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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章,河海大桥那边怎么样?”隔着密实的紫藤叶子,盛家臣几乎就坐在西凡的背后。
“还没有消息。但是上海的那座楼我们几经探到兴维公司的报价了,不会有问题。”说话的是盛家臣的特别助理顾章。
“河海大桥是越南政府的第一个大手笔,无论如何要到手,以后才能在那儿建立自己的人脉。上海那边不是公开竞标,即便拿到了合同也暂时不要让文家知道,文家那老头子太狡猾,顾着文惠面子生意总是不上算。”
听到文惠的名字,西凡心里一顿,才发现自己是个傻瓜,今天中午醒了以后居然就忘了文小姐。
西凡眼睛黯淡下来,有点刺心。
“是。董事长,”顾章突然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情,您看这个。”
“好精巧的东西。”家臣说。
“这是刚刚在您车上发现的,装在后座下面。”
“嗯。”家臣似乎在检查什么。
“是日本产的VR…H窃听器,电池可以使用三年,今天三月的产品。”
“你怎么想,顾章?”
“从上次检查只有文小姐坐过您的车子。”
“这不是文惠的东西,”盛家臣沉吟着说,“文家买不到吉野这么新的产品。这是周涛放的,去查一下工人小柯,昨天他曾经去车里拿我的西服。查出来是谁,然后把人还给周涛,他会替我们处理。”
“是。”
惊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西凡更加小心,摒住了呼吸不敢移动半个手指,正自紧张,盛家臣已经换了话题。
“顾章,文小姐和我的订婚礼服已经好了吗?”
“Maya店通知去看样品了。”
西凡默不作声听着,把身子蜷成一团,心里想着文小姐穿礼服的样子。
“让文小姐决定,不要给我看了。”盛家臣始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声音。
“好,董事长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好。”
顾章囊囊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渐渐消失了,花园角落里安静下来,还是阴天,微风吹过树丛。
隔着紫藤叶子,李西凡背对着家臣坐着,眉头轻锁。
“西凡,出来吧。”盛家臣说。
西凡浑身一震,心扑通扑通猛跳起来,犹豫了片刻才站起身,缩了很久手脚都木了,这时候就麻得钻心。西凡讪讪转过紫藤架,低头站在家臣面前。
“下次偷听的时候,记着藏好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想偷听的话我会从水泥台上跳过来。”西凡黯然辩解道。
盛家臣一愣,西凡挺聪明,知道是昨天下雨湿地上留下的脚印出卖了自己。
“你都听见了?”
“嗯。”
……
“对不起,西凡,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停了一下,家臣温和地说。
西凡一愣,抬头看着盛家臣。
“你打算怎么办?”家臣问。
“……?”
终于,西凡愣愣出口反问:“这么快,我怎么能打算好?”
“是这样子,西凡,”家臣身子前倾,手指交叠,“我很快就要和文惠订婚了,这是……”
“那你呢,打算好了吗?”西凡突兀地打断了家臣,他最不喜欢看台湾的电视连续剧,现在也是这样。
“……”家臣一顿,但口气未改,“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这是一所小公寓的钥匙,这是地址。还有一张空白支票,我签过了字,你填。”
“你不用负责任,我上个月已经十八了,这不算诱拐未成年人。”西凡忍不住尖刻起来。
“那就好。”家臣笑笑,“还是收着吧,算是我的歉意。”
西凡低着头看着钥匙,脸色有点发白。
“你要我什么时候搬?”
“你随意,我两个星期以后订婚。”
西凡收起石台上的东西,默默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不管怎样,谢谢你盛家臣。”
西凡挺直身子往外走,都到了石板路上了,才又站住笑着回头说:“家臣哥,我要是那个小柯的话,我就把窃听器放到你的皮带扣里而不是车座下面。”
不是雨季,雨却又细细密密地开始了。
***
站在大路上,西凡茫然地东张西望,才发现自己一生所有的栖息之地原来都在盛氏的范围。他苦笑一声,幸亏自己是个成年人,始乱终弃用不到自己头上,再说盛家养了自己十年,就算自己被少爷睡了一觉还完了恩情债也未尝不可。
西凡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雨不大不小地下。走了半日西凡想起来前面有一个长途车站,就想不如坐上去让老天爷带路再不回来。
车站是个破旧狭窄的亭子,遮太阳却挡不住雨,还没有人,西凡看看站牌才知道时间太早。找个稍稍干燥的地方坐下来,西凡从箱子里掏出自己的毛巾擦了擦湿透了的头发。
雨刷器调到了高档,盛家臣看到李西凡的时候,他正低头坐在车站亭下想心事,背上被扫进来的雨打湿了一大片,小小的箱子紧挨着放在地上。
“昂昂……!”家臣按喇叭,西凡抬起头来,家臣招手让他过去。
西凡慢慢走到雨里,站在窗边问:“还有事儿吗?”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没想好呢。”
“先跟我回去吧!”
“为什么?”西凡真的感到困惑。
“你没有带走你的支票。”
西凡听了没来由地烦躁,垮下肩膀双手按住车窗,咬牙道:“家臣哥,盛家养了我十年,付了我4个月的学费,你已经嫖完了也付账了明白吗!”
盛家臣面色难看,西凡觉得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
“拖拖拉拉怎么会是你盛家臣的风格?跟你现在相比,我更喜欢你下午谈价钱时候的干脆样子!”
家臣难堪地转移自己的视线,看着不断晃动地雨刷器,沉默半晌才沮丧地说:“因为我突然感到了难过。”
西凡难以置信地瞪着黑色的特形Jaguar,心里越想越生气。
“你***有什么好难过!”西凡突然抬起脚来,狠狠踹向家臣的车门,“告诉你,你没有诱奸我,是我自己犯贱!即便醉了我昨夜依然清醒,是我自己愿意给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勾引了你,你还不明白吗?有受害者的话也是你不是我!现在你可以滚了吗?”
家臣惊讶地抬头看着几近疯狂的陌生的西凡,雨把他的头发和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原本清澈温和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车窗,水流从清秀而愤怒的脸上滑过又从下巴上滴落下来。
Jaguar是个坚硬的堡垒,让西凡渐渐停下来,最后有气无力地放弃了。
“你滚吧。”
西凡转过身子,颓丧地往亭子里走,却没发现盛家臣已经到了身后,等悚然发觉的时候,家臣的胳膊已经象铁箍一样抱住了自己。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三十米开外,雨中静静等着的银车里,壮硕的保镖困惑地问身边的Josh。
“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还是别去了。”Josh生自己的气,这么蠢的保镖居然是自己招进来的。
“……?”看着远处盛氏的老大在和别人打架,保镖想了半天,助理的意思好象是不用去。
过了一会儿,李西凡反剪着一只手臂被盛家臣压在了车前盖上,发现自己还远没有成年人的骠悍,西凡苦恼地握紧了还自由的一只手,恨恨地捶打着车子,水花溅起来蒙住了他的眼睛,象泪一样让人视线模糊。
一个温热的身子靠压上来,低低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即便在大雨中都听得清晰。
“西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傻,我从看见支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担心你,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更担心,我不停的想象着你在外面的样子,后来雨下大了,我就决定来找你。”
西凡不动了,趴在那里听。
“我算来算去却没算到自己的心情。我是个生意人,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干,也不想玩你进我退的爱情游戏。我跑来追你,不是因为我害了你,是因为我想着你。”
西凡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家臣靠得更近一点,口气诱哄似的说:“Josh他们就在那边,如果你还不肯跟我回去,我就招呼他们过来。”
西凡闭上眼睛,说:“好,那你放我起来。”
在车上,西凡一直没有说话。
当看到了盛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时,西凡才侧过头,皱起眉头用清澈的眼睛盯着盛家臣,慢慢说道:
“家臣哥,我猜我的将来会很糟糕,因为我太容易被你左右。”
“不对西凡,这一次是你左右了我。”家臣笑着说。
因为平实外形严谨,家臣落水狗的样子才分外狼狈,撩起脸上湿淋淋的头发,家臣冲西凡做了个鬼脸。仿佛又看到了第一天相逢时的家臣,西凡呸了一口扭过头去。
“下次再出来追一夜情人的时候,记着不要带保镖。”扫一眼后视镜,西凡厌恶地说。
“可惜,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习惯带保镖了。”家臣赔笑说。
***
李西凡成了盛家臣的秘密情人。
在盛氏,这只能是半个秘密,家臣和西凡的贴身保镖都严格遵守着集团的规矩,不敢泄漏半个字,就连莫名其妙被冷淡下来的文惠小姐都没有发现自己输在哪里,正是这个半公开的秘密,才让西凡感觉到了盛氏不同于其他企业的严谨和——神秘。
“臣。”
“嗯?”
“让我去黄律师事务所实习吧。”
“不行。”家臣慵懒的声音。
大清早两个人在床上折腾到精疲力尽,家臣躺在下面假寐,大手在西凡腰上缓缓摸索。
“为什么不行?”
“不适合你,他们代理的大多是刑事案件。”
“而且是盛氏委托的刑事案件。”
盛家臣睁开眼睛,看看西凡清秀干净的脸。
“关于盛氏,你还知道多少?”
“比你以为的要多。”西凡得意地笑,“我看,我听,我想,即便不清楚细节,也知道大致的范围。”
“比如说……?”
西凡却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家臣哥,盛氏合法生意如此兴旺,为何还要保持黑道的色彩?”
“嗯……因为暴利,还因为传统。我也一直在漂白,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么多兄弟,岂能说散就散。”
“所以百合门才这么容不下你对吗?”
家臣抬手顶了顶西凡鼻头,说:“周涛跟我顶的最厉害的就是石油走私和地下军火的生意,总是巴不得我翻船。”
“那政府呢?”
“对我又爱又恨吧,警察隔一段就跑来抓下小辫子,可是需要捐款的时候议员们就把热脸贴上来。”
西凡支起身子,看着家臣说:“黄律师可以,我也可以帮你。”
“黑道上的兄弟平日都是为世人唾弃的恶汉,我不想你介入那样的刑事案件。记得我第一天看见你吗?你象个小绵羊,而他们,都是黑色的山羊。”
“但他们是你的兄弟。”
“不行,你以后的律师生涯会因此而声名狼藉。”家臣断然拒绝,西凡听在心里却甜滋滋的。
“可是,盛家臣……我喜欢你,”西凡轻轻地吻着家臣的下巴,“所以……我要跟你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不行,我不想你做蚂蚱。”家臣犹疑了一下还是拒绝。
西凡不再说话,用手指缓缓划着家臣肩头结实紧绷的皮肤,上面还有细密的汗珠均匀覆盖,手指划过后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我喜欢你的味道,盛家臣。”
“哼。”家臣微笑,西凡越来越放肆了,似乎长久被掩饰的聪明和傲气都在那场大雨里被激发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的味道,李西凡。”
“我没有味道。”西凡用鼻尖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