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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阿汕,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慕郗城那个男人威胁你的,用钱,还是用什么?”
用钱?
她母亲问她,是不是因为钱和慕郗城纠缠到一起的。
时汕一次次对柳湘萍失望,可,她真心把她当亲妈。
如果柳湘萍在她心中没有地位,她不会呆了那么久的法国,因为她的一通电话就动容回国。
尤其是法国,她生病的那段时间,真是费劲力气想听听自己母亲的声音,可她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终于,柳湘萍舍得给她通电话了,可时汕当时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大病初愈,又有了母亲的关怀,让时汕那段时间,一直非常的感恩。
柳湘萍给她通电话的次数不多,可她有些孩子气的不舍得删她和她的通话记录,甚至是留言,短信。
偶尔学习累了,还会拿出手机来,翻翻,让她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十一,她在国内还有个妈。
可,就是这个让她心里不论如何都惦念的妈,今天问,“阿汕,你是不是因为钱,才和慕郗城不得不纠缠的?”
她还说,“你刚回国,妈知道你这孩子跟在国外一样,缺钱也不说,倔的很,就是不伸手向家里要一分钱。
可现在终究不是在法国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买给你,不要再和慕郗城有往来,也不要再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时汕手指握着电话,指尖抽紧,泛白,惨白着脸问了句,“因为钱,贪图钱和他在一起,拿钱上牀,您当您女儿我是什么?妓。女?”
“阿汕,你别这么说话,你用这样不干净的词糟践自己,你是在往妈妈身上泼脏水,也是在我心上插刀。”
深吸了一口气,时汕说,“好,您觉得我丢了姜家脸,让您蒙羞,不知羞地和慕郗城勾结在一起。
妈既然这么看我,我就随了您的愿,就当我真的为了钱,那么不知廉耻。
那您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肯要姜家一分钱,不肯要您的一分钱?
我快死在法国的时候,您看过我吗?
我生生死死,命悬一线,一天被来来回回推进手术室,疼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您又在哪里?
法国的时候,失明,失聪,看不见,一片黑暗里,我走一步要摔三次,人还没有走出病房,已经撞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了,我想见见你,同病房的患者好心帮我给你打电话,你是怎么说的,说让我受伤了找医生,找护。士。
你看看我多傻,我撞伤了,身上的手术道口撕裂疼了,哭了,竟然不知道该找医生护。士,您又不是医生,我找您干什么?我那个时候真的是不清醒啊。”
“汕汕,别说,别再说了——”
柳湘萍听了这些话,怎么能好受,落泪是一定的,止不住了有些。
时汕要说的。
她母亲都把她当成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妓。女’了,她又有什么不能说得。
握着手机,她说,“我手术用的是什么钱?是外祖母留下来的全部家当,我的奖学金,后来花光了,十一帮我借贷款,痊愈后一点一点靠自己在法国打零工,当家教,在药研所做实验。
我那么努力,不过是在赌气,我赌气您为什么这么放心我,放心我能应付的来一切。
可再生气,您是我母亲,我想算了吧,您不主动靠近我,我离您近一些,你说不定会多关注关注我。
你让我回国,我回了。
回来不到四天,被你儿子卖了。
卖给别人不说,现在您又要指责我失踪不联系人,说我倔强不要您钱,说我为了钱和慕郗城上牀纠缠不清,我丢了您的脸,没羞耻心,给您泼脏水,也给姜家抹黑。
说真的,妈,我累了。
我不敢,也不想再和您说话了。
您刚才说我往您的心上插刀,那您呢,您插刀地次数已经足以让您的女儿,她死了,她喘不过气来。”
“阿汕,你别这么说了,你在法国是妈妈不对,可回国的事情,你听妈妈一句劝,别和慕郗城纠缠,别让他伤害你。我们姜家人是千万不能和他们沾染一点干系的。”
到现在她母亲心心念想的都是姜家的声明,她还能说什么。
时汕冷漠道,“姜家人?我不是吧,除了顶着‘姜’这个姓氏,我哪儿是姜家人?也许,前几年我死在法国了,陵园里我的墓碑上会刻上姜家的姓倒是真的。”
“不许乱说,阿汕,别说这些让妈妈心疼的话。”
“您会心疼?”时汕问,“您刚才觉得我不知羞耻到,为了钱和慕郗城上牀的时候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会因为这样的话心疼。”
“别这么说自己。”
“不是我这么说自己,是妈您这么说我的,既然如此,我就告诉您,慕郗城没有威胁我,是我主动找上他的,是我自作主张来了慕家,所以,您也不用费尽心机,觉得是他把我绑架了。
他没有绑我,是我打车过来的。”
“我不信,汕汕,妈妈不信,你不是这种女孩儿。”
“那我是哪种女孩儿?法国,你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在法国成长成么什么性格的女孩儿?
你说我图钱和他在一起纠缠不清,那就是吧,您觉得是,那就是吧。”
“阿汕,你是真的要气死妈妈?”
“不,我不气您,我没有怄气,我说得都是实话,我听您的话的,您儿子把我卖了,我就主动来慕家了,我多听话。”
“这不是听话,你哥哥做了错事,我已经在补救,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你和慕家联姻的,妈妈不会把你就这么交出去。”
“您是交不出去我?还是交不出去姜家的脸面?”时汕反问,随后又漠然地说,“算了,妈,没必要了,您也知道慕郗城这样的人,为了姜家安定,您还是就当没我的存在吧。”
“阿汕!”
没有任何迟疑,时汕将通话给切断了。
切断的时候,她还是和在法国一样,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通话记录。
一小时十三分钟,竟然,柳湘萍竟然能和她通话这么久。
这是破了她们一直以来的通话时间记录。
往常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的电话,她竟然也能给她打上一个小时多。
不过,这次,可不是家常的电话,她妈妈是来质问她,讨伐她的。
连,为了钱和人上牀这样的推测都能放在她身上,她当真是活得失败。
握紧手里的手机,时汕在那一刹那几乎是想哭的,可她哭不出来。
也许,她所有对柳湘萍失望的眼泪,都在法国一次次的手术伤口撕裂,愈合中,给哭完了。
眼眶酸红,疼的要命,可偏偏哭不出来,也掉不下眼泪来。
……
……。
慕郗城照旧外出工作,她在慕家养伤。
午后的这通从姜家打来的电话,让时汕一个人就着受伤的腿,就那么站着在露台上站了很久,直到被盛夏的太阳烤的眼晕,觉得自己的双腿虚软无力。
她压抑隐忍着,最终选择了会到卧室,将被子拉高,蜷缩起身子,就那么像个受了委屈又不想诉说的孩子,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
没流泪,一片黑暗中,她沉静的,自己给自己舔那些撕裂的无形的伤口。
慕郗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晚上。
一天的会议,让他没有时间和时汕打一通电话,早上匆匆离别,不知道她在家里的情况。
所以一下车,他就从慕家前庭院直接向客厅走,没想到半路遇到吴岚,问,“阿汕呢?”
吴岚有些无奈道,“从中午午饭后,姜小姐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门里,任凭谁去敲门,她都没有开的意思,眼看要吃晚饭了,我上去敲门,门是开了,可人没有反应。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怎么的。”
慕郗城蹙眉,直接对她说道,“我去看看。”
“欸,您快去吧。”
慕郗城上楼,一直到卧室,门推开,牀上的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躺着。
“阿汕?”他坐在牀沿上伸手过去,罕见她没挣扎,也没避开。
太乖顺,反常的让人不安。
☆、第164章 :女孩白净肌肤被捏地泛红
“阿汕?”他坐在牀沿上伸手过去,罕见她没挣扎,也没避开。
太乖顺,反常的让人不安。
时汕背对着他,没有因为他喊她,而转过身来。
不得已,慕郗城只好身后,搂着她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他。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身体不舒服,难受?”
时汕没有说话,是缄默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很淡漠,问了句,“昨晚我醉酒不清醒,你和我母亲说了什么?”
慕郗城因为她的语气怔了一会儿,坦然道,“既然我们都要结婚,问问柳女士要多少礼金钱也是应该的。”
“你明明知道我是背着她,答应你条件的。何必和她说那么多?这下好了,我成了为钱答应和你上牀的女人,你满意了?”
时汕一直想不通慕郗城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她送她回姜家。
昨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上演的那一幕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夸赞这个男人的运筹帷幄。
现在酒醒了,她在场,迷迷蒙蒙,记忆还是有的。
她怎么就忘了,不能让他送她回姜家的,那些难堪在醉酒不知情的情况下,层层被剖开。
明摆着,他是去逼婚的。
而她,给了他这个机会。
听着时汕的话,慕郗城拧眉,他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连你母亲都不能说?即便送你回去,也要假装和你是陌生人,那我做不到。”
“所以,你就选择了有意激怒柳湘萍,彻底逼那个爱极名声的她和你妥协?昨晚我醉了,你说什么我不计较,可你怎么能利用醉酒的我去逼迫慕姜达成联姻?”
刹那间,慕郗城彻底怔住。
他承认,昨晚是自己利用了醉酒阿汕对他的小依赖。
那么堂而皇之的在柳湘萍面前,做出那些亲昵的举动,给柳湘萍添堵,让她难堪。
可他处心积虑这么做,到底是因为谁?
时汕躺在牀上,坐起身,她说,“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计较,可慕郗城,下次不管你做什么,请你高抬贵手,别利用我。”
请?
这么生疏客套的字,她都对他用了。
抚在她脸侧的手,捏在她的下巴上骤然抽紧,慕郗城对她道,“我利用你?阿汕,你说这话不是让我难过吗?”
那些肆意在脑海里的香艳旖旎的照片,让时汕即便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淡漠道,“我自以为,我没有这样的本事让你难过。”
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是真的觉得没有本事大到令慕郗城这个男人难过的。
她很累,亲情?暧昧缠。绵的爱情?
一切都充斥着猜忌和阴谋,她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
坐在牀沿上,慕郗城睨着她,说,“阿汕,你就要做我妻子,我不为你难过,为谁难过?”
“妻子?不就那个为了陆时逸答应你的契约联姻。”
原本所有的好耐心,在慕郗城听到陆时逸三个字的时候,全都消失殆尽。
沉着脸,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将她捏疼了,都没有松开。
时汕疼的蹙眉,却开始苍白着脸说,“既然是契约联姻,你放心我不绑着你,你喜欢哪个女人都好,想和她们怎样都和我没半点关系。”
“阿汕,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偏偏不信我。”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已经抽紧到了让时汕难以忍受的地步。
可她依旧没有胆怯,直视着慕郗城的眼瞳,道,“你让我信你我就信你,慕郗城,你觉得信任有这么简单吗?你也不是能轻易信任别人的人,为什么这么要求我?”
“好,我不强迫,也不强制让你信任,阿汕给我时间。”
——总有一天,你会选择信任我的,无条件。
时汕没有再回话。
慕郗城的手指移开她的下巴,去轻触她的脸颊,却被她避开。
女孩儿白净的肌肤上,有被过度用力,捏地泛红。
慕郗城是被她的话给气得,才会这样,可真的看到她这些泛红的痕迹,又觉得后悔。
知道她心情不好,现在提及这些本就不太对劲,于是,不论怎样,他转移了话题。
“阿汕,吴岚说你今晚还没有吃晚餐,你先下楼吃饭,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再谈。”
时汕没有回答,慕郗城当她是默认。
掀了她身上的蚕丝被,想要抱她下牀,她明显不配合,让慕郗城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也失了耐心。
他没再抱她,让她自己走。
时汕下牀,换鞋,因为腿上不得已有些慢,往常再慢慕郗城都会等,今天没有。
直到一楼餐厅。
落座后,一下午时汕昏昏沉沉想了很多,头痛的厉害,也就顾不了坐在她对面的人有情绪了。
两人陷入一阵沉寂的静默中。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份煎熬焦灼,吴岚帮时汕将私人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送过来。
时汕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谁打来的?”
她的私人电话自从上次坏了,在修好也没几个人会打,她想要是柳湘萍,就让吴岚帮她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