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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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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半跪在安燃脚下,把头,疲倦地伏在他膝上。 
  安燃的气息,那么那么令人心安。 
  「安燃,」我默默流着泪,低声说,「安燃,今晚让我留在这里。」 
  「君悦……」 
  「不要拒绝我,求你,安燃。」我用脸磨蹭他柔软的西裤面料,「我累极了,只想安心睡一觉。安燃,你让我留下来,天一亮,我就走。不用你赶,安燃,我保证自己走。」 
  成宫亮探过头来,好奇地问,「安燃,他怎么了?」 
  瞅瞅我,接着问,「他又在耍赖吗?是不是像以前那样?」 
  一阵血直涌头部,我屈着膝,几乎憋晕过去。 
  摇摇欲坠,死抓着安燃的衣角,才没有软到地上。 
  安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亮,电视看完了,你回客房去。」 
  成宫亮嘟囔一声。 
  安燃问,「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 
  成宫亮委屈万分,「我没有。」 
  他嘀嘀咕咕,不得不关了电视,住门外走。 
  我伏在安燃膝上,错觉般地以为自己又回到从前,只剩我和安燃的世界。 
  紧抱着安燃的双腿,喃喃说,「安燃,噢,安燃。」 
  感动至无以复加! 
  安燃说,「已经是老大了,又跪又哭,成什么样子?」 
  他把我拉起来,我不肯站稳脚跟,死死抱紧他,不放手,闭上眼,叫他的名字,「安燃,你不要走,让我靠着你歇一会……。」 
  安燃问,「怎么了?」 
  我摇头,「没有,没什么。」 
  太多太多在我心里头翻滚,煮成一锅沸腾的毒药。 
  我说不出来。 
  我明白安燃,他不会因为一个我为之惊恐的危机,而停止他的计划。 
  他那么恨我,不惜拿自己的生死来惩罚我,我还能说什么? 
  说出实情并无用处,我已经试过。 
  他只会冷笑,说,无所谓,我不在乎。 
  只会说,我的性命,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如果我说出证人的事,他会亮出最可怕的利剑,戳我一个透心凉,告诉我,君悦,我不需要你救我。 
  然后,再问,君悦,你的手是不是打算染血了? 
  这样,我便再不是他曾经爱过的君悦。 
  我无法忍受。 
  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哭,肝肠寸断。 
  安燃抚着我的头,淡淡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哭成这样?」 
  我咬死牙关,摇头。 
  心被堵了,压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可以放纵至此。 
  安燃,什么时候起,我竟要开始恐惧你的自暴自弃,痛恨你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糟蹋。 
  你曾那么执着虔诚,相信世间万物的价值。 
  你教我,人是万物之灵,既然生而为人,就应珍惜。 
  不但珍惜身边人,更要珍惜自己。 
  爱惜自己,才能答谢上天,赐予的这—生一世。 
  安燃,我太伤心。 
  昔日酒醉狂飙,深夜不归时,居然从未认真看过你找到我时,流露的心碎眼神。 
  胃痛发作时倒在酒吧,被宛如救星的你抱起来后,我只记得那怀抱温暖,那臂膀温柔。 
  我忘了去看你沉郁心痛的眼睛,只顾着为自己恳求。 
  「安燃,你生气了吗?安燃,不要生我的气。」 
  你说,「没有。」 
  就如我今天,一边哭得不可自抑,一边还要咬着牙关,对你说,「没有,没什么。」 
  安燃,我不能失去你。 
  装满记忆的房间内,安燃答应让我留下一晚。 
  但他已和从前不同,彬彬有礼,举止温柔,如同陌路人。 
  问我,「洗澡吗?你先。」 
  我说,「不,你先。」 
  他取了衣物进主,洗干净后,穿着长长的浴袍出来,说,「到你了。」 
  我怔怔看着他,想念从前那个霸道的,爱宣布所有权的他。 
  想到心都碎了,默默走进俗室,关起门,颓然靠在墙边,听门外传来的电视声。 
  既悲哀,又恐惧。 
  温暖的浴室,轻快的电视声,神色安详的安燃,都是一撕就裂的假像。 
  我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站在悬崖上,清楚看见惨烈的明天。 
  若我不当机立断,明天,也许这一切将永不复现。 
  我呆坐在浴缸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水声,热气腾腾,在半空氩氲无数从前。 
  我总觉得不幸福,越往后,越不幸福。 
  此刻回头去看,原来昔日时时刻刻,都被人用心,护得密不透风。 
  蒸汽在我脸上凝聚,眼前模糊一片。 
  很久,才想起浴缸水早满了。 
  我不知自己在浴室中未了多久,但安燃并没有等我的义务。 
  出来,电视机已经关了。 
  安燃躺在床上,侧躺着,身上覆一条薄被。 
  我过去,轻轻在他身边躺下,把脸悄悄贴在他背上, 
  安燃,我心里低声唤,安燃。 
  你知道吗?很多事,正在发生。 
  我一步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我爱你。 
  安燃,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在那么多的得寸进尺和任性后,也许我最终想要的,只是如眼前一刻,你静静躺在这里,不管是否爱我,是否令我伤心,只要你人在这里,就是一切。 
  为了这一刻,我甚至愿意,失去我自己。 
  安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为了你,我愿意,拿你爱过的,那个纯真干净的君悦去换。 
  我愿意。 
  我轻轻地,珍惜万分地吻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是最后一次,从前那个不沾血的君悦,给安燃的告别之吻。 
  再见,安燃。 
  再见,我最最深爱的,安燃, 
  一吻后,我毅然翻身下床,拨通阿旗手机。 
  「阿旗,」我对着话筒,深呼一口凉气,「去办吧。」 
  挂了电话,我无法再返回床上。 
  趔趄走到沙发旁,跌坐在内,颤成一团。 
  我捂着嘴,不敢放声。 
  不能惊醒安燃。 
  若他醒了,我该怎么和他说,他爱的君悦,已经不见了? 
  要我怎么和他说? 
  我不会说。 
  说不出口。 
  次日,我在沙发上被安燃推醒。 
  站起来,猛然看到镜子?被里面蓬头垢面眼睛红肿的自己吓了一跳。 
  安燃问,「失魂落魄,怎么回事?」 
  我便又是一惊,心虚得脸色苍白,「没事。」 
  他看我一眼,怀疑打量的眼神,令我几乎想蜷缩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后退,唯恐他闻到我身上有血的气味。 
  也不敢直视他。 
  我害怕,他会看出我眼神已不如昔,说不定带着凶光。 
  大哥曾说,「杀过人的人,眼神和常人不同,他的眼睛会闪烁着冷漠,刺人的无情,好像一杯冰淇淋里面,藏了一根有毒的针。」 
  我不敢仔细对镜,怕看见自己那种眼神。 
  逃似的离开别墅,上车后,阿旗匆匆赶来,和我同车赶赴娱乐中心。 
  关好车门后,阿旗把隔开司机前座的玻璃放下来,形成相对独立的空间后,才转身面对我。 
  他沉着脸,「君悦少爷,失手了,宁舒暗中派人保护那家人,我们的人昨晚差点被他们拿个正着。」 
  他又报告,「今天一早,证人已经被警方接走,应该是移送到安全屋。这次移送非常严谨,我们还没能查到安全屋究竟在哪。君悦少爷,事情恐怕不妙。」 
  我如闻晴天霹雳,完全僵硬了。 
  我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坐在车里,全程未曾吭过一声。 
  阿旗陪着我默然不语。 
  回到办公室,我矗立落地窗前,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许久,按动电铃,把阿旗叫进来,说,「我要见一见宁舒。」 
  阿旗沉吟着说,「宁舒这个人不容易对付,没必要,最好不要见他。」 
  我问,「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应该没有。 
  阿旗没再说话,默默走到桌前拨通宁舒电话,代表我向宁舒提出见面要求,请宁舒到这里一趟。 
  放下电话,阿旗脸色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南,「宁舒说他没空娱乐,如有急事,请君悦少爷到他别墅,或者能抽点时间聊一聊。」 
  我猛地咬住下唇,苦苦压着心头怒火。 
  半日,吞了这口气,低声说,「现在是我求他,走一趟也是必要的。」 
  阿旗说,「这事要紧,不能轻易决定,等我去问问别人。」离开办公室。 
  不过片刻,林信风风火火跟着阿旗过来,进门后劈头就说,「宁舒是什么人?把你整个吞了都塞下了他的牙缝。去他的别墅?你知不知道他那所谓别墅修得简直就走个军事堡垒?」 
  所以人和人之间,永远不要戳破最后的一层纸。 
  从昨天开始,林信就好像浑身长满了刺,每句话都恨不得扎我几个窟窿。 
  我也绝没有忘记他对我大哥干的好事,顿时瞪眼,指着大门,「滚!再出现在我面前,立即要你的命!」 
  林信冷笑,「我没要你的命,你反而要我的命?」 
  「阿旗,叫人来,赶他出去!」我回头,朝着阿旗吼,「我不是老大吗?当我的话放屁吗?我叫你赶他走!」 
  阿旗擅自把林信叫来,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恶狠狠加一句,「给我传话,他再在附近出现,立即给我做了他。」 
  「厉害啊,君悦少爷。」林信嗤笑,「安老大知不知道你这么长进了?」 
  我被刺到心虚处,痛得几乎跳起来,冲上去挥拳就打,「闭嘴!给我闭嘴!」 
  林信一把抓了我挥舞的手臂,把我整个锢在怀里,忽然压下声音,异常温柔地说,「嘘,嘘……安静,君悦。安静一点,乖一点。」 
  他变得如此突然,我根本粹不及防,一桶冰水泼在正旺盛的火头上,顿时淋得一点火星不剩,空余一阵令人难受的滋滋声。 
  我的拳头再也挥不下去,靠在林信怀里激烈地起伏胸膛。 
  我真的非常没用。 
  这人是我昔年好友,却杀了最疼爱我的大哥。 
  而我如今,靠在他怀里,还情不自禁,哽咽着问,「林信,我该怎么办?安燃不能坐牢,我应该怎么办?」 
  林信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 
  我问,「什么办法?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安燃。」 
  林信苦笑,「保住安老大?他可是安老大。」 
  看见我变得不安,林信又安慰说,「别担心,给我们一点时间,或者可以想出办法。」 
  他用的词是「或者」,我的神经不禁又抽了一抽。 
  林信安慰我几句,又说,「你不了解宁舒,这人内里比表面厉害何止百倍。不管事态怎么发展,你绝不可以与虎谋皮。」 
  阿旗也说,「是的,君悦少爷,对宁舒不可以大意。」 
  两人千叮万嘱,却始终没能告诉我一个确切答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我知道宁舒厉害,但不知道宁舒究竟如何厉害。 
  林信和阿旗都有事要办,我独坐在办公室内,胡思乱想,越想越如坐针毡,索性到楼下赌场和夜总会巡查,至少不再那么呆坐着被煎熬。 
  下到底楼,走了一遭,又进了洗手间。 
  洗手时,忽然听见滴滴滴滴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我皱眉,到处找了找,才发现在盆下藏着一只手机。 
  拿起来一听,竟是宁舒。 
  宁舒笑说,「我的小弟上不了你的办公室,溜进赌场洗手间还是可以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宁舒说,「赌徒就是这样,博一下而己。输了又有什么,我亏不起几个手机吗?对了,听说你那边出了点事,有没有兴趣私下见个面?或许我可以帮点小忙。」 
  我说,「见面就见面,何必花这么多心思?洗手间里面放手机,鬼鬼祟祟的。」 
  宁舒又笑,「不这样,逃不过你那群兄弟的耳目。他们会放你出来?我不信。」 
  我不由自主,替阿旗和林信辩驳,「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全。」 
  宁舒反问,「有什么好担心?我或者会对安老大不怎么友好,不过对你?君悦,我对你的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心底某根弦,忽然被紧了一紧。 
  我问,「是不是我肯见面,这件事你就帮我摆平?」 
  宁舒一口答应,「只要你今晚肯单独出来见我,这件事就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保证安老大不会被牵连。」 
  他颇为君子,居然还不忘说明,「不过有言在先,君悦,你心里也要明白,今晚见面,不会是喝喝酒弹弹钢琴那么简单。」 
  我拿着手机,心底发凉。 
  抬起眼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惨白一张脸,不似人形。 
  我问,「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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