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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头面人物也有所了解。这王烈乃是平原名士,曾拜颍川大儒陈寔为师,与颍川名士如荀爽、贾伟节、李膺等俱为同窗。学成之后回平原,教化乡人,以孝廉名闻郡国,连平原国君都曾登门拜访,咨询政令。
汉末天下纷乱,平原尤甚,王烈携族人浮海北渡,来到辽东避难。公孙度数次三番亲自登门。终于请其出山,出任太守府长史。长史为诸吏之长,为太守之贰。公孙度拿出这么重要的职位,就是在向避乱辽东的名士昭示,凡投我者,不吝高位显官。可惜,由于公孙度一系列打击豪强名门的行为,使他站到了名士的对立面,尽管他使尽浑身解术。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王烈,再没第二个名士入职他的辽东幕府。
王烈梁冠羽服,按膝而坐。神态俨然,和善地向马悍回礼。
“这位是别驾从事阳仪阳子修。”
马悍一边见礼一边留意这个阳仪,田豫曾告诉他,辽东实际二号人物是阳仪而不是王烈。无论是在利益上,还是亲缘上,与公孙氏密不可分的是阳氏。王烈不过是块招牌。
“马都尉果然年少英武,仪替子慎(公孙恭)谢过马都尉。”阳仪是公孙康的内兄,与公孙恭也算亲戚,加之二人素有交情,由他代不便开口的公孙度致谢,最为合宜。
“身为辽东军将,使君之事,便是末将之事,岂敢袖手?”马悍神态一如既往的恭敬,没有半点居功之意。
这态度令公孙度很是满意,当下哈哈大笑再指一人:“这位柳主簿,不用我介绍了吧?”
马悍笑着拱手见礼:“仲平兄,多日不见。”
柳毅也含笑点头:“惊龙中原之行,收获颇丰啊。”
马悍笑应道:“适逢其会而已。”
寒喧过后,进入正题。马悍此次述职,分两个部分:一是关于白狼、文成、广成等三城去岁的赋税、人口、兵员、吏治等情况说明。辽东不干涉白狼城具体政务,但有知情权,以便在此基础上,调整明年输送的兵粮。二是关于东莱郡的情况。包括东莱诸县的兵员、人口、治安、兵备等等情报。
对于第一部分内容,自有白狼城官寺整理成册,呈送襄平,无须马悍多费唇舌,马悍述职汇报的重点,在于东莱。
在马悍的汇报中,不但东莱诸县守兵多寡、人口数量、治安靖乱、兵备强弱打探得清清楚楚,应出兵数量,从哪里登陆,首攻哪座城池,应攻那个城门,重点突击那段城墙,守军防卫强弱,周边县乡大约需多长时间才能反应,是否有可能调兵增援……这哪是侦查敌情,简直就是一套完善的抢滩登陆突击预案。
在场诸人中,尽管没有一人是专职领兵,但在三国时代,文武并无明显区分,将军坐堂,士子将兵,比比皆是。公孙度以下诸人,对军事都不算生疏,听到这份详尽的方案,无不啧啧称奇。
“惊龙果然是大将之材,无怪乎令胡人闻名丧胆。”公孙度赞叹不已,收揽之心愈加强烈。
王烈频频点头,抚须微笑。柳毅颇为得意,某种程度上,他把马悍当成自己一派。阳仪满面堆笑,眼神闪烁不定。
是夜,公孙度在府院设宴,招待马悍与甄氏送亲使者甄肖。婚礼吉期定在半月之后,在此之前,甄氏等数百人均安排在城南庄院。眼下公孙度手里有的是空宅子,那么多世家的家可不是白抄的。
散席之后,公孙度特意将马悍召到内堂,加以勉励,并赏赐玉璧、明珠、黄金、貂皮等物,半是感谢半是笼络。火侯差不多了,公孙度才抛出正题:“惊龙啊,我知道你手头吏胥吃紧,可用官员太少,此事当初田国让也曾向我提出,希望辽东能加以援助。我当时考虑到与你订有协议,官吏由白狼城推举,辽东不插手,故而未答应。不过眼下情况有所缓解,你们拿下文成,又重新修葺了广成,尤其是广成,为辽西故城,不在白狼之约。如此,我辽东便可应前请,拟向广成派出官吏,协助你治理,你看如何?”
马悍心头咯噔一下,公孙度,这就要向辽西伸手了么?
马悍相信田豫有可能向公孙度表述过白狼城的困难,以争取更多支援,但绝不会涉及官吏任免,这关乎白狼城独立性的问题。当初就有协议,白狼城在军事上是听调不听宣;在经济上钱粮自收,不上缴辽东;在政务上则由白狼城提交拟录用官员名单,辽东批复照准。无论军政,辽东都不得插手。
从性质上看,白狼营就象是公孙度的雇佣军。
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却出现了新情况,白狼城势力攻取文成,重筑广成,一下多了两座城池。这下问题来了,这两座城池,并未纳入当初的协议当中,那如何定位呢?是属辽东,还是属白狼城?从地缘及既成事实上看,应当属白狼城没错。如果辽东方面没有什么想法,多半是会默认这一点。但是,公孙度现在已开始雄起,不再甘心当区区一个辽东太守,他的目光,已放到玄菟,放到乐浪,也放到了辽西。
于是,当初协议的破绽便被公孙度抓住,他要插手广成的人事安排了。
那么,为什么是广成?公孙度看中两点,一是广成是在旧址上重建,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大汉旧城,做为上司,辽东的确可以过问,这与文成是从乌丸人手里夺来的性质不同。二是广成正处在白狼城与文成之间,可以截断两城之间的交通,这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马悍其实也意识到了广成与文成的定位隐患问题,他此次入辽述职,就是想观察一下,公孙度的态度,然后再决定如何解决这两座城池的问题。没想到公孙度先提出来,而且明确表示要过问官吏的任免。
这是一个不妙的信号,现在只是广成,下一步会不会是文成?现在只是插手官员任免,那下一步会不会就是军队将领的任免?眼下辽东乱局方定,公孙度就悍然向白狼城伸手,若是再过得一两年,辽东安定,兵精粮足,一个以辽东王自居的诸侯,还会容忍一个脱出掌控之外的白狼城么?
马悍心念电转,有了计较,向公孙度行礼道:“使君高义,悍不胜感激。广成长眼下由汉戈部陶良担任,此人帐房出身,倒无长才,胜在忠心而已。若能有使君派来吏员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马悍这话透露了两层意思,第一,广成长必须由忠于自己的人担任;第二,除了广成长,别的职位如主簿、丞、尉,可以让辽东派人担任。
公孙度听罢,倒还算满意,他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取得广成长的任免权,但只要马悍表态愿退一步,让辽东插手广成的人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公孙度相信马悍无法拒绝,因为他的要求不算太过份,也没有违背双方协议,尽管有些以势压人,但他要的就是以势压人!有势为什么不压?今日撕开这个口子,以后由政而军,早晚把其政、夺其军,将此人及其一干军队、城池、人口,尽收帐下。
在公孙度满意的安抚中,马悍告辞而出,身后跟着的周仓、狼牙飞骑护卫及数名役夫挑着各种赏赐,喜气洋洋。没有人注意到前方的马悍脸色阴沉如水。
公孙度,原以为首次见面,你会给我一份见面礼,没想到竟是一记劈面锤!
人算虎,虎亦算人。你公孙度敢造你老板(大汉朝廷)的反,我马悍又岂甘人后?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我陪你玩到底!
夜空之下,马悍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公孙度及公孙家族,拉入黑名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访 贤】
(大盟与赵无恤2014云天高义,没齿难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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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述职的马悍,无事一身轻,在等待太守二公子大婚的这半个月里,开始对襄平的城池、守备、人口、商贸等等情报展开实地考察。辽东方面基本没有太多的保密意识,加上马悍的身份便利,很快,许多有价值的军事、经济、政治情报源源不断汇聚于案头。
马悍更经常率周仓、乌追等狼牙飞骑巡游襄平周边四野,名为巡游,实为勘察。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马悍与公孙度之间的较量,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这一日,马悍再次率周仓、乌追及二十狼牙飞骑从襄平东门出城。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漫无目的出游,他的目标很明确——摩天岭。
摩天岭这名字听上去很有攀高摩天的气势,但实际海拔不足千米,是襄平(今辽宁辽阳)东面七十里外的一座山脉,呈南北走向,面积跨度达数十里。摩天岭山势陡峻,森林密布,油松、红松、栎树、曲柳等遍布山野,山林间更不泛熊、豹、豺、狼、野猪、獐、狍、鹿、貉、水獭、黄羊等等野兽。
往昔此山只是樵夫猎户的乐园,但如今却成避乱辽东的学子蒙童趋之若鹜之地。这一切只因这里多了一个人——北海大儒,“龙尾”管宁。
管宁,字幼安,北海朱虚人,少年丧父,勤勉好学,与平原华歆、同乡邴原为同窗好友。这三人被后世称为三国一条龙:龙头华歆、龙腹邴原、龙尾管宁。
管宁在历史上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与华歆“割席断交”。从当时华歆的行为与管宁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两人将来所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果然,历史证明,受荣华所诱的华歆,后来官到魏国太尉,而淡泊名利,一心治学的管宁,则成为隐者大儒。谁是人生赢家?没人能说得清楚,只能说,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青州在三国初期。是黄巾之乱最严重的地方,黄巾乱贼多达百万,而青州在汉末时人口总量不过三百万。一州便有三分之一人口从贼,可想而知为祸之烈。而北海一向富庶,更是黄巾贼最喜光临之地。这一点,从曹操几乎将青州黄巾一网打尽后,还冒出管亥围北海之事,就可窥一斑。
在如此动荡不安、充斥杀戮的地方,最适合生存的是军阀而不是学者。因此。管宁举族北迁,以当时青州一带最流行的避祸方式,浮海渡辽,来到了辽东。时人入辽。多居于辽东南部(辽中)平郭一带,一是距离家乡近,便于日后返回;二是辽中依山傍海,可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唯有管宁却选择北部居住,依山建馆,临岩讲学。摩天岭。因大儒的到来而成胜地。
马悍此行的目的,便是寻访管宁,当然,此次拜访,也是有个由头的——这个由头就是管亥的书信与礼物。
管宁,北海朱虚人;管亥,北海朱虚人。从这姓氏与籍贯,不难看出,这二人必有某种关联,尽管二者身份有着天渊之别,但这种关联,却是实实在在的。
结交一下避祸辽东的名士,也是很有必要的,既有此契机,马悍自然不会错过。六、七十里,快马不过半日可至。到得山脚下,但见满山颜色缤纷的秋叶,红、黄、棕、橙,层林尽染,一条弯曲窄仄的山道,从山脚延伸而上,仿佛一条小虫,钻入缤纷花丛中。
马悍下马,将银箭交与乌追,只带周仓与两名狼牙飞骑捧着礼物,徒步登山。乌追与十余狼牙飞骑则在山脚下溜马驰骋,等候他们下山。
马悍不是文人雅士,当然不会玩那种一路寻访的“雅事”,他要的是效率,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找到要找的人——所以,他在出发之前,就找个了向导,一个卖柴薪的樵夫。这个樵夫所卖的柴薪,全部伐自摩天岭,这摩天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要找管宁讲学的临岩馆,自然不在话下。
樵夫带马悍等人所走的山路,明显是人工拓宽的,即便如此,也只能容三人并行,可想见最初的窄仄。若无山道一侧乱草杂树横枝缠绕形成一片低矮的天然防护带,怕是没多少人有胆子走这样艰险的山道。
樵夫边走边紊叨:“几位贵人来得不巧,平日这山道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求学士人,但今日恰好是休馆日,故此一路上也难得见几个人。”
马悍笑道:“休馆日么,最好不过,我们是来拜访的,并非求学。”
“哦,若是这样,那就往左边那条岔道走,那是管先生的沐风轩……呃,好像是叫这个名吧,管先生不开讲时,最喜在那里与好友聚会。小的还去送过几次柴薪呢。”
“行,那就往左。”
行不出百步,就见前方山道拐弯处忽啦啦一下涌出十几号人,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其中有好几个髡发左衽的胡人。这些人簇拥着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青年。这青年衣着华丽,腰扣金环,身躯瘦长,头戴三梁冠,眉毛浓而短,眼睛细长,隐隐透着一股子阴鸷,嘴唇上两撇八字须修剪得非常整齐漂亮,神态踞傲地走在队伍中间。
这伙人怎么看都不像学子,如果非要说是的话,大概只有中间那青年还有几分可能,其余多半是护卫长随之类。
马悍随意一瞥,感觉那青年相貌有几分眼熟,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从没见过此人,怎么会眼熟呢?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