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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像是来道谢的。
未待我细想,他们已入了阁楼,上了楼来。
“季姑娘。”那尤氏商人朝我微微掬了一躬。想来他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我的姓氏。
“多谢季姑娘救内人一命,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说话时递给我一卷布料。
我只听说尤氏是江南织造大户,所以出手便是送布料吗?
可我仔细一看,却愣住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布料,应是一种稀有绢纱。材质轻薄,色彩明艳,透光时可见亮纹交错,十分漂亮。
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慌忙摆手:“尤老爷客气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如今夫人平安便是最好。”
那尤夫人走上前来:“姑娘莫要嫌弃,我们没有别的东西,仅有自家作坊纺织的琉月纱。”
琉月纱,这名我可听过,一匹布价值千两,据说织造过程中手续纷杂,一年仅得数十匹,因产量不定,便未作为贡品上贡。但正因如此,使得它价值不菲。
我看着手里的纱布,十分的有冲动,想对他们说:可以折现么。
尤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笑着收下,那尤夫人问我如何会治疗心悸问题,可是医者世家出生之类。
我只能含糊着回答这段时日跟着袁神医学的……
几人寒暄甚久,离去时已是傍晚,我终于把风靖寒赶走早早休息了。
这几日累的够呛,休息的也不好,一沾上床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我早早起身,今日据说是许孜然成亲的日子。
我叫来客栈的丫头为我梳好一个漂亮的发髻,发髻上插着许孜然送我的玉簪。又从衣柜中拿出一套鹅黄色的衣衫换上。
许孜然曾对我说过:拍卖会那日,你身着一套鹅黄色秋装,衬得你肌肤白皙,发间饰以一朵秋玉兰,更显明艳动人。
今日我便是这样的装扮,只是发间的秋玉兰换做了他送的玉簪。我认真的描眉抹粉涂脂,来古代第一次这么精心的装扮。
倒像是今日不是契丹公主要嫁给他,而是我。
装扮完后,连我自己也有些惊艳。
是呀……我虽没有倾国倾城,却也是个小美人,略微收拾一下,也是可以看的。
只是如今我的悦己者是谁?
我从后门出了客栈,不知为何,想直觉避开风靖寒。走了约小半个时辰,才到达长秋街。
不是我的幻想,易王府红绫高挂,满是喜庆的气氛,门前热闹无比,还有舞狮队伍。
许多百姓也都聚过来看热闹,只有我独自站在距离门前二十米外的一棵树下,静静地注视着门前的方向。
就这么站了有一个时辰,我竟不觉得腿麻,门前人来人往,没有看到许孜然的身影。
我还抱着希冀。
只听到热闹的鼓锣声和唢呐声渐近,花轿来了。
是呀,今日他是新郎,自然是要迎花轿的,怎么会在王府里,我都忘了这事。
迎亲的队伍近了。
走在前头的,是骑着马的许孜然。
我第一次见他穿着红衣,再不是惯常的大宋男子的装扮,而是西夏特有的发饰。
别人说男子一生只有两次身着红衣。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两次都十分风光得意。
今日的他,依旧眉目如画,面带微笑接受着群众百姓的注目。
他眼向四周瞄了一下,似乎发现了大树下的我,就这么静静在马上看了我两秒,短短两秒,却有一眼万年的感觉。
如此俊秀的男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朝他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内心在滴血,可我还是朝他笑了一下。
也不知他看到我没有,短短两秒,他便已转开视线,若无其事的下了马。
有人掀开轿帘,他伸手入轿内,温柔的牵出公主的手。
我最后的视线,便停留在他手握住公主手的瞬间。
他牵着她走向阶梯,小心的引着她上了阶梯,进了王府。
自始自终,都未再转眼朝我的方向看一眼。
门口的百姓陆续散去,宾客也都陆续进了去。
只剩下我,望着易王府三字,久久不能回神。
我觉得今日我固执的要来看看有些傻。
不论许孜然是真心喜欢我或者不是,无论他是想保护我还是怎么,无论他是否自愿迎娶公主。
这些都不重要了。
以他的性子,若是娶了一个女子,即使不喜欢她,也会待她极好。
我与他,再也不可能了。
也许亲眼看见他迎娶公主,我彻底死了心。
我慢慢回转身,自头上拔下那只玉簪,抛在了地上。
玉簪碰到坚硬的石块地面,“砰”的一声碎成三截。
而我,头也未回,慢慢离开了。
我没有回客栈,而是慢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是下午,我竟散步到了城郊那座山下。徒步上了山……
山顶已堆了好些材料,看来即将要建立哨塔。那晚我和许孜然席地而卧的石块已不知去向,想来因为建立哨塔需要被移走了吧。
短短五日,竟已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听远方黄河奔流的声音,静静地听山顶风吹的声音。
静静地回想我这两年经过的点点滴滴,与风靖寒,与祁冥逸,与许孜然……
每一个人都刻骨铭心,却最后伤心欲绝。
我真的很失败不是吗?
深居回忆的苦海,却眺不见未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太阳落山,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离我远去。
今晚没有月光,没有油灯,漆黑的山顶有些恐怖。
再没有漫天星辰,再没有万家灯火。
我有些昏昏欲睡,也许是许多天压在心里的事终于有了结果,有些累,身心俱疲,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侧躺在地上闭着眼。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知道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洞房花烛夜,一个回了中原。
我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打扰我。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独处想着过去的事时时间过得飞快。
我似乎听到旁边有脚步声,可我实在困,睁不开眼睛,也不想睁。
我似乎觉得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孜然。”我窝在他怀里叫道。
那人并未答应,依然自顾自走着,好像上了马,好像下了马,好像进了房间,虽闭着眼却依然能感受到鲜亮的灯光。
我睁开眼,果真不是许孜然。
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风靖寒。
我躺在床上,心里更是悲凉。大约是被前男友看见我为现男友伤心的样子,有些丢脸。
他只是默默坐于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未说。
“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傻?”我问他,难过至极。
“从前在啸风山庄,也未见你这般难过,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他似乎冷笑了声,又有些叹婉的说道。
我苦笑:“那时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又怎知我难不难过。”
他拉过我手:“我虽未见你,可每晚你睡下后我都会来梅沁苑看你。”
“那你又知道我不难过。”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那时你每日吃的好睡得香,一点也不愿亏待自己。”他笑,伸手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
我坐起身来,有些沮丧地说:“风靖寒,是不是你们都以为我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所以才这般对我?”
又觉得有些好笑,只能自嘲的说道:“反正又有谁会关心我是否伤心是否难过呢。”
说完后仰躺在床上,呆滞的望着帐顶。
“今日你都未用餐,多少吃些。”他没接过话头,注视了我半响,才开口说道。
我翻转身面向床内侧,看也未看他:“风靖寒,你回咸阳去吧,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他在身后沉默半响,才低声开口:“你若不想看见我,也不用这般亏待自己,起来用餐!”
说完后起身出了门去,再也未回来过。
不一会儿,就有丫头送来了饭食。我也不再坚持,用过餐泡过澡才沉沉睡下。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黄青来告知我:风靖寒退房了,走了。
☆、离开
风靖寒退房了。
还多给了四千两房费。
可是我知道,不是他多给了四千两。
他刚来西夏那天,质问我:你若不介意,为何还要赎回匕首。
当时我气愤至极,将准备用于赎匕首的四千两银票扔到他身上:你送我凌雨环和玉我早已还给了你,你送我的匕首现在我也还给你。
所以这四千两不是他多给的,是还给我的。
风靖寒,也许昨晚意识到我真的喜欢上了许孜然,也许意识到我不会和他回咸阳。
终于放弃,退房走人了。
当初客栈十分热闹,有我,有许孜然两兄弟,有风靖寒,有祁冥逸及紫铭,有白姑娘,有袁前辈和慕容大叔,还有展昭和展宁。
如今呢,只剩下我,还有展昭。
我苦笑,走就走吧……反正都会离我远去。
孜然不在,我放佛失去了方向,在客栈二楼坐着,一坐就是半天。
许孜然走时,已为客栈的学堂重新请好了老师,费用由他自己出,我无需操心什么。
他将展宁带走,若不是展昭不愿意,怕是我也无需操心什么。
他把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唯独忘了……安排我。
我就像是个被遗忘的人,他连话都没留给我一句,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都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昨天的富商尤氏夫妇上楼来用餐,瞧见我一人坐在那里,便坐到我桌前。
“尤老爷,尤夫人。”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姑娘,为何一人在这里?”尤夫人凑到我面前,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看看风景。”我转开眼,随意找了个借口。
“那日我见你与一俊秀的公子走在一起,是你的郎君吗?”尤夫人似乎十分八卦。
我摇摇头:“不是,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心里有些酸,他如今是别人的郎君。
尤老爷点了菜,我一看全是大鱼大肉,我似乎知道了为啥尤夫人会突然晕倒,这放现代简直就是高血脂高血糖的代表。
我笑道:“夫人如今身子刚好,饮食宜清淡,今日厨房恰好做了一道海带肉丸,味道不错,夫人可以尝尝。”我吩咐了小二去将我给自己做的那道菜端上来,又让人将我炖的银耳莲子羹端了上来。
那尤夫人笑眯眯的,拉着我手:“还是你细心,我虽有三子却憾无一女,他也是个粗心的,平素哪顾得上这些。”
我十分尴尬,这分明是常识还不,或者古时之人养生观念不一样,认为吃的越好越健康,其实不然……只有吃高蛋白高维生素的食物才是对的。
“我也是跟着袁神医学习了几日,略微知道些罢了。”我汗,只得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她夹了一口海带肉丸吃着,不住点头,只称味道不错:“你一个女子怎么孤身一人在兴庆府,你的父母呢。”尤夫人似乎对我十分感兴趣。
我只答父母已不在,在西夏是因为朋友在此。
那尤夫人慈祥的看着我:“正好我也没有女儿,若你不嫌弃,我收你为义女,你看如何?”说完后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那尤老爷见状也笑道:“若能有个女儿那自然是好,只要夫人你高兴。”
不是吧,要收我为义女?
按理说以他家的财产,应该不会窥伺我什么东西吧?如今我与许孜然已分开,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尤夫人满是期盼的看着我,我再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大户人家规矩也多,收个义女并非简单口头答应,听说还要上族谱,然后尤老爷送给了我一块名贵的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那种。还说这块玉佩是身份的表示,以后有需要,可持玉佩到苏州尤家找他。
尤夫人还送了我一只簪子,簪子上镶满了宝石,果真财大气粗。
他们明日便要启程回苏州,今日简单认了义女后只是闲话了些家常,以后有缘再见之类。
我坐在房里,看着手上的玉佩与发簪,又觉得有些好笑。
上前日我将许孜然送我的玉佩和碎掉的发簪还给他,想不到今日又收到一对。
“我会找个地方,走得远远的,把你们都忘掉。”
我忽然忆起这句话,如今我每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待在这里只会睹物思情愈加伤心。
此前我和许孜然约定要一起去江南,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我便去找了尤夫人,问能否和他们一道回苏州,我只说苏州有我的亲戚,前去看看他们。
尤夫人自是开心的答应了。
我让黄掌柜将客栈近期的账本拿过来,目前现银共六千多两。我拿出五千两银票随身携带,另外一千两就留作客栈日常经营吧。
本来有人来打听客栈出售事宜,可我最后也没狠下心卖掉。
昭宁客栈,是我和他最后的记忆。
晚间,我牵着展昭来到杨子炎家。
靖雪生产已经十天,我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看她。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杨天岳已离开兴庆府,靖雪坐在床上抱着小孩哄着,杨子炎则在一旁写着药方。
我与靖雪寒暄过两句后才说明来意。
“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