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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妙妙?」杜福气瞠大眼,仔细打量这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不速之客。
「妙妙?喔,我是她同事,我来看她。」
杜福气越看越欢喜,连忙喊道:「美丽啊,妙妙呢?快叫她下来。」
曾美丽笑着走过来,「妙妙在洗澡,我上去看看。」
「坐啊,帅哥,我是妙妙的爸爸。」杜福气兴奋地招呼客人。「吃饱没?」
「我吃过了,伯父你忙。」方谦义把蛋糕放在桌上。
「现在不忙了,才刚过晚餐时段,又还不到吃消夜的时间,不忙啦!」
「呃……美妙还好吗?」
「妙妙哪里不好了?」杜福气诧异地问道。
「她没说吗?她今天骑机车摔倒,好象摔得不轻。」
「夭寿喔!」杜福气立刻鬼吼鬼叫起来,满屋子乱跑,「一定又是你们那个凶副理 !那家伙每天出作业叫她读到三更半夜,还一天到晚教训她,今天又叫我的宝贝妙妙骑机车,她连骑脚踏车都骑不稳呢!」
方谦义僵坐在椅上,小女孩向她家人说了什么?又是如何形容他?
杜福气转了一圈,胖屁股用力坐下来,一脸的义愤,「当副理有什么了不起?我都当过总经理了。帅哥啊,我看你也被你们副理欺负得很惨吧?」
「呃……」
杜福气猛摇头,猛叹气,「我家妙妙最乖了,你们凶副理要她念书,她就去念,要她加班,她就加班。帅哥,我看你还满好心的,你教教我们妙妙嘛!叫她不要太乖,留点时问交男朋友啦!」
「唔……」
杜福气忘记生气了,眉开眼笑地问道:「帅哥啊,我跟你说喔,妙妙从小就很乖,我叫她不要太出风头,可是她每次就给我考第一名回来﹔唉呀!真是可惜,她成绩太好了,男生不敢追她,我本来想说毕业就好,没想到她去上班,还是继续用功,忙得没空交男朋友。呵!那个凶副理七老八十了,他要念书自己不会去念啊?干嘛来耽误我家妙妙的青春?帅哥,你说是不是?」
「咳……」
「我说你们应该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凶副理,我教你撇步,以后你们副理再给你凶 ,你就给他皮下去,一皮天下无难事,你皮,他就拿你没法度了!」
「可是……」
「我家妙妙太老实,女孩子老实是乖,男孩子老实就是笨了。」杜福气期许地望着他,「帅哥,我看你不笨,你一定要教妙妙学着皮一点。」
方谦义辛辛苦苦地挤出一句话:「我听美妙说,伯父教她要脚踏实地、认真做事。」
杜福气再度上上下下「欣赏」这位年轻人,「哇!妙妙跟你聊到我?那你们一定很有话说了?真好!真好!」讲了两句不知所以然的真好,杜福气搔搔头说:「奇怪?妙妙每天跟我们说凶副理,从来没有提过你,嗯,可能是她不好意思说吧?没关系啦!我今天认识你了。」
方谦义一阵窘热,他在小女孩的心目中,到底占了什么地位?借着她的口述,「凶副理」竟也变成她家人熟知的人物了。而这个结果是好?是坏?
他不敢面对现实。
「伯父,美妙还在忙的话,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子。
「等一下嘛!」杜福气跑到楼梯边,大喊着,「妙妙啊!快点下来啦!你同事在等你!」
「来了!来了!」
杜美妙三步并成两步跑下楼,她想不出有哪个男同事会来找她。
四目相对,霎时勾出彼此莫名的情绪,她凝在楼梯间,心跳得很厉害。
「妙妙,你挡住妈妈的路了。」曾美丽在后面推她。
「我……」杜美妙只好走下来。
「美妙,你没事吧?」方谦义先开了口,目光流转在她脸上。
「我没事。」杜美妙低声说着。她生平第一次气妈妈,为什么她才洗完澡,妈妈就 硬要在她脸上贴两块OK绷?
曾美丽开心地望着高大的帅哥,「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来看妙妙,一定是妙妙出事了 。福气啊!你知道我在妙妙的肚子啊、手啊、脚啊!脸啊!一共贴了八条OK绷、五片撒 隆巴斯呢!」
「哎唷,妙妙,你们那个膨肚短命的副理啊,爸爸去找他算帐!」杜福气心疼极了 。
曾美丽又加油添醋:「刚刚妙妙说,那个凶副理把她骂哭了,我说这世间哪有这么顾人怨的主管啊?这位同事先生,你说对不对?」
「爸!妈!」杜美妙惨叫两声,如果地上有条缝,她一定钻进去。
「既然美妙没事的话,那我回去了。」方谦义也急欲脱身。
「副理!」杜美妙冲口而出,想确定一些不确定的东西。
「帅哥也在当副理啊?」杜福气的眼睛亮晶晶,肥掌用力拍着方谦义的肩头,「少年耶有出息喔!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公司的副理,在哪个部门?」
「财务部。」
「真巧,跟妙妙同一个部门?副理……」杜福气缩回大手,傻笑道:「妙妙,你们财务部有几个副理?」
「爸,你去切一盘卤味,好不好?」杜美妙几乎哀求地说。
「要猪耳朵?猪心?粉肝?海带?豆干?」杜福气实在反应不过来,看看女儿,又 看看并不凶恶的方谦义。
曾美丽看出端倪,但即使有很多疑问,她也明白此刻绝对不是「大人」介入的时候 ,赶忙推定自己的老公,「切什么都好,别切坏人家了。」
「豆干怎么会切坏?」杜福气一边走,一边不解地问。
杜美妙始终低着头,指向角落她常坐的那张桌子,「副理,请坐。」
方谦义望向她微红的脸颊,低声说:「我只是来看看你,该走了。」
「对不起,我爸爸妈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方谦义终于说出梗在心口的话,紧绷整晚的心情蓦地放松了。
杜美妙吃惊地抬起头,他买了一盒蛋糕,特地找到家里来,就是为了向她说声对不 起?她何德何能,竟能承蒙偶像的眷顾?
「副理,坐吧,我爸爸在切猪耳朵请你了。」她不知道她的脸更红了。
方谦义依言坐下,盯视她仍有些红肿的眼睛,心头莫名一凝。
他不想立刻就走,是否在期待某些沟通、某些了解……甚至是某些进展?
「咳,嗯,今天是丁课长要你骑机车的吧?」
「是。」杜美妙一如在公司的姿态,乖乖地坐在他面前。
「你没驾照,怎么不拒绝呢?」
「他问我会不会骑车,我说会,他就叫阿诚把钥匙给我﹔我说我没驾照,他说不会那么倒霉被警察抓到﹔而且他说要省出租车费,才不会被副理唠叨。」
「我什么时候唠叨过财务课的出租车费?」方谦义不自觉地提高声音,立刻发现他是在别人家里,于是又压下了胸口那股微愠之意,「该花钱的还是要花,我会跟丁课长讲清楚,公司同仁的生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其实我本来就会骑机车,只是今天……」
「这是你今天惟一做错的事。你没驾照就不准骑。」
「我知道了。」杜美妙怯怯地看他─眼,极力抑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副理,你不要和丁课长吵架,你今天下午很恐怖。」
「你害怕?」
「当然怕了。」想到他的雷吼,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该死!这小女孩的红眼又教他心疼了,但他不能让她乱哭,他得解释清楚。
「我今天下午的确生气了,我气的是丁东强,哪有人不出帐就随便拿一张支票要我盖章?这种情形已经发生十几遍了,我不能再姑息他。」
「我明白。」
「你是被我的台风尾扫到。」方谦义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最诚挚的声音说:「美妙,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他一再地向她道歉,令她受宠若惊。事实上,今晚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她所有的委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杜福气笑咪咪地捧来一大盘卤味,「帅哥副理,一点小意思,你尽量吃!」
「谢谢伯父。」
「我说帅哥副理,我们妙妙很乖,你要提拔妙妙……」
「福气啊,有客人来了啦!」曾美丽及时拉走不识相的老公。
杜美妙红了脸,「副理,别理我爸爸,他有时候少根筋,秀逗秀逗。」
方谦义深深看着她,「你也得自他的部分遗传了。」
「有吗?」杜美妙摸了发烫的脸颊,「人家说我比较像妈妈。」
「伯母很年轻,我以为是你姊姊。」
杜美妙撕了竹筷包装,笑说:「我妈妈最喜欢听这句话了,她二十岁就生下我,她真的很年轻。」
方谦义算了一下,天!「伯母」大他不到十岁,如果他未来的岳母也这么年轻,他要叫她一声「妈」……不!不!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这个念头太令他震惊了。
他用力抹去乱七八糟的想法,沉住气,拿筷子夹起豆干,转回正题。
「美妙,你要学着拒绝不合理的指示,知道吗?」
「副理,你们当主管的都很权威,我不会拒绝……」
「权威不代表合理,你明明没驾照,你就是可以理直气壮地不骑机车。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第一次拒绝丁东强的请求。」方谦义脸色转为沉重。
「真的?」
「我进公司时,他是会计课课长,我是他的部下﹔过了五年,我完全摸透会计业务,再调到财务课﹔再两年,我升财务课课长,他还是会计课课长﹔今年六月,原来的财务部副理退休,人家都以为会升丁东强当经理,没想到总经理却升了我,改调他到财务课。如果你是丁东强,你的滋味好受吗?」
「当然不好受,所以他才对副理爱理不理的?」这些公司流言,杜美妙听了很多遍,多少也能揣测出两人的心结。
「他是我的前辈,我会敬重他,不会故意找他麻烦。可是,一个人要别人尊重他之前,他必须尊重自己。」方谦义皱起眉头,声音很沉:「丁东强不自重,我刚进公司时,他已经在上班时间听股票,还常常溜出去看盘、交割。这么多年来,丝毫没改进,在我升上副理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连正事都不做了,对于这种人,我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他是不服气、不情愿,不想在副理手下做事。」
「我当然了解他的心态,其实只要他不出错,好好做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唉!」方谦义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实在太过分,老是让我心惊胆跳过三点半,他要这样对我,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所以副理今天发威了?」
「发威?」方谦义摇头苦笑,「我第一次在公司发脾气,很难看吧?」
「是很难看。」杜美妙直言不讳,眨了眨眼,微笑说:「可是达到效果了。」
「能有什么效果?一时半刻也看不出来。」
「有啊,至少有一个人被你吓哭了。」
「对不起。」方谦义直直看着她。
「啊,副理,我开玩笑的!」杜美妙慌忙移开视线,原想开个小玩笑,让他不要那么烦忧,没想到他又跟她道歉。
他果真这么在意她的感受吗?看他注目的神情,她的心脏又乱了拍子了。
「你真的没事?不会在背后恨我咒我吧?」
「真的没事,副理送蛋糕给我,我就不气副理了。」
「原来这么容易就收买你了。」方谦义好象被当庭无罪释放,终于舒展出笑容。
他笑了,杜美妙也跟着笑了。
他又郑重地说:「今天我是气昏头,以后我会控制情绪,该骂才骂,绝不殃及无辜 。」
「就这样说定了,以后要是副理乱骂人,你就要送蛋糕给那个人吃喔。」
「好,如果我再犯规,我也会送一个蛋糕给你。」他胃口大开,津津有味地吃着卤味。
杜美妙以手支颐,看着他的吃相。前一刻,他还愁眉不展,这一刻,他的神色已经万里无云。是不是他诉了苦,心情就开朗了呢?
她脱口而出:「副理,你很闷吧?」
闷?他闷吗?他当然闷!
方谦义停下筷子,「我刚刚讲的话,在公司不能随便讲,我请你不要向同事说…… 」
「不会的,这是副理的心事……」讲到心事二字,杜美妙声音小了,脸颊透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