就脱胎换骨了般。
皇后娘娘笑着道:“本宫倒不知道,茶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说着看向嘉宁长公主,“嘉宁也来听听。”
嘉宁长公主正不知要听什么。
皇后娘娘道:“婉宁说说,为什么福建打了胜仗,倭人走了之后,茶叶反而好买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丑事
宫人端了茶点上来,婉宁道:“从前茶叶不愁卖,而今没有了收茶叶的倭人,今年的茶叶价格不知道要跌到多少,不光是茶叶,只怕是……”
皇后娘娘正听得起劲,不料婉宁却停下不说。
婉宁看向嘉宁长公主,“长公主应该也知晓,今年锦缎的价格比去年也便宜了不少。”
嘉宁长公主正在思量,为何皇后娘娘将她叫来却不提别的话,而是大家坐在一起听姚氏闲聊,也就没将姚氏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突然之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她顿时吓了一跳,如梦方醒般抬起眼睛。
姚氏瞧着她,笑起来,“长公主您说是不是?”
姚氏在说什么她都不知晓,什么是不是。
嘉宁只得支支吾吾,“我还真没听到崔二奶奶在说什么。”
“在说福建,”婉宁道,“长公主大约不在意这种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福建的事她不能插嘴,可明明方才确然是一时失神,却被姚氏抓住了把柄,仿佛她是在装傻。
“本宫是瞧着天气不错,叫你们进宫说说话,”皇后娘娘深深地看了嘉宁长公主一眼,“你怎么忧心忡忡的。”
嘉宁长公主勉强露出些笑容,“臣妹方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想扫了娘娘的兴致。”
皇后娘娘没有接话,看向婉宁,“前几日听说你家中有添了个庶兄,可是真的?”
皇后娘娘在深宫却知道崔家内宅的事。
皇后娘娘是在提醒她,崔家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密奏进宫。
嘉宁长公主看向婉宁。她在家中等得就是崔实图承认庶子的消息,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崔家的下人已经传出消息,崔实图已经答应要将庶子写上族谱。
她也想知道,这件事怎么会突然起了变化。崔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婉宁脸色有些难看。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为难,却还是道:“那是二叔外室生的庶长子。我公公因为亏欠了二叔,所以……想要担下来,结果……被家里的长辈察觉,长辈不肯答应,已经让二婶将大哥一家带了回去。”
嘉宁长公主诧异地看向婉宁。
崔家竟然想了这样一个主意。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崔实荣身上。
这样一来不管有什么事,都有崔实荣在前面挡着,这把火根本不容易烧到崔实图身上。
段氏想必被吓坏了,所以让人送了假消息给高誊。
查到了高誊,就是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
那些人到底会说些什么。
会不会查出她和叔父密谋之事。
嘉宁长公主的手颤抖起来。
皇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也难为了崔实图。竟然要替堂弟认下个外室之子。”
什么替堂弟认子。
那姚氏还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嘉宁长公主觉得嗓子里如同被哽住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她想要戳穿姚氏,却偏偏又没有办法,不但不能提一句,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进宫这么多次。还从来没像这次一样难熬。
听婉宁说完了话,皇后娘娘想起件事来,吩咐婉宁,“跟着女官去花园帮本宫折两枝花来。”
皇后娘娘这是要和嘉宁长公主说话。
婉宁会意,站起身跟着女官走出内殿。
内殿里没有了旁人,皇后看向嘉宁长公主,“听说昨晚锦衣卫去了长公主府。”
嘉宁长公主眼睛顿时红了,站起身来,“娘娘,您可要为臣妹做主,臣妹寡居多年,哪里会有事要锦衣卫来查,若说是朝廷上的事……臣妹一个内宅妇人,又极少出门,怎么算也不能算到臣妹头上,若是真的让他们大半夜的进府,臣妹岂不是让人笑话。”
皇后静静地听着,用手轻轻地捏起茶杯又放下,抬起头看着嘉宁长公主,“本宫也是听说了,皇上因为福建的事焦心,听说又有人散播谣言,扰乱朝政,锦衣卫几天没合眼,找到了不少的证据,到底查了谁本宫不知晓,想必也不会少了,福建、广东都闹得厉害,我们女子是不懂朝政,不过是听个囫囵话。”
“你这些年不容易,却不知锦衣卫哪个不长眼睛的查到你府上,”皇后说着皱起眉头,“本宫听了也是生气,不过这种时候,你还是委屈着些,既然府上没有什么事,他们要问谁就让他们问去,问不出个结果,朝廷自然会罚他们。”
嘉宁长公主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被抽走了,“娘娘……您的意思……是要……”
皇后道:“本宫留你在宫中,这样你也不会被冲撞,等到那边安静了,你再回去。”
嘉宁长公主的一颗心如同被炸开了般。
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皇后娘娘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让她等到府里安生了再回去。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传她入宫是为了方便锦衣卫上门抓人。
嘉宁长公主耳边一阵嗡鸣声响,她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就此垮下去。
“娘娘,您……您……皇妹并不知晓,难不成就这样让锦衣卫进府抓人……皇妹怎么也是宗室啊……”
皇后收起脸上的神情,淡淡地道:“朝廷上事,你就受些委屈,皇上推行新政不易,我们不支持,谁来支持。”
两个人刚说完了话,婉宁已经捧着花瓶进了内殿。
瓶子里的是一枝白玉,一枝二乔,两朵花一高一低相得益彰。
嘉宁长公主早就没有了心思看花,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少了一半的精气。
皇后娘娘抿嘴笑,“这花折的好,明明品种不一样。看起来却像花开并蒂似的,这花你便捧回去吧!”
婉宁会皇后娘娘说红了脸,上前谢恩。
说话间,内侍进来禀告,“皇后娘娘。长公主。皇上传长公主过去说话。”
皇上突然传召。
嘉宁长公主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了内侍一眼,“皇上在哪里?”
内侍道:“天家在南书房。”
那是皇上处置朝政的地方。
定然是锦衣卫问出了话,查出她和高誊有往来。所以皇兄让人带她过去问话。
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住,让她不得喘息。
她该怎么说?
一口否认,皇兄会不会相信。
不会,如果皇兄相信。就不会让皇后召她入宫。
就不会趁着她不在府上,让锦衣卫去抓人。
她已经被卷进这件事中,不可能轻易脱身。
她该怎么办。
她怎么办才好。
嘉宁长公主顿时慌了神,向前走了两步,立即就觉得肚子上疼痛,冷汗立即爬上她的额头,她不禁叫了一声蹲下身来。
皇后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说着吩咐宫人,“快,快去瞧瞧长公主。”
嘉宁长公主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几个宫人忙上前搀扶。不知是谁发现嘉宁长公主雪白的袜子被鲜血染红了,顿时惊叫一声。
嘉宁长公主顺着宫人的目光看过去,鲜血……鲜血染红了她的袜子,她立即觉得有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腿淌下。
她这是怎么了。
宫人七手八脚将嘉宁长公主安置在软榻上,内侍忙去传召御医来诊脉。
方才那惊叫的宫人被女官叫到一旁说了两句,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屋。
皇后娘娘去看了看嘉宁长公主,顿时脸色阴沉,吩咐宫人,“不要请别人,将太医院院使大人叫过来诊治。”
宫人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婉宁上前向皇后娘娘行礼,“娘娘,妾身告退。”
皇后娘娘贺寿,宫人上前给婉宁引路。
皇后娘娘坐了一会儿,太医院院使来回话。
“你先别说……”皇后娘娘沉下眼睛,“可是本宫想得那般?”
太医院院使颌首,“娘娘……”
皇后娘娘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立即就冷静下来,淡淡地吩咐太医院院使,“长公主体虚,小日子也不照常来,你要好好给长公主调理。”
太医院院使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臣必定尽心竭力。”
皇后娘娘处置完,吩咐女官,“去南书房,就说本宫这里有事,请皇上务必要过来。”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皇上进了永寿宫。
皇后上前行礼,帝后二人到内室里说话。
“嘉宁在侧殿,”皇后脸色难看,“大约是听说锦衣卫进府抓人,受了惊吓……小产了。”
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寡居在家的长公主居然有了身孕,皇家的脸面要往哪里摆,想到这里,皇帝转身撩开帘子进到侧室里。
嘉宁长公主已经哭得眼睛红肿,见到皇帝立即从软榻上扑下来,紧紧地保住了皇帝的双腿,“皇兄,您处死臣妹吧,臣妹给您丢尽了脸面,您让锦衣卫去长公主府,定然是已经知晓了……而今,臣妹肚子里的孩儿不保,臣妹也一起死了干净。”
“臣妹出嫁当日,夫君就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