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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呀!好现象。”
房门突然响起叩击声,而且传来一声轻咳。
“店伙?”追魂姹女一怔,事先已交代店伙,听招呼收拾,不许前来扫扰的。
“不是。”他低声说,离座走向房门。
追魂姹女脸色一变,这是李平平的房间,她的兵刃没带来,来了意外,没有兵刃是
最为危险的事,心中一急立即将一双木箸塞入袖底。
拉开房门,两名大汉象凶神恶煞,粗暴地伸手将李平平推至一旁,两面一分。
随即鱼贯踏入五个衣着华丽,佩了刀剑神气万分的中年人。
领先进来穿了孔雀蓝缎子的长衫的人,生得豹头环耳,黄虬发战立,右手搓两枚练
指功的铁蛋,相貌威猛慑人,魁梧的身材也够慑人心魄。
跟在身后的一个象随从,除了佩刀之外,捧着一只两尺余长宽的锦盒。
七只慑人的怪眼,在追魂姹女身上集中,没有人理会避在一旁,想询问却又心虚的
李平平,似乎他这个客房的男主人并不存在。
追魂姹女脸色又变,吃惊的神情极为明显。
“费姑娘,久仰久仰,来得鲁莽,姑娘海涵。”
这人豪迈地,笑吟吟地居然主动抱拳行礼:“姑娘一代名杀手,消息灵通见多识广,
咱们虽然从未谋面而素不相识,但在下深信姑娘的见识?已知道在下的来历了,呵呵!”
“你身后随从手中的锦盒,盛的是不是一根金色的两尺虎爪?”追魂姹女不作正面
的答复。
“高明。”
“本姑娘午后抵步落店,冯盟主便一清二楚,委实令人心惊,难怪许多高手名宿不
敢北行。”
这人,正是声威显赫,但很少公然露面,令王亲国戚与江湖英豪闻名胆寒的人物,
曹家的忠实爪牙,地虎盟的盟主旋风狂虎冯先生冯益。
京都的公卿臣民,只知道冯先生是曹家的走狗,而江湖朋友,却知道他是内外功超
绝的顶尖高手,旋风狂虎的绰号,足以令人闻名色变。
“费姑娘来了,不是吗?”旋风狂虎的狞笑令人心中惴惴,比那些笑里藏刀的阴笑
更令人害怕:“追魂姹女的声威,比那些高手名宿的份量重得多。”
“姑娘想必心中明白,京都不怕任何高手名宿光临,却对任何稍有名气的杀手不表
欢迎。”
“哦!冯盟主要赶本姑娘走?”
“不,冯某欢迎姑娘光临。”
“冯盟主的意思……”
“费姑娘将是本盟的贵客,欢迎芳驾至曦春园赏光,也好让本盟的弟兄亲近亲近,
也让弟兄向江湖上超尘拔俗的名杀手致最高的敬意。”
“不敢当……”
“所以,冯某专程前来促驾。”
“费玉芬深感荣幸。”
“请。”旋风狂虎客气地向房门伸手促驾。
毫无疑问地要请贵宾立即动身,表面上客气,骨子里有如胁迫,势在必行。
摆出的阵势也一明二白,假使贵宾不识相,给脸不要脸,下一步可就后果严重了。
追魂姹女能成为江湖名杀手,当然知道情势是如何险恶,知道在某种绝望的情势下,
该采取何种态度因应,当然最愚蠢的行动就是拒绝和反抗,智者不为。
“我能回房取行囊吗?”
“已经替姑娘收拾妥当了。”门外闪出一个中年女郎声说,举起抱着的大包囊,其
中有用锦囊盛藏的剑,和中型百宝囊。
“好,这就动身吗?”她沮丧地问。
“请。”
“不要为难这位我临时结识的朋友。”她指指畏缩在一旁的李平平。
“放心,费姑娘,整座客栈的旅客,都经过严密的调查。”旋风狂虎得意地说。
“对那一些安分守己的平常旅客,以及无害的不入流混混,和正正当当的商人小财
主,京师的人都会表示欢迎。”
“这位姓李的小行商,与通惠河码头的盛冒栈有往来,他早几天在燕京老店投宿,
我们的人就查明他的底细了,他正是京师人士欢迎的人。”
“你们实在厉害。”她摇头苦笑。
“夸奖夸奖,假使姑娘愿意与本盟合作,便不会感到厉害了。”
“我知道,我是一个明时势识兴衰的人。盟主请。”她泰然地说,认了命。
她虽然是威震江湖的名杀手,但在旋风狂虎面前,不论声威或地位,仍然差了一大
截,怎敢无礼地领先出房?乖乖跟在后面出房而去。
在房门转身了,注视畏缩在一旁的李平平片刻,无助地叹息一声,猛地调头急急走
了出去。
掩上房门,李平平一言不发,重新坐下倒了一杯酒,仰面倒入咽喉,本来流露出惊
恐的大眼中,突然出现慑人心魄的奇光。
一天,两天,他早出晚归,到处打听原来住在崇文街西端灯市南街,往来南北两京,
搜购与贩卖珠玉的单帮客古永祥。
灯市南街有珠宝行,有贩卖日常用品的小店,应有尽有,但规模都不大。
古永祥本人没开店,往来南北两京,将搜购来的珠宝玉石卖给撷古轩,一批卖断再
做另一笔生意。
这种搜购小商人为数甚多,每一家珠宝古玩商号,都有许多这种供应货源的老主户,
一旦有某一位久不见面,很可能在途中出了意外,怎么查?
这位供应小商人,去年就失了踪,很可能不在人世了,数千里往返途中,出了意外
平常得很。
第三天之后,监视他的人撤走了。
追魂姹女似乎也失了踪,一直不曾重临客栈找他。
象他这种正正当当的商人财主,连一个小巡捕也不愿在他身上费工夫。
他并非有意让人忽略他,只是让人认为他是无害的,让对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假使想完全不受人注意,他大可秘密地抵达,找处隐密的地方躲起来,京都附近可
潜伏的地方多着呢!
他如果想潜藏,白天就无法获得所要的消息了,毕竟他仍然是一个陌生人,而京都
的特务和治安密探,简直比牛毛还要多。
是时候了。
这几天,曹家的天龙地虎,路家的铁血门,门家的星营,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高手
齐出,地棍爪牙城外眼线日夜奔忙,以京都的安全为理由,大举搜捕来历不明的可疑人
物,尤其注意搜捕那些使用假路引,改名换姓隐藏本来身份另有所图的人。
积极搜捕的黑名单列有不少知名人物,最受注意的有白衣修罗,一位也穿白衣冒充
白衣修罗的女人,山东的独行大盗云里飞徐刚,化名为欧阳正的江淮游侠铁金刚杨起
风……
白衣修罗是超等的女杀手,绰号修罗表示可以千变万化,但先后多次被发现。
虽然都能化险为夷安全脱逃,目下不论昼夜皆不敢活动只能突然从某一处城角,乘
夜爬城进入,匆匆在某一处地方瞎冲瞎撞,无所作为。
这两天,城头上加派御军巡逻,完全断绝爬墙的通路。
三丈五尺高的城墙本来就不易攀爬,能爬进城也有如盲人瞎马找不到目标。
因此,鹰犬们虽然捉不到这些人,但也没将这些人看成威胁,几个又聋又瞎的人不
足为患,而将大部分精力和人手,用在三家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上。
大白天,陈老总的三合院大宅经常人来人往。
街坊的人,通常称陈老总为总爷,因为据说他有军职,平民百姓把一切官兵统统称
为总爷。
在铁血门,他却是地位甚高的几个执事之一,绰号叫飞天大圣陈总,身材像老猴,
狡诈机警身手灵活,是门主三绝秀才陶天佐的得力助手,地位比神剑天绝要高些,是独
当一面的人才。
而神剑天绝,却只配充任门主三绝秀才的随从,当然,随从的身分是相当特殊的。
白天,飞天大圣很少在家,他这座三合院称不上富丽堂皇,但院子很大,栽了花木
建了亭台。
由于没有南房,一开大院便是小街,任何一个有几斤膂力的仇家,向院子里丢石头,
保证可以砸坏某些建筑或花木,因此院门外派有两个兼守御的门子,闲杂人等不许接近。
似乎,仇家已算定他今天当值返家的时间,而且算定他会带了几个狐群狗党在家中
聚会。
申牌初真之间,他和四名朋友有说有笑,毫无戒心地踏入高大的院门。
两个守御的门子今天似乎有点走样,并没有卑谦的行礼迎接主人,却分站门外两侧,
叉腰凸肚精神抖擞象金刚,居然有点把门将军的威风。
也许飞天大圣和朋友谈得正有味,所以忽略了门子的变化,与跟在右侧的朋友高声
谈笑,泰然踏入院门毫无戒心。
门内两侧是门房住处和会客室,然后是一座四君子雕花照壁,绕过壁才能看到花木
扶疏的大院子,百步外花径尽头,才是正房的宏丽大厅。
会客室本来有另两位门子,负责盘问访客,接受拜贴礼单,核定是否允许访客拜会
主人。
这些负责门禁的人,身为主人的飞天大圣,岂有不认识之理?可是,他就不认识站
在会客室门内的那位门子,锐利的火眼一瞥之下。
他突然住口站住了。
“咦!你是……”他伸手一指站在门内暗影处的门子,讶然询问。
“老爷,我是你的仇人……”门子欠身笑容。
飞天大圣闯了大半辈子剑海刀山,狡诈机警身灵活,一听口气便倏然一惊,本能地
身形一闪,右手起处爪影乍现,布下了防卫网,身躯下缩面积突然减少了一倍,反应之
快,无与伦比。
但还不够快,电光一闪,一把中型飞刀飞腾而至,奇准地从他的爪网空隙下,闪电
似的贯入,噗一声贯入右肩井下方两寸,入体四寸左右。
一声狂笑,他身后的四位同伴只听到狂笑声,只看到倏忽的人影冲出,闪入照壁,
消失在花木抚疏的大院子里,大白天居然难以分辨人影,更看不清面貌。
“呃……”飞天大圣向下挫倒:“刺……客……”
“追!”有一位朋友狂叫。
刀中肩井下方,必定伤肺,抢救不及时,死定了。
全宅大乱,大搜全宅每一角落捉到刺客,而刺客却象平空消失了,白费工夫。
飞天大圣没死,抢救及时保住老命。
但有人感到怀疑,刺客贴身发射飞刀,不射左胸心坎要害,岂不可怪?
铁血门人人愤怒,谣言满天飞。
三绝秀才陶天佐,京都的人都把他叫成无形恶魔,真正见过他露面的人少之又少,
连他的主子路大人,也不能随意召见他。
除非出了重大事故,他从不出面处理一切债务,不与人直接打交道,包括自己人在
内。
以神出虎没来形容他的活动情形不算过火。
得力臂膀飞云神龙遇刺受伤,京都的所有鹰犬人人自危,铁血门的人更是惊怒交加,
当作破天荒的重大事故处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三更初,街道死寂。
除了治安人员,以及巡城御史带着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能在各处巡视走动之下,其
他的人谁也休想在外走动。
特务密探例外,这些人是天之骄子,飞檐走壁来去自如,百无禁忌。
十二个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人,光临教忠坊大街。
街尾的一座四合院大巨宅,灯火通明。
大四合院,通常有三或四进,院中套院,耳房每厢甚多,住三五百人平常得很。
但这一座大四院,众所周知是一座充了公的空宅,没有人在内住宿。
大院门以及正屋堂都贴有封条,今晚在正厅点燃所有的灯火。
大院的南面,是整天人潮不绝,夜间空阒无人的柴市,是一处白天杂乱的大市场。
京都有许多销售特殊物产的市场,比方说:牛市,马市,羊市,花市,灯市,柴
市……
柴市,市场最宽阔。
这里,也是大宋一代孤忠,万世忠烈,代表千秋正气的文信国公从容就义的圣地。
所以,这里定名为教忠坊。
大厅堂象一座神殿那么空大,三间九根大柱,堂分两段,堂上主客座有六张虎头太
师椅,堂下有可供歌舞的丹池。
十八盏大型华灯,三十六盏壁灯,每一根烛都粗如儿臂,照得偌大的厅堂光明如昼。
堂上的两张虎皮交椅中,坐着两个女人。
偌大的厅堂,坐两个人未免奢华得离了谱。
客座的女人是追魂姹女费玉芬,一身翠绿衣裙,淡装不但显得高雅,也更能显露青
春少妇的绰约风情,完全不沾丝毫巾帼的英气。
更没有冷酷无情的杀手味。
现在,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名门贵妇。
主座的半老徐娘,同样美丽动人,成熟女子的盛装打扮,另有一种富贵迫人的高贵
风华流露。
绯色衫裙虽然显得艳了一点,不适于高贵的中年贵妇,但美丽的女人不易看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