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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低低的声音,充斥着因为压抑不住的痛楚而遍布的虚弱,“我怎么了?”
夏堇连忙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手捧着她的脸蛋,“阿静,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她看着夏堇,眸色清明得可以滴出水来,脸上全都是忍耐的表情,“我……很痛。”
夏堇低咒一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都消失,“沙鲁,我劝你,马上把解药给我拿出来。”
沙鲁冷笑一声,“拿出来,你凭什么。”
夏堇正准备说话,手腕被人一把拉住,她回头,冷静已经往前面走了,她毫无顾忌,丝毫不在意周边无数把枪对着她。
她踩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进沙鲁,俏脸苍白冰冷,“是你给我下药?”
沙鲁几乎被这样的气势震慑住,他几乎没有感受过这样压迫的杀气,他有种感觉,这女人要他的命,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
冷静勾着唇,“别让我亲手来拿,你会后悔的。”
沙鲁被她嚣张的态度激怒,正要大笑,下一秒,脖子被人掐住,纤细的修长的指扣着他的咽喉,“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把解药拿出来,要试试吗?”
她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然而那样的力道却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原本应该是他的筹码,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叶门第一杀手,难怪,他觉得她眼熟,她肯定曾经跟着宫深拓一起出席过黑道的活动,只是前后的气质相差太大,所以他才没有认出来。
沙鲁的脸都变得通红,他喑哑着笑声,“那又怎么样,难道我拿解药给你,你就会放过我了么?”
“不会,”冷静轻声细语的道,“但是,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事到如今,沙鲁已经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放过他,路西法也是不会放过他的,那么,又何必让他们好过。
路西法杀光了他的家人,他至少也要他的女人陪葬。
“阿静,”极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声音很遥远,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但是又很熟悉,仿佛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
夏堇偏头,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唐简来了,就等于整个叶门都会马上到,他们不会让阿静出事。
她突兀的笑了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她想,她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她和阿静一样,人生从三年前发生巨变,命运像是跟他们开了一场玩笑,让她们离原本的人生越来越远,现在阿静恢复了记忆,那么从前的冷静就回来了。
她可以回到她原本的人生,也许有这三年的变数,也许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这三年她跟路西法在一起,确实是开心的。
三年前她爱路西法,可是爱而不得,如今路西法爱她,她可以选择爱或是不爱。
她今天也很爱老大,却连留住爱情的能力都没有。
她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呢,她夏堇虽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物,但是自问算不上十恶不赦,她这一生就这一次这么用心的去爱一个人,却偏偏得不到。
韩离在唐简的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眸光很安静,带着隐忍的担心和忧虑。
她朝着韩离走了过去,脸上是淡淡的额笑容。
冷静松了手,身体几乎都要软了下去,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辛苦再累也还能撑着,一旦可以依赖的那个人来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瞬间被抽离。
唐简对冷静而言,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夏堇突然停住了脚步,十米外,黑色风衣的男人踩着步子走了过来,她突然想笑,这男人似乎总是这样的装束。
黑色,长风衣,霸道又冷酷,连温和起来都很难见得到柔软。
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直到他走近,湖边刮起了风,现在其实还很早,太阳不过刚刚冒出头。
宫深拓不动声色的看着站在晨风里的女人,短发被风吹起,他总感觉她脸上还是语笑嫣然的表情,俏媚甜美。
远远看去,总觉得她的身影单薄的让他下意识就心疼。
好像……她一直在消瘦,越来越瘦了。
她嘟着嘴巴,笑眯眯的看着他,“老大,我救了你的冷静,是不是有奖呢?”
“把你的韩离借给叶门。”他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
她想,这语气这表情淡然的真是让她讨厌。
于是她道,“宫老大,我们的交情很好么?你说借我就要借?”
姑娘我跟你说话每次都是好说好笑的,你给个表情会怎样,就算是冷漠也比没表情要好。
宫深拓勾唇,划出一抹笑容,“交情,睡过算不算交情?”
夏堇默了一下,老大,你的节操呢?
她弯着唇,笑得妩媚,论脸皮厚,我不会比你差,“那也是你睡了我,可不能算我欠你的。”
啊啊啊啊,你们太讨厌了,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发表一下意见,这么漠不关心,我知道文是有些问题的,乃们为毛一个都不说话,比如老大和夏堇,比如冷静和路西法,不说话是无爱么,呜呜
第一百八十四章陪我睡一晚吧
宫深拓抬起眼睛,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冷静,又看了眼站在夏堇身后不远处的面无表情的韩离,“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蛊惑,以至于夏堇差点就脱口而出,我要你。
意识到自己这个念头,夏小姐心有戚戚焉,你这是饥渴了么?人一生病就容易脆弱,她一脆弱就很想他。
何况这些日子她夜夜因为体寒而睡的很不好,不是想她就是梦见她,偏偏白天还要强打精神,她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不过劳死也得吐血。
于是她扯出一脸的笑容,半真半假的嗔道,“宫老大,你这语气说的,好像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一样。”
“有什么不可以。”他说的平淡,波澜不惊的。
也是,这世上的东西,只有他不愿意给的,没有他给不起的。
冷静的分量在他的心里,绝对是值得任何东西去交换的。
她突然不想玩了,便转了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对韩离懒懒的道,“韩离,你帮我照看一下阿静吧,她才恢复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说完,也不去看身后的那男人,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像是被风吹散了。
“你想要什么?”同样的声音重复了一句同样的话,连语气都没什么变化。
夏堇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他,“不能什么都不要么?”
她在心底轻轻的笑,就这么想急着划清界限么?
“不能。”
她歪着头,做认真冥想的状态,半响,悠悠的笑道,“我累了,老大送我回家吧?”
宫深拓眯着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你确定?”
她点点头,装模作样的抱怨,“你看到了,我就带了韩离一个人出来,现在你要借走他,没人帮我开车了,我昨晚没休息好,很累的。”
“夏小姐,”一直站在宫深拓身后的叶门的人终于看不下了,神色冰冷又带恭敬的道,“我送您回去。”
老大跟这女人的纠葛,整个叶门都知道,现在,她这幅神态,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在勾引宫老大。
夏堇闻言,玩味的看着宫深拓,一脸我静候你答应的表情。
“告诉唐简,这里的人和势力一起清干净,冷静带回伦敦。”他表情淡淡的吩咐身后的手下,然后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夏堇再次看向皱眉的韩离,表情正经了那么一点,“路西法伤的很重,如果需要的话,你帮我留着他的命,否则姐夫会找我麻烦的。”
韩离无声的看了宫深拓一眼,淡漠的点点头。
夏堇也没有等宫深拓,先他几步率先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绑好安全带,笑盈盈的看着宫深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他没有看她,安静的上车,发动引擎,很快离开这里。
夏堇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养神,唉,真的好累啊。
宫深拓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似乎就只是为了她刚才的条件,才屈尊降贵的做这一次司机。
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很匀称,他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小女人整个人如猫咪一般的缩在位子上,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手臂抱着腿,睡得并不安稳,微微蹙着眉。
他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蛋,却猝然停在半空中,半响,还是回到了方向盘上。
下巴尖细得厉害,本来一张脸就小,现在真的只有巴掌大了,眉目间都是憔悴和疲倦,这些在她醒着的时候并不明显,这时候看上去,却好像几百年没有休息过了一样。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她的资料和行踪一直有人报告,因此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没有告诉他地址,大约也是知道他知道。
车子停了,她还是没有醒。
看了眼华丽大气的铁门,宫深拓硬了心肠,这女人,他见一次心软一次,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就像此刻明明该直接推醒她,却还是犹豫了许久。
夏堇只觉得自己被吵醒,很不开心,好不容易勉强算是睡着,又好像刚刚闭上眼又被强行叫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宫深拓俊美如神抵却又冷淡的没有表情的脸,瘪瘪嘴,迷迷糊糊的伸手去开车门准备回去睡觉。
可是,一想到自己每晚都是冷冰冰的已经到了必须要吃安眠药才能勉强睡着的地步,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宫深拓,“喂,救了你手下的第一杀手,就这样打发我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宫深拓挑眉看着她因为怒气而带着些活色生香的脸蛋,心里软了一层,淡淡的道,“你还想怎样?”
她想了想,张开手臂,“抱我回去,陪我睡一晚。”
宫深拓半响没有动。
夏堇不耐烦了,“到底肯不肯?”
他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了车,又绕到副驾驶的车门旁拉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嘟囔道,“我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自愿的。”
夏堇想,他要是不肯抱她,她也不会强求。
别墅里里外外有不少的南帝军,都是南森烨精挑细选出来保护她的,众人看着自家小姐被叶门老大以这么暧昧的姿势抱了回来,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见。
站在客厅内,宫深拓低头问她,“你的卧室在哪里?”
“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她很乖巧的答道,宫深拓看了楼上一眼,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在他踏上阶梯的时候,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道,“沈姨,我饿了,帮我煮一碗面送上来。”
沈姨呆呆的点点头,这男人是什么人,长得比南少还要好看,就是气场太冷酷,从他进来开始,她就莫名觉得屋子里的气压低了好多。
何况,二小姐一贯胃口不佳,大多数时候都是韩医生逼着她吃东西,还每次吃的不甘不愿的,什么时候会主动说饿。
宫深拓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狠狠的怔了一瞬。
完全暗黑系的房间,连摆设都有不少相似,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他有那么一刻竟然以为这就是他的主卧,只是他的卧室更大,风格更简约。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偏偏她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从他的身上下来就直奔柜子前,一边找东西一边嘱咐他,“老大你等会儿吧,让我吃点东西洗个澡。”
她兀自忙碌着,完全没有看他,他甚至有种错觉,这时她身上徒然又有了那么一丝生气,好像洗澡吃东西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没有无数个夜夜不能成眠的人是根本无法理解夏小姐此时的心情的,她这几天几乎是分分钟想要睡觉,但是一旦真的睡过去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会被马上冷醒。
这种感觉说不上多痛苦,但是是无比折磨人的,她那次哀怨的跟乌诺抱怨说她要找男人暖床,是真的被坑爹的体质弄得苦不堪言。
可是她又不能真的去找谁来给她暖床,就算是很纯洁的暖床,一个陌生人睡在她身边,多暖和她也睡不下去。
所以,机会难得,她好不容易剥削宫深拓一晚,就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晚,哪怕只有一晚,她也是梦寐以求。
她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睡觉了,至于这是多么暧昧撩人带着暗示——简直是明示的意味也都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宫深拓始终不动声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