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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是我教会你的第一样东西,”他说完,轻轻松手放开她,“所以,你有多恨我,就有多大的几率,不会输。”
他是她手中的筹码。
却始终没有提到过一句,有关他自己的安危。
卡洛斯很快已经将赌场左下角的那张赌桌空置出来,坐在了一头。
郑庭、郑饮和戴尔则坐在了赌桌旁的长椅上,神色俱都绷紧,周围还有越来越多不知具体情况的人,站在卡洛斯手下的警戒线外围观。
尹碧玠一步步走上台阶,抽开了赌桌旁属于自己的那张椅子。
要坐下前,她回过了头。
柯轻滕此时刚刚走上台阶,看到她的目光后,慢慢上前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柯轻滕,”相对而立,她望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赌得起吗。”
他是这样聪明的人。
而且,他几乎一生都行走在危险的边缘,所以她始终不敢相信他会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任何人的手心里。
“你赌得起吗。”他眉眼微微一抬,将问题又交还给她。
“如果我输了,”她说出这句话,嘴唇几不可见地有些发颤,“那……”
“好。”他没有让她再说下去,只是抬手、轻轻触了触她的眉心,“记得,是输是赢,只要是你给我的结果。”
我必将都能够接受。
…
梭哈,又称沙蟹,Five Card Stud,起初流行于中国港澳台,后期在菲律宾尤为盛行。
刺激,激烈,也有很大部分运气的成分,一向是赌场里最受欢迎的游戏。
“尹。”卡洛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坐下,这时微微笑道,“要记得,你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看着卡洛斯脸上势在必得的笃定神情,心中倍感厌恶。
曾经的朋友,如今却要在赌桌上以命博弈,命运如此荒唐、却又真实。
赌局正式开始。
荷官首先发给她和卡洛斯各自一张底牌和一张明牌。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盖上,再去看卡洛斯的神情。
她始终记得,玩梭哈的一大特征,便是心理战,对方的表情,可能是启示,也可能是陷阱。
“尹小姐的第一张明牌是黑桃K,卡洛斯先生的第一张明牌是红桃A。”荷官慢慢宣布道,“那么,请卡洛斯先生先行下注。”
卡洛斯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推了一笔筹码到台中央。
“加注,五万。”荷官又看向她,“尹小姐?”
尹碧玠的眼睛紧盯着卡洛斯,十秒后,她也推了筹码。
“跟注,五万。”荷官收拢筹码,开始发第二张明牌。
“那么……尹小姐的第二张明牌是黑桃J,卡洛斯先生的第二张明牌是方块A,依旧由卡洛斯先生先下注。”
卡洛斯勾了勾嘴角,半响,看着她的脸部神态、慢慢推上了十万筹码。
从牌面上来看,卡洛斯有极大的可能在之后可以拥有四个不同花色的A,所以除非她能拿到同花顺,否则便是毫无悬念的惨败。
而看卡洛斯胜券在握的神色,并不像是在唬人。
她坐在椅子上,汗已经渐渐覆满了背脊。
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议论声,甚至能听到身后郑饮紧张又急促的呼吸声。
她也始终能感觉到,坐在她正后方的柯轻滕落在她身上平静而又专注的目光。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再次跟注。
荷官这时开始发第三张明牌。
“尹小姐,黑桃10,卡洛斯先生,黑桃A。”
赌场内的感叹与惊呼声接连叠起。
“尹。”卡洛斯这时笑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赌桌上,“我现在手上,有三个A,而你拿同花顺的几率,是百分之一十七点四。”
“要放弃吗?”卡洛斯的眼里,虽是笑的,却蕴着残酷,“现在放弃,可能输的时候,还不至于太难看。”
尹碧玠的额头上渐渐有汗流落到眼角旁,她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脑中这时忽然浮现起两年前在柯轻滕的别墅里,他教会她玩牌。
一开始,她总是输,而那时候他的牌技早已是出神入化,哪怕她怎样算牌,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有一次她竟破天荒地赢过了他。
她只记得那天他难得脸上有极细微的笑意,收起牌后,他低头凑近她,抵着她的额头对她说,
“记得,只要在我身边一天,你始终会被眷顾。”
如此蔑视一切而又居高临下的话语,让她即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在荷官的提醒声中,她重新睁开了眼睛。
卡洛斯看着她再次恢复平静的神色,只笑她是垂死挣扎,便不屑一顾地将所有的筹码都推到桌中央,“全压。”
她放下双手,竟也将自己面前的所有筹码都推到了桌前。
“碧玠姐……”“尹小姐……”
身后这时同时传来了郑饮微带颤音的声音和戴尔绷紧的声音。
“全压。”她只是看着卡洛斯,一字一句说道。
“Last round。”荷官将所有筹码收入池底,这时把手里的最后两张明牌,发到他们的面前。
牌放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尹碧玠紧咬的嘴唇边,慢慢有血丝渗出来。
她手中握着的,是他的命。
是踏足黑色世界十余年,从未涉及如此险境、更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的命。
也是曾经在她生命里刻下如此深重的烙印,让她无法安睡、让她恨、亦让她深深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人的命。
命悬一线。
“尹小姐,黑桃Q,卡洛斯先生,草花A。”
卡洛斯听罢,勾着嘴角轻轻松松地翻开了自己的底牌,因为无论他这张底牌到底是什么,他始终都是4A连环的绝好牌面。
尹碧玠看着最后那张明牌,轻触到自己底牌背面的手指微有些发颤,迟迟未动。
“尹,翻底牌吧。”卡洛斯翻好牌后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就算是输,也要看一看最终的结果,不留遗憾,你说对吗?”
她一动不动,却见这时竟然有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柯轻滕沉静如常的脸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指慢慢帮她掀开了这张底牌。
“尹小姐的底牌是黑桃A,五张牌,同花顺。”荷官看着她的牌面,不动声色地笑,“同花顺大于四条,尹小姐赢。”
“不可能……”卡洛斯几乎是不可置信,坐在座位上,浑身都在发抖,“绝对不可能……”
郑饮这时从后一个箭步窜到赌桌旁,看着她的牌面一蹦三尺高地尖叫了起来。
“太棒了!”连戴尔也忍不住,边鼓掌边走到赌桌边,“你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卡洛斯先生,”始终神情沉稳的郑庭这时看着卡洛斯,“请你履行你的承诺,根据戴尔先生之前和你的商谈结果,为我们提供政治庇护。”
卡洛斯颓然地用双手抱住额头,还陷入在巨大的震惊里。
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尹碧玠这时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抽开椅子,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转身就朝赌场外跑去。
所有的声音都被甩在了耳后,她跑出了皇家赌场,才发现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停顿几秒后,她又沿着路灯一路跑到了蒙特卡洛的海岸边。
海面沉入夜色,漆黑一片,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透了,她站在原地不断地大口喘息着,脑中空白一片。
海浪声是此刻耳边最细微的存在,她想抬起步往沙滩走,才发现脚底已经软得连动都动不了。
“害怕?”
身后这时传来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她心跳一滞,咬住唇。
跟着她过来的柯轻滕这时慢慢从她的身后走到她的身前,她视线有些许的模糊,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触及到了刚刚在赌局时被她自己咬破的嘴唇,“疼吗。”
她望着他、还未开口,却就已经被他伸手扣进了怀里。
他丝毫没有留有任何余地般地开始亲吻她,她嘴唇上之前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此时因为这激烈的亲吻再次溢出血来。
他在逼她接受,也在逼她反击。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她感觉到他一手抚着她的头发让她更靠近他,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在她的口腔中索取。
口腔里有血的味道,也有彼此交融的气息。
夜色里,她只能看到他黑亮的眼睛。
像一个漩涡,一个沼泽,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把她心中所有的感情都逼迫出来。
拥吻愈加热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时整个人向后一仰,就这样抱住她滚躺在了地上。
纠缠。
他的指腹这时已经顺延着她的衣角探到了她的皮肤,她身体一颤,抱紧着他的脖颈,也不甘示弱地将他的黑色衬衣往上卷起。
是不是现在只有这样身体间抗力般的争夺,才能帮她忘记刚刚的惊心动魄。
“不要害怕。”
他低头,从她的嘴唇,慢慢游移到她的锁骨,力道适中地亲吻她,并用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我在。”
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心底一颤,眼眶微微开始有些发胀。
可能赌局刚刚结束的时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是兴奋、不是喜悦,只能感觉到是一种致命压抑后的释放,一种绝地里逃生般的快意。
而只有他知道,那是害怕。
是那种连疼痛都无法减轻的害怕。
是那种觉得差一步,差一秒,一整个世界便会崩塌的害怕。
这是她提出的赌局,这是她决定的输赢,一分差池,便是换他。
呼吸声愈加急促,他这时已经将她的整件衣服脱去,解开了她胸衣的暗扣,从她的锁骨再往下,亲吻她的胸。
“记得吗。”
他的呼吸呵在她的皮肤上,并在她的雪白处留下一个个吻痕,手指蜿蜒在她的小腹处,“只要在我身边一天,你始终会被眷顾。”
她已经略有情动,听了他的话,身体内不受控制地便渐有暖潮流出。
柯轻滕的黑色衬衣,因为纠缠与厮磨也布满了褶皱,他索性伸手脱下扔在一边,将她翻转过身,俯身下去、覆在她的背脊上亲吻她的耳根。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因为他的亲昵,发出喉间暧昧的呻|吟。
他眸色愈来愈黯,此时撩起她的发尾,从她的脖颈、渐渐吻到脊椎骨顶。
她的腰肢细软,一整个月光都铺洒在她光裸的背脊上。
清晰可见的月色下,她的脊椎骨旁,竟有一道清清楚楚的疤痕。
长约七到八公分左右,在细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尹碧玠。”
他定定地凝视了几秒,突然在她的惊颤中,低头轻轻吻上了这道疤痕,
“回到我身边。”
☆、9第八章 夺命时速(一)
因为恐惧的缘故,人可能会因此在当下的场合,表现出不同于往常的脆弱。
直到柯轻滕的话语和吻落在她背脊上的伤疤时,尹碧玠的脑中才终于稍许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理智和清明。
海岸线上的凉风覆在她光裸的背脊上,他在自己身上落下的痕迹、以及胸前残余的感觉,都在清晰地告诉着她,她正在被他带入情潮。
一声一声,心脏跳得剧烈,她惊惧地发现刚刚自己竟然真的在失而复得的动荡中,因为他的触摸而意乱情迷。
尹碧玠咬了咬牙,这时用手指用力掐紧自己的手掌心,避开他正在延续的亲吻,迅速翻了个身。
“摸够了吗?”眨眼之间,她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脸上的神色冷若冰霜,“看够了吗?”
柯轻滕此时看着她,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变化,只是伸手将自己衬衣的纽扣慢慢系好。
直到她穿完衣服,他才与她平静地对视,“给我你的答复。”
即使衣服妥帖在身,她都能感觉到背后被他亲吻的伤疤处有无法忽视的灼热感,这种感觉让她焦躁、心慌,更让她抵触。
“什么答复。”她的语调顿时变得更冷。
“回到我身边。”他极有耐心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因为他这句话,她的喉咙竟变得有些发紧。
“柯轻滕。”过了半响,她才慢慢开口,“你错了。”
“都过了那么久,你心里应该始终都很清楚,从最开始,我意外地认识你、接近你,全都是带有目的的,那两年的每一天,我每分每秒其实都在煎熬。”
她一字一句,“而在我看来,像你这样的人,能容忍一个女人长时间的接近,绝不可能是因为情感因素。”
“我当时还自以为是自己隐藏得太好,可那只是因为你一早就已经识破了我为什么而接近你,像在看一个笑话一般看着我自导自演。”
她的笑容冷艳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