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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外面,雪似乎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已经全白。
展宁蹲在墙角,冷得直抖,不停的哭。
孜然也全身冰凉,这么冷的天,会冻伤的,而且,现在已是接近傍晚,若遇到狼更是危险。
我冲到外面,到处寻找着树枝,回头看,展昭居然跟着我在一起捡树枝。
我走到晨凫身边,它虽然前蹄折断,但另外三只脚还能移动,我拽着缰绳,慢慢将它拉到屋内,这么冷的天,它也会冻死。
我取下马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让展昭和展宁全坐到孜然身边去,把衣服给他们盖上,旁边放着一瓶水和一包大饼。
扯下屋顶边缘的稻草,给孜然枕在背后,脚边也围了些,又给马周围垫了些,再燃起火堆,屋里瞬间暖和了不少。
“展昭,看好许叔叔和妹妹,火熄了就添树枝,饿了这有吃的!我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
此时的展昭成熟的不得了,使劲点了点头。
孜然,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冲进了大雪里。
冷,好冷,脚下虽穿着靴子,可是滴落在身上的雪侵入肌肤,寒冷刺骨。
我呼着气,又累又饿,外面大雪纷飞,四处一片洁白,太阳也落山了,我根本分不清方向。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树桩,年轮可以辨别方向,宽面为南,就是它了。
我往南快速的跑着,看不到一个人,看不到一丝灯光。
过了几个小时吧,恍惚间听到了人声,转过山头,密密麻麻的灯光。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兴庆府。
我居然在雪地跑了十多里。
街上没有行人,太冷的夜晚,只有我一人在外面。
我敲门,送上银子,问出了大夫家,人家还给了我很大几个白眼:“这么晚了,你找大夫也没用!”
不管了,我奔过去,使劲敲着门:“大夫,开门啊!”
过了好久,一人才慢慢走出来:“谁呀?”
“大夫,我朋友受伤了,请你去看一下好吗?”我急切的说道。
“这么冷的天,谁出去啊?”他瞪了我一眼,就要关门。
“要多少钱都可以,大夫,请你跟我走一趟!”我使劲的挤住门缝。
那人火了:“这么冷的天,再多钱也不去!”说罢,不等我回答,使劲的关上了门。
“大夫,求求你,我朋友快死了!”我哭泣着敲着门,门内却没了一丝声音。
我又在门外说了好久,可是大夫依旧没理我,我慢慢的走出来,全身上下已冻得没有任何知觉。
雪很大,风很烈,落到脸上宛若刀割。
现在快到晚间子时,大街上的灯光零零星星,许多人都已睡下,我却还在游荡。
现在要怎么办,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在这样下去,孜然会撑不下去的。
他会咳血,应该是伤到肺了。
我有些支撑不住,跌跌撞撞的走着。脚下一滑,我扑到在地,雪浸透衣衫,好冷,好冷,我禁不住的直打颤。
脚已经麻木了,根本站不起来。
我趴在雪地里,不停的掉泪,现在要怎么办?我要去哪找大夫?
孜然他会死的,他红色遍染的白衣触目惊心。
流了那么多血,会死的。
孜然,你不能有事,都已到了兴庆府城外,还没见过呢,怎么能够……
我支撑着慢慢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跑着。
我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全身说不出来的冷,僵,累,饿。
寒风凛冽,我又再一次的跌倒在雪地里。
远远地,能听见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去求他帮忙。
我抬起头来,使劲的喊道。
马车到我跟前,一人跳了下来,扶起了我。
“季姑娘?”他的声音里满是不置信和惊讶。
我抬头,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希望,是杨子炎。
“季姑娘为何在此?”他扶着我站了起来。
我一把抓住他袖子:“杨公子,求求你,城外往北十里,断崖,茅草屋里,孜然,他受了伤,再不去,会死的,求你!”我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求你……”未等他说话,我却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火山资料来源于:应急科普常识。
参照了两部电影:《山崩地裂》和《地火危城》
火山喷发的情景均属想象,目前世界上还没人活着亲身经历过,我也借鉴了些电影情节,若有失真,大家请忽视~
正式进入西夏篇,第四篇是最后一部分 大约30章内容,预计8月底完结,总算写完这篇长达8年的小说
☆、真相
我睁开眼,一双小手搂住了我脖子。
“阿姨醒了!”展昭高兴的叫道。
我使劲将他的手移开,他此刻脸上脏兮兮的,在我身上乱蹭。
额,我翻了个白眼,忽又觉得不对。
“谁让你叫我阿姨的?叫叔叔!”
恰在这时,一女子进了来,她将碗放好,到我床前,笑道:“雨寒姐!”
靖雪!
“她说我要叫你阿姨!”展昭指了指靖雪,嘟着嘴说道。
我看了眼靖雪,较之啸风山庄,要稍胖一些,朴素的打扮,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明丽。
望望四周,我睡的地方是个炕,怪不得如此暖和。
罢了罢了,此刻我的头发已披散下来,确实是阿姨。
我动了动身子,酸疼的难受:“我怎么了?”
靖雪笑了笑:“雨寒姐你昨晚高烧,可别又着凉。”
高烧啊,怪不得没力气,看来是杨子炎救我回来的。
那许孜然呢?
“靖雪,许孜然怎么样了?”我猛地坐了起来,着急的问道。
靖雪笑道:“子炎为他诊治后,已无大碍,只是还未醒!”我呼口气,杨子炎的医术我自是放心,没事就好。
“展昭,展宁呢?”
“她在许公子房里,怎么叫都不肯走开呢!”靖雪笑着说。
我下床来,套好衣服:“我去看看他!”
我推开门,见展宁规矩的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许孜然,小眼睛里还挂着泪。
我走过去,蹲下身来:“展宁!”
她甩也不甩我,不停的抹着眼泪。
我看了看炕上,许孜然静静的躺着,那身染黑又染红的白衣已经换下放于一边。脸色依旧苍白,额上还冒着冷汗。
我轻轻掀开被角,他赤、裸着上身,背部缠着厚厚的纱布,也已经染红。
那么一块石头嵌进去,背上应该有个大洞吧,肯定很痛的,我难受的蹲在床角,拿出手绢将他额上的汗擦掉。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若是我只怕早已挂了。
给他盖好被子,我走到展宁身边:“展宁,让许叔叔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她不依,摇着头不干。
我站起身,一把揪住她衣领,提了出去。
“走开,走开!”她不停的蹬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飞快的冲出屋,将她扔到炕上。
既然救了他们出来,以后就要听我的话。
“不许哭!”我叉着腰,大声吼道。
她抹着眼泪看着我,口里不停地说道:“坏人,坏人!”
我气的冒烟,走到床前:“你再哭我就打屁股了!”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她抽噎着,慢慢停了哭,恐惧的看着我。
哎,我的慈眉形象彻底没有了。
转过身,拿过旁边的花生递给她,和善的说:“展宁,许叔叔需要休息,你在房里他睡不着的。展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哭花了脸不好看噢,听话啊,给你花生!”
昨儿夜里,杨子炎匆匆赶到破屋,许孜然已晕了过去,我也昏倒于马车中,两个小孩哭成一团。
场面混乱十分!
更奇怪的是,展昭一直跟着我,展宁一直跟着许孜然!
我叫了两人,拉了一个板车,将晨凫拖了回来。昨儿夜里,杨子炎也确实没有精力照顾它。
兽医说晨凫的腿慢慢养还能好,能好就行。
午后,雪停了,外面银装素裹,我外出去买鸡和补品,要给许孜然补身子。
杨子炎请了两个丫环,可靖雪却坚持着要和我一起来。
“靖雪,杨公子去哪了?”我牵着靖雪的手,慢慢走着,我想问问孜然的具体情况。
“他外出看诊,晚上才会回来!”
杨子炎真是好大夫,天寒地冻还出外看诊。
“雨寒姐!”靖雪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四处打量着,随意的问道。
“你怎会到兴庆府来?”
我停在那里,看着手里的红枣,笑道:“因为想来兴庆府看看,就来了!”
“你与大哥不是成亲了吗?”她越发好奇,小声的问。
我笑,奔向一旁的小摊:“靖雪,你看这个怎么样?”
“雨寒姐!”靖雪知道我是在岔开话题,叫了我一声。
“靖雪,不要再谈他,行吗?”我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杨大哥说过,大哥和你只怕情路坎坷。所以我们并未等到你与大哥成亲便离开了咸阳,如今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子炎是算命的吗?
当天晚上,许孜然醒了,在我的威逼下,喝了两碗粥和一碗红枣汤,又沉沉睡去。
杨子炎替许孜然换了药,那块石头穿得很深,若将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还需休息一个月才能痊愈。
第二日,杨子炎没有出诊,在屋里陪着靖雪,我才知,靖雪已有了二个月的身孕。天啦,才十九岁,就有了孩子,我还预备二十七岁才生小孩呢。
孜然睡得很香,一直没醒过。
用过餐,杨子炎却要为我诊脉。
他看了看我手腕:“我记得大哥曾为你打造过一只手镯,为何不见你戴着?”
他怎么知道凌雨环的事?
他替我切了脉:“如今天寒,季姑娘可得注意了!那只手镯能驱寒化湿,季姑娘戴着自然有益!”
戴着?去哪里戴着?
我苦笑:“杨公子,我好像中毒了,你帮我瞧瞧吧!”
他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细细的替我诊着脉,两分钟后,依然没有放开。
还查看了我眼,舌,表情严肃,略带疑惑。
靖雪端了茶进来,坐到一旁看着我们。
杨子炎摸出一套银针,长短粗细不一。
只见他抽出一根针,蘸上了点红色液体,轻刺进中指中纹处,我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感觉。针取出来时,原本红色的液体变成了黄色。
他看了半响,略带诧异的看着我,许久,才缓缓开口:“季姑娘,可是大哥告诉了你中毒之事?”
他怎么会告诉我?
我摇摇头。
他更加诧异,盯着银针:“方才切脉时季姑娘已无中毒症状,可如今银针却又变黄,确实有些奇怪!”
我看着他,不太明白。
“这红色药汁乃从金环蛇身上萃取,本是剧毒,此刻变黄则表示失了毒性!”
“什么意思?”我更加茫然。
“季姑娘体内,应是有能克制蛇毒的东西。”
“蛇毒?”我郁闷的瞅着他。
他沉思一阵:“半年前,我替你诊脉时便发现你已中毒。”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此毒十分少见,我也是听师父说起过,下毒者取二人血混合寒冰草制成毒、药,人中毒后畏冷,嗜睡,昏厥,月余后腹痛,三个月后内脏化冰而死!而且此毒剧烈无比,即便是毒蛇也可瞬间致命!”
我心里直打抖,许孜默那个混账,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三个月化冰而死,如今半年已过,我为何还活着。
“那我怎么没事?”是温泉的作用吗?
杨子炎叹口气:“你的毒并未解,只是被另一种毒压制住了。“
我只觉得如当头一棒,什么意思?还有一种毒?
“那我体内另一种毒是什么?”
他摇摇头:“我探不出来,似乎是多种蛇毒混合而成!”
蛇毒!!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杀手!
那天他曾给我吃过一颗药,他说:你若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就最好吃下去。
难道是那颗药?
就因为这颗药,所以我要付出身体为代价吗?哼!
“那如今我该怎么办?”可以不用管它了吗?
他叹气:“两毒相克,倒不至于伤人性命,只是,长此以往,季姑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我低头,他的意思是这种解毒方式会慢慢损耗身体。
哎,我有些难受。
“若是中毒三月内,取制成毒、药的二人融血做药引,取珠贝母珍珠,与冰魄混合做药即能根除,可如今已过半年,我也无能为力。”他看着我,有些遗憾。
我苦笑:“三个月时,我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没有人告诉过我。”
杨子炎说他在半年前为我诊脉时便已发现我中毒之事,可当时他骗我说是湿寒上体,只开了一些中药调理而已。
“大哥当时不让告诉你。”杨子炎解释道。
“他为何不肯告诉我,为什么?”风靖寒不告诉我中毒之事,也不给我医治,如今已无挽回的余地,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我低下头,有些难受。
“季姑娘,大哥为何肯让你一人来西夏?”杨子炎略微诧异。
他怎么会放过我,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杨子炎叹叹气:“大哥当日不让告诉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