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为了这个,姚老太爷脸上露出一丝的轻笑,“我当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事在父亲嘴里忽然云淡风轻起来。
“我早就说了,她就和沈家人一样,既然不愿意回来你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明日里写个文书,将来无论她做出什么事都和姚家无关。”
不知怎么的听着这些,他的耳边就响起婉宁的那些话。
“父亲以为我不想回家?不能将这件事弄清楚,我不能回去,回去也是落下偌大的罪名,早晚会被送去家庵了事,真的到了那时候,谁能庇护我?”
“是父亲?还是母亲?谁会替我说一句好话?”
谁能替她说话。
姚宜闻顿时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他吞咽了一口忽然抬起头来,“父亲,婉宁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她逐出姚家,毕竟婉宁是我的长女。”
姚老太爷不禁微微惊讶,老三很少反驳他,今天竟然为了婉宁说出这样的话来。
婉宁到底给老三灌了什么迷魂汤。
姚老太爷竖起眉毛,“你是什么意思?忤逆长辈还不算过错?”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姚宜闻道。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姚老太爷瞪圆了眼睛,“让你出去活动活动也好救你六弟,你做了没有?怎么反而去了姚宜州那里还见了婉宁。”
“你在那边都听说了什么?”
“我告诉你,沈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沈家牵连上的人你也能相信?当年要不是我早些发现沈氏帮沈敬元买通学政要得个秀才的功名,现在你我父子早就身陷囹圄,明明是沈氏做的事,何明道以为是我遣小厮去找他,要送给他五百两银子为你六弟买功名。这都是沈氏吩咐小厮将罪过诬在我头上,差点害得我进了大狱,我带着你冒着风雨去赶考,岂是作弊买功名的人?”
“你还说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蹊跷。要不是你如今的岳家帮忙,我们就要家破人亡了,你还能将官做到京里来?你这是读书都读傻了,竟然好坏不分,还替沈家说起话来了,你是不是还觉得当年我不该休了沈氏,帮你求娶张氏?”
姚宜闻看向盛怒的父亲,“这里面只怕有误会,李御史是有名的言官,他说的话不能不信。婉宁不但没有做错事,还帮了大忙,南直隶的案子里面说不定有蹊跷。”
“是刑部结了案?”
姚宜闻摇头,“哪有这么快结案。”
姚老太爷道:“是户部那边传出了消息?”
姚宜闻道:“六弟已经认罪了。”
“你六弟是认罪了,”姚老太爷突然扬声。“你还想着要落井下石不成?若不然就用你弟弟的性命去换功名。”
姚宜闻睁大了眼睛,“父亲……您这是……”
“我是知道你弟弟做错了事,这件事和他岳家脱不开干系,可他终究是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你要眼看着他获罪,你弟媳妇还有两个侄儿日后要如何生活?”
“你岳丈还为了我们家的事上下活动。你却这时候替沈家说起话来,”姚老太爷板着脸训斥姚宜闻,“我怎么养出你这样不知轻重的儿子。”
姚宜闻道:“儿子是想着帮大哥一起弄清楚漕粮的事,将来也能上个折子为六弟求情,说不得能将功补过。”
姚老太爷鼻翼煽动,“弄清楚漕粮的事?就你能弄清楚。整个京城这么多的达官显贵,南直隶那么多的官员,谁也没你清楚,没有无官无职的姚宜州清楚。”
“若是这件案子不定下来要如何?定你一个诬告罪?你知道漕粮是怎么回事就要跟着起哄?多少人要摔在这个坑里你都不知道,还要跟着前仆后继。”
“李御史是什么人?被撤职流放的罪官。李御史会办这件案子是因为他没有了退路,要么死在流放地,要么竭力搏出一个功名,在朝为官谁不是为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着想?你还以为他是一心为了朝廷。一个还没有及冠的崔奕廷,一个被流放的御史,还想要扳动南直隶,真是做梦。”
“别看崔奕廷、李御史口口声声是为了查案,他们不是为了利,就是想要借此出名,崔奕廷没有功名在身凭什么要仕途?皇上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将来必定是要明白。”
“连崔尚书都躲着崔奕廷这个侄子,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你却要扑上去,我早说过婉宁不听话早晚惹出事来,你不听我的就会被那孽障连累,”姚老太爷胡须一动,“我的话放在这里,你就等着,等着看他们会有什么好结果。”
姚宜闻没想到父亲将这件事想得如此清楚,却在今天之前不曾向他透露半句。
知子莫若父,姚老太爷看着姚宜闻,“我之前不说是怕你乱了方寸,没想到你被蒙骗住了,如果不是我在这里,将来姚家就要栽在你手里。”
听着父亲的话,想想大哥在他面前说起的那些,姚宜闻的心忽然乱起来,他也知道崔奕廷这次不会弄出什么结果,皇上要查案,不能什么都查不出,崔奕廷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内阁和六部还静悄悄的是因为大家多少要给皇上一些颜面,等到崔奕廷闹出了格,自然就会有人收拾残局,一切会在一夜之间翻转。
这样的案子他不是没见过。
就说忠义侯通敌的事,开始是阵亡后来变成了通敌,再往后跟随忠义侯打仗的将领都成了叛党,京城里四处抓人,弄得人心惶惶。
姚宜闻想想这件事还心有余悸。
李御史领着言官参奏漕粮弊端,一开始不少的官员被牵连入狱,谁知道最后审案的时候,诬告的人成了李御史。
没有在官场走过的人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只要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我年纪大了不说,欢哥还小,你总要为欢哥想想。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能跟着别人胡闹。”
“夏大学士、陈阁老都没动静,你还要插手?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也该想想你的老师夏大学士的意思。”
听到夏大学士几个字。姚宜闻如遭雷击般怔愣在那里。
父亲才进京没多久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
广恩公张戚程大步走进书房。
幕僚立即上前来说话。
“那边怎么样?”张戚程低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
张戚程沉下脸,“别像上次一样,闹出忠义侯世子爷的事。”
“不会,不会,”幕僚道,“这次是在京里,属下仔细安排,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张戚程点了点头,撩开袍子坐下来,自从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之后。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凡事更加小心翼翼,每件事做之前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姚家要怎么办?”幕僚仔细地看着张戚程的脸色。
姚六老爷就是个蠢货,但是好歹有寿家垫底,幕僚说的是姚氏一族的族长。
“有人来传消息,姚三老爷今天去了姚大老爷的院子……”
姚宜闻真是看不清形势。在这时候左右摇摆起来。
张戚程从鼻孔里嗤笑一声,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怎么会找这样一个姑爷,满腹的学问却优柔寡断,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很容易被人拿捏。
他看中的就是姚宜闻能随便摆弄,好在瑜珺顺利生下的孩子。他手里的这颗棋子顺利地养起来。
将来就算他失算满盘皆输,还有姚宜闻挡在前面,整个张家也不会乱。
若果他能顺利立下不世之功,轻易地就能将姚宜闻踢开。
“所以我今天才会请姚广胜来宴席。”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幕僚道:“还是公爵爷想得周到。”
“可惜了忠义侯的爵位,不免还要周旋。”
说到这个,张戚程想起姚宜闻的长女。出了一个崔奕廷也就罢了,京里女眷们还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
一个没有及冠,一个没有及笄。
分明是两个孩子在胡闹,就算是这样朝中竟然还有御史言官动了心思,纷纷上奏折弹劾南直隶的官员。
张戚程冷笑一声。“有没有查清楚,姚七小姐可拜过什么师傅?”
“没有,泰兴县虽然离京城很远,姚老太爷毕竟带了下人进京,只要稍稍打听,那个姚七小姐在族里四年都做了些什么就再清楚不过……”
张戚程拿起手里的公文一边看一边不在意地问道:“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被关在绣楼里,做一些针线,听说也不曾看过什么书,很多字都不识得,不可能会跟人学医理,更别提不用把脉开方子就能医治顽疾,不过是随便乱说罢了。”
幕僚觉得那些传言都很可笑,一个小孩子的话,也有人相信,李御史的太太将姚七小姐挂在嘴边,说不定是另有所图。
现在都是浑水摸鱼的时候,谁也不能相信谁。
张戚程点点头,“从前我见过那个七小姐,没什么特别。”
有的时候有些事,传着传着就变了模样,只有亲眼所见才是真的。
……
婉宁也在听童妈妈说话。
几个孩子在胡闹。
婉宁觉得外面的传言很有意思。
崔奕廷年纪是小了些,身上也没有功名,至少旁边还有李御史和谢严纪,怎么会被传成几个孩子在胡闹。
崔奕廷是崔大学士的长子,小时候在京中只留下了些调皮捣蛋的传言,之后跟着崔大学士回乡居住顶多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被人传来传去,但是很快随着崔大学士退出官场被人遗忘,崔奕廷也就没有被太多人关注,突然之间崔奕廷就从人群中冒出来,接了内差,运送大量的漕粮进京,抓了泰州府的府尊,成了一个青年才俊,皇上的心腹之臣。
任谁都不会信服,顿时各种闲言碎语四起,崔奕廷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没有及冠的男子,心智却这样的沉稳。
想想崔奕廷的成长之路,不太像是一个顺顺利利成长起来的官宦子弟,倒像是曾受过挫折已经磨砺出了霜刃的剑。
“舅太太来了。”落雨进屋禀告。
婉宁立即站起身去迎沈四太太。
沈四太太带着昆哥一起进门,见到婉宁昆哥立即露出关切的神情,“姐姐怎么样?”
婉宁道:“挺好的。”
昆哥将信将疑。
婉宁忙看向舅母。
沈四太太压低了声音,“昆哥从大老爷那里出来的时候,见到了你父亲……”
原来是这样。
她还想着昆哥什么时候会遇到父亲。
“我没事,”婉宁笑着看昆哥,“你呢,你在杨先生那里学的如何?”
昆哥翘起脸很认真地道:“明日开始课业更紧了,恐怕就没时间到姐姐这里来。”
听着昆哥说话,婉宁将舅母迎进内室里,婉宁还没来得及话家常,沈四太太已经收起了笑容,“婉宁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不知道舅母说的事是和什么有关。
婉宁静静地听着。
“有传言说大牢里的人贩翻供了,你舅舅这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翻供了?
是怎么回事?就算翻供也不会将消息传出来,这么重要的案子在审结之前应该捂的严严实实的。
第一百零四章卖铺子
“崔大人来了。”童妈妈端了茶进来道。
婉宁看向沈四太太,如果崔奕廷来了,一定是案子有了什么消息,大伯父和泰兴从前的粮长何明安手里握着泰兴这些年税粮的证据。
沈四太太顿时紧张起来。
“舅母别急,等着听消息,不一定是坏事。”
沈四太太拍着胸口,“我只要听到一些风声就害怕,你怎么倒不着急。”
两个人正说着话,落雨道:“舅老爷。”
婉宁站起来和昆哥先迎了出去,沈四太太也忙跟在身后。
几个人到屋子里坐下,不等沈四太太和婉宁开口,沈敬元道:“崔大人说大牢里出事了,”沈敬元说着顿了顿,“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四太太是半点也听不懂,旁边的昆哥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得入迷,目光不时地从父亲脸上又落到姐姐脸上。
婉宁点点头,脸上露出明了的神情。
沈敬元有些诧异,“你懂得是什么意思?”
婉宁道:“舅舅不要太担心,我们只要听崔奕廷怎么说,等到晚一些就会有消息。”
沈敬元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不一会儿工夫,前面的管事来请沈敬元过去说话。
“何老爷几个人走了,让舅老爷过去呢。”
沈敬元看了一眼婉宁,婉宁点了点头。
……
“出事了。”
姚老太爷听得这话放下手里的茶碗,抬起头来看管事,“慢慢说,说的仔细些。”
管事慌忙不迭地点头,“老爷说刑部大牢那边传出来消息,泰州知府王征如死在大牢里了。”
王征如死了。
姚老太爷听得心惊肉跳,“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说是昨天晚上,熬不过审问,买通了狱卒送了毒药。昨天晚上刑部大牢去了不少的郎中连御医都惊动了,却还是没有将人救活。”
一夜之间,最重要的一个人犯死了。
是有人动手了。
不管这个人是谁,崔奕廷这个案子注定要审不下去。
没有王征如就不可能再牵连到京城里的官员。更何况王征如一死,是黑是白就再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