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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凡看家臣真的生气了,乖乖坐进车子。
“去哪里?”打开座位前方的镜子,西凡噘着嘴看自己的帽子。
“冲浪。”
真的是冲浪,而且是没有保镖的冲浪!!
当西凡目瞪口呆地走下直升飞机时,正是黄昏时分。
夕阳裹在桔红色的云霞中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荡漾,上面,是紫蓝色的天空,下面,是泛着鱼鳞般金光的灰蓝色的海。
站在悬崖边缘,西凡良久才慢慢转过身来。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西凡的眼睛里能看到夕阳的色彩。
“没有。”家臣慢慢把西凡抱进怀里,用唇吻着西凡额头的纱布。“只有我们。”
“我们现在去冲浪吗?”把头靠在家臣胸前,西凡呓语般地问。
“不,因为我们现在要点壁炉。”家臣同样似乎沉浸在梦里。
西凡吃饱了饭,在壁炉边的地毯上躺着。小木桌上点着粗粗的蜡烛,杯盘里放着剩下的面包火腿。
“家臣,整个岛都是你的吗?”
“悬崖这一半是我的,沙滩那一半是渔村。”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片产业?”
“没人知道,我是用我逝去的保姆的名义买的。”
“距离哪里最近?”
“印尼。”
看着西凡小猪一样满足地躺着,盛家臣柔声问道:“喜欢吗?没有电话,没有灯,来了,就等于与世隔绝。”
西凡咧着嘴笑了:“这木屋和蜡烛,实在不是你的风格。我以为你只喜欢Jaguar的。”
“那这个呢?是我的风格吗?”
炉火太旺,家臣已经脱了上衣,古铜色的皮肤映着桔红的火光更显出诱人的肌里。他得意地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把在光影里显得格外精致的吉他。
木屋里传来西凡低低的惊呼声,晃动的人影映在窗帘上,渐渐地,情人间的窃窃私语低下来,柔和的弦音轻轻响起。
涛声起伏,琴声如诉,夜半无人,月亮从海面上缓缓升起来了。
***
夏日将尽的时候,盛氏终于扳回了一城,当家臣成功地让台湾一处帮派势力在左摇右晃中投靠盛氏之后,西凡和家臣又得以忙里偷闲,跑到无名岛上晃了两天。
西凡喜欢在悬崖上坐着,看一群群的海鸥在脚下飞来飞去,扔一把面包屑下去,海鸥“呱呱”叫着在空中飞掠抢食。
家臣从后面抱住西凡的腰,趴在上面,慢慢有点迷糊着了。
“我好奇怪,为什么清海帮会投靠咱们,咱们许诺的东西不比周涛作诱饵的那座商业楼更有诱惑力,他们为什么会舍他选我?”
家臣嘿嘿笑了,用鼻子轻轻在西凡背上磨蹭,悠闲地说:“那座楼是五层的,可惜当年偷工减料只打了两层地基,再过一年半载就成危房。”
西凡失笑着扭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怀叔告诉我的。”
“什么?!”西凡愣住。
“这是盛氏和他做成的第一笔交易。”
“你是说……?”
“盛氏最高机密,周涛做梦都不会想到。”家臣轻轻地说。
看着盛家臣人畜无害的笑容,西凡不知不觉打个冷战,早知道他的情人是头危险的豹子,还是有时候会感到震惊。
“他不是百合门的元老吗,怎么会……”
“如果你知道我开的条件,或许能理解。”家臣抬起头看着西凡,目光似乎变得深邃难测:“西凡,没有什么能保证是一生一世的。我希望手下忠诚,却不盲目地相信忠诚。”
“这样啊?”
西凡茫然转过头来,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面包撒下去,“呱呱呱呱,”耳边海鸥急切地啼。
“而且,因为能及时知道百合门的报价底线,我们有希望拿到菲律宾政府偷偷购买军火的订单,那将是我们两年来最大的生意。”
没有注意到西凡的困惑,家臣轻舔着眼前浅麦色的脖颈,慢慢啃咬,终于让西凡心烦意乱起来,仰头躺进家臣怀里。柔顺的头发从额头滑开去,露出了平日小心遮掩的细细白色疤痕。这个爱美的小家伙,家臣忍不住笑了,慢慢舔食着浅色滋润的嘴唇,再深深吻下去。
***
天渐渐开始转凉了,盛家臣带着顾章,有时是西凡,频频出入泰国边境,那里是他们与菲律宾政府谈判的中间地带。
相应之下百合门的行动也在抓紧行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菲政府与盛氏合作的倾向越来越明显,周涛也显得益发焦躁起来,当东汉航运的一位经理被冷枪打伤之后,盛氏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盛家臣知道冷枪事件不过是个警告,周涛想要知道的是盛氏与菲政府成交后货物运输的路线和交货地点,而这个秘密,盛氏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顾章还罢了,他老练机警,枪法在香港能排到前五,家臣唯一担心的是西凡,除了增派人手,闲暇时就教他射击,好在西凡平时低调,盛氏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天西凡一下课,就被家臣接到了市区僻静处的一家西餐厅。
“什么好事?”下了车,西凡追着问。
“过会儿告诉你。”
正是吃饭时间,安静的厅里闲闲散散坐着客人,服务小姐过来,把家臣和西凡带到了一处幽静的角落,保镖们也自找了桌子坐下。
“先生,点什么?”小姐笑盈盈站在旁边。
“Jumbo………Coconut Shrimp and……”
小姐飞快地在纸上记着。
家臣在慢吞吞点菜,西凡则无聊地四下观望,好容易小姐才收起菜单,婷婷袅袅地走了。见西凡盯着小姐背影,家臣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西凡笑着回过头来。
“西凡,周年快乐。”家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原木盒子。
西凡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简朴的戒指。
“不是求婚,是纪念。”
西凡愣了一下明白起来,盛家臣纪念的,是那个下雨天。
西凡翻过戒指,果然,在戒指背面是一行花体钢印:10211995。
西凡笑着把戒指套在手上,打量一下,转过身兴奋得扑过来,一把搂住家臣的脖子,一边亲一边叫道:“太好了家臣,谢谢你!”
家臣一愣,西凡在外面从来不爱与他亲热,今天好失常。
“我太喜欢了,”西凡声音小下来,贴在家臣耳边一边亲吻一边私语,看得经过的侍者面红耳赤。“臣,在你后面用餐的那个家伙不对头,还有负责我们这个桌子的小姐。”
西凡笑颜如花,家臣眯起眼睛更是一幅陶醉的样子,咬着西凡耳朵说:“明白,她已经过来了,待会儿你只管躲,其他的看我。”
西凡笑着坐好身子,扭头看,小姐已经用盘子端了餐前点过来。“啪”,盛家臣把空下来的小盒子扣起来,慢慢放进西装衣襟。
在小姐把握枪的右手从盘子下的毛巾里抽出的一刹那,盛家臣已经动手。大掌急如闪电猛地握住杀手手腕,喀啪一声利落折断腕骨,左手手臂用力,一个旋身,家臣已经把疼得乱颤的身子揪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右手乌幽幽的枪口对准了身后的食客。
那食客听到身后动静,知道动上了手,端枪急转身,却迎面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同伙被盛家臣抱在胸前,不及调整枪口,对方的枪已经响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食客杀手缓缓倒了下去。
家臣一动手,西凡就已经缩成一团躲进了角落,这时候才睁大了眼睛慢慢站起身来,他走近两步呆呆看着满地血迹和哀号辗转的杀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董事长,要不要补上两枪。”这时才冲过来的三个保镖心虚地问。
家臣闪身挡住西凡的视线,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吩咐保镖道:“我们走,让他们老板自己处理。”
坐在车上,西凡还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家臣伸手搂着他肩膀,渐渐感到西凡的身子不再发抖,才低声问道:“西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不对劲?”
“记得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常常在西餐厅打工,我知道没有一个女侍者会穿着高跟鞋端盘子,不然一天下来就会累死,而且她在记账的时候,用的居然是钢笔,而餐厅里的人从来都只用圆珠笔的。”
家臣惊讶得看着西凡,西凡受到鼓励,脸上渐渐恢复了平时的笑意。
“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家伙,我们点菜的那一会儿,他往自己的牛排上撒了四次盐了,而那份牛排,一看就已经冷得象石头了……”
看着盛家臣震惊的样子,西凡禁不住又得意起来,本以为他会开心地夸赞自己,没想到家臣什么也没说,神色渐趋冷淡,掉过头去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怎么了,家臣?”西凡心慌地问。
家臣专注地开车,过了许久才略略恢复了神色,扯动嘴角笑笑说:“西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律师。”
不知道为什么西凡觉得家臣看起来有一丝忧郁,一丝……古怪?
西凡没有答话。
“西凡,我可能星期三走。”家臣刻板地说。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西凡偷眼看家臣,其实不太抱希望。
“这次不是谈判,是交货,所以你别去了,万一出事,你看不得血腥,我还要顾着你。”
西凡点点头,家臣扭过头看西凡:“我只担心这几天里周涛会找你麻烦。”
“不会吧,外面知道我的人很少。你放心,我这几天不出门就是了。”西凡笑着安慰家臣。
“让我再想想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盛宅廊下,家臣说着,熄火拉开了车门。
***
星期二的傍晚,家臣把西凡送到了无名岛上。
香港虽然已经是秋末,小岛上依然一片热带风光,棕榈树的叶子轻轻摇晃,远处有土人的渔船闲闲地荡在紫蓝色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悬崖岩缝里作窝的小鸟不动则已,稍有动静,成群飞起来便有如暗红色的云。到了夜里风大起来,海水涨潮,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在传到悬崖上时已是强弩之末。
木屋里炭火余烬尚在,黯淡的红光里,家臣与西凡抵死缠绵。
到了夜半,西凡已经累得浑身酸软,背靠在家臣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动,家臣还在后面犹自轻轻亲吻着他汗湿的脖颈。
“臣。”
“嗯。”
“记着我的话,如果遭遇了越南警方,千万不要和他们冲突。”西凡强打精神,最后叮嘱情人。
“嗯。”
“在整个东南亚越南对袭警量刑最重,出了事儿能走就走,即便束手就擒也没关系,我们回头自有办法跟他们打官司。”
家臣没有说话。
“臣。”
“嗯?”
“我困死了,你别咬我好不好。”
“嗯。”
家臣停嘴,体贴地不再乱动,拉好被子紧紧搂住了西凡细瘦的腰。外面风很大,屋前树枝不时碰到窗户,发出“嗒嗒”的轻响,不一会儿,西凡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最后搂一下西凡,家臣走向停在空地上的直升机。
西凡突然觉得不安,遥遥在家臣身后喊:“什么时候来接我,家臣?!”
“星期六中午!”
家臣没有回头,西凡撇撇嘴,看着他爬上驾驶座,带上头盔,低头检查仪器板。
这次行动不比寻常,虽然相信家臣能力,西凡还是有点不舍,一路紧盯着家臣看,但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剧烈的旋风和扬起的尘土霎时间模糊了家臣的样子。西凡后退几步,站在远处拉紧自己的风衣。直升机缓缓升起,在空中短暂停留,西凡眯着眼睛,依稀看见家臣在向他挥手。
一颗细沙刮进了西凡的眼睛,他只好用手一阵乱揉,好容易睁开了泪汪汪的眼睛,直升飞机已经变成了玩具大小,远远地浮在蓝色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