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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张敏欣眼明手快,伸手半路一格,卸掉他的力,才避免了整张操作台被摧毁,中央电脑发出一级警报的惨剧。
风劲节也没看张敏欣的脸色,只恶狠狠望着主屏幕。
屏幕里的卢东觉已经把卢东篱接出了卢公庙,连接送出了城,这才独自回城,半路上再也撑不住,伏马痛哭不止。
张敏欣笑道:〃他有什么不好,他不过是想要活下来,不想让自己和亲人再受苦了。凭什么姓卢的当圣人,跟他有关系的人就也要跟着当圣人。〃
风劲节愤怒已极,他睡了三年,结果竟是一件顺心事也没有。
卢东篱不听他的安排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够让人郁闷了,就连九王的仇都报了,居然还让苏凌乘这个机会,飞速升官,真是没天理。
刚刚看到卢东篱的情形时他的震惊愤怒到极点,几乎恨不得一拳击向显示屏幕,顺便把屏幕中心的卢东篱也痛揍一番。
张敏欣好说歹说,一直把他安抚到现在,原本以为卢东觉发现了卢东篱,总会想办法为他做点什么,可真是万万想不到,卢东觉一心一意要干的,就是把自己的兄长老师在第一时间赶走,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安全。风劲节到了这个地步,觉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肯定会活活气死。
张敏欣却还火上浇油地为卢东觉说好话:〃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看他哭得多伤心?〃
〃伤心?〃风劲节咬牙切齿地说,〃这也算伤心了,他跟自己的大哥说了这么久话,亲自把人送出城,这么长的时间,卢东篱没说一个字,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卢东篱哑了?〃
〃他内疚啊,心里难过啊,以为卢东篱在生他的气,所以不肯对他说话的啊,他当然更加内疚,也就不敢求卢东篱对他多说什么了?〃
〃内疚?〃风劲节冷笑,〃他不是察觉不了,是察觉了也不肯去细想,不肯去面对。他痛哭,不是因为内疚,而是为了解放自己的良心,为了欺骗自己,说服自己,自己不是无情无义,只是无可奈何。〃
〃你说他自私,你自己又何尝不自私。你与卢东篱情义深厚,别人的生死沉浮,在你看来自是连卢东篱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张敏欣冷笑,〃你也不过就会说别人,你以为你真是圣人吗?你的无私不过是因为,那根本不足以真正伤害到你。〃
风劲节本来怒视着她,但被她这一番话说下来,眼中愤愤之意反倒渐渐平息了,他甚至可以淡淡地笑笑:〃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超然力量之上虚假的伟大罢了,我确实没有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话音未落,他居然转了身,施施然就走。
张敏欣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倒是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居然不守在这里,仔细观察卢东篱的命运,却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
〃去做该做的事。〃风劲节漫不经心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
张敏欣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一抬腿就想追上去,却在无意中看到主屏幕上一道寒光闪光,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寒光掠起的时候,卢东篱并没有看到。
卢东觉为他准备了快马,送他出了城,可是卢东觉一离开,他自己就立刻下了马。
现在他的眼晴属于半瞎状态,看东西极不清楚,骑在马上危险性颇大,他倒情愿自己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虽然答应了卢东觉要离开赵国,也知道,自己只有远远离开,才可以让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可心头到底迷惘怅乱,有些莫名的悲怆。
离开赵国,离开这个生他养他却也伤他至极的国家。
离开这片他曾倾心呖血,舍命守护的国土。
这里有他所有的亲人,有他所有的牵挂。
这里有他和风劲节曾经的一切记忆,一切美好。
他所有的志向,理想,希望,全都系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年来,多少痛苦,多少折磨,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逃离这片国土。
这片他曾与风劲节相识相知,也携手相护相佑,这片染过风劲节的血,染过他的泪,这片他与他,曾相约要并肩看尽大好河山的国土。
他有些迷乱怅惘地向前走,当那一道寒光忽然掠起时,他那半瞎的眼晴根本无法及时捕捉到。
但依旧灵敏的耳力,却让他听到了破空之声。
身体的本能让他自然地想要闪避,却又凭空听到一声断喝:〃你以为卢大人真会让你这个后患无穷的家伙离开吗?〃
这一声喝让他心头一震,身形为之一顿,而下一刻,刀子就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苏凌既不是九王的心腹,也不是瑞王的近人,但即使九王最恼恨卢东篱之时,他也能以卢东篱亲戚的身份在九王的势力中,一步步升到镇江知府的位置,即使是卢东篱被冤死,苏卢二家都受牵连时,他也有办法保住他的位置不变,即使是瑞王反手打压九王,九王一系几乎尽丧时,他也能抓准机会,摇身一变投往新主人步步高升。
他从来不曾进入任何一个势力的核心,也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任何一个不可示人的政治阴谋。
他能一路高升不止,百变不倒,靠的完全是他无比敏锐的政治嗅觉,过人的查颜观色,揣摸人心和讨好上司的本领。
善于查颜观色,善于在任何复杂的情势中,找出明朗且有利的方向,这种人的观察力从来都是惊人的。
所以,卢东觉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早被苏凌看穿。
当天参拜之后,他们接受了地方官员盛大的宴请接待。苏婉贞不便出席这样的宴会,自然是由卢东觉和苏凌去应付的。
宴席之后,已是深夜,卢东觉又刻意去拜访地方官,对他提及自己有个经商的好友,因半路遇匪,所有行商天下的文书路引全部丢失,请帮忙补办。
这种小事,当地官府自是绝没有不答应之理。虽说不做任何查证就补办身份证明文件有些不合规矩,但同他卢东觉卢大人的面子比起来,自是算不得什么的。
出奇的是,卢东觉甚至不耐烦等到第二天,当夜就催着把一切办妥拿走。
只是急于行事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墙有耳。
苏凌早就派了亲信,偷听到了这一番隐密。
他虽读书不行,但在玩心眼方向,却从来是极之聪明的,此时把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也推断出许多事来。卢东觉是进了庙,见了那莫名其妙的叫花之后,神色才有变化的,然后又急忙去补办这些文书证明,他到底是想帮哪一个已经没有身份的人呢?
如今苏卢二家也算荣辱与共,他自然不会明着去与卢东觉追究此事,只暗中派了身边的八个手脚利索,颇有功夫的亲信偷偷跟踪卢东觉。
因怕卢东觉发现,众人跟得很远,并不敢靠得太近。
果然一切依苏凌的猜测,卢东觉入了卢公庙,没过多久,带出来一个人,二人乘马一路出了城。卢东觉依依送了又送,方才黯然返城。
直到这时,这八人,才悄悄自四面八方潜近过去。
幸得卢东篱人已下了马,慢慢行走,他们才能及时跟近。
出行之前,苏凌早就吩咐过了,只要卢东觉离开了,即时把那人捉起来。
苏凌深知人心,甚至提前吩咐他们,出手时,如果被那人查觉,不妨喝称是卢东觉让他们动手的。
说这话时,苏凌颇为自得地笑一笑。一个连应天知府,也只能偷偷伪造身份证明相赠的人,相必是不能见光的家伙吧,身上必然连着许多隐密吧?而和一切秘密相关联的,都少不了背叛,杀戮,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不管那个人是谁,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必是极为震惊和伤心的吧,这个时候人一失神,就容易被制。
更何况就算自己派的人失手,让那人逃脱,最后也只会找卢东觉算帐,寻不到他头上来。
如果行动成功,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只要自己弄明白了,掌握了,将也说不定就能掌控卢东觉。而如果这秘密足够大,他甚至还可以从其中,找到更多可以利用的好处呢?
当然,既然是隐密,所以知道的人绝对不能多,因此他也下了死命令,一捉住人,立刻绑好,套头堵嘴,在自己亲自去审问之前,不许任何人多看,不许任何人和他说话。
小楼传说 第四部 风中劲节 逆转
章节字数:5080 更新时间:08…07…17 10:17
卢东觉去找卢东篱的时候,已是深夜,然后又是痛哭相聚,又是一路相送,又是依依不舍。苏凌的手下,等卢东觉行到极远之后才动的手,虽说是捉住了卢东篱,天边却也渐渐开始露出曙光。这个时候,捉着个活人回城,不太方便,他们也就依着一开始预订的计策,遁入路边的一片秘林,派了四人看守卢东篱,另外四人回去报信。
苏凌得了事成的消息,也不着急,仿若无事一般与卢东觉陪着苏婉贞一起,继续出城返乡。
行不多久,后方有人快马来追,递上一张名帖,称是故人拜会,苏凌借口有旧时同窗要求一会,要先返城半日,便临时离了队伍。
他当然并没有回城,立刻便赶到了那片官道旁,高山下的秘林之中。
卢东篱被他们戴了头套绑在树上,苏凌一见颇为妥当,略略挥了挥手,几个心腹从人自是知机地远远闪开,散处四方,替他望风。
大家都清楚有的事最好别知道太多,人人刻意把距离拉到老远,加上有树木遮掩,确保想偷看也看不到这边,除非大人需要而大声招唤,否则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们的正常对话声。
苏凌微微一笑,一伸手把头套摘下来,注目之下,不免大惊:〃是你!〃
他倒不似卢东觉那样可以熟悉到无论卢东篱变成什么样,也能认出来,只是现在的卢东篱已经整理过仪容,虽说依旧苍白憔悴,但容貌特征是骗不过任何熟人的。
卢东篱听得苏凌的声音身子也略略一震,他的眼晴不方便,也就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的身份了。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可能没有死?〃苏凌几乎是有些惊慌迷乱地问。
他的脑子轰轰然乱做一团,如今苏卢二家的尊荣,他自己的高位,几乎全是靠卢东篱的冤死才得到的。如果卢东篱没有死,那将会在赵国引发怎样的风波,这个事实冲击得他一阵迷乱,几乎不能思考,眼晴直愣愣瞪着卢东篱,嘴里只是问,却浑忘了把堵住卢东篱嘴的布条取出来。
相比苏凌的震惊,卢东篱的反应倒是比较平淡的。他莫名其妙被人捉了,绑了,神色竟也没有什么大的慌张惶乱,此刻听了苏凌的声音,只是略略一震,却也并无更多的惊讶。
苏凌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卢东篱正依他的吩咐,被堵着嘴呢,忙一把将那布条给掏出来,双手死死按着卢东篱的肩膀,用力之大,手指都隔着衣服掐到他的肌肉中去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活着?当年你的那件冤案,是不是另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在?〃
其实卢东篱就算不被堵上嘴,他也说不了话,只是此刻被苏凌掐得双肩生疼,听到他语气中,那惊惶,狂热和迫切,心中却也只是淡淡一叹,神色平静地看向眼前那一团血色的人影。
看不见的容颜,却可以想象那此刻因为疯狂而歪曲狰狞的样子。这么久不见,他的性情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永远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永远都在寻找可以被他利用的一切。
他这样平静安然,却让陷入狂躁中的苏凌怔了怔之后,竟也渐渐平静下来了:〃是。我逼问你做什么,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想说的事,就算用尽天下酷刑,也是逼不出一个字来的。〃
他笑一笑,眼神死死盯着卢东篱,眸子里满是犹疑:〃抓住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活生生的卢东篱。哈哈,一个活生生的圣人,活生生的英雄。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烫手的山芋,我该怎么办呢?〃
他梦呓般地说,用手指托起卢东篱的下巴,眼中满是讥嘲:〃杀掉你,把最大的祸患除掉。不管当年到底有什么隐情,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再不出现,我苏卢两家唇齿相依,互此帮扶的富贵,就算堪如山岳了。〃
卢东篱只是沉静地听着,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苏凌恨恨地望着他:〃总是这样,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就好象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圣人,其他人都卑贱得象蚂蚁。你不怕死,你不怕吃苦,你清高,所以,当你的亲戚,他妈的就得受罪。你当知县知府,不肯拉我一把,你当了大帅,还要拖我的后腿,你知道做为你的亲戚,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