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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爷爷沉吟了半晌，说道：“这个事情，恐怕也不怪赵家丫头，主要是那帮小银行的人太讨厌。”
王大妈气愤地说道：“哼，明儿起，老婆子我就扛个小马扎，到政府门口静坐示威去。小银行的那帮混蛋，前年咱这片，隔五条街的那个胡同里有个四十多岁的人，就是因为被小银行逼债，跳楼了。
去年，南郊哪里也有一家三口，被小银行逼得集体放火烧了自家。
政府就不管这些害群之马了么？老婆子我活了七十多年，还就不信耗不过政府的人了。
政府管了哪些小银行，老婆子我也算是拼了一把老骨头为民除害了。
他陈大爷，你去不？”
庞天啸赶紧劝道：“哎呀，我的王奶奶耶，别整哪些没用的，政府的人都放假了，正月初八才去上班呢。”
陈大爷却说道：“恩，那他王奶奶，正月初八我跟你一起去，再约几个一块下象棋的老头一起去。”
王大妈煞有介事地说道：“恩，我也找几个老太太一起去，总不能叫我闺女被那帮混蛋逼急了。”
庞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个现象也比较奇怪，其他的城市都没有这种高利贷性质的小银行，就咱们新安市有，肯定有问题。
对了，小胖，我听你钱叔说小银行都有黑社会背景，你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一些人？说说情可以不？”
庞天啸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爸，我以前混的时候，顶多算是街头上的小shuhaige，人家开小银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
不是，我说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老板牵扯上了高利贷的事情啊，我咋觉得您啥都安排好了，包括陈爷爷和王奶奶，都是您故意找回家来过年的吧？
亏了您啊，在巷口演的戏那叫一个专业啊……”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庞爸瞪了庞天啸一眼，怒道，“这事情我还是在巷口听你说的，我跟你妈没什么出息，在这条胡同住了二十多年，有问题肯定要向街坊邻居求助了。
这事情，确实比较头痛，你们自己是打算怎么办的呢？”
庞天啸看了一眼赵凤娇。
赵凤娇叹了一口气，说道：“叔叔，我们工作室有一个专门负责买卖的同事，叫猴子，他说他有把握先把利息给还上，然后将贷款还贷的期限再拖拖。”
庞爸直接挥手说道：“不行，不行，高利贷的问题不解决，就你们每年赚的钱，都只够还利息的，这不是等于你们卖力给那些放高利贷的蛀虫赚钱么？”
庞天啸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苦涩，看来侯小强宽慰赵凤娇的话让赵凤娇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万一到时出了问题，赵凤娇如何承受得了呢？
恰在这个时候，庞天啸家里来了两个人，庞天啸慌忙离席给来人敬烟。
边递上烟，庞天啸边笑着说道：“钱叔，您怎么过来了？该我吃完团年饭过去给您拜年才对啊。”
钱叔笑了笑，说道：“小胖啊，陈大爷和王大妈不是在你家过年嘛，我领着我们家小子过来给陈大爷和王大妈拜年了。”
跟在钱叔后面的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跪在地上，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磕了几个头，说道：“陈爷爷、王奶奶的，钱家二小子给您二老磕头拜年了。”
陈大爷和王大妈一人封了一个红包给地上的少年，这才把少年拉起来。
庞妈已经搬了凳子，让钱叔坐了下来。
钱叔笑道：“庞哥，还没吃完团年饭呢？哇，今年你们家的团年饭可真丰盛了。”
庞妈笑道：“他王奶奶的孙女，赵家姑娘弄的呢。”
钱叔看了一眼赵凤娇，笑道：“陈大爷和王大妈算是老来有福了，各自认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孙女。对了，庞哥，赵家丫头的事情弄明白了没？我知道新安银行是我们临街的一个家伙弄的，不然去找他看看，都是街坊”
赵凤娇苦涩地说道：“我的贷款是从新新银行贷的，找新安银行的应该不管用吧。”
钱叔说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恰好我们家的小子是他们那个街道的，我刚已经让家里的那位打电话找新安银行的当家的，一会该有消息来吧。”
庞爸眼睛一亮，说道：“小钱啊，这还真得谢谢弟妹，给你们一家添麻烦了。”
钱家二小子从他爸身后挤了出来，笑道：“庞伯，不麻烦，回头您让胖哥传我怎么用脚劈柴就好了。”
庞天啸瞪了他一眼，说道：“很简单，你帮陈爷爷和王奶奶家劈三年柴火就练成了。”
钱家二小子纠结地说道：“胖哥，我这不是不会用脚劈柴么，要是会，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我早给劈完了。”
庞天啸笑道：“不着急，你一斧头下去，劈不开一截木柴吧？”
钱家二小子摇了摇头。
“斧头卡在木柴上，然后你用脚踹，踹到柴火被劈开。这样练一年，脚力就有了，不用斧头也能劈开木柴，然后用脚劈两年，那么角度和火候都能把握住，估计在你高中毕业之前就可以大成了。”
钱家二小子眉头一动，忽然又变得黯淡起来，说道：“问题是，胖哥你已经把陈爷爷和王奶奶家的暖炉柴火全劈够了，我还劈干嘛呢？现在做饭不是用太阳能就是用燃气的。”
“练功需要理由么？没有理由，找理由你也可以去做啊”庞天啸怒道。
“行，我马上去”钱家二小子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跑去。
庞天啸怒吼道：“钱二，本事学会了，不许走歪道”
又一个人影闪进庞天啸家里，笑道：“小胖，你不用喊了，我们家二小子你还不清楚，没什么耐性，过了今晚明天就不愿意练了。”
“钱婶，您来了，快请坐，我给您泡茶去。”庞天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欣羽已经捧上一杯茶过来。
庞妈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笑着说道：“钱家妹子，我家小胖看样子真长大了，这孩子回来，连我倒杯茶都插不上手。”
钱婶笑道：“都是几个丫头懂事啊……”
钱叔有些急切地问道：“孩子他**，那边怎么说？”
钱婶的神情也暗淡起来，说道：“那边孩子他堂表舅说，不是他们银行的债务，他也没有办法。做他们这一行的，地盘很明确，稍有不慎，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庞天啸想了想，说道：“陈爷爷、王奶奶，爸、妈，钱叔、钱婶，老板的事情劳你们费心了。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王奶奶瞪了庞天啸一眼，不满地说道：“小胖，你这话王奶奶不爱听了，这是我家孙女的事情，我不操心谁操心啊。
都是街坊邻居，三四十年来，都是一家有事，大家一起帮着解决，你这孩子，咋越大越生分了。”
赵凤娇也说道：“奶奶，都说不用着急了。我的工作室里那个专门负责商品买卖的猴子很有本事的，跟胖子一样厉害。他说有把握，那就肯定有把握。
现在他去西郊一个同事家里过年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全部回工作室，继续想办法把贷款危机先度过去。”
庞妈埋怨道：“儿子啊，你咋这么不懂事呢。咱家在郊区，别的没有，就是地方够宽敞，没回家过年的同事，都喊来嘛，何必还要跑两家。”
赵凤娇赶紧说道：“婶婶，这不怪胖子。西郊那边一共有四个女孩子呢，都不会开车，我专门让猴子开我的车送她们回家过年的，说不定他们今晚就会回游戏工作室呢。”
陈欣羽也笑道：“胖哥，别让伯父、伯母为了我们的债务烦心了。我现在是爷爷的孙女了，也算是这个胡同里的闺女了，你带我跟娇姐去街坊邻居家拜年吧，带我们认认路。”
庞天啸一听，心想也是，大过年的，让全胡同的大人都在家中烦高利贷的事情，还不如当事人先跑了，让大家过一个好年再说。
想通这一点，庞天啸笑道：“行，没问题，只要陈爷爷和王奶奶不怪我拐走他们的孙女就可以，我马上把院子里的孩子们都集合起来，一起去拜年。告诉你们，这个胡同里的孩子王，兄弟我霸占了整整十年。
既然你们也是这个胡同的闺女了，也得归我这个孩子王管。”
庞妈戳了一下庞天啸的脑门，说道：“还好意思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快去吧，别把邻居家的孩子带坏。”
庞天啸拉着赵凤娇和陈欣羽，冲出客厅，远远喊道：“哪能呢？”
143 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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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天啸领着赵凤娇、陈欣羽，在自家的胡同里串门过户，闹腾了一个晚上。
正月初一早饭在陈大爷家吃，午饭在王大妈家吃，为了不耽误赵凤娇等人的行程，王大妈有意在上午十点半就开始准备午餐。
等到大家吃完午饭，也不过是十一点半的样子。
庞爸、庞妈、陈大爷、王大妈、钱叔、钱婶还有钱家的二小子，将庞天啸、赵凤娇和陈欣羽送到了停着布加迪威龙轿车的胡同尾。
陈大爷和王大妈一人拉着一个女孩子，眼泪涟涟的话别。
庞天啸早就将车子开到了胡同口，方便赵凤娇和陈欣羽上车的位置。
看着自己的父母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庞天啸只得走出小车，对自己的父母说道：“爸、妈，别担心了。我好歹也是新安市的土著，再怎么着也只是亏点钱财的问题。”
庞爸点点头，眼眶里也忍不住有些发亮，长叹一口气，说道：“儿子啊，爸爸希望你真的长大了。爸爸希望你更有担当，别让王奶奶家的孙女受委屈了。”
庞天啸不好意思地说道：“爸，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看了一眼陈大爷和王大妈，庞天啸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陈爷爷、王奶奶，市里跟这里，一个小时的车程都不到，不用这样吧，我们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们。”
陈欣羽也说道：“爷爷，只要一放假，我就让胖哥送我回来看您，您一个人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陈大爷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恩，孙女你放心好了。这胡同里，都跟一家人似的，你不用担心爷爷。你们的事情，要好好处理。
爷爷跟你王奶奶，只要政府一开始上班，我们就约上同伴，去政府门口打牌聊天。”
王大妈听到陈大爷这么说，忙推了一把赵凤娇，说道：“孙女啊，你上车吧。不用太担心奶奶，有事情回不来，打个电话也好。
奶奶跟你陈爷爷主意已定，一定要帮新安市的市民除掉高利贷这一大害。”
终于，庞天啸、赵凤娇和陈欣羽都坐进了布加迪威龙之中，庞天啸刚想发动车子，王大妈却又扑到了前座赵凤娇的窗口。
赵凤娇摇下车窗，只见王大妈塞进来两个塑料包，说道：“孙女啊，这是一包红枣和一包桂圆，你说你工作室里丫头多，这些东西拿去，给丫头们煲汤喝。”
庞天啸酸溜溜地说道：“王奶奶，我出门那么多次，可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车子那边，庞妈已经伸进来一根手指头，在庞天啸的脑门上狠戳了一下。
陈大爷说道：“小胖啊，照顾我孙女啊，下次回来，我孙女瘦了一两肉，老头子我跟你没完。”
庞天啸哭丧着脸说道：“陈爷爷，你这不是难为我嘛，她要减肥，我还能拦着不成？”
陈大爷眼珠子一瞪，怒道：“说些昏话，我孙女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啊？”
钱家二小子哭丧着脸喊道：“胖哥，昨晚按照你教的法子练了一宿，现在脚肚子都直抽抽，有没有用啊？”
庞天啸鄙视地看了一眼钱家二小子，怒道：“屁，你那也叫练了一宿？连三十分钟都不到，照你这种强度的练习，再练三十年都未必有小成。
抓紧吧，你昨晚其实只要练够三小时，今天你就不用脚肚子直抽抽了，而是应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钱家二小子愁眉不展地说道：“那岂不是更惨”
庞天啸不屑地说道：“不对自己狠点，你能练出真功夫？不是我说你，钱二，好好读书才是正道，别一天到晚想些没用的，要是让胖哥我知道你不学好，别怪我帮钱叔钱婶收拾你。”
钱叔笑道：“小胖，我们家小子你就该帮着我跟你钱婶教训教训，学习从来都不行，打架逃课总少不了他”
钱二嘟囔道：“胖哥还不是高中读了八年”
本来想好好谦虚一番，装一回大人的庞天啸，听到钱二的话，脸立即憋得通红，连坐在后座，一向被大家称作是冰山美人的陈欣羽，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眼看着大家分别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庞天啸赶紧启动车子。
却没有想到，王大妈再次扑到车窗前，喊道：“孙女啊，那高利贷的事情，要真还不上，你就躲到奶奶这里来。
奶奶虽然七老八十了，但还就不信那帮放高利贷的混小子敢踏着你奶奶的尸体进来找你麻烦。”
听到王大妈这么说，赵凤娇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如同出闸的洪水一般。“奶奶，你不用担心我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有猴子和胖子两个人在，高利贷的事情一定可以解�