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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副市长试探着问道：“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是需要解决的个人问题，可以向我反映一下，就当是政府对你的支持吧。”
“有！”
白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的话一出口，政府人员们顿时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这样才符合逻辑，哪有一点儿不为自己考虑的。
倒是王乐辰脸色不变，就连笑容也还是那么的爽朗：“那你说说，有什么想要政府帮着解决的？”
他现在有点摸不清白晃的心思了。
如果此人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想要走政府的门路，那他采用的方法，也太不靠谱了点吧？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奇，停下来问个究竟，谁会知道他这个植树绿化的无名雷锋？
白晃却懒得揣摩这些人的心思，听到王乐辰开了金口，立马打蛇随棍上，脸上闪烁着圣徒才有的圣洁：“就是贯通咱们市区的导流渠，从我母校西江大那里，沿途就有很多垃圾堆和排污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政府授权并出资，让我们公司负责沿途的治污工作？”
某德鲁伊盯着导流渠的治污，已经盯了好久！
要不是这条水渠横贯西江市，涉及范围太广，建设局也做不了主，他第一个就要拿导流渠开刀。
这一路哗啦啦留着的污水，在白晃看来，那就是哗啦啦的自然之力啊！
他的要求提出来了，但是场面却有一个瞬间冷场。
一群油滑无比的政府人员，此刻无一例外傻了眼，满脸的痴呆。
他们只觉得拿自己和白晃一比，顿时就矮了半截，简直抬不起头来。
任谁都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小年轻，明显是在很认真的提要求，而不是作秀讨好市长。
可是他要求的内容，却又那么的不可思议！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提出这种只有七八十年代，淳朴工农阶级才会提出的要求！
莫名其妙，这人脑子有病吧？
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但随即，他们又为自己的心思而羞愧了——人家不为名利，一心回报社会，而自己还在旁边腹诽说风凉话，简直太不应该，太侮辱人家的高尚情操了！
但即便这样，很多人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眼睛深处，那种碰上了神经病的目光。
“嚯！真是让我既意外，又高兴啊！”
王乐辰算是彻底ORZ了，他从政为官二十载，如此诡异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上！就算是那些一根筋的老**员，也没有面前这个年轻人甘于奉献。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很快地作出了回应：“没想到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年轻人……”
副市长把“居然”两个字，咬得格外响亮。
可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在惊讶之下，措辞也有点不妥当——什么叫“居然”？显得这个社会就没有好人好事一样。
不应该啊，这可不是一个副市长该犯的错误。
但好在旁边没有记者，跟随的工作人员，也没哪个敢乱嚼舌头。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王乐辰赶紧不着痕迹地补救：“那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有关城市死角绿化，还有导流渠的治污，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和我详细谈一下。看看怎么样行动，才能效率最大化，我们政府方面，也好配合工作嘛！”
副市长和蔼地看过去，他看到的，是白晃饱含着感激的眼神。
有种场景，叫做四目相对。
有种心理，叫做各怀鬼胎。
白晃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回报社会，他只想赚取自然之力而已。
而王乐辰，几句话下来，更是尽显一个老官僚滴水不漏的作风。
有人主动为政府分忧，这当然没的说！只要不是白痴，就肯定会大力支持。
但具体到细节上面，怎么行动？如何有效监管？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万一这个年轻人，扯着大义的名头，做一些仗势谋私的事情呢？那不还要算在他这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头上？
“没问题！”白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王乐辰的心思，他多少也咂摸出来了一点儿。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又不会在工程上做手脚！谁能想象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德鲁伊这种神奇而梦幻的东东？
一坨坨的自然之力啊，可都姓白了！白晃在心里狂笑。
而王乐辰在提出了附带条件后，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他看到白晃连个磕巴都不打，毫不含糊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顿时也有些久违了的慨然。
连带他在内，十几号政府官员办事员，全都被白晃的言行感动了。
只觉得一个高大的先进青年形象，陡然就丰满起来。
王乐辰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还满意至极地点着头，主动向白晃伸出手去：“要是人人都有小白同志这份觉悟，何愁西江不能发展，不能成为楚天省的后花园！我在这里代表政府，代表广大西江老百姓，向你说一声谢谢了！”
“没有没有，只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而已……”白晃也咧着嘴，一副又高兴，又受宠若惊的模样。
吗的，今天是赚到了！两个伪君子一齐在肚子里兴奋握拳。
……
劳累了一天，又和官老爷们勾心斗角这么久，白晃也有些累了。
下午回到苗圃后，他破天荒地没有去护理树苗，而是沉浸在“冥思”中，一边休养精神，一边计算着还差多少自然之力，才能够使用通灵变幻。
这一看，险些没把白晃高兴坏了——还差不到50个单位，他就能够变身，成为一个真正的德鲁伊。
最最关键的是，他体内的自然之力，还在不断增加着。
显然是今天的绿化工作，使得自然之力在持续增长。
可就在他深入到大自然，浑然忘我的时候，苗木养护队的队长，那个高瘦汉子又窜进了苗圃，一脸暧昧的咋咋呼呼着：“老板，老板！有人找你。”
白晃爽到一半被人打断，心情自然不太好，黑着脸哼了一鼻子：“什么人啊？政府的？”
高瘦汉子摇摇头，使劲儿地咽口水：“一个女的，看年纪像学生妹，不过化了妆……”
女人？还是学生妹一样的女人？
白晃翻了个白眼，一般来说，他不太喜欢和两种女人打交道——更年期女人和青春期女人。
这两个时期的雌性动物，是地球理所当然的统治者，就连德鲁伊也要甘拜下风。
不过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是出去见见吧。
87。白日光是大忙人
“老板，就是这个……”瘦高个陪在白晃身边，冲苗圃外面挤眉弄眼。
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在山下，老远就看到一个风衣蛤蟆镜的长腿妞，正靠在车门边四下打量。
哎哟喂，还是个阔佬。
白晃撇撇嘴，那辆保时捷虽然是好车，不过却是个伪SUV，碰上复杂路况一准趴窝。从山下到苗圃，是条坡角近20度的土疙瘩路，难怪车主不乐意开上来。
带着狗腿子迎了过去，还没等白晃开口，富家妞倒是先皱皱眉，反客为主地质问起来：“我是说让你们老板来……”
白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满是灰尘和泥巴印子的运动衫，一双夜市板鞋，更是脏的惨不忍睹……
好吧，不能怪别人。
就在他刚要解释的时候，富妞又冷冰冰地斜过来两眼：“算了算了，把你们老板电话告诉我就行了。”
边说着，女人掏出一款白晃没见过的手机。
神马人啊这是！白晃的客套话全给堵在了嗓子眼，差点儿没被噎死。
不过想想是自己失礼在先，他还是干笑两声，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刚收工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了。”
你就是老板？还刚收工回来？
什么事情还用一个老板亲自上阵？
听了白晃的解释，富家女一个短暂愣神后，表情愈发倨傲起来，看人也不用眼睛，而是换成了鼻孔：“呵呵，原来是这样……那就长话短说吧，我是盛天地产的副经理花曼。这次过来，是因为我们公司要开发江景别墅，你的苗圃要推平，所以我来谈一下土地使用权的转让问题。”
花曼本来以为，能勾搭上派出所长，拿下绿化指标的苗圃老板，多少也应该有些背景门道才对。
可现在看见真人后，发现对方就是个土鳖，所以说起话来，愈发没了顾忌。
瞧这苗圃门口，连条像样点儿的水泥路都没有，还需要亲自上阵干活！这样的人在花曼看来，连老板都不算，根本就是个苦逼小个体户。
就算有点儿后台，又能硬到哪里去？
真要碰上自己公婆那种，西江市里有数的上层富豪，还不得马上灰头土脸的认栽？
有了这种心思作祟，花曼压根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满脸的不屑和高高在上。
白晃把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如此一来，他因为着装问题而生出的尴尬和歉意，立马就肥皂泡一样，啪的炸了个粉碎。
“不好意思，我的苗圃经营情况很不错。”白晃摇摇头，也懒得去虚与委蛇了：“所以暂时还没有转让土地使用权的打算，这个就不用谈了。”
话一出口，花曼的眉毛顿时就拧到了一起。
她想当然地认定，白晃这么说只是为了抬价。
连条水泥小道都修不起，一身土豹子打扮的苗圃老板，还有脸说经营状况不错？
不过花曼这次过来，原本也没想要好好谈生意，单纯是为了找茬而试探口风。所以被白晃拒绝后，她直接就撕破了脸，一副你在鬼扯的表情：“经营状况不错？呵呵，蛮幽默啊，而且你的手机和你的人一样，都蛮有个性。”
一边冷嘲热讽着，视线却落在白晃手上，那部古董级的诺基亚3100上面。
衣着土气不说，就连手机都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智能机。
这种人，说他是***丝都算恭维话！也敢和自己虚张声势？
花曼见白晃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自己揭破了老底，没脸嘴硬，于是从鼻子里嗤笑两声后，又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电话：“看到没，三星最新款智能机，可以面部解锁，对着脸晃一下就行。你要是把苗圃转了，也能用这种高端产品哟。”
“啊，这么先进？”
白晃瞪大眼睛，很是疑惑的左瞄瞄右瞄瞄，忍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挠头道：“那你晚上卸了妆以后，不就没用了？”
“噗——”跟在白晃身边的瘦高个一口喷出来，马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是他脸上那种农民式的狡猾，还有筛糠一样抖动的肩膀，却深深地出卖了他。
“你！”花曼原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被白晃一句话瞬间打了个粉碎，脸皮红一阵白一阵，和东洋佬的艺妓倒是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在她的左脸上写着恼羞成怒，右脸上写着后悔不迭。
后悔自己一个人过来，没有多带些人马。
要是身边有几个自己老头子，或者是公公的手下，花曼发誓，一定会把这个贱嘴小瘪三打成肉饼，然后扔到长江里当鱼饲料。
“本来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私底下找你谈，既然你是这个态度……”
花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扔下了狠话：“那行，不愿意合作也可以，到时候不要后悔就行！”
白晃直勾勾地望过去，双眼呆滞着，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哦。”
看到他这幅憨傻的模样，花曼觉得自己再不走，就会被活活气死。
最能激怒人的手段，是满口的污言秽语？还是扑过去咬掉对手一口肉？
肤浅！
应该是无视对方，让那种怄气憋屈的感觉，一直积在她心里吐不出来，让她觉得就算是换个鲸鱼的肺，也要被活活撑爆掉，那才是挑衅的最高境界嘛。
花曼恶毒地盯了眼白晃，确定不会忘记此人的形象后，连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江湖切口都不说，钻进保时捷扬长而去。
那恶狠狠点火，启动发动机的声音，把她恶劣的心情显露无遗。
“老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养护队队长看着远远一道汽车尾尘，又兴奋又担忧地提醒着：“这个盛天地产，就是前几年开发CBD的那个，据说蛮有背景的！”
白晃翻了个白眼，把目光从保时捷牌照上收了回来，一副小case湿湿碎的架势：“蛋定，都是当队长的人了！盛天地产又怎么，这个名头就不好！升天升天，这不就是嗝屁的意思么？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打发了捧哏的狗腿，白晃的脸色却一下子阴鸷起来。
原因无他，这些年来国内的民众，听多了无良黑心开发商巧取豪夺的事例，对于这些资本家的底线，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白晃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西江市的盛天地产，口碑也一直毁誉参半，最起码街头巷尾的传言里，是没什么好话的。
所以他刚刚记下了花曼的车牌，打算来个先发制人，最起码也要足够自保。
在洪勇那里吃过的亏，他可不打算再尝一次。
一边在肚子里冒着坏水，一边往苗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