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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他是出门笑去。
站在房中发会儿呆，最后，无奈地长叹声，也蔫头耷脑地跟出去……没办法，回去再负荆请罪吧，想想趟干的那事儿，汗……荆条不知得准备几根才够……
垂头丧气出门，抬头，恰见那株杏花，风过，落英缤纷……看着阳光下飞舞的落花，个仿如前生的画面骤然闪过，措不及防地击中，让心中猛然疼。呆下，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前生，不过是发生在之前，只是，那在落花中对微笑的人，却已离那么遥远。瞬间，胸口像压块大石头，之前刻意回避的东西，骤然浮现……和他，可能的再见，用不多久吧？不知够不够，让将那滴，全部忘记？
怔怔不知多久，才听到玄瑛有些焦急的呼唤，“陛下！陛下！”
茫茫然抬起头，看着玄瑛，仿佛自语般，“如果，可以忘掉，如果，可以让把那切忘掉，有多好？”
玄瑛闻言怔下，忽然道，“可以啊……”
呆，反问道，“什么？”
玄瑛答道，“陛下，臣是，臣有办法，可以让人忘掉段记忆。”
呆呆看着他，慢慢回过神来，猛然想到事，脑中下清醒，急急问道，“是真的？”
玄瑛头道，“当然，臣怎敢欺瞒陛下。江湖上很多门派都有摄心术之类，可以短时间内控制人的思想，种手法运用到极致，是可以抹去人段时间的记忆，例如玄冥教中的移魂大法，不但可以让人忘掉过去，修炼到最高境界，甚至还能让人凭空拥有不曾发生过的记忆，只不过个最高境界，近百年来还不曾有人练成。不过消除记忆就相对容易多，臣就做得到。”
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怦怦直跳……从当初龙翔把交给那些人，到后来子玉把救出，又带回京城，中间有个月的时间，几乎毫无记忆。当初以为是因为经历的太不堪，后面又直病着，昏昏沉沉，所以没有印象。现在听到些，不免想到，或许，还有另种可能，有人故意抹去那段记忆。若真是样，又会是因为什么呢？……沉思半晌，才抬头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把抹掉的记忆再找回来呢？”
玄瑛怔，思忖片刻道，“应该可以，不过需要对方的完全配合，还有非常安静的环境。”
听到他可以，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恐惧。本能地觉得，从可能是被藏起来的那个月找回来的，或许，不只是段不堪的记忆……不过，不管怎样，那都是生命的部分，没人有权夺走。想到里，已经下定决心。把件事放到边。抬头笑道，“好，不些，时间不早，们启程，回家吧……”
152。回家（上）
那日之后，玄瑛保护着继续南下。
经过那夜，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些微妙的变化。
大概因为们戏剧的初遇，老实，此前对他直有些轻视，如今，收起那种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始努力以对待小周或独孤等臣下的方式来对待他。
而看得出他也在努力，努力把握每个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有时听他谈起对武林、对玄冥教的些想法，看他匆匆赶路之时仍能高效准确地处理教务，对下属的恩威赏罚也都颇为合宜。不得不承认，或许，他的确担得起个教主之位。
想到，不禁十分得意，看来，还是很有识人之明的么，呵呵……当然，心中样轻松愉快的时候是少数，大部分时间，总有些惴惴不安，倒有些像近乡情怯，或许因为终于可以见到他们？虽然知道他们都好，可心中仍不免牵念，和他们日日接近，感觉便愈发强烈。而且，有时也会琢磨，他们想不想？应该已经知道脱险吧，是不是松口气？那之前呢？会不会很担心？子玉应该担心死吧？二哥和先生担心之余，是不是也会有松口气的感觉？
……每每么想着，心中不免忽酸忽甜，甚至百味杂陈。
除此之外，让不安的，当然还有负荆请罪那件事……知道那夜实在过分些，哄老婆的话编套套，可都不满意，不是听上去不够诚恳，就是出来太酸，真真要命啊，好在到金陵还有几日，还有时间。因为心中直么想着，所以当第三晚上，骤见玄瑾之时，愣是张大嘴，半没出话来，更别提那些编的词儿，早飞到九霄云外。
那和玄瑛正在房中闲聊，然后就听他来，们不约而同对望眼，脑门齐齐冒汗，随即争先恐后地迎出去。
玄瑾看到们前后而来，挑挑眉，立时蹭地下向前步，耳听身后玄瑛猛然驻足，错后步，来去，两人就差出丈。
玄瑾见嘴角微微勾，随即对躬身施礼，连忙拦住他，他又起身对玄瑛头。玄瑛却拱手礼，恭恭敬敬叫声师兄。
三人进得房中，搜肠刮肚，正待对那的事情好好解释番。岂料玄瑾对着拱手道，“陛下，那臣收到下属的飞鸽传书，事情紧急，臣看陛下和教主正忙着，就未曾禀报，先行离开，还请陛下恕罪。”
脸上忽地热，呐呐半晌，没出话来，抬头看看玄瑛，见他脸上通红，瞟眼玄瑾，又看看，几次张口，最后，出口却是，“陛下，师兄既然有要事回禀，臣先下去……”着，躬身礼，竟然转身走！
傻……个玄瑛！那还信誓旦旦要替解释，结果见他师兄就样！
正在心中暗骂玄瑛，就听那边玄瑾已开口，“陛下……日前陛下命臣查访和州赈灾粮款之事，臣当日就派属下前去探查，谁知当夜就有消息。”
听顿时精神振，非常高兴地把解释工作暂时扔到边，急急问道，“么快！怎么样？”
玄瑾答道，“那日，臣的下属潜入和州太守吕远的府邸，正巧听到他和心腹的密谈，他果然从中捞不少。除此之外，还听到，他们正商量要对付个人。”
“谁？”
“林浦县令楚寰。”
“是他？”立时明白，想必那日那些人是吕远的手下，楚寰不把他放在眼里，又碍他们的事，他自不会轻易放过。
时，只听玄瑾继续道，“臣的属下听到此事，觉得是个重要的线索，因此除命人继续追查之外，又连夜通知臣。于是，臣就星夜赶去和州。哪知去，却有又新的发现。那，臣的属下未得臣指示，不敢擅自行动，只是密切注意相关人等。臣到和州不久，那太守吕远果然以侵吞赈灾粮款的罪名，免楚寰的职务，拘至府衙候审……”
闻言大怒，骂道，“个吕远，颠倒黑白，简直狗胆包！”
玄瑾却不疾不徐道，“吕远狂悖，的确可恨，只是，臣的发现却不是个……”到里顿下，俯下身，在耳畔轻语半晌。
他的语声虽轻，于却如平地惊雷，听不由全身震，心中怦怦乱跳。他完好阵儿，才干干道，“是……昊盟……他们……”
玄瑾接道，“正是如此……臣以此推断，次，他们所谋甚大，甚至超出们的想象……”
手指轻颤下，脑中飞转，半晌问道，“可是和州空有十几万饥民，无粮无草，且无险可守，又有何可谋？”到里，骤然停，随即霍地抬头道，“难道，他们的目的是……”
玄瑾眼中微露赞许，颔首道，“不错，应该就是样……”
皱眉急道，“若真是样，他们的计划，的确大大超出们的设想……茗峰，现在就去阻止他们在和州的行动！”
玄瑾却悠然负手道，“不必。臣倒以为，不如由他们去……次他们竟敢布下么大的局，恐怕手中的力量远远超过们从前所知，不如将计就计……”
怔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骤然寒，不假思索就打断他的话，“太冒险！网太大，旦有任何处不结实，后果都不堪设想。”
玄瑾淡淡道，“网大，才捉得大鱼……若他们的实力能够实施那样的计划，已经不是癣疥之疾，而是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纵要冒些风险也是值得。而且们既已查知他们的计划，只要防范得当，准备充分，问题不大。”
“可是……”
“陛下，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再也无话可，只僵僵坐着，心头狂跳，口干唇燥，也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仿佛眼前开个无底黑洞，就要将吸入其中……半晌，仿佛梦呓般，终于轻喃出声，“那，那要流多少血……”
玄瑾微微蹙眉道，“陛下！对付叛党，又怎能有妇人之仁！”
的身体轻轻颤，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脑中嗡嗡隆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的是什么，不知过多久，个遥远得仿佛从另个世界而来的声音响起来，“……好……就按的做吧……”
只见眼前那人，躬身应道，“是！”
才骤然惊觉刚刚自己什么，仿佛被自己吓到般，猛地向后缩，惊恐地睁大眼睛。
对面的玄瑾却并未抬头，只躬身道，“那臣就返回和州，开始准备。”
张半嘴，终于放弃般，重重向椅背上靠，深吸口气，再开口，声音却平静得再无丝波澜，“若是样，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既然临安的行宫已然竣工，通知金陵那边，圣驾即时启程，们在临安府相见吧。”
玄瑾闻声，抬头看眼，眸光流转，最后却只简简单单道，“是……”
直到玄瑾飘然而去，仍呆呆坐在椅中。门啪地轻轻关上的声音，却吓得个哆嗦，回过神来，然后，莫名其妙地猛然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如往常，可满屋弥漫不散的血腥之气，又是从何而来？
路向南，气愈暖，只是晴也愈少，此时江南已入梅雨时节，十有九是阴雨气。当地人觉得烦，却只觉空气润泽，十分舒服，连皮肤都好很多。抬眼望去，青山秀水，温婉妩媚，也与北方山川的雄浑壮阔颇为不同。本来如此美景应该让人心旷神怡，可惜急于赶路，心中又有事，实在无暇也无心赏玩，有时偶抬头，看到烟雨迷离之中，那温润清丽的山水，甚至会有些莫名惆怅黯然。
就样行人匆匆到临安，望见西湖的时候，正是清早，晨雾未散。骑马远眺，却见千顷碧波，烟水迷离，对岸雾锁长堤，堤上细柳繁花，若隐若现。直到晌午，们抵达行宫，雾气才渐渐散去，却又化为霏霏细雨，沾衣欲湿，色仍是晦暗不明。
行宫建于两座山丘之间，远离府城，周围本来有几处村庄，现在自然都已迁走。因在山谷之中，座行宫其实并不太大，占地不过几十亩，风格近于江南庭院，粉墙黛瓦，于烟雨之中，更显雅致。
此时行宫之内已有位皇帝，自然无法样大摇大摆进去，所以今日出发之时玄瑛已为俩稍加易容，此刻都是侍卫装扮。辞路护卫们的玄冥教众，和玄瑛由侧门进入行宫。
进入宫中，刚拐过个弯儿，就见到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回廊之下，柳荫之畔，人身姿挺拔，眉目俊逸，正有些迟疑地望着们。
怔下，再顾不得周围是否有人，大叫声，“子玉！”，就三步两步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