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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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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是。」 
  我问,「半个月,怎么会那么多伤?」 
  他不说话,只是笑,淡淡地笑。 
  很久,他才反问,「多吗?」 
  他侧过身,深深看我,「君悦,我身上所有的伤加起来,都不如这一个。」 
  伸出一指,缓缓点在我淡红色的伤口上。 
  我知道,他指尖触到的,是我的伤口。 
  我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错觉,错以为他这一指,戳到我的心脏。 
  很痛。 
  痛到我胆大包天,竟然抓住他点在我胸前的指,问他,「安燃,是不是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声音颤抖。 
  他凝视我。 
  「你居然为我流泪。」他微笑,摇头。 
  然后喃喃说,「真是岂有此理。」 
  那么多的伤痕,未曾目睹的人难以体会那种震撼。 
  何况,是出现在安燃身上。 
  不管是过去的安燃,还是现在的安燃,原来我都会心疼。 
  大哥做的事情,也许应该我来赎罪。 
  我以为自己为安燃的所作所为找到理由,所以,当安燃把我抱到床上时,我认真对他说,「安燃,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安燃失笑,问我,「君悦,你以为人生是打麻将?四圈过后,可以洗牌再来一次东南西北风?」 
  我愣住。 
  片刻,才不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故事里不是这样的吗?你曾经陪我看的电影,在我无聊时为我随口说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 
  相爱,分离,误会,痛苦,假如是喜剧,最后的最后,必定怨恨烟消云散?冰释前嫌。 
  安燃问,「你可以忘记我对你做过的事?」 
  我点头。 
  只要过去的安燃可以活过来,我可以忘记一切。 
  安燃又问,「你可以忘记你大哥的死?」 
  我动动唇,随即紧紧闭上,艰难地沉默。 
  关于死亡,何家有家训。 
  爸爸在我懂事的时候,亲口告诫,「君悦,江湖路上冤魂遍地,既然自己满手鲜血,就莫怨他人夺命。」 
  我真的听不明白,跑去问大哥,「爸爸说死了也不要怨人,大哥,如果我以后被人杀了,你难道不帮我报仇?」 
  大哥大笑,「当然报仇,你又不是江湖中人,没有命债,谁都不应该伤到你。」 
  我又问,「如果是江湖中人呢?如果有命债呢?如果大哥你被人杀了呢?」 
  大哥不答反问,「君悦,如果大哥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当然会。」 
  「那就够了。」 
  真是!够什么? 
  我追问,「按爸爸说的,意思就是我不应该帮你报仇吗?怎么可能?」 
  大哥又是一阵大笑,用力摸着我的头,「傻瓜,大哥如果死了,以后谁来护着你这个到处惹祸的小傻瓜?」 
  大哥死了,果然没人再来护我。 
  我还是不明白何家那句家训。 
  骨肉之仇,可以忘记吗?纵使对方是安燃,被大哥折磨过的安燃。 
  我沉默很久,终于,答他一句,「我不知道。」 
  安燃用指头点我鼻子一下,笑说,「你真老实。」 
  又说,「你大哥不是我杀的。」 
  我霍然抬头,震惊地看他。 
  他不屑地笑,「何君杰仇家遍地,若按深仇大恨来排队,还轮不到我动手。」 
  他问,「你信不信我说的?」 
  我点头。 
  到如今,他实在没有说谎的必要。 
  一只狮子,不会对已经到口的兔子说谎。 
  看见我点头,他就开始笑,撑着手,唇慢慢贴近我,低声说,「看,障碍清除,只要你可以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一切如拨开乌云见青天,对吧?」 
  我又点头。 
  安燃说,「君悦,你真是宽宏大量。」 
  接着,让我看清他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冷冷说,「可惜,我不值得。」 
  我愕然看他,觉得自己又开始七零八落,一块快,也许散在雾气浓密的地方,难以解释的困惑。 
  怎么不值得? 
  我不明白。 
  而安燃,他不解释。 
  含意未明的对白后,是身体对身体的蹂躏,和我之前的之前,所想象的一样。 
  进入得很坚决,掠夺得很彻底。 
  过去的小心翼翼和温柔不复存在,动作完全符合现在的个性,冷静,坚定,执着,不容丝毫违逆。 
  他灼热地贯穿我,体内通道最大限度地扩张,不留任何余地,太强势。 
  如君临天下。 
  我只是他王土里一片瓦砾,在他掌下颤抖,呻吟。 
  「君悦,你颤得那么厉害。」他问我,「很痛?」 
  我迷离地看他,点头,又摇头。 
  不知道那是不是痛,也许吧,总有点。 
  但也许,我只是畏惧于他的强,害怕他不仅要吞噬我的身,还要撕裂我的魂。 
  他连笑容,也是君王般的笑容。 
  缓慢下来,悠悠挺到最深处,停下,仿佛定要我明白,他就在我里面, 
  操纵我的生和死,而且绝不容反抗。 
  「君悦,别怕。」安燃轻轻吻我。 
  他说,「等一下会更痛。」 
  再次的,他说到做到。 
  我果然越来越痛,痛到不断打颤,哭着求饶,不断说,「安燃,我好痛,我不要做了,你放过我。」 
  安燃不肯停,甚至力度不肯稍减,对我说,「君悦,我不是过去的安燃,只要你满足了,自己即使做到一半都忍着退出来。我不是你的按摩棒,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 
  他说,「从现在起,不是我满足你,是你满足我。」 
  语气这么冷冽,字里行间全是冷冰冰的不可更改。 
  我哭到声音沙哑,那么痛,痛到受不了,愤而抬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不久前我才心疼他满身伤痕,现在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 
  可惜,我咬不下他的肉,才咬到血味,他轻轻松松捏开我的牙关,逼我松口。 
  「又咬人,」安燃说,「你这个坏习惯,说了一万次会改,却从来都没改。」 
  他没有惩罚我。 
  不需要。 
  他已经把我,弄得够痛了。 
   
   
   
  第五章 
   
  身痛心痛,加重重困惑,又是一夜。 
  醒来时,安燃已经穿着整齐,临走前,对我说,「起床上课。」 
  我脸无表情。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有什么男人,在第二天凌晨,对昨夜被自己发泄欲望的对象说的第一句,会是这平淡无味的四个字? 
  起床上课? 
  但我知道,他不是说笑。 
  很快有人来了,请我起床,说,「君悦少爷,请动作快点,老师已经在等。」 
  用词再礼貌,有四个男人围在床边,给人的感觉也只能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暗叹—口气。 
  只能起来,入浴室漱洗,换衣服。 
  监狱里竟然有教室,就设在安燃睡房隔壁,设施居然很齐全,讲桌,白板,投影仪,计算机,样样不缺。 
  课桌出奇地大,—尘不染,旁边犹摆一盆小小文竹,周到得可笑。 
  老师果然在等,是个美人。 
  见我第一眼,出口便说,「君悦,你迟到了,下次请早。」 
  出言果断,不愧是安燃选的人。 
  她要我坐下,示意我打开课桌上准备好的讲义,说,「今天我们说几个伤人案的实例。」 
  我忽然失笑。 
  她本要转身去写白板,此时停下,问我,「很好笑?」 
  我应该收敛。 
  但,怎能不笑? 
  安燃,无所不能的安大公子。 
  你失去了过去的自己,竟想在何君悦的身上找回? 
  你忘了?当初那个努力自学,研读法律的人,不姓何,他姓安。 
  他叫安燃。 
  他曾经坦言,「君悦,黑道并不适合我。」 
  他说,「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血腥和暴力令人厌恶,那些争到你死我活的人,就算强权在手,心又怎会安宁?」 
  「君悦,我已经通过自学基础考试,等我再考到正式的律师执照,我会带你走。」 
  「我会尽力赚钱,即使没有你大哥那么奢华,但我们可以吃一口安心饭。」 
  「君悦,相信我。」 
  「我们会幸福到底。」 
  信誓旦旦,如阳光洒在身上,太暖。 
  我甚至说服大哥,安燃爱我,安燃会给我一个光明的未来,比现在的更光明,明如阳光。 
  大哥不信,对我摇头,「君悦,你太幼稚,安家三代都在黑道,怎会还有洗得干净的身子?」 
  「大哥,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安燃答应过我,他一定可以做到。他一直在努力,他会光明正大的出人头地。大哥,你这么疼爱我,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们?」 
  我求。 
  锲而不舍地求。 
  求到大哥深深看我,沉默,说,「君悦,大哥当然疼你。好,将来的事,让将来做主。」 
  听见这个答复,我长长舒气,倒在沙发上。 
  抬头,仿佛看见了阳光。 
  于是我开始等。 
  呆在空荡荡的别墅,在不离身的层层保镖中,日复一日地等,等安燃,等拿到律师执照的安燃。 
  安燃,你每一个承诺,我都信。 
  我信得那么虔诚,为什么,却没有幸福到底。 
  没有幸福也罢了。 
  但等到今天这堂课,也真真太可笑。 
  所以我忍不住,所以我笑。 
  笑到老师恼怒,掏出红笔,往墙上的牛皮纸画一个叉,表情严肃,说,「君悦,请自重。」 
  哦。 
  原来我不自重。 
  我说,「抱歉,忍不住。」 
  说的是真话,却换来又一个红色纪录。 
  我笑问,「老师,你知道这个红笔划的叉代表什么吗?」 
  她说,「我不知道,安燃说你知道。」 
  我有些惊讶。 
  她不说安先生,她直呼安燃。 
  原来她不叫我君悦少爷,直呼君悦,不仅因为身为老师的特权。 
  我问,「你认识安燃?」 
  她说,「当然。」 
  我问,「他找你来给我上课?为什么?」 
  她说,「因为安燃说你顽劣不堪,冥顽不灵,不可救药,除了我,别人未必有本事教。」 
  我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文竹,甩手就砸。 
  她反应竟出奇敏捷,头一偏,别致小花盆连泥带土,碎在白板上,掉了满地。 
  她不惊不怒,冷笑一声,「安燃的评价,果然一字不差。」 
  我猛站起来,可惜来不及,从房门冲进来的男人们围得我滴水不漏,态度温和,「君悦少爷,请息怒。如果不习惯,不如先回房。要不要看看杂志?最新一期的各种杂志刚刚送到。」 
  七手八脚,诱哄挟持,请我回房,然后自觉离开。 
  房门关上,室内骤静。 
  我陷在软绵绵大沙发里,知道大祸已闯。 
  若在从前,安燃会苦笑,叹气,问我,「君悦,你还要多少次机会?」 
  「一百万次,够不够?」 
  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我苦笑。 
  发誓不宠溺任何人的安老大,不容丝毫违逆的安大公子,别说一百万次,他连一次机会,恐怕都不会给我。 
  有什么比知道要遭受惩罚,却必须等待更令人难受? 
  而我等待的男人,惩罚人的造诣登峰造极,足可开宗立派。 
  晚上房门打开时,我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安燃看着我,逸出一个玩味笑容,「拿文竹砸老师?」 
  我站在原地,视线随着他转,看他解领带,脱西装,坐入沙发,伸出双腿,做放松状,闭目养神。 
  悬挂头顶的刀不知何时落下,我只能等,等得心惊胆战。 
  很久,他仍旧闭着双目,心不在焉地问,「什么让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问,「安燃,你当日,拿到律师执照了吗?」 
  闭目养神的他看起来比平日柔和,覆下的眼帘,遮蔽野兽般漆黑的瞳。 
  他的表情,宛如想起过往美好的记忆,微微地笑,答我,「拿到了,第二天,失去了。」 
  我问,「为什么?」 
  他叹气,轻得简直无法被人察觉,叹过之后,还只是轻笑,「被捕的人怎可能保留律师资格?得到又失去,继喜悦而至绝望。」 
  他赞一句,「你大哥才不愧是何家人,一不做二不休,计算得分毫不差,做到最绝。」 
  心脏绷得好紧,好一会,我都无法继续做声。 
  我低声说,「不可能,大哥答应过,会给我们机会。」 
  「是吗?」安燃并不惊讶,平静地问,「他怎么答应你?」 
  我忽然说不出答案。 
  凉风掠过,吹散茫茫烟雾中偶尔一片,真相露出又随即被覆盖,仅仅惊鸿一现。 
  大哥答应过。 
  他说,好,将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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